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一聽心裡高興,他拍拍烏森的肩膀說:「謝謝你的貴言,如果這次雙頭蛇計劃成功的話,那就距離目標不遠了,等我掌權以後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說著他一頓,「來上海之前陳部長跟我提過有意在組織部組建黨務調查科,等上海的事情一了,我就可以著手組建班底了。」
任三「聽」了他的話愣了一下,他一直以為軍統的前身黨務調查科已經組建了,想不到竟然還沒有,只是在籌建階段。在他的印象中這個調查科科長應該是徐恩增,現在竟然冒出羅森,讓他的腦袋有點亂。其實也難怪任三亂,國民黨內部也很亂,派系林立,每個派別每個機構都想擁有自己的情報組織,現在南京和上海這樣的情報組織多如牛毛,根本沒有正規化。
烏森聽到這個消息眼睛一亮,這是他跟在羅森身邊後得到的最有價值的情報。陳果夫陳立夫的中央俱樂部是國民黨最有實力的派系之一,他們的中央組織部掌管著整個國民政府的官員任免,所以以後組織部調查科的地位絕對是非常重要,有可能是國民黨真正意義上的全國性情報組織。現在這個組織的最高領導被他給滲透了,想想這個價值有多大,等於是掌握了國民黨的最高情報機構。
烏森的猜想是完全正確的,從二九年到抗戰之前,調查科確實是國民黨最大的情報機構,要不是因為顧春展叛變的事件中牽出錢壯飛,讓蔣介石對他心生不滿從而讓戴笠另外組建了一個諜報組織,可能中統會像美國的中央情報局一樣。
任三看烏森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面在想什麼,他冷哼一聲道:「小日本,別美了,你們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上海,你們的夢想就由我任三來扼殺!嘿嘿嘿!」任三思想很邪惡,可是感覺卻有點怪異的,因為他的插手引出一個羅森,現在也因為他的插手把羅森扼殺,算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不知道南京的徐恩增科長知道了會不會感謝他!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基本都是羅森說話烏森在聽,他們自己也好像習慣這樣。最後,烏森向羅森提出請假的要求,理由是到上海這麼多天了,還沒在上海好好玩過,想到處玩一玩。
羅森對烏森這個保鏢很重視,答應了他的請假要求。旁邊的任三暗自開心,他原以為自己設的局對烏森沒有產生影響,最終還是如願以償。他才不相信烏森請假是想玩,肯定定是想調查介川的死因,想把日清大樓保險庫失竊案搞清楚,也想把高田想像中的那個莫須有的組織找出來。只是烏森不知道他的這個打算恰好是任三最想要的。
任三監視了羅森一天,到他睡覺的時候才回家,第二天一早吃了飯又悠悠哉開車到密勒路,監視之前他循例在出租房裡跟駱華碰面,可是打開房門發現駱華不在。
明天尹東他們才正式開會,任三也不著急去監視羅森,坐在椅子上等著。因為這一去就得在羅森的洋樓裡蹲一天,所以必須得跟駱華交換完情報才能走。
到了將近十點的時候,駱華才喘著氣趕過來,關上門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會議提前了,今天正式召開!」
「什麼?」任三嚇了一跳,整個人站起來,「那你不早點來,羅森這個定時炸彈隨時會炸,還讓我在這裡等你。」任三說話語氣急聲音大,像罵人似的,把駱華搞得愣在那裡。
任三現在顧不得駱華,轉身就要出門。
駱華一見馬上醒悟過來,他拉住任三道:「別著急,現在王平和鞋匠在那裡盯著,有事他們肯定會報告的!」
「盯外面的頂個屁用!」任三急匆匆地打開房門,腳剛踏出房門有轉身叮囑一句:「你在這裡千萬別走,從現在開始正式進入戰鬥狀態!」
任三快步走出來,穿過密勒路,繞到旁邊的小巷子裡,從羅森的洋樓後面穿牆進去,根據設定好的閃現點進入羅森的書房,一進去他就心裡一緊,因為發現羅森正在打電話。
「……法恩,我的老同學,這件事就拜託你了……嗯,沒錯,……最快的速度!」
任三隻「聽」到後面幾句話羅森就把電話掛上了,根本不清楚羅森電話裡說的是不是跟雙頭蛇計劃有關。任三捶著自己的胸口懊悔著:奶奶的,又聽到一半,這個法恩不會就是法國的那個駐軍參謀吧!如果是就太糟糕了!
