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扭頭笑道:「宮主,還是我連累了你!」
李玉冰嗔道:「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先說這個老頭吧,怎麼處置,殺了還是放了?」
李慕禪道:「算啦,放吧,也算結一段善緣。」
「你可想好嘍,一旦放了,他要報復你可防不住!」李玉冰哼道。
李慕禪笑笑:「相信閻前輩不會如此。」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李玉冰撇撇嘴。
李慕禪道:「算啦,修成大宗師也不易,何苦如此。」
李玉冰沒好氣的道:「他當初答應魯家,過來收拾咱們,他可沒這麼想過!」
李慕禪笑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閻前輩,你回去跟魯家說一聲,前面的一切一筆勾銷,如何?」
閻羅濃眉緊皺著,緊盯著李慕禪與李玉冰,心下不忿,卻不動聲色,他們口氣忒大,好像自己是待宰之魚。
但這兩人都是大宗師,絕非說大話之輩,想必有絕招,不能不防,故他不動聲色,靜靜看著兩人,聽到李慕禪的話,搖搖頭:「事已至此,不死不休了,怎麼可能一筆勾銷!」
李慕禪搖頭笑道:「閻前輩不知世家大族的行事之法,不是以個人恩怨為主,而是利益,你把話帶到了,由他們決定吧,閻前輩你代他們做決定,怕是兩面不討好!」
「哼,老夫殺了你們,自然一切後患都消除!」閻羅哼道。
李慕禪搖頭道:「閻前輩也忒自負了,咱們兩個還收拾不了你一個?……再者說,你殺了一個,不死也傷,能對付另一個?」
「老夫一塊把你們宰了就是。」閻羅冷冷道。
李慕禪呵呵笑著搖頭:「閻羅還真是口氣不小哇好吧,那再過幾手,不拿出點兒手段不成嘍。」
他說罷一閃到了閻羅身後,無聲無息一掌拍出,乃是取了破空劍意,手掌破開虛空,直接印其背心。
「砰!」閻羅剛覺得不妙-,背心已挨了一掌,內力浩蕩滾滾直入身體,在經脈內穿梭破壞。
李慕禪皺眉,這閻羅好深厚的內力,自己並不佔優勢,想要取勝,只有飛刀了,或者取出舍利聖器,壓下他的修為,再用陣法困住,慢慢磨掉他銳氣,再徐徐圖之,或用飛刀或者借用天地之力來消滅之。
只要拉回宗師狀態,李慕禪自信無人能敵自己,論劍法之精妙-,他足以自傲,在這個世界罕有人及。
李慕禪驀的一閃,再次消失,又一掌拍中閻羅背心沉聲道:「閻前輩咱們還是罷手吧!」
「老夫不信!」閻羅怒哼一聲。
李玉冰嗔道:「你這老兒好不要臉,無忌若拿的是劍,早就一劍宰了你!」
李慕禪笑了笑:「閻前輩何必如此!」
李玉冰撇撇嘴道:「無忌,我看你也別留情了他是成心拿咱們當晉身之階,要殺了咱們,才有可能得魯家推薦進北荒聖地!」
李慕禪道:「事不可為,閻前輩還是死了心吧!」
閻羅臉色陰沉李慕禪一閃出現在他前面,搖頭道:「閻前輩再不罷手的話是逼我下殺手了。」
閻羅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好罷,停手吧!」
李慕禪露出笑意:「這才是嘛。」
閻羅沉聲道:「你們與魯家的恩怨我不管了,你們也好自為之吧!」
李慕禪笑了笑,道:「好,這才是明智之舉,我相信魯家不會再追究,否則那就是自討沒趣。」
李玉冰笑道:「他們不會追究,也只是忍一口氣罷了,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復回來!」
