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林本來也為戰區的這種做法在生氣,他甚至有了堅決不去的想法。可現在聽吳城說到這個西北遊擊幹部訓練班就設在在西安,李青林心裡一動,馬上就想到了正在西安的姜美枝。這麼長時間沒有姜美枝的消息,李青林實在是有些牽掛;又聽吳城說學習時間只有三個月,他心想這裡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即使三個月以後再回來,這裡還不仍然是自己的天下?
「這個班什麼時間開班?」李青林問道。
「來的時候我幫你打聽了一下,就在六月份就有新一期訓練班開學。」吳城答道。
「我現在手頭還有些事,容我再考慮考慮。」李青林這樣答覆吳城。
會議結束了,原三大隊的軍官們全部冷著臉出了會議室,吳城本想和老戰友們打打招呼,可一見到那些冷冰冰臉,他的話又憋了回去。
李青林回到自己住的窩棚,小六子他們自動跟了進來。一進窩棚,這些人就開始罵了起來。這些人文化水平都很低,罵來罵去無非是一大通日爹搗娘的髒話。
韓濟中還有些清醒,他總結道:「老大,戰區這是調虎離山之計,這些人陰險得很啊。」
董昭道:「老大,這可是鳩佔鵲巢,你走了就可能回不來了。這次你可不能走,你是咱們的主心骨,你走了咱們還不是給那些人吃了個骨頭都不剩?」
小六子梗著脖子道:「哥,他們想要你走,你就偏偏不走反正天高皇帝遠,看他們能拿你有什麼辦法」
李青林看看激憤中的眾人,想了想道:「這件事先不著急回答他,我先找潘可為商量商量。」
送走眾人後,李青林立刻讓人飛鴿傳書,找潘可為來商量是否去西安的事宜。
接到李青林的緊急信件之後,潘可為第二天就來到了桑榆鎮,在張二苟的中隊部,李青林將這個通知遞給了潘可為。
潘可為仔細看了這個通知,道:「你能去西北遊擊幹部訓練班去學習,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對於你來說在有些方面還是好事呢。」
李青林道:「他們明明是想將我調走,怎麼能說不是壞事呢?」
潘可為道:「這個游擊幹部訓練班名頭雖然不響亮,但是來頭可不小,也是為了應對目前持久作戰需要才由軍委會提倡建立的,並且這種訓練班還是國共合作辦起來的。」
「國共合作辦了游擊訓練班?這裡面還有『共產』黨參與?」李青林對這些情況並不是很熟悉,因此問道。
潘可為道:「早在日寇佔領廣州,武漢即將失守之前,『共產』黨方面的朱德和周恩來在武漢面見委員長的時候就提出來國共合作辦游擊幹部訓練班的建議。去年十一月委員長召開的南嶽軍事會議期間,**方面的代表周恩來和葉劍英再次向委員長提出這個問題。此次會議基本上給二期抗戰定了持久作戰的調子,在戰術上也做了一些小的調整。委員長在會上說『二期抗戰,游擊戰重於正規戰』,軍委會於是決定開辦游擊幹部訓練班,並邀請『共產』黨方面派幹部去教授游擊戰法。第一期游擊幹部訓練班在湖南南嶽衡山開辦,成為南嶽游擊幹部訓練班,這個班的班主任一開始由湯恩伯擔任,後來改為蔣委員長親自擔任。」
「潘大哥,你怎麼搞的這麼清楚?」李青林問道。
潘可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笑道:「說到這件事,還真的同軍統有些關係,並且咱們軍統的人還丟了大醜。戴老闆辦過很多訓練班,臨訓班就有人專門游擊戰。可咱們的這些教官誰也沒有游擊戰經驗,教授出來的學生除了投毒、爆炸、暗殺之外,游擊戰術還是一竅不通,有些人進了忠義救**之後打的所謂游擊戰非驢非馬,實在是不成樣子。戴老闆聽說『共產』黨教授游擊戰法,他馬上派了軍統人員去學習,不過,咱們的人實在是不成器,最後還鬧了大笑話。」
李青林的興趣一下子被提了起來,問道:「你們軍統難道不是派精英去學習嗎?怎麼還鬧出了笑話?」
潘可為道:「我們派出的學員裡面有一個女生,名字叫安占江,她的丈夫是臨訓班的教官,姓金。安占江到南嶽游干班去學習之後,金教官和臨訓班的一個女學生勾搭上了,安占江聽說之後從衡山不辭而別回到臨澧。安占江找到金教官的時候金教官正在上課,他見安占江持槍進門立刻跳起來越窗而出,安占江開槍射擊,因其丈夫金教官逃得快幸未擊中。後安占江堅決不去南嶽游干班去學習,最後還是被留下當教官了事。」
