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樹洞中兩人探頭探腦的準備從樹洞中出來,腦袋剛剛伸出來,兩把利劍已經一人一把架在了兩人的脖子上。
「你們是那麼人?」這是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只伸出一個腦袋出來的二人戰戰兢兢,尖腦袋的漢子努力擠出幾滴眼淚,哆嗦著回答道:「我們是齊陽宗的無名小卒,大俠,饒命啊,我們上有七旬老母,下有……」
「夠了!」冰冷冷的聲音厲聲喝道,「沒膽的傢伙。」
「沒膽總比沒腦袋好。」尖腦袋的漢子暗道。
「剛才這裡有打鬥,你們可知打鬥雙方是何人?」
「這是一個比較溫和的人,比那個冰冷冷的聲音好聽多了。」尖腦袋的漢子暗暗尋思,但是又不敢回頭去看,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們只知道有一個臉上蒙著紗的女子是血印宗的長老,他們殺了兩個人。」
「血印宗的長老,沒想到這些附屬宗派也開始不安分了。」冰冷冷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可不是麼?連我們齊陽宗這等末流小宗派也參合進來了,其他的宗派,更不用說了。」尖腦袋漢子那還在鬱悶的同伴嘀咕道。
「你們兩人最好不要回齊陽宗了,這潭渾水凶險重重,一不小心小命就沒了。」
話音剛落,人已經遠去。
「我們沒死,他們沒殺我們!」尖腦袋漢子兩人一愣之下,都是極為欣喜。
兩人連忙縮回樹洞,在樹洞裡低聲商量了片刻之後,便鑽出來分頭離開了。
兩人離開之後,灌木叢裡一閃,一條狼鑽了出來。
這條狼左右張望了一下,竟然開口了!
「大總管手底下的鶴山三雄,血印宗的長老,齊陽宗兩個傢伙,最後那兩個人是誰?我怎麼從未見過啊?看來這潭水真的不淺啊,我得盡快回去稟報。」
說完,這條狼極為迅速的鑽進了灌木叢裡。
………………
天霖、段少宇和連蠻悠然的走在源沙街街頭,三人回到源沙街已經有了三天。
「口渴了,我們上茶樓去。」天霖道。
三人坐定,小二送上茶便離開了。
「天霖,我說那嚴六公子到底什麼時候到這裡來啊。」連蠻喝了口茶,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昨天他安排人來傳話,說這兩天莊內發生了兩起命案,有人向才七歲的十一公子下毒,他的人牽扯進去了。現在形勢非常微妙,如果他就這樣出來,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天霖歎了口氣,他對這些爾虞我詐的事情,真的是極為厭煩,更何況是兄弟相殘。
「據他所言,這個十一公子一向都是向著自己的親哥哥,也就是五公子嚴石清,向他下毒,豈不是針對五公子?如此一來,五公子嚴石清豈不是要和六公子嚴世恆翻臉了?」段少宇皺眉道。
「五公子嚴石清雖然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但是相較之下,比六公子嚴世恆卻要略輸一籌,此事不需我們擔心,若這件事都處理不好,我們也沒必要和嚴世恆合作了。」連蠻歎息道。
「落月山莊的那些長老,遲遲不願推出新莊主,非要落月山莊三月大喪之後,再行定奪,估計也是希望莊主的這些兒子們拚個你死我活,他們坐收漁翁之利,畢竟如果沒有莊主,權力就在長老們手裡了。」天霖苦笑著搖頭道,「落月山莊的那些公子哥們雖然平時看上去斯斯文文,但是權力之爭極為殘酷,不但要鬥智鬥勇,還要鬥狠,這些個公子哥們不會對自己的兄弟手下留情的,但是他們又怎能鬥得過那些老奸巨猾的長老們,那些公子哥們也不乏精明之人,長老的動機,他們估計也猜到了一二,但是在這一莊之主的誘惑之下,即使明知是渾水,也會蹚進去。」
三人一時間都沉默下來。
「那我們參合進去,到底是對是錯?」連蠻抬起頭來,疑惑道。
「這件事情本無對錯之分,只要保持心中一片清明,不要被事情的外表所蒙蔽,不被權錢美色所誘惑,我們就不會陷入其中。」天霖悠然道,「存在即是合理,落月山莊作為大洪帝國五大山莊之一,存在這麼多年,如果真的到了末路,我們參合進去,也拯救不了,如果沒有到末路,我們想去終結,也難以實現。」
「那我們豈非無論怎樣努力都是白做?」段少宇迷茫道。
「非也,若不盡人事,怎知大勢?大勢所趨,順之則成,逆之則亡。我們是推動大勢的人,自當借勢而為,怎會是白做?」天霖拍了拍段少宇和連蠻的肩膀,笑了笑道。
