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華點點頭:「據我們調查,白泥坡住著一對跟白晉夫婦很像的人,你得到情報這個地點是假的,這兩個人估計也是假的,是特務偽裝的,他們放出來的誘餌!」
任三沉吟片刻,稽查處的事情辦得很周全,連假人都提前預備了,要不是他偷聽到情報,dx黨很可能會中圈套。他想起內線的事情,問:「提供情報的這條線你們查了嗎?有沒有問題?查到誰是內線了嗎?」
駱華歎息答:「還在查,這事情有點麻煩,線索是幾個人一起得到的,要從這裡面查到內線得費點時間,已經對那條線的幾個人進行審查,我們不能隨便冤枉自己的組織成員,這是生死問題,需要確實的證據!」他的表情有點遺憾,這個時侯dx黨的甄別手段相對原始,得花費不少時間。
任三能夠理解,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這是dx黨組織內部的事情,任三插不了手,也不想插手。他微微點了點頭,假裝看台上的表演,好一會兒才接著問:「第三招待所你們去查了沒有?白晉夫婦是不是在那裡?」
駱華答:「去查了,進不去,防備太森嚴了,不知道裡面的具體情況,不敢輕易讓人混進去!」他沒說動用警備司令部內線的事情,那些人都是中央tk的寶貝,他們不會冒著被懷疑的危險派人進去的。駱華頓了一下,說:「不過我們已經派了人在那裡輪流監控,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知道,他們現在基本都是採取了守勢,在各個地方嚴防死守的,害怕白晉被我們刺殺,這關係到他們的面子問題,呵呵,讓他們多擔心一段時間吧,上面已經決定推遲對白晉夫婦下手的時間,等過段時間再處決他們。」
任三看著駱華,發現他好像不太著急,他心裡猜測著:dx黨方面估計有什麼計劃,彭海幾個已經被救出來了,處決叛徒就變得沒有那麼迫切,他們有事情要做?任三結合前幾天收集的情報,估計他們是要召開全國性的大會,這種情況下確實不適合多搞事。
任三隱隱能感覺到,自從那個姓羅的特派員一到上海,一場特殊博弈好像已經開始了,情報收集、殺叛徒只是博弈中的一部分,雙方都有自己的終極目標,稽查處的那個不知名的計劃,dx黨的應對,彷彿雙方都有各自的打算。
任三考慮片刻說:「除叛徒現在反而不是太重要,我覺得應該要先搞清楚那個羅特派員的計劃!」
駱華奇怪地問:「他們的計劃不就是利用假誘餌抓人嗎?然後再通過抓到的人深挖我們組織內部?」
任三搖搖頭摸著自己的眉頭,很傷腦筋,「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個特派員一來就佈置下一個計劃,估計在南京已經有所打算了,他現在利用的資源都是黃彪的,連傳遞情報的內線也是黃彪的,他自己手中難道沒有掌握一點自己的資源?他是從南京領任務過來的,目的絕不簡單,我跟他照過面,他不是那種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人!」
駱華若有所思,他心裡也擔心,一個特派員從南京來不可能只是為了保護白晉,「你的擔心有道理,我回去就跟尹東同志報告,看能不能弄清楚他們的那個計劃!」懷疑不能作為根據,駱華只能把任三的懷疑往上傳遞,他只是執行人,不是決策者。
駱華說起任三上次給他的那些情報,他代表dx黨組織向任三表示最真摯的感謝,那些膠卷填補了『共產』黨不少情報空白,更對他們領導層有很好的決策參考。
他提起自己現在已經成了任三專門的聯絡人,隸屬於尹東的情報科直接領導。任三聽了非常的高興,要不是考慮到這是特殊場合,他真想請駱華搓一頓,辛苦地謀劃這麼久,終於可以擺脫顧春展的直接影響了。