李慕禪笑了笑:「那時再說吧,世易時移,一切都會不同。」
閻羅緩緩鬆了手,負手踱步來到他跟前:「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修為,怎麼練的?」
李慕禪笑了笑:「不過得了奇遇,並非我的苦修,所以不值一提,見笑了。」
閻羅慢慢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不過大宗師也是能靠奇遇進入的?老夫還從沒聽說過這個。
李慕禪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若非親自經歷,也不會相信。」
「唉……,老天委實不公。」閻羅搖頭歎了口氣,忽然一閃到李慕禪跟前,宛如鬼魅,一掌拍下。
李慕禪搖頭歎氣,一掌推出,同時一抹亮光閃過,「砰!」兩人雙掌相交,宛如悶雷炸開,李慕禪直直倒飛出去,這一掌奇重無比,乃閻羅功力畢聚一擊,李慕禪接這一掌便直接被擊飛。
「嗤!」一道光芒在閻羅心口閃過,出現在他身後,「嗤」又一響,再次貫穿,從他心口前面射出。
「你……」閻羅臉上的笑容僵住,指著李慕禪:「好卑鄙!」
李慕禪倒飛出十丈外,重重落地,李玉冰動了一下終於止住,沒去接住李慕禪,免得傷了他的自尊。
李慕禪嘴裡吐血,汩汩上湧,顯然受了重傷,他抹了一把,想說話,但血卻止不住,不停的往上湧,阻住他的話。
他想說話卻不能,於是直接盤膝坐好,開始閉目調息。
「卑鄙的小子,受死!」閻羅怒喝一聲,猛的衝向李慕禪,聲勢若雷,瞬間到了李慕禪跟前,一掌拍下。
他心口位置剛才出了血,卻很快止住,形若無事,大宗師的旺盛生命力可見一般,身法奇快,絲毫不像受傷。
李玉冰一閃擋在李慕禪跟前,冷笑道:「閻老兒,你更卑鄙,一大把年紀了還做出這等有**份的事你還是大宗師嘛!」
「砰!」兩掌相交,李玉冰後退一步,閻羅也退後一步,冷笑道:「兵不厭詐,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鬼!」
李玉冰冷笑道:「你現在心口中刀,現在滾蛋還有救,再動手,你就等死吧!」
閻羅臉色陰沉如水,冷哼了一聲:「好好今天且饒他一回,下次再取他狗命!」
他說罷扭頭便走,轉眼消失,李玉冰沒追趕,一個大宗師真的拚命,來個玉石俱焚,自己也逃不掉。
她扭頭擔心的望向李慕禪看他傷得極重,可能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當初在天道盟遇上童天舒,也沒這麼狼狽。
她剛望過去,卻見李慕禪睜開了眼睛,露出微笑。
「咦?」李玉冰訝然。
李慕禪笑道:「他走了?」
「走了你這是……?」李玉冰凝神感應,李慕禪確實衰敗,沒了一絲生氣,好像垂危之人。
李慕禪道:「看來瞞過了他,走吧!」
「去哪兒?」李玉冰皺眉:「你的傷…,『,?」
李慕禪笑道:「一點兒小傷不要緊,總算瞞過他,咱們跟上去找機會收拾了他!」
「你不是想放了他嗎?」李玉冰蹙眉道。
李慕禪搖搖頭:「他一看就知道是個記仇的怎能放了?」
「哼,你們兩個都在使詐呢!」李玉冰沒好氣的搖搖頭,虧自己一向自詡聰明,看他們兩個勾心鬥角才知道自己差得遠。
李慕禪道:「他修為深厚萬一存了拚命心思,咱們兩個怕都逃不掉!」
「這倒也是!」李玉冰點點頭。
閻羅不管人品如何,這一身修為還是極深厚的,自己也遠不如誰讓沒他活得久呢,雖說武功不是誰活得久誰厲害但到了大宗師境界,差不多就是這樣,沒有修煉之法,全靠時間積累,誰活得久自然越厲害。
