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霖與眾人正聊得歡欣,卻沒注意到一邊的蒙,在這個時候,一雙迷茫的眼睛突然死死的盯著身後的那一面牆壁,眼中一陣迷茫一陣狂熱。
僅僅須臾,蒙突然出手,一陣天地元氣瞬間凝聚,然後朝那面牆壁擊去。
在場的所有仙境高手,包括離蒙最近的半聖高手,也都大吃一驚,連連怒吼之下,爭相出手,卻是始終無法抵擋住蒙率先發出的一擊。
「轟!」
一陣巨響,那面牆壁一陣巨震,塵土瞬間瀰漫了整個大廳,不過眾人都是仙境高手,就算蒙住雙眼,也能用靈識查探周邊的情況。
蒙的這一擊,幾乎相當於普通半聖高手的一擊,就連身邊的那位老態龍鍾的奎族老者都有些吃驚,但牆壁在蒙這強烈的一擊之下,竟然沒有化為粉碎,只是表面的一層普通的牆壁已經消失了,露出裡面的一層銀灰色牆壁。
奎族眾人只是在這銀灰色的牆壁掃了一下,便集中看向了蒙。
蒙此時站在銀灰色牆壁附近,專注的看著銀灰色的牆壁,彷彿沒有將滿殿怒火中燒的眾仙境高手看在眼裡。
奎虎、僉長老以及那老態龍鍾的半聖高手在暗中用靈識交流了一下,立刻準備出手。
天霖不由的大急,蒙乃是他帶出島來的,如果真在這奎族有什麼閃失,心中必定過意不去,雖然不願意和奎族有什麼過節,但也終於忍不住高聲喝道:「各位且慢!我有話要說。」
眾人群情激奮,但是礙於天霖剛才的演講,心中對他倒也有些佩服,於是都靜了下來,看他到底想說什麼。
奎虎等三位半聖也都看著天霖。
天霖身形一閃,便到了蒙的身邊,極為擔心的道:「蒙,你怎麼了?」
蒙迷迷糊糊的轉過臉來,看著天霖道:「我好難受。」
天霖一看蒙的臉,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蒙猶如喝醉了酒一般,臉上帶著醉暈暈的紅色,眼睛迷迷糊糊的,似乎極難睜開,蒙用盡了全力,卻依舊是半閉。
「蒙,你怎麼了?」
天霖不由的大急,連連搖晃著蒙,此時卻顧不上問及蒙為何要朝那壁上發起攻擊了。
此時,其他的奎族高手也發現了異樣,奎虎首先趕了過來。
天霖見此,忙拉住奎虎。
「奎老哥,你快看看,蒙,他怎麼了?」
奎虎心中雖對蒙攻擊牆壁心有不滿,而蒙又是天霖帶來的,雖然此刻,也不好發作,只是對天霖,卻不再像之前那麼熱情了,只是「嗯」了一聲。
仔細看了看蒙,奎虎不由得大訝,不由得朝那老態龍鍾的半聖高手道:「許兄,有些古怪,你快來看看。」
僉長老搶步上前,仔細一看,卻也是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道:「怪異,怪異。「渾身沒有半點傷痕,為何會出現這種情形?」
老態龍鍾的半聖許老捏住蒙的脈,良久之後,才開口道:「這小娃娃非你們人族吧。」
天霖聞言,知道是在問自己,於是點了點頭。
「晚輩也是陌路相逢,於不久前見到,見他一人,於是帶了過來。」
許老緩緩的點了點頭。
「應該是百族中的一個族群,不過我卻不知道是哪一個了,但絕非我所知道的幾個族群,唉,他這種異象,我也實在聞所未聞。」
