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望向曹崖,曹妙-低聲道:「爹有十二護衛,怕遭忌一直沒帶在身邊。請牢記」
李慕禪打量一眼曹崖,搖頭歎道:「老師也真沉得住氣。」
當初艱難,墨湖幫猖狂,老師曹崖卻仍沒動用這幫護衛,難不成真篤定墨湖幫殺不了他!
他虛空之眼竟沒發覺異樣,有點兒意思!
曹崖道:「胡兄,動手吧。」
「好勒。」胡瑞麟笑道,起身來到窗前,推開窗,將掛在窗邊的鳥籠收進來,然後打開了鳥籠。
李慕禪訝然,籠中這隻小鳥雪白無瑕,叫起來婉轉悠揚,讓人的心情不由輕快起來,隨著它的叫聲而起伏激揚。
李慕禪一直以為它是一種觀賞的小鳥,沒什麼大用,用來陶冶性情,如今瞧來是自己走眼了。
胡瑞麟把籠子一抬,舉到頭頂,小鳥一跳落到曹崖肩膀,李慕禪微瞇眼睛,好快的速度!
曹崖摸摸小鳥頭,拍拍它,小鳥「啾」一聲射出窗外不見了蹤影。
胡瑞麟笑道:「他們一來,曹兄弟你就萬無一失了,我也能鬆口氣!」
曹崖微笑:「勞煩胡兄了!」
「這是哪的話!」胡瑞麟擺擺手,笑道:「我是求之不得!對這幫人我是久聞大名,卻不能得見。」
曹崖沉吟一下,笑道:「要讓胡兄失望了。」
「……好吧好吧。」胡瑞麟無奈搖頭道:「我避一避就是了!」
曹崖歉然道:「胡兄見諒。」
~~-他沒多解釋,李慕禪明白,君不密則失臣,臣不秘則**,這些護衛的身份很關鍵,不容暴露。
胡瑞麟道:「罷了罷了,當我沒說便是。」
曹妙-道:「胡伯伯,當初爹曾答應他們的,除了我與爹,他們不見外人,爹雖想讓胡伯伯你見見他們,可諾言不能違……」
胡瑞麟搖頭笑道:「行啦妙兒,我明白的,換了我也會如此!……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好。」胡曉鋒悶悶應一聲,指指地上的黑衣人們:「這些人如何處置?」
「你處理一下。」胡瑞麟道。
胡曉鋒點頭,「鏘……」輕吟聲中,劍光閃過,地上數個黑衣人喉嚨中劍,鮮血汩汩外冒
曹妙蹙一下黛眉,小荷不滿的皺著鼻子,哼了一聲,看到曹妙-的眼色,只能把話嚥下去。
曹崖臉色如常,李慕禪也靜靜看著,胡曉鋒看一眼李慕禪,見他沒露出異樣神情,有些失望的哼一聲,彎腰提起兩人,飄身便走。
一會兒功夫他又折回,再次提了兩人離開,如此反覆數次,將黑衣人們都送走,小亭前面空出來,唯留了一些血漬。
李慕禪弄了一些土掩了血漬,胡瑞麟與胡曉鋒離開了小院,他們父子住西鄰院子,有女眷不宜同住一間院子。
李慕禪看他們離開,搖搖頭,曹崖道:「無忌,你的箭術確實不俗,不過對上武林高手還是差一些。」
李慕禪點頭道:「是,老師,我會努力。」
徐伯笑道:「老爺,少爺的箭術神乎其神,怕是再無提升餘地。」
曹崖搖頭道:「軍中有連珠箭,追月箭,箭法之道與武功差不多,無弗遠也,不可自滿!」
李慕禪道:「老師見過?」
曹崖點點頭:「軍中有不少好手能三連珠,追月箭嘛,則需要獨特的心法,我想辦法找個師父給你。」
「多謝老師。」李慕禪笑著抱拳。
曹崖擺擺手道:「我也沒想到你箭術天賦如此出眾!……老徐,你與小荷去休息吧,無忌陪話。」
「是。」徐伯與小荷離開小亭,回到自己的廂房。
曹崖起身離開小亭,李慕禪與曹妙-跟著他進了正屋,曹崖坐到案前,曹妙拿開燈罩挑了挑燈芯,屋裡亮堂了幾分。
「老師,我也困了,先歇了。」李慕禪道。
曹崖擺擺手,橫他一眼:「你就呆著吧!」
曹妙抿嘴笑道:「師弟,你不必避嫌,他們是爹的護衛,將來也是你的護衛,總要見一見的。」
李慕禪道:「老師,我不用護衛的。」
曹崖沉聲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旦你動了手,再無法在官場立足!沒護衛怎成?」
李慕禪默然,慢慢點頭。
曹崖起身負手踱步,走了兩個來回,沉聲道:「他們其實是老夫的義子,二十年前收養在身邊,如今個個都成了才。」
曹妙-道:「他們都是乞兒,在性命垂危之際被爹救下,不必懷疑其忠心。」
