. 同龍族駐地一片雞飛狗跳的繁忙呈鮮明對比的是,就在距離駐地不遠,一水之隔的一座面積較大,四週一片綠樹環繞的宅院內,胖子和他的女人們,正愜意的躺在樹蔭之下,享受著難得的輕鬆。
「死胖子,這地方真好,比我們的駐地強多了,黑石這個老傢伙,可真會享受啊!」艾薇兒難得的沒有同姐妹們一起搓麻將,而是半躺在胖子身邊的元素床上,通過天空中高掛的巫師之眼觀察著周圍的景色。
烈日當空,熾熱的陽光將清涼的湖水染成一片金黃,微風輕撫,帶起片片甜腥,湖水蕩漾中,一個個五顏六色的魚群,穿梭其間,不時的躍出水面,隨之散落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幻化出道道彩虹。
「唉,我們先頭走麼就沒發現這個地方呢?早知道,也不用住那個破地方了!」艾薇兒心曠神怡的欣賞著這副色彩斑斕,生機盎然的風景,發出一聲源自肺腑的感歎:「死胖子,我們以後就住這裡,不用回駐地,你說好不好?」
「哦!」
胖子心不在焉的隨口應了一聲,眉頭緊鎖的表情,顯然不在這個上面,他原本以為,把科舉制度原封不動的照搬在這個世界,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當真正實施的時候,才明白,這是件多麼龐大的工程。
沒有一個統一的基礎,沒有一個長遠的標準,甚至,連一個能夠統馭全局的助手都沒有,想要建立起來,其難度無異於在帕洛威大沙漠,培育出一個綠洲,更讓他抓狂的是,作為試點的那五個行省,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越當他瞭解到遺忘之地的情況,就越讓他頭皮發麻。
遺忘之地的總人口也不算少,但是其中大部分,是生活在地下的黑暗種族,在生存的壓力下,這些種族無比的團結,一榮俱榮,和通常意義的,充滿自私的黑暗成員完全不同,經過幾千年的發展,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個自給自足的封閉世界,想要打破這個堅硬的外殼,還真不是動動嘴皮子,曉之以利就能行的。
而剩下的那些,在颶風和魔獸肆虐包圍中生存下來的種族,強悍無比,桀驁不馴不說,關鍵是根本就不理會霍克帝國的命令,他們之所以表面上臣服於霍克帝國,認同行省的身份,不過是掛個名,免得成為一片無主之地,引來一群貪婪的敵人而已。
「死胖子,還在想那個什麼科舉?我看目前的情況不錯啊,那些統治者不是踏破了我們的門檻麼?就連向來不問世事,只會鬼混的教皇也親自找上了穆拉叔叔,瞭解瞭解情況,根據我們的眼線們傳回來的消息,那幾個我們預想中的頑固派老頭子,也只是私底下罵了幾聲,認為不該給那些平民這樣一個機會,但是他們對從貴族裡挑選人才,也是同意的,既然如此,你又為何這般模樣?」艾薇兒不解的問道,她不明白胖子為什麼還是這樣心事重重的模樣。
「沒事,我不是在想科舉制度,等祖安大長老來了,他自然有辦法解決,論起搞這玩意兒,他才是真正的專業人士。」胖子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相信兩大長老團的能力,幫助他建立和完善科舉制度,使之符合這個世界,並不是什麼難事,開始的時候也許會遇到不少麻煩,但是最終也會得到解決。
他有這個信心。
可是遺忘之地,那就不怎麼容易了。
「我在想,名存實亡的五個行省,遺忘之地,究竟應當如何解決!」胖子撓了撓自己的頭皮,一臉的鬱悶。
「別談這個,說起來就是一肚子火!」艾薇兒連忙轉移話題道,不管是她還是其他姐妹,都對艾薩拉什麼事情不做,就將遺忘之地甩給胖子,感到非常的不滿,這樣也就罷了,還想優先挑選龍族辛辛苦苦提拔出來的人才,坐享其成,算盤打到他們頭上,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例。
不就是有個漂亮的女兒麼?憑什麼呀!
