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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神武 第226章 玉冰 文 / 蕭舒

    李慕禪伸手一招,兵器架上的一柄長刀飛落他手上,他拔刀出鞘,笑瞇瞇的道:「我對刀法的領悟不算太深,倒在請教了!」

    他說罷整個忽然一變,整個人氣質大變,彷彿化為一柄巨大的刀橫亙於空中,隨即一斬。

    「嗤」一聲輕嘯聲中,眼前虛空彷彿被劈成兩半。

    冷朝雲忙不迭一閃,頓時地面一道裂縫,從李慕禪身前延伸到她身邊,約有兩丈長,一尺深,比犁過的地還要深。

    李慕禪微笑持刀而立:「如何?」

    「嗯,還好。」冷朝雲平靜的點點頭:「有點兒道行了。」

    李慕禪笑道:「那再接我一刀。」

    他氣勢再變,整個人彷彿消失,完全融入刀中,唯有刀,沒有人,平平一刀削去,冷朝雲揮刀迎上。

    「叮……」一聲脆響聲中,冷朝雲平平後退,彷彿有無形的力量推著她,雙腿滑地,一直退出兩丈外。

    李慕禪收刀而立,微笑道:「這一刀如何?」

    「還好。」冷朝雲點點頭道:「算是得了刀法的味道。」

    李慕禪笑道:「那好,再看我一刀!」

    他氣質再變,人與刀都消失了,彷彿融入虛空,驀的在冷朝雲身前出現,冷朝雲揮刀迎擊,「叮」一聲脆響,她長刀飛了出去,翻滾著落

    李慕禪笑著收刀而立:「這一刀如何?」

    「好刀法。」冷朝雲眼神終於變了,掩不住心底的驚異。

    李慕禪暗笑,這一刀用上了破空劍意,將刀與人完全融入虛空,破開空間驀然出現。

    現在是白天,所以冷朝雲能看到他,因此而擋住,若是夜晚,看不到他的身形,只能憑感覺的話,這一刀下來,她已經授首。

    冷朝雲心底泛起一絲寒意來,卻又被無窮的好奇所壓下,直直的瞪著李慕禪:「你從何處學來的刀法?」

    李慕禪笑道:「隨便學學罷了。」

    「偷偷摸摸,見不得人麼?」冷朝雲冷冷道。

    李慕禪笑了笑:「冷宮主不必惡言相激,這樣罷,咱們再來個公平交易如何?」

    「如何交易?」冷朝雲道。

    李慕禪笑道:「我把三招刀法奉送,宮主答應我一個條件。」

    「先說條件。」冷朝雲道。

    李慕禪笑道:「學了這三招刀法,冷宮主放過九天玄女宗。」

    「你對九天玄女宗倒是一往情深!」冷朝雲斜睨他一眼,道:「是因為海玉蘭吧?」

    李慕禪笑道:「宮主可答應?」

    「剛才那三招?」冷朝雲問。

    李慕禪笑著點點頭:「劈空式,橫空式,虛空式,這三招刀法乃是我刀法之精華,威力宮主也有體會了,如何?」

    最後一式的破空劍意並不純粹,否則的話,她已經死了,破空破空,破盡一切空,刀會直接落在她身上,而不是在她身前出現。

    他如今成就大宗師,對於破空劍意體會更深,可惜卻用不到破空劍意了,百米之內皆是他掌控,虛空也為他所有。

    冷朝雲沉吟片刻,緩緩點頭:「你需要完全教會我,這個交易才成立!」

    李慕禪笑道:「好!」

    「那現在傳吧!」冷朝雲道。

    李慕禪道:「我的傳授之法乃佛門灌頂之術,最是省事,冷宮主信得過我吧?」

    「……好吧。」冷朝雲稍一沉吟,凝視他半晌,慢慢點頭。

    李慕禪伸食指輕輕點上她眉心,將三招刀法烙印入她腦海,只需仔細體會與修煉,就能完全掌握。

    冷朝雲閉眸半晌,慢慢睜開眼睛,伸手一招,長刀飛來,她氣勢頓時一變,如山如岳,猛的一刀劈出,「嗤」一聲輕嘯,眼前出現一道兩丈長的裂縫,雖不如李慕禪的深,已經足以驚人。