任三看著羅森,沒辦法確定通話內容他就不敢輕易行動,這時候他發現羅森又撥出去一個電話,竟然是撥給警備司令部稽查處的黃彪,任三精神一震,兩隻眼睛死盯著羅森的嘴唇……
「黃彪嗎?……嗯,是我!我現在命令你馬上帶著所有的稽查隊員前往翰米路,那裡有家新開的醫院,共黨分子正在那裡開大會……我已經通知法國駐軍趕過去了,帶隊的法恩參謀是我的同學,你跟他好好配合,爭取……」
任三聽到這裡全身的血已經沸騰了,等不及讓羅森把話說完,從領域裡閃出來手指就彈在他脖子邊的頸動脈竇上,羅森還來不及驚駭身邊突然出現一個人就軟到在地。
「……喂,喂,羅特派員!……」電話那邊的黃彪還在叫著。
任三的腦袋拚命地轉著,見四下無人他拿起電話咳嗽一聲,沉聲道:「嗯,哦,記著換便裝,……哦,還有,等半個小時才去,共黨有機槍,讓法國人先跟他們干一仗!」任三急中生智在電話裡讓黃彪拖延,說完他就馬上把電話掛上,對面的黃彪有沒有懷疑他就管不了了,他現在最重要的是馬上報信,讓尹東他們撤離。
任三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羅森,發現他的胸口還在起伏著,並沒有死,當即不再耽誤,直接用手把他捂死,然後收進儲物空間裡,從洋樓後面穿出去。
任三快步跑到密勒路的對面,急匆匆地對在路邊監視的鞋匠和王平說:「發生大事情了,羅森從鼴鼠那裡知道組織開會的地點,他已經通知法國駐軍和稽查處的人過去了,你們馬上回去通知他們撤離,王平,你會開車,開我的車過去!」說著就拉著他們往停車的地方走。
王平和鞋匠頓時大驚失色,王平邊走邊問:「可是我們不知道開會的地點,怎麼通知?」
「在翰米路,新開了一家醫院,開會地點就在醫院裡面,尹東和保衛隊員肯定在醫院門口,如果你們不認識尹東就叫駱華跟你們一起。」
三個人快步跑到出租屋下面,鞋匠上樓叫駱華。任三把車鑰匙扔給王平,王平馬上把車啟動。很快,駱華和鞋匠急匆匆地跑下樓。駱華坐進車裡轉身問站在車外的任三:「怎麼?七彩鷹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你們快走吧,我還得盯住羅森這邊!」
王平一聽知道不能耽誤了,一踩油門,轎車飛馳而去。
任三對駱華說了謊,他是考慮著遲滯一下法軍的時間,從駐軍的地方到翰米路要通過不遠處的法國領事館,如果能製造一起車禍,那絕對能爭取時間。
任三快步跑往法國領事館,領事館在祁齊路上,距離任三的家很近,所以他對這裡的路非常熟悉,三拐兩拐就到了。可是任三根本來不及做什麼動作,五輛法**卡已經開到領事館旁邊的三叉路口,正朝著翰米路的方向行駛。
任三用力地捶了一下身邊的樹幹,心裡一種極度的不甘心,難道自己這只蝴蝶真的要把尹東他們扇沒了?那實在太恐怖了,以後的中國全部都是未知的,任三隻覺的自己心虛到了極點,好像做了一件喪心病狂窮凶極惡的大壞事……
任三從遠去的卡車上收回眼神,頭很無奈地轉動著,想給眼睛找一個支撐點。突然之間,他的眼睛一亮,因為他看到日本使館的那個高田武官正坐在一輛黑色轎車裡從三岔路口往法國領事館駛過來。
任三腦子一轉,拍著大腿自言自語:「媽的個b,既然你們那麼喜歡插手中國的內政,老子就給你們玩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