李慕禪飄身而起,道:「咱們走吧。」
「你的傷真不要緊了?」李玉冰道。
李慕禪笑著搖頭:「不過障眼法罷了,他這一掌雖重,我皮糙肉厚,倒能挨得住!」
「還好還好。」李玉冰道:「我看你的樣子很嚇人。」
李慕禪笑道:「好厲害的掌法,他的功夫都在一雙手掌上吧?」
「嗯,劈天掌。」李玉冰點點頭道:「當初仗著一雙鐵掌,他幾乎打遍了半個西華,威風得很!」
李慕禪讚歎道:「好厲害的掌法!……走吧!」
他當先飄飄而行,李玉冰道:「怎麼不見你的飛刀?」
李慕禪伸手,掌心有一柄晶瑩剔透的小刀,玲瓏精緻,看著很討人喜歡,恨不得拿在手上好好把玩。
李玉冰尤其如此,動一下手又停住,這種玲瓏精緻的東西對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但這可是殺手鑭,外人不宜亂動的。
李慕禪笑著伸出手,把飛刀遞給她:「看看吧,這沒什麼出奇的。」
兩人一邊飛馳一邊說話,李玉冰不再客氣,接過飛刀摸索打量了一番,讚歎道:「好刀!」
她能感受到裡面的盈盈靈氣,好像活物一般,顯然是用秘法淬煉過,或者與心神相通,應該是雲霄宗的御劍術。
雲霄宗的馭劍經與還玉經都神秘莫測,大名在外,但除了雲霄宗的弟子,外人沒有一個見過,想必這是馭劍經的法門所制。
李慕禪接過飛刀,笑道:「莫離宮的武功沒有馭劍一類的?」
李玉冰搖頭:「沒有,看來還差一點兒。」
李慕禪搖頭歎道:「其實也沒什麼,馭劍經裡的馭劍術,一般人根本練不了,而能練成的,也不需要了,就像我,能練成馭劍術又有何用?」
李玉冰道:「怎麼沒用,你剛才莫無馭劍術,怎能傷得了他?」
李慕禪笑了笑:「大宗師的本事也能做到的,不必非要馭劍術。」
「這倒也是。」李玉冰輕頜首道:「這麼說來,我也不必創這一類劍法了?」
李慕禪道:「是,即使創了,大宗師之下也練不成,還不如讓劍法更精妙-一些才更實在。」
「唔好吧。」李玉冰點頭道:「我再想想。」
李慕禪忽然止步,李玉冰反應極快,瞬間停住,扭頭看他,他們現在到了一片樹林前。
李慕禪皺眉:「等一等。」
「他發現咱們了?」李玉冰道:「真是老奸巨滑!」
李慕禪道:「他可能沒發現,但防備了,等一下再靠近。」
李玉冰不再多說,靜靜站住,看著李慕禪嘴上的血李慕禪抹了抹,微笑道:「回去後要好好補一補了。」
李玉冰笑道:「得吃好多東西才能補回來。」
大宗師的血與一般人的血不同,所蘊的精氣不同,同樣失這麼多的血,一般人可能吃頓牛肉羊肉就好,大宗師吃兩頭牛兩隻羊也補不回來。
李慕禪笑道:「宮主,我這可是幫你的忙你回頭親自下廚做幾頓飯補償吧!」
李玉冰的廚藝乃是一絕,但她身為宮主,身份尊貴,自然不會輕易下廚,李慕禪吃過一次,久久不能忘懷可惜想讓她再下廚,她堅決不同意,李慕禪一直惦記著。
李玉冰斜睨他一眼:「我又不是廚娘!」
李慕禪道:「宮主這話不對,做幾桌菜報答一下救命恩人,不算過份吧?」
「哼,救命之恩?」李玉冰沒好氣的道:「哪來的救命之恩?」
李慕禪道:「剛才若非我趕到了,魯家的人趁機攻進來莫離宮的弟子起碼得折損一部分是不是?」
李玉冰皺眉瞪他一眼:「好吧,算你的功勞!」
李慕禪頓時笑了:「那是不是做幾桌好菜犒勞犒勞我?」
「……好吧。」李玉冰緩緩點頭。
李慕禪大喜過望,忙不迭的道:「咱們回去後馬上實現,不准再拖!」
「我既答應了難不成會賴帳?!」李玉冰撇撇嘴。
李慕禪道:「不怕你賴帳,就怕你拖,一拖兩拖,能饞死我!」