「罷了罷了,瞧他應該不是故意攻擊那牆的,此次就算了,依我看,就放他們走吧。」奎虎聞言長歎一聲道。
其餘的兩位半聖卻是沉吟不語,三位半聖在商議,下面的仙境高手自然也不敢說什麼,不過這面牆壁,他們也不知道於奎族有何干係,不過族中祖訓,必須在舉行會議之前,朝這牆壁鞠躬,久而久之,這面牆自然就變得極為神秘了。
天霖不知道那牆壁為何這般被奎族看重,不過想來開會之前必須要鞠躬,自然是非比尋常,心中也感到非常的不安,當下便道:「奎老哥,不知此牆有何來歷?蒙他想必是無心之故,天霖願代為賠罪。」
奎族人本來就是比較豪爽之人,見天霖語氣誠懇,加之蒙身患怪病,心中的怒氣早已經消了,此刻天霖詢問,於是回答道:「此牆乃是無數年前的先祖留下來的,其中的緣由,也有些不甚清楚,據我在典籍上所知,據說是一位前輩高人留下來的,當時我奎族在百族大戰中敗退後,族人已然不多,後來更是屢經大戰,才終於在這片海域中佔領了一片領地,也正因為如此,惹怒了另外一個看中了此地的螳族,螳族聯合了隱族的高手,一起脅迫奎族族人離開此地,但是奎族此刻已經是元氣大傷,如再去其他地方找地盤,勢必又有一番大戰,加上這兩族咄咄逼人,於是便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眼見如此,那兩族高手便邀戰我族的高手,只要我族高手能勝得過,便任由我族佔據此地,螳族不再與我族作對,我族被迫答應,畢竟如此一來,倒有兩分勝算,如不答應,可能就是族滅的下場,我族高手思來想去,難以和那些螳族和隱族的高手抗衡,唯有請朋友幫手,才可能度過此難關,於是急忙派人邀請幾位好友,這幾位好友中,便有百合道的高手,後來百合道佔據瀛洲島為門派基地,我族之所以出力相助,也是因為顧念當年的情分。」
「當年的那些高手,最厲害的甚至有接近聖王的強大力量,雙方約戰十場分出勝負,我族最終以四勝三敗三平的微弱優勢,贏得了這塊地盤,那一場大戰有三人當場死亡,敗亡的人裡面,有兩名是隱族的高手,因此至今仍和我奎族糾纏不休。」
「還有一名當場身亡的高手則是我奎族的朋友,雖然這位前輩屍骨無存,我族前輩感念其恩,收其舊物,埋於祖師墓地,與奎族的諸位祖師並列,除了這三人當場敗亡的,還有另外一位前輩雖險勝對方,自己卻也身受重傷,族中的典故提及這牆裡面似乎大有乾坤,與那位前輩應該有關聯,不過卻未細說,也不知到底有什麼關聯。」
說到這裡,奎虎慨然歎息,這些都已經無數年前的事情了,奎族世世代代,都蒙受這些前輩的大恩,卻鮮有人記得這段歷史,連他自己也是無意中翻閱到,才明白這一段典故,此刻想來,不由得有些些悵然。
奎族眾人素知這牆,卻不知道其來歷,此刻聞聽,卻個個都是回想起祖先創業之艱難,心中滿懷激盪,同時對隱族也是忌恨異常。
蒙此刻軟軟的倒在天霖的懷裡,但眼睛卻一直努力的看向那牆面,忽而顯出迷茫的神色,忽而又有一種極為熱烈的眼神,口中雖然說不出話,但是天霖卻看得分明,他有些不明白了,蒙攻擊這牆面,難道不是如先前自己和其他人所猜測的那樣,是病情發作而不由自主?而是自己故意的,那裡有對他很重要的東西?