李青林大笑道:「這個女子倒是一個烈性女子,這件事倒是很離奇的一件事。」
潘可為也笑道:「這個還只是男女之間的事,還算是比較好解釋,跟離奇的還有另外一人呢。」
潘可為的談性被李青林提了起來,他接著說道:「和安占江一起進南嶽游干班的還有另外一個教官叫王百鋼,他是老軍統,也是戴老闆的親信。王百鋼相貌堂堂,在臨訓班呼風喚雨過得挺自在,到了南嶽游干班之後不願意吃苦,也不願意接受『共產』黨的那套軍事化作息管理,閒極無聊之時採用特務手段盜竊了南嶽游干班的經費。他本以為自己的特務手段『共產』黨的那些土包子查不到,可葉劍英隨行人員裡就有七里鋪訓練出來的紅色特工精英和蘇聯學習回來的專家,王百鋼的小伎倆怎能瞞得過這些人?『共產』黨的高手們欲擒故縱、請君入甕,最後王百鋼人贓俱獲。」
「王百鋼後來怎麼樣了?」李青林問道。
潘可為道:「還能怎麼樣?湯恩伯和葉劍英共同決定定,將王百鋼送回給軍統,讓戴老闆自己處理。南嶽游干班的學員可都不簡單,軍銜最低的都是少校,將軍級別的也不在少數,咱們派去的人當了小偷,最後還被抓了,而且還是被『共產』黨方面破了案,這個王百鋼將咱們軍統的臉都丟淨了。戴老闆最後連見都不願意見他,吩咐手下將王百鋼家法處置了事。」
「家法處置?是不是……」李青林做了個割頸的動作。
潘可為點了點頭,道:「李老弟啊,當時我們軍統的人去衡山接王百鋼的時候才尷尬呢,軍統的人帶著王百鋼從校園中經過,道路的兩邊全是將校軍官,他們那種鄙夷、厭惡的目光真的能羞死人呢。因此對於王百鋼這種丟人現眼的傢伙,戴老闆是絕不會心軟的。」
「這也算是天下奇聞了,也難怪你們老闆下狠手。你們去了三個,回來了兩個,後來還派人去了嗎?」李青林笑道。
「當然得去了,無非是派兩個替補的上去啊。」潘可為道,「李老弟,你別看這個班名頭不響亮,想參加培訓的人多了去呢。」
李青林疑惑道:「學成以後也是到敵人後方去打游擊,這多危險啊,難道那些正規軍的軍官也想去?」
潘可為笑道:「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想去,其中還有人搶著去呢。衡山會議其實透漏了兩個重要信息,第一就是今後的戰略將是持久戰,第二個信息就是今後的重點戰術將是游擊戰,南嶽游干班正是在這種形勢下應運而生的,它培養出來的人才必定會受到重用啊,那些不是部隊主官或者平時不太得志的當然會搶著去了。」
李青林道:「潘大哥,經你這麼一說,這個游干班還算是一個香餑餑了。」
潘可為笑道:「其實對於你現在的這種情況來說,這個游干班還真算是一個香餑餑。」
潘可為說到這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接著說道:「李老弟啊,你自從軍以來大仗小仗也打了不少,基本上是勝仗多敗仗少,在前線你也負過傷,來到豫北之後憑借一己之力開創了這個一個根據地,這在**軍官裡還真不多見,但是你現在一直就在少校軍銜上止步不前,在職務上也很難將那個『副』字去掉,這是為什麼呢?」
李青林苦笑道:「咱是草根出身,是從大頭兵開始幹起的。這原因其實很簡單,還不就是因為第一咱手裡沒有正規軍校的文憑,第二身後邊沒有後台麼。」
潘可為點頭道:「確實如此。南嶽游干班目前的班主任是誰?是當今中國第一人蔣委員長啊,這個游干班的畢業生就是老頭子的學生,今後也算是天子門生了。西北遊擊幹部訓練班是由西北王胡宗南開辦的,也是倣傚南嶽游干班進行訓練,這個班的班主任還能差到哪裡去?你若經過這個班學習,第一,你手裡就有了正規軍事學校的文憑,這在你升軍銜的時候很重要;第二,如果老頭子做班主任,你也算是混進嫡系的隊伍了,如果胡宗南做班主任,憑借他西北王的實力,你還怕今後沒有發展的空間?只要這兩個人任何一個人和你扯上關係,你也算是有了後台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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