若不是看在提拉米蘇平日裡姐姐長,姐姐短的,她們也許會想方設法的將她孤立起來,就算是如此,大家對霍克公主的熱忱,也少了許多。這一切,都是艾薩拉一手惹出來的。本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散心,艾薇兒才不想因此破壞了自己的心情。
「死胖子,別想那麼多,你不是告訴過我,一切沒有親眼看見之前,都不能夠準的麼?等到了遺忘之地,瞭解情況之後,再談吧!」艾薇兒摀住自己不帶一絲贅肉的光潔小腹,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餓了,我要吃烤肉,要你親自烤的!」
「沒問題,我這就去把烤肉架搬出來!」
胖子哈哈一笑,一個鯉魚打挺從元素床上跳了起來,側過身,在艾薇兒的嬌唇上重重一印之後,這才在艾薇兒佯作生氣的嗔怪中,走向了明顯帶有精靈風格的木屋。繞過七轉八拐的籐蔓通道,來到了廚房中。
諾大的可供二十人同時工作的房間裡,空空蕩蕩,胖子剛剛推門而入,便聽見角落裡突然傳來一陣悲傷的低泣,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這究竟是誰?他一頭霧水的穿過巨大的廚台,迎面而來的,是一張蒼白的小臉。
一對紅紅的眼睛裡,隱約可見淡淡的淚痕,印象中那飛揚的長髮,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價值不菲的低胸長裙上,滿是點點濕潤。提拉米蘇仰起頭,略顯沙啞的聲音,再也沒有往日的靈動:「卡揚哥哥,我······」
「提拉米蘇,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說你在湖邊小憩麼?有誰欺負你了?」胖子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絲帕,一邊溫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痕,一邊不解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做的,我一定會給你討一個公道。」
提拉米蘇一頭埋在胖子堅實的胸膛上,雙手死死的抱住胖子的腰桿,喃喃的說道:「「不是的,沒有人欺負我,卡揚哥哥,我只是為母后的做法,感到難過,她不應該這樣的!」
「相信岳母大人,也有自己的苦衷,不要想這個了!」胖子低聲勸慰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疑的堅決,既然已經成了事實,再怎麼想,也無濟於事,倒不如好好的放鬆一下,才有精神解決問題。
「卡揚哥哥,我是不是很沒用,只能給你添麻煩呀!」提拉米蘇吐氣如蘭,低婉的聲音裡滿是無盡的幽怨,她靜靜的趴在胖子的身上,聆聽著有力的心跳:「若雅姐姐就不用說了,她是最能幹的,伊莎貝拉姐姐,菲爾姐姐,還有艾薇兒,她們都是各有所長。」
「奧菲莉亞是一位神階的強者,同時也精通奧術,歐萊姐和她差不多,都是你最好的幫手,而幻月和奧蕾,她們兩個精靈,同樣本事不俗,就連菲拉這幾個侍女們,也能夠把你照顧得很好,相比之下,我的水平是最差的,甚至連小魅兒也比不上。」
提拉米蘇越說越激動,黯淡無光的眸子裡,再一次淚光盈盈:「我的母后,還做出這樣讓你十分為難的決定來,卡揚哥哥,我覺得我對不起你!」
「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些麼?」胖子挑起提拉米蘇柔美光潔的下巴,同她的視線,融為一體,一字一頓的接著道:「我們能夠在一起,並不是因為你的身份,也不是因為你的能力,這些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如果不是我喜歡你,你又怎麼可能進入到我的世界?」
「可是,比起其他姐姐來,我真的是很沒用啊!」提拉米蘇小臉一紅,努力的想要避開胖子那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目光,卻發現無論如何躲閃,胖子依然是如影隨形,在他那充滿侵略的目光中,她頓時產生了一種快被融化的感覺。
「誰說你沒用?你可是我的小公主,只不過你還不熟悉而已,等你熟悉了,相信你不會比誰差的,也許你沒有奧菲莉亞和歐萊的天賦,也沒有像若雅那樣從小就受到我的影響,但是你也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你精通如何處理同貴族們的關係,這對於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你想想,我總不可能仗著自己的拳頭比別人大一號,強迫他們為我做事吧!」胖子一本正經的表情,並不似作偽。
在他眼裡,沒有什麼能夠比提拉米蘇這位霍克公主,更擅長同貴族階層打交道了,不論是若雅還是其他幾位,都缺乏這樣的天賦。想要將科舉制度完完全全的確立下來,沒有整個貴族階層的支持,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提拉米蘇有的是機會,展現出自己的才華來,只不過她現在,沒有認識到這一點。胖子需要做的,就是給她信心,讓她展現出自己應有的水準來。幫助他的同時,也能夠同其他姐妹們的關係進一步的融洽。
「真的?」
