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口氣,靜靜看著李慕禪道:「魔刀名不虛傳吧?」
李慕禪點頭歎道:「兩百年功力確實不俗,他刀法精妙,已經到了超脫出刀法境界的層次,我不如他。」
「你的劍法也不錯。」秦葉秋道。
李慕禪搖搖頭苦笑道:「我原本也以為還不錯,現在看來我還差得遠,……師姐,咱們先別急著回去。」
「嗯——?」秦葉秋蹙眉看他。
李慕禪道:「我怕他們有什麼手段,人老成精,不能不防!」
「嗯。」秦葉秋緩緩點頭。
李慕禪努力坐起來,秦葉秋扶他坐好,李慕禪喘了一口粗氣,歎道:「我得好好調息一陣,師姐你替我護法。」
「找處安靜的地方吧。」秦葉秋道。
李慕禪道:「越拖越重,越快越好,不管那麼多了!」
秦葉秋蹙眉,看出了異樣:「他的刀勁兒厲害吧?」
李慕禪苦笑道:「瞞不過師姐!」刀傷不重,厲害的是刀勁兒,我得小心應付才成。」
「我助你一臂之力。」秦葉秋道。
李慕禪沉吟一下,慢慢點頭:「多謝師姐!」
秦葉秋盤膝坐到他身後,雙掌抵他背心,兩人闔眼運功,一會兒功夫,李慕禪後腦勺飄起絲絲縷縷白氣,片刻後秦葉秋也如此。
兩人腦後白氣飄溢,越來越濃,兩人臉紅如醉酒,秦葉秋紫衫滾起來,像皮球在充氣。
李慕禪臉色紅潤了幾分,秦葉秋的衣衫獵獵抖動「噗!」李慕禪忽然噴出一道血箭。秦葉秋「砰」一下飛撞到後面樹上。幾乎閉過氣去。
李慕禪臉色越發蒼白,扭頭看一眼秦葉秋,苦笑道:「師姐。這刀勁兒好生厲害,你別管了!」
「你……?」秦葉秋擔心的望著他。
李慕禪笑道:「我能應付,師姐別讓人打擾我就好。」得一陣子才能壓住它,師姐也別急!」
「你小心!」秦葉秋緩緩點頭。
她現在想幫忙也幫不上,五臟六腑幾乎翻轉了,受創嚴重,她歎口氣,自己隔著他,反震的勁力且如此厲害,他首當其衝,可想而知。
她盯著李慕禪的臉。看他平靜無波,鎮定自如,一顆心慢慢的平伏下去。有了信心。
當務之急是恢復傷勢。別等顧東亭他們追來,她無力帶著李慕禪逃走。馬上閉上眼睛開始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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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慕禪醒來時,天色大亮,正午的陽光透過樹枝樹葉照在頭頂,他抬頭看一眼,是正午時分。
「師弟!」秦葉秋淡淡喚道。
李慕禪笑著望過去:「師姐,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秦葉秋回答,打量著他:「傷不要緊了吧?」
李慕禪點點頭:「我運氣好,已經沒有大礙了!」
「這就好!」秦葉秋舒一口氣,她對李慕禪有信心,但畢竟魔刀成名一百載不是開玩笑的,兩人的差距太大了一些。
李慕禪道:「他們沒過來吧?」
「沒追來。」秦葉秋搖頭,從懷裡掏出薄薄的冊子。
李慕禪笑道:「看來這位顧老爺子信心十足,以為能殺得掉我!」
他沒想到刀勁如此厲害,當真棘手,若非他修煉了朝霞功與映月功,還有降龍訣,斷難擋得住。
能擋得住這刀勁,三者必不可少,沒有朝霞功與映月功所成的精純內力,沒有降龍訣的剛猛霸道,絕擋不住魔刀刀勁侵蝕,現在已經橫屍於此。
李慕禪暗自歎息,這個世界的武學確實有獨到之處,不容小覷,大宗師在這裡不小心很容易殞命。
「師弟,你這劍法還真是……」秦葉秋自失的笑一下。
當初接過李慕禪的秘笈時,還有些不以為然,他年紀輕輕,武功才學了多久,就自己創造武功,實在匪夷所思。
就像剛學會走就想跑,哪能不摔跟頭,她原本對李慕禪所創的劍法不感興趣,但閒著無聊,就拿出來翻了翻,照著練了起來。
李慕禪這九招劍法都是簡單易學,她很快學會了,然後與原本劍法一印證,頓覺其高明。
李慕禪笑道:「這是我殫精竭慮想出來的,管不管用還要師兄師姐們修煉試試。」
「好厲害的劍法!」秦葉秋搖頭歎道:「無忌,你怎能……?」
她還難以理解,難不成真有人生而知之,照理說,依他所接觸的劍法,絕對創不出如此精奧絕倫,偏偏簡單易學的劍招。
就是魔刀顧東亭這般高手,在刀法一道上浸了一輩子的,想自創刀法也力有未逮,很難有作為。
李慕禪笑道:「可能老天垂青,天不滅咱們紫裳宮吧。」
「唉……」秦葉秋歎了口氣。
李慕禪道:「師姐又為什麼事發愁?」