天霖和蒙雖相識時間不長,但因著蒙與自己的師傅有著一絲關係,加上蒙看上去就是一個迷糊的小孩,絲毫沒有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那般狡詐,再加上實力非凡,助自己收了通天柱和火源,自己心中,委實已經將蒙當做一個小弟弟那般看待。
想到此節,天霖便開口問道:「不知那位前輩,卻是哪一族的高人?」
奎虎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道:「這個,典籍上卻是絲毫未提及,只知道此族族人非常少,恐怕是那極強大的族群之一吧。」
天霖想了想,思忖著自己就算是出手,恐怕也難以對那銀灰色的牆壁造成損害,此牆壁卻不知道是何物所鑄造,這種銀灰色的物件,卻是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於是道:「奎老哥,那銀灰色的牆壁不知是何物所鑄,竟能抵擋如此強勁的攻擊?」
奎虎倒也沒有不耐煩,回答道:「此乃海中的一種礦石,歷經無數年沉澱,形成非常奇特的效果,力道仙元等都無用,唯有用仙寶之物,才能造成損傷,。」
天霖心中一驚,此物實在太過駭人,不說仙寶世所罕見,就算是,恐怕也沒幾個能催動,就算是半聖,催動仙寶只能發揮其一二成威力,自身也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這樣想來,竟是無人能將這晶石擊破了。
思慮至此,天霖不由得看了看懷中的蒙,心中有些愧疚,那通天柱,就算自己祭煉一番,也不一定能用,畢竟自己實力還不夠,如果自己想強行催動仙器,恐怕仙器尚未催動,自己一身仙元便先被瞬間抽空,最後能不被吸成人干,便算是極好的結果了。
就在天霖心中亂想的時候,突然,那銀灰色的牆面傳來一陣「砰砰砰」的聲音,眾人都是仙境高手,即使現場有些吵鬧,這個聲音也並不大,但所有人都已聽到了。
「那裡面難道真有什麼?」老態龍鍾的半聖許老眉頭緊皺,他聽見那個聲音之後,又看了看蒙,卻見蒙正在盯著那面牆壁,不由得暗暗想道。
此時,其他人也紛紛議論,不知道那裡面到底有什麼,不過,那畢竟是祖訓所要尊重的地方,眾奎族高手縱然心中疑慮,卻也不敢如蒙一般,去攻擊那牆壁,何況,他們也知道那攻擊根本沒多大用,即使是所有的人都聯手,也和聖者用仙器一擊之威相差甚遠,仙境和聖者,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那「砰砰砰」的聲音轉眼間便越來越大了,所有的人都是凝神屏息,緊緊地盯著牆壁,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裡面到底有何古怪。
一頓飯的時間過去了,牆壁上「砰砰砰」的聲音漸漸地卻小了,眾人滿心期待,見此情景不由的歎息了一聲,歎息聲未完,「砰砰砰」的聲音突然消失,眾人仔細聽去,突然一陣巨響。
「彭!」
整個大廳都劇烈搖晃起來。
眾人不由得大驚,這大殿在蒙出手攻擊牆壁的時候,也都穩穩當當的,現在受此一聲巨響之後,竟然搖搖欲墜的樣子,更為吃驚的是,剛才那一聲巨響,剛開始還沒什麼,但是在出殿之後,瞬間感覺自己心神搖曳,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三位半聖高手臉色慘白。他們知道,那分明是聖者才有的帶有創傷靈魂的攻擊。
天霖將蒙抱了出來,蒙張口便吐了一大口血,全部噴灑在了天霖身上,血腥之味瞬間瀰散開來。
「蒙,你怎麼樣了?」天霖不由得大吃一驚。
「我好難受。」蒙噴了一口血之後,卻是情形許多了,一直虛弱的只能用眼神的他,竟然開口說話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霖見蒙又暈暈欲睡,不由的大忌,急忙問道。
「我也不知道,裡面好像有什麼在召喚我……」蒙一句話未說完,整個人終於一頭暈了過去。
天霖看著蒙,心中一陣驚疑,難道那異象,與蒙有關?
就在天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眾人一陣驚呼,天霖忙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卻見那銀灰色的牆壁轟然破碎,裡面竟是一間空蕩蕩的房屋,而此時,眾人驚呼的卻並非這房屋,而是那空中竟然懸浮著一個已經有了裂縫的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