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城。
原本緊緊圍住的齊州大軍因為主帥身亡,導致群龍無首,因此都就地駐守,等待仙魔山莊的動靜。
游龍尊者對這次大勝極為滿意,但是面對仙魔山莊的大軍,他不敢有絲毫懈怠,迅速派人向允州求援。
李將軍身亡後,許影為主帥,原祝蘭國的振國將軍寒彬毛遂自薦願為副將,兩人一番商議後,開始對大興城採取鐵血政策。
數支大軍經過一番調動,僅僅數天工夫,便將大興城圍得像鐵桶一般,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
要想將大興城拿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現在仙魔山莊還在謀劃一件大事,那件事情佔據了仙魔山莊的大部分精力和人手,騰不開更多的人來幫助許影。
大興城四面的城牆都有六七丈高三四尺厚,除了東南西北四座城門,沒有其他任何辦法進城。
四座城門都用純鋼鑄成,極為沉重,即使門下有滑輪,也要兩三名普通的軍士合力才能推動,裡面用木栓攔住之後,根本無法從城門口進城。
許影和寒彬想了很久,感覺這大興城不愧為一座堅城,硬是找不到一絲破綻。
「這大興城還真是一個難啃的骨頭,看來只有硬攻了,但是這樣一來,傷亡就比較大了。」寒彬苦笑道。
許影搖了搖頭道:「不急,我們再多想一想,看能有其他的什麼辦法,不到萬不得已,我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出現。」
「也好,我們先圍而不攻,向他們施加心理壓力,也許他們自己就露出什麼破綻了。」寒彬也覺得許影的話在理,點頭贊同道。
…………
大佛寺。
一名頭陀走在前面,後面跟著數名黑衣人,這幾名黑衣人抬著一張竹子做成的平板,上面蓋著一張白色的布。
「請稟告弘法大師,就說明悟前來拜見。」頭陀朝知客僧道。
知客僧聞言,急忙跑步進了大佛寺。
僅僅片刻,弘法大師便出來了。
「阿彌陀佛,不知明悟師兄大駕光臨,貧僧未曾遠迎,師兄請勿見怪。」弘法大師禮了一聲佛號道。
「豈敢豈敢,弘法師弟,明悟貿然前來,實在是有要事相告,明悟收徒不慎,有辱佛門,今天特意請罪來了。」明悟頭陀說完,身子一曲,竟然朝弘法大師拜下了。
「明悟師兄這是?」弘法大師驚詫不已,伸手正欲相扶,但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手上的動作停住了,臉色也立刻變得有些難以置信。
「明悟師兄,不知所言何事?」
「我佛慈悲,弘法師弟想必已猜到了,明悟之徒,俗家弟子陳清前不久為了一己私慾,竟然將慈懷廟一把火燒掉了,裡面的僧眾也全部喪生,為了掩蓋這等獸行,陳清還秘密率人將慈懷廟周邊居民清剿一空,被老衲得知後,告知敝派長老會,長老會一致決定將陳清擒拿後交予貴派處置,由於貴派慈懷廟已被燒燬,故而長老會派我將陳清送到大佛寺來,交予弘法師弟。」明悟頭陀沉聲將事情一一道來。
弘法大師聽完明悟頭陀的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良久,弘法大師才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白布,開口道:「阿彌陀佛,多行不義必自斃,想必白布下面便是陳清的遺體吧?」
那些黑衣人將白布揭開,露出白衫文士的面容。
「陳清在押往大佛寺的途中,自感罪孽深重,自斷心脈而亡。」明悟頭陀回答道。
「明悟師兄,靜心派和靜行派的爭端,現在已無法說清楚,但是我們身為佛門弟子,還是要遵守佛門戒律,希望師兄三思。」弘法大師說完,不再理會明悟頭陀,轉身就進了大佛寺。
明悟頭陀靜靜地站在大佛寺門口,過了許久,一名黑衣人走過來。
「大師,弘法已經離開了,我們怎麼辦?」
明悟頭陀深吸了口氣。
「我們回去吧。」
…………
天霖一邊回憶智忍禪師傳授給自己的般若經,一邊按照般若經裡所說的,緩緩的將體內的內力凝聚起來。
智忍禪師坐在天霖身後,雙掌平放在天霖的頭頂。
「氣運丹田,心境平和,用你的內力力沖任督二脈,破奇經八脈,不要擔心受阻,我會幫你的。」