    李慕禪撫掌笑道:「冷宮主好悟性!」

    冷朝雲道:「哼,不必拍馬屁,放心吧,我不會殺九天玄女宗的弟子,她們若來尋釁,我會讓她們知難而退!」

    李慕禪沉吟道:「依我看,宮主該立威,讓九天玄女宗知難而退,否則的話,難免弟子無性命之憂,……這樣罷,若真拚殺起來,宮主喚我過來,我會保全大伙的性命。」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枚白玉珮來,遞給冷朝云:「捏碎了這個,我自會出現。」

    冷朝雲道:「你說的有理,我會想辦法立威!」

    李慕禪忙道:「宮主千萬別在敝宗頭上立威,大伙真動起手來,我實在為難!」

    冷朝雲哼了一聲:「我又不傻,去你們宗上怎能立威!,……行啦,你忙你的吧,我要練刀了!」

    她說罷不再理會李慕禪,凝神體會三招刀法,只覺奧妙無窮,從前所學的刀法,盡得其招數,未得其神韻,實在落了下乘。

    李慕禪這一下把刀法訣要點破,令她煥然變了一番天地,對原本的刀法重新反思,覺得走錯了路。

    李慕禪看她如此沉迷,終於吁了一口氣,還是圓滿解決了,為了九天玄女宗,這三招刀法傳出去也無妨。

    這三招刀法是他自悟,並非當初所學,但威力確實不俗。

    他一回到圓心寺,寺中煞是熱鬮,獸們在大殿外嬉鬧,各自練著自己的武功,你打我我打你,寂空與靜兒在一旁看熱鬧。

    李慕禪驀的出現時,它們都感覺到了,扭頭望過來,停止了打鬥,李慕禪撫掌微笑面帶鼓勵。

    他一一拍過這些虎豹熊們的頭,然後回到大殿,寂空與靜兒跟進來。

    寂空興奮的道:「師父,你大展神威弄跑了那些傢伙之後,大伙對師父的佛法都拜服不已!」

    李慕禪點點頭道:「嗯知道了,還有什麼大事沒?」

    「那些傢伙都撤走啦!」寂空道。

    李慕禪皺眉想了想:「直接走了?」

    「嗯。」寂空笑道:「他們是被師父嚇怕了,再敢放肆,直接一遍佛經,念得他們放下屠刀!」

    李慕禪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寂空嘿嘿笑道:「師父,這佛經真有這般玄妙,能改變人的心思我能不能學呀?」

    李慕禪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你——?需要好好打磨一番。」

    「師父你是說,我也能學嘍是不是?」寂空大喜過望。

    李慕禪道:「任何絕學都能學會,關鍵看怎麼學,下怎樣的功夫,你不下苦功夫是不成的。

    「是,師父,我會好好努力。」寂空忙點頭。

    李慕禪道:「先練好羅漢拳吧進不了宗師,我直接逐你出門牆,免得給我丟人現眼!」

    「師父放心,我差不多了!」寂空得意的拍拍胸脯。

    李慕禪眉頭一挑,看看他,點頭道:「還差點兒火候這時間最為關鍵,咬牙頂上去,就能踏進宗師,稍一鬆懈就退下去,永不可能,這一步淘汰了多數武者。」

    「師父放心吧,我會頂住的!」寂空大咧咧的道。

    他體會到了成為宗師的困難,身體疼痛,整個人彷彿活在痛苦裡時刻都是煎熬,不過他卻咬牙忍住,不想被師父看不起,不想錯過師父

    李慕禪道:「別人幫不了你這一關,打起精神來吧。」

    「嗯。」寂空用力點頭。

    靜兒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雖能聽懂他們的話,卻聽不懂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好像天書一般。

