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鳴,你如何看待賀州的形勢?」洛莊主問道。
「賀州的形勢,並不像我們所想的那般好,十萬大軍不日便可到達賀州,起義軍面對這些虎狼之師,沒有什麼勝算可言。但是也並不壞,若是聯合衡州的烈焰山莊,不但可以攔住這十萬大軍,而且屬下估計只需三個月時間,便可佔領賀州和衡州全境,不過那邊防軍卻是一個大麻煩,若是嘉陵帝不顧一切,將邊防軍投入這場大戰,勝負不戰便已明瞭。」錦袍大漢侃侃而談。
「嗯,你能看到這一點,也不虧我對你的一番栽培。」洛莊主點了點頭。
「不過你不明白的是,我之所以將那烈焰宗的黃仁久推出來,而不是自己直接宣佈起事,其中大有講究,其中之一,便可適用如今的形勢,我們只需和烈焰山莊商議一番,將那黃仁久殺了做替罪羊,邊防軍自然會引軍南下,去對付其他的人,而此時,我們暗暗聯合烈焰山莊的人馬和其他的起義軍,三方人馬傾巢而出,對這十萬大軍發起攻擊,事起突然,邊防軍再厲害,也擋不住我們數倍人馬的三方夾攻。」洛莊主說到這裡,不由得笑道,「如此一來,賀州便是我們的囊中之物,試問我們又怎會陷入那種境地?至於其他的三十萬邊防軍,即使不顧一切的發動攻擊,很容易造成孤軍深入糧草不濟,面對我們幾州的聯軍固守城池,也是無可奈何,更何況我們破日山莊數百年的基業,在賀州官府根深蒂固,又豈是好惹的?」
「莊主深謀遠慮,屬下不及。」
「你去吧,告訴賀州軍的三位副將,讓他們放心,就說我洛天涯會信守承諾的。」
…………
落月山莊。
經過數日偵察,天霖再度三人聚首。
「怎樣?你們查到了什麼?」天霖道。
「那大公子嚴放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此人手中的勢力,並不比六公子嚴世恆遜色,其中還有許多一流高手,而且據我暗中觀察,在落月山莊附屬宗派裡面數一數二的血印宗已經投靠了嚴放,還有幾個小宗派也歸順了他,此人野心極大,想在三月大喪期滿之時,一舉奪得莊主之位。」負責監視大公子嚴放的段少宇率先開口。
「十一公子嚴峰似乎也有些問題,他常常出沒在五公子嚴石清的庭院,與癱瘓在床的四公子嚴文宇也很親密,最最奇怪的是,他與那嚴放似乎很不對付,經常在他人面前對嚴放出言相辱,但暗地裡卻秘密的和嚴放的一個名叫何斌的血印宗屬下來往甚密,真不知道此人如此處心積慮,到底想幹什麼?難道這七歲小兒也想做莊主?」連蠻也將自己最近這幾天的所得一一道來。
天霖沉吟了片刻,也開口道:「那二公子嚴津在遠山用一招金蟬脫殼,避開了遠山的盜匪,現在已經安全回到了落月山莊,此人回莊之後,就有七公子嚴冰道前來探訪,據我觀察,嚴冰道是真心來看望的,據下人所言,二人關係一直很好,二公子出言請嚴冰道幫助自己奪取莊主之位,被嚴冰道拒絕了。」
「這三個人雖然野心勃勃,但似乎都沒有殺害自己父親的樣子,那已故的莊主到底是誰下的毒手?而牽連的其他人,似乎也沒有誰去下此毒手。」連蠻疑惑道。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難道莊主根本就是正常死亡,那嚴世恆在騙我們,或者,莊主根本就沒有死?」段少宇鬱悶的道。
段少宇此話雖是隨口所說,但天霖卻瞇起了眼睛。
「正常死亡是不可能的,那嚴世恆也沒有必要騙我們,畢竟我們的目的,幫他奪取莊主之位也是其中之一。不過,莊主是否已死,卻是他人所言,我們並沒有真正見到,更何況這世界上也許有一種讓人進入假死狀態的藥物,也許是莊主用這藥物蒙騙了所有人。」
天霖的這句話,讓段少宇和連蠻睜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連蠻結結巴巴的道:「莊主……為何……要……這樣做……啊?」
天霖看了看連蠻,微笑道:「我也猜不出來,不過他如果真這樣做的話,必有他的道理。」
「落月山莊是天下五大莊之一,他作為一莊之主,還有什麼樣的事情需要他用死人的身份作掩飾呢?」段少宇也很納悶。
「難說,有些事情並不一定要這樣做,但也許這樣做的效果會更好,只要他自己覺得值得這般做就行了。」這次卻是連蠻在回答段少宇的疑問。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聽了段少宇這個問題,天霖微微一笑。