秦葉秋搖頭道:「紫裳宮欠你太多了!」
李慕禪笑道:「不是師姐當初收留咱們,老師可能已經沒命,我也活不了,紫裳宮就是我的家,何必講什麼欠不欠!」
「是啊,紫裳宮就是你的家。」秦葉秋輕輕點頭道:「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
李慕禪道:「師姐,放心吧,龍山宗滅不掉咱們紫裳宮!」
「有你我就不怕。」秦葉秋露出一抹笑容。
她平時清冷,這般忽然一笑,李慕禪竟有眩目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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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巔的一座大石頭上,李慕禪正盤膝靜坐,吐納著清晨的朝霞,朝陽給他披了一層霞衣。
他口鼻間是兩根白色細線,乍看還以為是真的線,若有若無。仔細才能看得出是白氣凝成的細。
兩根細線如絲如縷。若有若無,在他鼻前方圓一寸之地悠揚婉轉,來回往復。看著很是奇妙。
李慕禪吐納與一般人吐納不同,別人氣越練越強,吐氣如箭。他卻越練越柔,化為虛無。
氣性本虛,練粗容易練細難,先粗後細,粗到一定境界之後才開始返細,但練起來難之又難,李慕禪精神強橫才有如此進境。
腳步聲響起,李慕禪慢慢睜開眼,秦葉秋紫衣飄飄站在他對面。他微笑:「師姐?」
秦葉秋從袖裡抽出一封信遞過來:「你那朋友又送信到青梅鎮。」
李慕禪接過了,笑了笑,知道是柳碧雲關心自己。打開信箋看了看。笑著搖搖頭。
秦葉秋道:「是那位龍山宗的朋友吧?」
李慕禪笑道:「顧東亭回去說,他已經殺了我。」
「哼。好大的口氣!」秦葉秋沉下玉臉哼道。
李慕禪道:「他的刀勁確實古怪,……師姐,龍山宗近來可有什麼消息?」
「沒有。」秦葉秋搖頭道:「我已經吩咐下去,密切關注龍山宗,一有什麼消息馬上會知道。」
李慕禪點點頭,想了想,把信放進懷裡。
「你不回信?」秦葉秋淡淡道。
李慕禪道:「師姐稍等,我馬上就好!」
「不急。」秦葉秋淡淡說道。
李慕禪笑了笑,起身離開大石頭,來到旁邊不遠處的小木屋內,小木屋位於樹林旁,環境清幽。
他進了屋後,來到窗前軒案邊,拿起筆在素箋上畫了一個圖案,圖案古怪,像是一幅畫,又像是一個字。
李慕禪寥寥幾筆畫完,然後吹了吹,裝進信封裡,出屋遞給了秦葉秋:「師姐,把這個送回去吧。」
「這麼快就完好了?」秦葉秋疑惑的看一眼信封。
李慕禪笑道:「報個平安就是了。」
秦葉秋道:「你要注意,別連累了這位朋友,現在咱們與龍山宗可是對頭!」
李慕禪點點頭:「我明白的。」
「好吧,我會把信送回去。」秦葉秋點點頭道:「你一個人住這裡還習慣吧?要不要回去住?」
李慕禪笑道:「我一個清靜,正好專心練功,這一刀之仇早晚要報的!」
秦葉秋蹙眉搖頭道:「無忌,顧東亭兩百多歲,修為正是巔峰,你想追上太難,別急,慢慢來。」
李慕禪道:「我怕他等不到我報仇,……師姐,大伙的劍法練得如何?」
「你這九招容易學,大伙都學會了。」秦葉秋點點頭道:「關鍵還是施展,需要好好磨煉。」
李慕禪道:「這需要多與人交手,越磨煉劍法威力越強,……師姐不會讓他們一直呆在這山谷裡吧?」
「得避一避風頭。」秦葉秋道。
李慕禪搖搖頭:「只要改頭換面,誰知道他們是紫裳宮弟子,只施展我這套劍法,別人應該認不出來。」
「嗯,這倒也是。」秦葉秋緩緩點頭。
李慕禪獨創九式劍法,簡單易修煉,威力更勝朝霞劍法與映月劍法,而且沒人能認出來歷,以這套劍法行走武林確實是好主意。
一者龍山宗不會想到他們這麼大膽,再者也能讓弟子們散散心,一直困在山谷裡,會讓弟子們心煩意亂,對紫裳宮失去信心。
她沉聲道:「我會讓他們出去走一走,多長些見識,……你還要閉關?」
李慕禪道:「我在想顧東亭刀法怎樣破解。」
「可想出頭緒了?」秦葉秋問。
李慕禪點點頭:「有點兒眉目了,他的刀法確實厲害,龍山宗不可小覷。」
「嗯,我知道。」秦葉秋道:「你也出去走走吧。」
李慕禪搖頭:「算了,我還是練功吧。」
他是被顧東亭驚醒了,自己這一身修為還不夠,想天下無敵,爭奪魔器差得遠吶。
他已經打聽到魔器的消息,萬聖宗便有一件魔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