    李慕禪打量一眼靜兒,點頭道:「看來靜兒也沒偷懶,不錯。」

    靜兒頓時微笑:「多謝師父!……師父,我也能學那樣的佛法嗎?」

    李慕禪點頭:「你們都能學,只要好好用功,現在你是練好氣,養好身體,然後進入宗師,再然後修煉佛法。」

    「是,師父。」靜兒輕輕點頭道:「師父,那些壞人不會再來了吧?」

    李慕禪道:「會再來的,不過不是他們人,應該是更厲害的。」

    他的話沒說兩天,這天清晨時分,李慕禪剛出現,便感覺到了敵意,虛空之眼打開,看到了鎮外一白衣女子。

    這女子共有十個,個個都有四十來歲,風韻猶存,雙眼清亮而凌厲,殺伐果斷,身體周圍繚繞著煞氣。

    李慕禪一看就知道這是十個煞星,是專門殺人來的,無奈搖搖頭,這個莫離宮也真是麻煩,一次又一次,非要惹怒了自己不可。

    「莫離宮的諸位前輩,不知有何貴幹?」他驀的出現在樹林前,落在十女身前,抱拳歎道。

    一個面如滿月,豐滿動人的中年美婦打量他一眼,冷冷問道:「你就是湛然和尚吧?!」

    李慕禪點頭:「我是湛然。」

    「好好,咱們免得再去找你!」中年美婦冷哼道:「宮主有請!」

    李慕禪眉頭一挑:「李宮主?」

    「正是!」中年美婦哼道:「宮主忙得很,無暇抽身前來,你還是去見她吧!」

    李慕禪搖頭:「我也忙得很,既然李宮主忙,咱們還是不見為妙。」

    「小和尚好大的膽子!」中年美婦也不生氣,搖搖頭,看一眼東邊的東來鎮,歎道:「咱們實在不想幹這種事。」

    李慕禪皺眉道:「你們想要脅我?」

    中年美婦忽然露出笑容:「上前來的人回來稟報了,咱們才知道小和尚果然是高僧,不僅佛法高明,還有一顆悲天憫人的胸懷,……你說要是他們因你而死,你會不會下地獄?」

    她這話是湊到李慕禪跟前說幽幽香氣入鼻,成熟女子特有的香氣令人心蕩,李慕禪目不斜視,雙手合什宣了一聲佛號:「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諸位女施主何必徒造殺孽?」

    「小和尚,咱們也是奉命行事,怨不得咱們,要怨就怨你固執吧,為了顏面拒絕咱們宮主相邀!」中年美婦笑吟吟的點點他胸脯。

    她素指纖纖,修潔豐潤,當真是美得如白玉雕成輕輕點在他胸口,自有一股**感覺。

    李慕禪不怕她趁機暗算,想必她也不會如此莫離宮的弟子都有一股傲氣,不屑於暗算,但又不抗拒謀略不抗拒耍手腕。

    李慕禪道:「我不會容忍你們傷害無辜之人!」

    「那你怎麼阻止呢?把咱們殺了?」中年美婦笑吟吟的搖頭:「那還有另一批人過來,你是擋不住的!」

    「如此看來,我只能乖乖就範了?」李慕禪皺眉道。

    中年美婦盈盈笑道:「小和尚,你是識時務的,跟咱們走罷!」

    李慕禪道:「那如果我把諸位施主捉了,李宮主會不會過來見我?」

    「喲,還有這一招呢,可惜咱們這次來了十二個人,還有兩個藏在鎮上,小和尚你能找得出來?」中年美婦咯咯笑起來,搖頭道:「你捉了咱們十個,她們兩個可要下殺手的!」

    李慕禪皺眉,歎了口氣:「我實在不想動粗!」

    他說罷驀的一閃消失,片刻後出現,一手提著一個女子,身上穿著尋常人家的灰布衫,氣質也發生了變化,不再冰冷,反而很平庸,令人一眼看了就忘,很容易忽略。

    李慕禪輕輕一拋,兩女不聲不響的落在十女子身前,微笑道:「可是這兩位施主?」

    「她們……」中年美婦臉色微變,看兩個同伴寂然無聲,沒有動作。

    李慕禪微笑道:「沒什麼的,只是封了兩位的穴道。」

    「好個小和尚,倒真有幾分本事,看來不僅是佛法精妙,武功也厲害得很,倒值得跟宮主一見!」中年美婦笑吟吟的道。

    李慕禪搖頭:「還是請李宮主過來見我吧,諸位女施主,咱們改日再會!」

    說罷他身形一閃,驀的化為一陣清風,眾女只覺眼前一閃,隨即身體僵住,再動彈不得,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李慕禪對那中年美婦道:「這位女施主回去跟李宮主說一聲,請她來見罷,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他從懷裡掏出一朵花來,是一朵各各花,此時正值隆冬,萬物斂藏,這種各各花不會綻放,此時卻嬌艷動人,與中年美婦的臉相映,人比花嬌。