「我們剛才只是在猜測,接下來,我們就去求證,如果真如我們所料,那莊主一定是在後面掌控落月山莊的全局,他那幾個兒子的一番心血,恐怕是要白費了。」
「對,我們先要去看看是否真如我們猜測的那樣,我們猜測出來的事情,縱使分析的也頭頭是道,卻總歸是猜測,只有找到了證據,才能說明問題,明白事情的真相。」段少宇點頭笑道。
「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行動吧!」連蠻也笑道。
三人經過這段時間在落月山莊的暗中活動,早已將山莊內部摸得很清楚,現在,三人輕易地避開了那些值守的弟子,熟門熟路的來到了墓地。
小心翼翼燃了一下火折子,看著那嶄新的墳墓,連蠻有些猶豫的道:「真挖?天霖,你要想清楚了,若我們被落月山莊的人發現,我們就死定了。」
「都到這裡來了,還囉嗦什麼,我說臭蠻子,你是不是怕了?」段少宇心中雖然也有些猶豫,嘴上卻擠兌連蠻。
「怕什麼,就算是錯,我們三個一起錯。」連蠻又豈是那種肯吃虧的人,見段少宇言語擠兌,立刻裝作一副不屑的模樣。
「你們兩個就別裝了,我都有些心裡打鼓,但是這墓,我們必須挖,否則如何知道莊主是否真的已經去世?」天霖見兩人壓著聲音你來我往的鬥嘴壯膽,不由得低聲笑道。
「挖就挖吧!」連蠻說完,便開始動手了。
三人一起動手,很快就挖出了一條通道。
黑漆漆的夜晚挖別人的墳墓,三人雖不信那鬼神之說,但是心中卻也隱隱有些發麻。
似乎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三人終於將棺木從墳墓中挖了出來。
「我們是為了查證莊主您是否已經身亡,實屬無奈,落月山莊現在是一潭渾水,如有打擾,勿怪!勿怪!」連蠻嘴裡連連低聲念叨著。
段少宇也是有些膽怯,朝天霖道:「天霖,你的膽子最大,你來打開棺材查看。」
天霖心中雖害怕,但連蠻和段少宇兩人都不來打開這棺材,事到如今,已經是無可退避了,只有咬著牙,氣運雙掌,一顆顆地將棺木的釘子拔起來,然後猛地一把打開棺材。
棺木蓋打開的時候,一陣冷風襲來,三人同時打了個冷戰。
「我數一二三,三個人同時去看,難道我們三個大活人,面對一個死人還害怕了?」天霖握緊拳頭,為自己壯膽。
「一、二、三。」天霖三人同時點起火折子,往棺材裡面一看。
「有人!」三人同時一驚。
棺材裡面竟然有人。
「不對,裡面的人有點不對勁!」連蠻說完,伸手朝那棺木中的人觸摸了一下。
「是假人!」連蠻低聲道。
「果真如此。」天霖和段少宇都是吁了口氣,如果莊主真的死了,自己三人卻來挖人家的墓,多少有些心虛,如今證實了棺木中得人是假人,那又有些不同,三人心裡也好過一些。
三人將棺木歸位,又將土重新填好,正準備離開。
「有人!」天霖突然低聲道。
連蠻和段少宇也發現了,三人連忙將身軀藏了起來。
短短的幾個呼吸,就有三個人頂著火把來到了墓地裡。
「剛才這裡明明有動靜,現在怎麼沒了?」一個膽怯地聲音道。
「你這膽小鬼,有動靜的時候,自己不敢來,非要趕回去拉上我們兩個一起來。」另外一個洪亮的聲音訓斥道,但是此人說話的時候左右張望,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說這麼大聲,分明是為了自己壯膽。
「哪裡有什麼動靜,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最後一個人見此情形,忙開口道。
「也許是看錯了吧!」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
「可是我分明看見有一個火光閃了一閃啊!」那膽怯的聲音怯怯的道。
「也許是你的幻覺呢,反正我們是沒看見,你看見了,你自己找去!」洪亮的聲音顯然有些火了,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
另外兩人見此,沒有再哼半句,三人腳步越來越快,飛也似的離開了這片墓地。
天霖三人見此情形,不由得發愣,隨後不禁啞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