三人正聊著,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樓下響起。
「嚴天霖,你這是皮癢了想挨揍是吧!」
天霖三人一聽這個聲音,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我道是誰在下面鬼叫,原來是嚴六少啊,少見少見,哈哈。」連蠻哈哈笑道。
「你小子還敢出現在源沙街,上次消失了一段時間,我還以為你是死在哪個山洞裡,被野狗叼走了,屍骨無存呢,沒想到你還沒有死,真的是老天無眼啊。」嚴六少冷哼一聲,反擊道。
「豈敢豈敢,嚴六少還沒有被野狗叼走,我怎麼敢居先哪!」天霖不以為意,微微一笑道。
「你!」嚴六公子七竅冒煙,一頓足,喝道:「嚴天霖,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這樣和我說話,你給我下來!今天我要和你單挑!我要和你決鬥!」
「公子,不可啊!」周邊的隨從先前見嚴六少和天霖鬥嘴,都沒在意,這嚴六公子一天到晚,不知道要和多少人對罵呢,但是現在到了要決鬥的地步,眾人忙開始相勸。
「決鬥?哈哈哈,我怕你這細皮嫩肉的不經打啊。」連蠻在一邊諷刺道。
「是啊,要是被一拳打趴下了,我們可賠償不起啊!」段少宇也在一邊附和。
「你們!你們!」嚴世恆手指指著天霖三人,氣的發抖,朝身邊的一幫個侍衛喝道,「你們上去,給我教訓教訓他們!」
嚴世恆今天帶在身邊的侍衛足有二十幾人,那些圍觀的人一見真的要打架,連忙四散開來,中間立刻空出很大一片場地,嚴世恆的二十多名侍衛朝天霖三人圍了過來。
面對圍過來的二十多名侍衛,天霖三人並未有絲毫你膽怯,反而相視一笑,隨後便大步走入場中。
「嚴六公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的手段,今後且把招子放亮點,別以為我們是那種好欺負的主。」天霖笑意不減,緩緩將衣袖捲起。
「上!」嚴世恆也不理會天霖的熱潮冷諷,低喝一聲,那二十餘人便朝天霖三人一齊動手,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天霖三人絲毫不懼,將太極的一招一式緩緩使出,腳步騰挪閃移,手中連連劃圈。那二十餘人手中拳風呼呼直響,六七人圍攻一個,瞬間就將天霖三人分割成三個戰場。
天霖對此並不在意,他對連蠻和段少宇都極有信心,段少宇跟隨自己修煉太極最久,連蠻在學太極之前就是一名高手,兩人經過這兩年時間經常外出執行任務,早已非昔日所能相比。
而且就算兩人不敵,天霖也可以隨時施救,三人對陣二十幾人,雖不能用陣法,卻可以用戰術。
對方二十多人,先不去和最棘手的幾人對陣,而是用游鬥的辦法解決那些容易解決的普通高手,最後才和那棘手的人對決。
先易後難!
以天霖三人的武功,若是採用游鬥的方法,這嚴世恆帶來的二十多名侍衛裡面,還真沒有人能攔住他們,恐怕也只有任由天霖三人宰割了。
不過天霖三人和嚴世恆演這場戲,目的就是想做一場秀,讓天霖三人好好表現自己的武功,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天霖自然不會採取這樣的辦法。
天霖心中尋思,但是手底下的威力卻絲毫不減,和他交手的七人,轉眼間便有三人倒地暈了過去。
周邊的人雖然不敢喊出來,但是卻在內心吶喊,為天霖三人加油。
在這些人中間,有一個木冠老者正在仔細地看著場內的打鬥,此人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目光精光閃現,似是對現場的打鬥極為感興趣,若是一位行家在場,從他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便可以看出,此人必定是一位內功精深的頂尖高手。
此人出現的時候,天霖就已經注意到了,心中雖然詫異,但也沒怎麼在意,畢竟嚴世恆說過,會派一個人到現場,來拉攏天霖三人入莊,以此落嚴世恆的面子,壯自己的實力。
但是在另外一個人出現的時候,天霖就開始注意這個人了。
另外一個人剛剛出現,便出聲道:「我倒說今天這源沙街怎麼這麼熱鬧,原來有人剛從家裡被訓,就出來找人出氣哪!」
此人話剛出口,嚴世恆臉色劇變。
「何啟定,你……」
「哦,我還在猜何爺正說道誰呢,沒想到嚴六公子竟然開口就承認了。」何啟定身邊的一名隨從模樣的漢子笑道。
嚴世恆已經氣得臉如土黃色了,見此情景,連天霖也不禁暗暗佩服這嚴世恆的演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