提拉米蘇半信半疑的望著胖子,心中卻逐漸升騰起了對未來的希望。
「龍神在上,這當然是真的!」
胖子認真的點了點頭。
「討厭,以後不准用龍神來發誓,艾薇兒說過,基本上當你說龍神在上的時候,就是準備要騙人了,我才不要被你騙呢!」提拉米蘇舉起粉拳,輕輕的在胖子火熱的胸膛上錘了幾下,雖然眼角依然殘存著少許的淚花,但是此刻的心情,已經是截然不同。
「龍神在上不行?嗯,那改成龍王在上行不?或者穆拉在上?祖安在上?」胖子支起下巴,看似嚴肅的說道,只是眼睛裡卻是隱藏不住的戲謔,暴露了他的內心。
「穆拉叔叔若是聽到了,一定會跟你拚命的!」提拉米蘇噗哧一笑,一對嬌媚的眸子裡,寫滿了笑意,若是穆拉族長,祖安大長老真的知道胖子拿他們來發誓,說不定會立刻暴走,讓胖子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你說,他們是用拳頭?還是用掃帚呢?」
「他們用什麼,我不知道,現在,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胖子怪叫一聲,面露猙獰的伸出大手,就朝提拉米蘇抓去,一時間,諾大的廚房內,滿是一片嬌笑聲。其間夾雜著胖子氣喘如牛的咆哮,不絕於耳。
當胖子扛著燒烤架出現在艾薇兒的面前,已經是一個魔法時之後,他身後一臉嬌羞,步履蹣跚的提拉米蘇,更是讓人遐想翩翩。
「哼哼!」
艾薇兒兩聲不大不小的鼻音,頓時將讓龍女們放下了正在鏖戰的麻將,她們不約而同的圍了過來,不遠正在同小loli一起釣魚的歐萊,隨手將魚竿差到湖沙裡,面帶詭異的笑容,悄然而至,更遠一些,正在樹下採摘野生蘑菇的精靈侍女們,也豎起了耳朵,滿是八卦的向這邊探尋者。
「死胖子,我都快餓死了,你才出現,該不會是先把某人餵飽了,再來的吧!」艾薇兒陰陽怪氣的撇了撇嘴,戲謔的目光從未離開提拉米蘇片刻,尤其是不停的在她還有些濕潤的套裙上,來回打量,充滿了意味深長。
「亂,亂說!」
提拉米蘇又羞又氣,大聲的辯駁道,一張俏臉,變得通紅,如同醉酒一般。光天化日之下,她怎麼會同胖子做出那種事來,別說他們還沒有訂婚,就是真正的結為夫妻,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也絕不可能在這麼多姐妹面前,亂來一氣。
「提拉米蘇,對於你的品格,我們還是相信的,可是某人麼?還是算了吧,只要他一瘋起來,什麼事情不敢做啊,所以,你放心,我們又不會笑話你!」菲爾似笑非笑的說道,已經認定了這位霍克公主,只是臉皮太薄,才不敢承認而已。
「我,我才沒有咧!」
不管提拉米蘇如何辯解,非但沒有起到說服的作用,反而讓大家更是認為,她一定是被胖子推倒,只不過羞於啟齒罷了,否則的話,又怎麼會如此的狡辯。
「大家都是姐妹,有什麼不好說的!」
「某人一發起情來,那是不會顧忌時間地點的!」
眾女不住調笑,提拉米蘇的臉色變得又青又紫,雙手摀住小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眼看就要發飆,若雅這才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大家停止,接著攙著有些蹣跚的霍克公主,扶到一旁的軟床上,小聲的交談著什麼。
沒有好戲看的龍女們,也慢慢散去,該打麻將的打麻將,該釣魚的釣魚,一切彷彿又回歸了原狀。只是她們時不時掃向這邊的詭異眼神,說明了她們心中的好奇。
「死胖子,還愣著幹什麼?快點開工啊,我要吃烤魚,歐萊可是釣上了一條好大的三尾鼠魚呢!」艾薇兒伸出小手,戳了戳胖子的胳膊,壓低了聲音,輕聲的問道:「看她坐力不安的樣子,你怎麼能夠這麼狠心,好歹,她還剛剛成年,你更應該節制才對!」
「胡說什麼呢?」胖子不滿的斥道:「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我就是哪種人麼?只不過剛才一時手癢,對她執行了一下家法,你們不是覺得艾薩拉的條件太過分了,現在正好,拿她女兒出氣,以後可別那麼小心眼的,把她排除在外,畢竟,她也是你們的姐妹!」
「死胖子,這又不關她的事,幹嘛這麼對她,你很討厭啊!」艾薇兒打抱不平的說道,十指纖纖,挑起胖子腰眼上的嫩肉,就是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迴旋。她們是因為艾薩拉而生氣,可是她們也明白,這根提拉米蘇半點關係也沒有,胖子又何必欺負她。
不過,從這點看來,胖子心中最在意的,還是她們幾個龍女,艾薇兒心中不禁有些小甜蜜,連帶著,指尖的力度,也減輕了許多。
就在他倆打情罵俏的時刻,一臉寒霜的若雅,丟下提拉米蘇,大步的走了過來,她生氣的對胖子說道:「卡揚你下手也太重了,哪有這樣遷怒於人的,提拉米蘇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啊,你怎麼能這樣!」
「呃!」
胖子撓了撓後腦勺,實在找不出什麼說辭來,為了借此緩和一下提拉米蘇和大家的關係,他是煞費苦心的演了這出苦肉計,只是為了逼真,最後一下,的確是用了一些力道,但是表面上看起來嚇人,但實際上,對提拉米蘇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的傷害。
可是他總不能就這麼說出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麼?