天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引動自己能調動的那一點點內力,朝任督二脈而去。
任督二脈經內力衝擊,沒有絲毫反應,但是天霖卻是痛的汗如雨下,幸好天霖記得智忍禪師說過的話,所以依舊緊咬牙關,將那股內力引動,不停的衝擊任督二脈。
不知道撞擊了多少次,天霖只知道自己已經疼得直翻白眼,此刻他幾乎忘記了智忍禪師說過那句會幫自己的話,更多的是像在賭氣。
終於,在天霖暈過去之前,任督二脈出現了一道裂縫,隨後猶如破決的堤一潰千里,與此同時,天霖的身體內平白的生出一道強勁無比的內力,混合著那股微弱的內力,猶如氾濫的洪水一般,散向四肢和五臟六腑。
「快,將這些內力凝聚起來,並一鼓作氣,將奇經八脈全部打通!」智忍禪師的話在耳邊響起。
天霖聞言,幾乎是條件發射的將內力引動,然後衝向奇經八脈。
在這股強勁的內力衝擊下,勢如破竹,將奇經八脈一舉打通。
「集中意志,將內力收回丹田。」
天霖緩緩地將內力收回丹田,此時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幾乎快要虛脫了,全身的內力就像是經歷了一次潮漲潮落,洶湧而來的潮水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便消失無蹤,自己能調動的內力,依舊是體內的那一點點。
智忍禪師緩緩的收起雙掌,神情肅穆。
「師兄,這是怎麼回事?我剛才明明感到了自己身體內有一股強橫的內力,而且還能引導這股內力,但是收回丹田之後,卻不知道為何消失不見了。」天霖詫異的問道
「你那一股內力,你沒有意識的去運用,就像倉庫一樣儲存起來了,任督二脈打通之後,你身體內的內力自主的無意識的順著你的意志周轉,但是回歸丹田之後,又再次沉寂下來。」智忍禪師笑道。
「原來如此,不知大師讓我做這些,卻是為何?」
「智性你有所不知,老衲為了安全的將你腦中血瘀驅除,需要先將你身上的任督二脈和奇經八脈悉數打通,這樣一來,不但能順利驅除你腦中的血瘀,而且還對你今後的修煉大有好處,何況我還必須先將你這隱藏的內力調動出來,否則若是純剛之氣,恐會產生變故,那時便一切晚矣。」
「師兄苦心,智性謝謝了。」天霖忙道謝。
「你也累了,先調息一下吧。」
過了大半天,天霖睜開雙眼,調息了這麼久之後,他感覺神清氣爽,完全恢復了精神。
智忍禪師見此,知道天霖的精神恢復了巔峰狀態,於是笑道:「好了,我們開始驅除你腦中的血瘀吧,這個過程需要比較長的時間,必須一點點的驅除,不能過激,否則很可能對你的神智產生不利的影響,你務必要謹慎,我只在旁邊配合。」
「我明白了。」天霖點了點頭。
智忍禪師雙掌相疊,突然大喝一聲。
「嘿!」
左掌抵住天霖的後背,右掌壓在天霖頭頂。
一股肉眼可見的柔風緩緩地在天霖的丹田和頭頂之間緩緩地吹動,天霖的體內散發出淡淡的白霧,將天霖的腦袋完全籠罩。
天霖心平氣和的按照般若經,開始運轉內力。
任督二脈和奇經八脈一通,天霖感覺自己的那一點點可憐的內力每運轉一周,便會增加一點,在如此循環了數次之後,那一點點內力變得不容忽視了。
「不要想著那一點點增加的內力,你腦中的淤血,才是此次的目標!」智忍禪師沉聲道。
天霖忙收攝心神,等待智忍禪師的指導。
智忍禪師並未說話,但是天霖感到了自己後背有一股纖細的熱流朝頭頂而去,與此同時,頭頂彷彿有一層溫水裹住自己的腦袋,讓天霖恍惚間有種極舒服的感覺。
但是天霖知道自己不能沉溺其中,強行將自己的內力提起,循著那股熱流的軌跡而去。
很快,天霖就有種自己腦袋快要裂開了的感覺,而且感到頭部沉重無比,幸好那股溫熱的感覺麻痺了自己一部分的感覺,否則天霖能否忍受這股劇痛還是兩說的事。
接下來,天霖又嘗到了腦袋被針刺一般的痛感,被棒槌擊打的悶痛,還感受到腦海中熱的不得了,彷彿腦袋裡都沸騰了的感覺……
每經歷一次痛苦的折磨,天霖就感覺自己清醒了一分,十次之後,天霖有一種極端舒爽,彷彿放下了千斤重擔的感覺。
如釋重負。
這是天霖現在的感覺。
「放下,自在。」
天霖突然想起了佛家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