李玉冰斜睨著他哼道:「你這個大宗師也忒過份了這般追求口腹之慾,怎麼晉入的!」
成為大宗師需要超脫世外的心境當然,成為大宗師之後,再恢復了從前的功利心也大有可能。
兩人正說著話,李慕禪臉上露出笑容:「好了,他終於要運功療傷了。」
「你真能確定?」李玉冰道:「這閻老兒詭詐得很,別被他算計了!」
李慕禪笑道:「只能賭一把了,寧殺錯莫放過!」
「好吧。」李玉冰點頭道:「咱們兩個一塊上,不信收拾不了他!」
李慕禪點點頭,伸手攬起她柳腰,李玉冰知道他要施展大挪移,也不抗拒,兩人一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一棵大樹後面。
閻羅正盤膝坐在一棵大樹前,身後有大樹擋著,李慕禪與李玉冰對視一眼,同時舉掌,緩緩拍向大樹。
「砰!」一聲悶響,兩人掌力同時抵達大樹,隔著大樹撞上前面的閻羅,他剛有所覺,但因為運功療傷,反應稍一慢,頓時被掌力擊中。
「哇!」他噴出一道血箭,扭身便撲向兩人,雙掌猛的一推,似緩實疾,瞬間撞上李慕禪。
李慕禪攬著李玉冰驀的消失,堪堪避開。
「咦,這是哪裡?」李玉冰扭頭望了望,眼界裡看不到閻羅,也不見那片樹林,好像隔了很遠。
李慕禪道:「這是兩里之外。」
「跑這麼遠做甚?」李玉冰蹙眉道:「你沒受傷吧?」
李慕禪搖頭:「差一點兒,……就怕他發了瘋,咱們還是避著點兒吧!」
「這會兒他會如何?」李玉冰笑道。
想到兩人的掌力隔著大樹灌進閻羅體內,他結結實實挨了這兩掌,絕不會好受,更何況他心口中了兩刀,即使以大宗師的旺盛生機,也挨不住的,這兩掌下去是雪上加霜。
李慕禪微闔眼簾,片刻後搖頭道:「仍在療傷,不過估計是在等咱們呢,不急不急。」
「要耗死他嘍?」李玉冰抿嘴笑道:「忒陰毒了。」
李慕禪沉吟片刻,道:「看來只能用最後一招!」
「你要用聖器壓他?」李玉冰道。
李慕禪點頭:「想要速戰速決,只能如此!」
「好吧。」李玉冰點頭道:「就用陣法吧!」
李慕禪道:「宮主,你留下吧,我去去就來。」
「不成,我跟你一起。」李玉冰搖頭。
李慕禪看看她,李玉冰神情堅決:「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這老頭鬼得很!」
李慕禪無奈點點頭,驀的一閃,再次出現在閻羅附近,李慕禪手上已經拿出了舍利佛珠,洶湧的力量之下,大宗師頓時失去威能。
「嘿嘿,你們終於來啦!」閻羅大笑一聲,猛的撲過來。
李慕禪正要佈陣法,看他樣子頓叫不妙-,攬起李玉冰便閃,卻晚了一步,「砰」一聲悶響,他把李玉冰按到身後,兩人直直飛出去。
李慕禪只覺眼前一陣陣發黑,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浩蕩的力量湧進身體,不停的破壞,想要摧毀他經脈及身體。
李玉冰「噗」吐出一道血箭,噴在李慕禪後背。
兩人重重落地,翻滾出十幾米,地上乾乾淨淨,像被平平刮去一層,樹木已經消失不見,百米外才有樹木倖存。
李玉冰狼狽起身扭頭看,閻羅已經消失不見。
「這老兒好狠毒的心腸!」她抹一下嘴角,恨恨哼道。
李慕禪剛才擋在她前面,擋住了大部分力量。
大宗師的可怕是力量並非如爆炸一樣輻射,而是四面八方一塊湧動,如潮水一樣灌進來。
還好李慕禪拿出了佛珠,壓制了大宗師的威能,使他自爆的力量不再如大宗師一樣四面八方,避無可避,而如爆炸一樣輻射,他擋在前面,李玉冰受的傷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