曹崖沉吟道:「老夫不會武功,他們卻武功不俗,等來了你可以切磋切磋,知道他們的根底。」
李慕禪道:「老師深謀遠慮,佩服!」
曹崖搖搖頭:「其實老夫當初沒想那麼多,總不能見死不救,看到了便順手救了,沒想到他們都爭氣,成了材。」
李慕禪笑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曹崖點點頭道:「不錯,多種瓜豆,少惹敵人,……但持身要正,否則不如不做官,如老夫般回來做個富家翁!」
李慕禪抱拳:「老師放心。」
「你性子沉穩,聰慧過人,老夫還是放心的。」曹崖撫髯坐下來,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沒有護衛不成,老夫用不到他們,你能用到,所以召他們過來見一見。」
李慕禪道:「老師用心良苦。」
曹崖微笑道:「你若能好好讀書,牧一方百姓,我於願足矣。」
李慕禪點點頭:「我會努力。」
兩人正說著話功夫,敲門聲忽然響起,聲音輕微,曹妙-忙加快兩步,拉開了房門。
一個灰衣青年站在門口,曹妙-側身,他一閃鑽進來,朝曹崖躬身行禮:「見過義父!」
「小龍,你來了。」曹崖露出微笑,上下打量著他:「這麼快,你是跟在我後面吧?」
「是,義父。」灰衣青年點頭:「義父為何一直不讓咱們出手?」
曹崖搖搖頭:「時候未到,估計對手在試探。」
灰衣青年慢慢點頭:「我與義父想的一樣,這是試探,但已經夠危險,我實在有點兒擔心……」
曹崖笑道:「為父的命沒那麼軟。」
灰衣青年望向李慕禪:「義父,這位是……?」
「這是我收的弟子,李無忌。」曹崖道。
灰衣青年訝然:「弟子?……義父終於收弟子了?」
曹崖點頭:「無忌他品性與天賦都不錯,日後還要你多加照料!」
「那是當然。」灰衣青年笑道:「能入義父法眼,無忌師弟絕不會差,咱們一定好好照料。」
曹崖道:「無忌,這是曹龍,是老大,日後你的安全就靠他們了,再別自己動手了!」
「是,老師。」李慕禪緩緩點頭,朝曹龍抱拳:「大師兄,請多關照。」
「哪裡哪裡。」曹龍笑著擺擺手:「義父是過獎啦,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何須客氣!」
他明白,自己十二人的身份是絕密,再無旁人知道,義父既然讓這李無忌見自己,那就是當成一家人,不必見外的。
他暗自打量李慕禪,看不出李慕禪有何出奇之處,看起來不會武功,相貌也平常,沒有逼人的風采。
李慕禪也打量曹龍,方正臉龐,棗紅膚色,五官堂正,看著一團和氣與正氣,很容易獲得旁人的相信。
李慕禪笑道:「大師兄是做生意的吧?」
「呵呵,我是做酒樓的。」曹龍點頭笑道:「無忌師弟如何瞧出來的?」
李慕禪道:「大師兄一團和氣,很少有人做得到,和氣生財嘛,不為救財何必如此?」
「果然不愧義父的弟子。」曹龍笑道:「好眼力!」
兩人正說話功夫,敲門聲再響,不等曹妙-開門,一黑衫青年飄身進入,關上門後到曹崖身前躬身行禮:「見過義父!」
他聲音冷冷的,週身散發著殺伐之煞氣。
李慕禪打量他一眼,臉色蒼白削瘦,身體有些單薄,看著如文弱書生,但週身煞氣宛如實質。
「小虎,」曹崖皺眉道:「少殺些人吧!」
「是,義父。」削瘦青年點點頭不再多說,朝曹龍輕頜首,瞥一眼李慕禪,卻沒好奇之意。
曹崖扭頭道:「無忌,這是曹虎,排名老二,你叫二師兄便是,小虎,這是我的衣缽弟子,日後好好照料。」
曹虎點點頭,只說了一句:「是,義父。」
曹崖無奈搖搖頭,隨後又有幾人過來,加起來一共六個,曹豹曹鳳曹鶴曹魚,曹豹是個身形削瘦而輕盈的青年,野性十足,曹鳳是個秀美女子,曹鶴是個貌不驚人的青年,曹魚卻風度翩翩相貌俊美。
他們的身份五花八門,曹龍是酒樓掌櫃,曹虎是神武山弟子,曹豹是正義堂的弟子,曹鳳是紫裳宮弟子,曹鶴是風行派弟子,曹魚是觀魚堂的堂主。
看六個青年來齊了,曹崖輕咳一聲,緩緩道:「無忌,今天倉促,就召了他們六個,日後你還要他們照料。」
李慕禪躬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