任三一高興就想幫他們找到這個內線,可是話到嘴邊又嚥回去了,他考慮到要甄別這個鼴鼠,單靠正常手段很費時間,除非是運用自己獨特的睡眠術,但催眠術是非正常的,眼睛冒綠光的問題沒辦法解決,他總不能把所有被他催眠的人都幹掉吧?這樣甄別就沒有絲毫意義了。
「哦,關於你們內部的鼴鼠問題,現在的甄別手段比較麻煩,他懂得混淆視線,明顯是個聰明人!」
「鼴鼠?什麼鼴鼠?」駱華隱隱能猜測鼴鼠就是表示內線,但任三為什麼這麼表示不太明白。
任三失笑一聲,摸著自己的額頭,這個時候全世界的特工組織都處於前期的發展階段,遠遠達不到成熟,鼴鼠還沒被當成叛徒和內線的代名詞,駱華當然聽不明白了。任三解釋說:「鼴鼠是一種老鼠,專好打洞,破壞莊稼地基。我把隱藏在組織內部搞破壞的叛徒和內線叫鼴鼠,是代名詞,也就是秘密戰線上摧毀組織內部基業的人,對你們來說白晉就是鼴鼠,對警備司令部來說你們派去的人也是鼴鼠,當然你們自己稱臥底英雄,只不過是一種中性的稱呼!」
「鼴鼠,這個稱號挺貼切的!」駱華很有意思地念著,他還不知道這個詞就是以後雙面間諜的稱呼,很可能就從他和任三的這次對話中流傳出去。
駱華沒有糾纏於這個詞彙,他告訴任三關於鼴鼠的內部審查情況,他們目前基本都在求穩,不敢輕易打草驚蛇,對可疑人的調查都是秘密進行,比較費時間,單線聯繫也為調查工作帶來困難。這個內線是稽查處的黃彪單獨控制,警備司令部的內線得不到任何相關的信息,只能靠內部甄別。
「我覺得你們應該設置專門的鼴鼠甄別程序,別等到事情發生來才來審查!會很被動,首先會影響內部士氣,其次在時間上沒辦法把握!國民黨安插的內線和叛變的叛徒有區別……」任三把前世在部隊學來的一些甄別手段和技術透露一些給駱華,讓他回去完善組織功能。這個時代雖然沒有測謊設備,但是人的生理反應是一樣的,對敏感問題都能通過表象反應出來,審訊人員通過一些簡易裝備就能感覺出來,像聽診器,身體汗腺反應等等。
駱華對任三這些領先幾十年的知識非常感興趣,他怕漏掉一句半句,反覆地問了任三好幾遍,可惜在特殊的場合駱華得不到詳細的東西。
兩個人在一起呆了一個小時出頭,就分開各奔東西了。
任三總覺得羅特派員的計劃沒那麼簡單,所以他這幾天有空就去跟蹤。這個姓羅的是個老手,整天神出鬼沒的,行蹤抓摸不定,任三幾次都揪不住他的尾巴,倒是黃彪每天都會到警備司令部,跟蹤他很簡單,可惜弄不到什麼核心的情報內容,特別是關於那個計劃的內容。
任三經過跟蹤才知道,前世電視劇裡的那些情節都是騙人的,電視上一般兩個大反派在一起總是會討論他們的計劃內容,不管是為了滿足各自的賣弄心理或者無聊侃大山。
可是任三自從第一次以後,就沒有什麼狗屎運了,羅特派員跟黃彪在一起不是說吃喝,就是講玩樂,要不就是討論包養姨太太,想要的內容都藏在他們的腦袋裡,不到圖窮匕見的時候是不會露出來的。
「這才是情報戰的真實情況!」
任三感覺有點無奈,並不是身負異能就無所不能,如果羅特派員不想透露計劃內容,他只能通過催眠去得到,但是催眠後就得殺人滅口,滅口又會造成轟動,這就跟駱華交代的近期別搞出大事的方針相違背。
任三知道搞情報戰不應該總是這樣的,動不動就去翻別人的底牌,很容易出事。像這次,把彭海他們給救了,弄來機槍玩得挺過癮,可是白晉的藏身地點卻變了,又搞來一個莫名其妙的特派員,再弄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任三心裡有點怕怕,如果把某些神級人物給弄沒了,他可就完蛋了,不僅——饒不了他,說不定自己還被人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