胖子尷尬的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要不,我去跟她道歉,我也是氣糊塗了,才不小心那個啥。」
「傷的很重麼?我去看看?」艾薇兒一臉擔憂的問道,語氣中充滿了關切,她是愛吃醋不假,但是這多半是對胖子的不滿,對於其他的姐妹們,她並沒有什麼壞心眼,尤其是經過相處之後,提拉米蘇很對她的胃口,先前的一幕,只是善意的玩笑,並沒有什麼惡意在內。
原本她還以為,這只是胖子為了緩和她們的怨氣,故意串通好的小伎倆,可是聽到若雅這麼說,她便再也忍不住的,準備一窺究竟。如果真的胖子很過分,她一定會為提拉米蘇討回一個公道。
「不用,我已經幫她上了藥,現在,差不多該生效了,艾薇兒你就別去打擾她,雖說沒有傷害到筋骨,但是想要消腫,還要好些天的時間,我看最好等提拉米蘇完全恢復,我們再回去,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
生氣歸生氣,不論如何若雅不願意看到,因為愛女受辱,發飆的艾薩拉皇后不顧一切開展報復的場景,因此,只要拖過了這幾天,胖子再去安撫一番,便能盡可能的彌補先頭一時衝動,造成的惡果。
「艾薇兒,你不是餓了麼?正好菲拉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把鮮美的蘑菇塞到魚腹裡,放上調料醃製一下,然後放在上好的果碳上,用大火烤,弄出來的,絕對是外焦內嫩,天然的菌香加上魚肉本身的味道,保證你滿意!」胖子連忙的岔開話題。
開玩笑,若是真的讓艾薇兒去看了,說不定會找出什麼破綻,那就麻煩了。
果然,在美食的誘惑下,艾薇兒瞬間便將提拉米蘇拋之腦後,她佯裝生氣的踢了胖子一腳,雙手叉腰的大聲說道:「死胖子,光說有什麼用?還不快去,我要一條最大的,而且,還要半打海族特供的扇貝,不准放香草!」
胖子手腳麻利的記下了艾薇兒的要求,轉過頭來,對樹蔭中搓得唏哩嘩啦的女人們說道:「你們呢?要吃什麼?今天我親自下廚,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維拉星空下,第一美食家!」
「真的假的,我還沒嘗過你弄的東西呢,應該不會毒死人吧!」歐萊一臉狐疑的望著胖子,顯然不相信他能夠做出什麼美味,他是愛好美食不假,可並不代表他就能夠做出符合要求的東西來。
「不會,絕對不可能毒死人,不過毒死一位鳳凰天女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胖子靈活的一個側身,敏捷的躲開了歐萊扔出的飛魚,大聲的說道:「不信,可以問問她們幾個,當初在龍島,可是一天到晚的纏著我,要我下廚!」
「歐萊姐姐不信,我信呀,壞蛋,快點吧,我都很餓了!」
小loli捂著自己的肚皮,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行!」
胖子熟練的夾起烤架,將上好的果木鍛燒而成的木炭,放入凹槽中,手指輕彈,一團銀色的龍炎,從他的指尖射出,落在木炭上,不一會,一股裊裊的青煙,緩緩升起,果木特有的清香,充斥了整個空間。
看這架勢,顯然不是一個生手能夠做到的,歐萊有些相信胖子能夠做出不錯的美味,這時,天空突然黯了下來,幾頭巨大的龍獸,遮擋住了陽光。最大那頭龍獸上,克一張面無表情的絕美面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銀髮飄飄,裙角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