    中年美婦怔了怔,接過各各花來,皺眉看著,她能聞到各各花的香氣,顯然是真花。

    可這個季節,這個溫度,怎麼會有各各花開?委實透著幾分詭異,可能這便是佛法之神通吧?

    「請把這朵花交給宮主,她自會明白。」李慕禪道。

    中年美婦無奈的道:「好吧,我會的。」

    李慕禪合什一禮:「不送了,日後有緣再會!」

    中年美婦咬了咬紅唇,哼道:「小和尚休得意,咱們宮主會給咱們報仇的!」

    李慕禪微笑:「是,我等著李宮主大駕光臨。」

    他轉身臨走之際,忽然一拂,頓時四個女子身形一動,恢復了自由,她們想動手卻被中年美婦攔住。

    自己諸人相差太多,即使動手,也是他一招的事,不如老老實實離開,面稟宮主之後再行定奪。

    李慕禪目送她們離開,心情沉重,不知道這手段管不管用,通過那朵花,李玉冰能感受到他的修為深淺。

    能讓冬天的各各花開,需大宗師的手段,大宗師以下想也不必想,李玉冰是大宗師,一看這朵花就明白。

    雖說李玉冰是個瘋婆子,不憚與大宗師交手,他也蠢蠢欲動,想跟大宗師交一交手,試一試深淺。

    不過不能貿然離開圓心寺,被抄了老窩,自己則束手束腳,要打也要在他的地盤上打。

    第二天清晨時分,他剛從浮雲山回來圓心寺,忽然心有所感,吩咐寂空與靜兒呆在寺內不得出去,身形一晃消失。

    東來鎮外面是山莽莽,他出現在一座山峰之巔,山巔已經站了一個白衣女子,是位美人兒,乍看如十**歲,仔細一看,似是二十多歲,李慕禪通過她眉黛間的滄桑推測她有四十幾歲了。

    他合什一禮,微笑道:「李宮主,我是湛然。」

    她氣度溫婉而柔美,似是大家閨秀,瓜子臉,兩頰有小酒窩,肌膚瑩白溫潤宛如白玉,明眸盈盈脈脈,絕代風華。

    她溫婉一笑:「我是李玉冰。」

    李慕禪雖覺得難以置信,原本意想中,她會是個冷若冰霜,煞氣撲面的冷硬女子,滿面的怨戾之氣,沒想到恰恰相反,李玉冰溫婉大方,儀態端莊,足以令別的女人自慚形穢。

    李慕禪道:「李宮主,打擾了,先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李宮主大人大量,莫要見怪。」

    「大師客氣了。」李玉冰輕擺柔荑,溫婉笑道:「沒想到大師如此年輕,竟有如此修為,本宮實在不勝歡喜!」

    李慕禪笑道:「宮主是想與我切磋一二吧?」

    李玉冰輕頜首:「難得遇上對手,自然不能錯過,大師是大宗師了吧?」

    李慕禪微笑搖頭:「我修的是佛法,不是武者。」

    「有意思,佛法神通廣大,我倒要見識一二,大師,請施展手段吧,本宮會一一接著!」李玉冰道。

    李慕禪沉吟片刻,緩緩道:「那我就誦一段佛經吧,還望李宮主指正。」

    他盤膝坐在一塊石頭上,雙手結印,合眸定息之後,開始誦起了大慈悲經,字字如珠,清晰圓潤,一個字一個字飄入了李玉冰心中。

    李玉冰神情不動,恍若未聞,只是靜靜看著李慕禪,似乎未受影響,李慕禪依舊誦經,十幾句之後,李玉冰臉色微變,也找了塊石頭盤膝坐上,雙手結印閉上眼睛,嘴裡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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