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傳功
李慕禪以大宗師之能,將圓心寺化為道場,但凡置身其中,則身心寧靜安定,與禪定無異。
從前時候他做不到,但自從有了聖器,與聖器慢慢對抗的過程中吸納其寧靜安祥氣息,運化自如。
在這般道場中,眾人修煉事半功倍,能體會到入定之樂,從而堅定信心,勇猛精進。
諸人之中,齊二最為熱切,他所追求的並非佛法之妙,而是力量的強大,他最崇信的是力量。
李慕禪從沸水裡種出蓮花來,這匪夷所思的力量令他癡迷,如此明師天下罕見,他絕不肯錯過這機會,縱使是死也要把握住了,否則一輩子無法心安,要活在痛苦與懊惱之中。
李慕禪一答應,並賜他法號,他欣喜若狂,在李慕禪的示意下,也盤膝靜坐,很快進入定境。
約過了一個時辰,李慕禪輕輕一揚聲,「咚……」銅鐘響起,眾人從入定中醒來,個個神清氣爽,渾身通暢,愉悅異常。
李慕禪微笑道:「諸位施主,禪定之妙可曾體會,回去之後好好修煉,自然能夠延處益壽,身體康健。」
鄭員外合什行禮:「大師真是好修行,老夫曾也試著打坐入定,卻很難進入定境,在這裡卻輕鬆的進去,體會到了修行之妙,多謝大師!」
李慕禪微笑:「鄭施主,所處之處皆道場,這是我輩修行人的本份,鄭施主不妨多來寺中打坐,對於修行的精進會有裨益!」
「好,多謝湛然大師。」鄭員外合什微笑。
他是個聰明人,也是有悟性的,聽了李慕禪的話,隱隱有悟於心,知道這麼快入定是因為身在道場之故,而湛然大師身邊便是道場,自然是要在他身邊修煉才成。
胡老笑道:「湛然大師,老夫也想修行,還望大師指點。」
李慕禪微笑點頭:「佛度有緣人,胡施主想要修行,小僧自然幫忙,小僧準備舉行一個打七,諸位施主有願修行的,不妨來此。」
眾人一怔,不明所以。
李慕禪笑著解釋了一番,所謂打七便是閉關,在七天之內不聞世事,只一心修行,如聾如癡。
在打七之時,他會講解一些修行之法,糾正他們的偏誤,會解一些淺顯的佛經,領他們進入佛海。
胡老點點頭道:「這個好,老夫要參加打七的。」
眾人紛紛應和,也想參加,他們見識了李慕禪的神通廣大,信心十足,自然不想放過這般機會。
李慕禪點頭微笑,一一應下,讓他們後天過來,明天先把俗事安排好,然後專心致志的用功。
隨後的八天,李慕禪一直呆在圓心寺中,跟眾人同坐,除了吃喝拉撒,其餘時間都是在修煉中。
他一邊糾正著諸人的姿勢,講解著修煉之法,上午打坐,下午打坐,晚上則講解佛經,聽得眾人如癡如醉,拜服不已。
李慕禪能將深奧的佛理講得深入淺出,通俗易通,字字入他們心,聽得清楚明白,有悟於心,個個都有煥然一新之感。
七天過後,李慕禪結束了**,眾人散去,各自都有了根基,在這七在之中,他們一直身處李慕禪的道場內,入定極易,個個都入了門,一旦入門,便信心堅定,自然能堅持修行,隨著修行增加,會越來越堅定。
李慕禪能感覺到,通過這七天的講解佛法,相身變得越發凝實,實力增了一截,這七天的功夫比得上他半年的苦修。
李慕禪暗自感歎,果然不愧是成佛之法,信力加持的力量強橫,遠比自己修行更容易。
怪不得佛祖大悟之後便開始弘法,而不是一味的苦修,弘法比起苦修來,事半功倍,容易得多,也快得多。
清晨時分,李慕禪在圓心寺的殿前打了一遍拳法,動作緩慢,彷彿後世的太極拳。
齊二,如今法名寂空站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瞧,想要偷學幾招,李慕禪也不理會,任由他瞧。
對於這個新收的弟子,李慕禪頗為滿意,雖然性子衝動毛躁,但本性良善,天資也高,可惜傳授不得法,耽擱了他。
半晌過後,李慕禪慢慢收勢,靜靜站片刻,然後扭頭吩咐:「寂空,飯可好了?」
「是,師父,都做好啦!」寂空忙不迭點頭,興奮的道:「師父,你是不是武功很強?」
李慕禪道:「你想學武?」
「是呀是呀。」寂空忙點頭道:「我想練武。」
李慕禪沉吟道:「佛門需要護法金剛,我看你如今俗緣未盡,難以看破紅塵專修佛法,練武也好,武功雖是小道,卻也能入道。」
「多謝師父!」寂空大喜過望:「師父也會武功吧?」
「你想試試?」李慕禪微笑。
寂空遲疑一下:「我怕傷著師父。」
他想,師父雖佛法精深,有了神通,但畢竟年紀太輕,即使修煉武功也練不出什麼名堂來,況且他如此年紀就有如此佛法修為,定是整天打坐修煉,無暇修煉武功的。
寂空有三十來歲,李慕禪卻僅十**歲樣子。
李慕禪笑道:「但出手無妨,不必留手。」
「好勒!」寂空痛快答應了,上步便是一拳,拳風呼嘯,凜冽如狂風刮來,李慕禪的紫色袈裟頓時飄揚。
李慕禪笑了笑,輕輕一拂,寂空頓時輕飄飄飛了出去,落到寺門口:「有客上門,去接了吧!」
寂空怔怔看著他,李慕禪卻已經轉身回了大殿,寂空剛想說話,忽然聽到腳步聲,扭頭望去。
「齊二,我來送東西來啦!」一個瘦削修長的青年遠遠招手。
寂空大步流星出了寺門,往下走到那青年跟前,瞪他一眼:「鄭小四,我現在法號寂空!」
「嘿嘿,還寂空吶,還是叫齊二吧!」瘦削青年一臉的微笑,左臉頰還有一個酒窩,很容易讓人親近。
「叫寂空!」寂空白他一眼。
瘦削青年笑道:「說不定叫了兩天,還得重新叫齊二,你能挨得住戒律,能不殺人?」
「呸呸,烏鴉嘴!」寂空忙吐一口唾沫,哼道:「你淨說不中聽的,趕緊的,來送什麼呢?」
瘦削青年往身後一指:「送吃送喝的呢,是我爹的一點兒心意。」
「好吧,搬進去!」寂空道。
瘦削青年身後跟著兩個僕人,各挑了一個擔子,擔子的東西用包裹裝著,看不出是什麼。
兩僕人把東西挑了進去,跟著寂空來到廚房,放下手離開,瘦削青年卻沒急著走,扯著寂空到寺外說話。
瘦削青年道:「我說齊二,聽說你這位師父是有神通,到底是不是真的?」
「寂空!」寂空沒好氣的道。
「好吧好吧,寂空。」瘦削青年無奈點點頭道:「到底有沒有神通?」
「那是當然!」寂空傲然點頭,隨即又道:「不過師父下了戒口令,不准我多說的,說宣揚神通不是正法。」
「看來是真的……」瘦削青年慢慢點頭,讚歎道:「真沒想到遇到一位真正的高人,咱們東來鎮太偏了,賊寇不少,高僧卻很少過來。」
「那可是!」寂空傲然道:「師父他年紀雖輕,佛法卻精深,修煉到了極深的境界,一般的和尚比不過!」
瘦削青年道:「我也拜師得了!」
「你是個風流成性的,還拜師?!」寂空撇撇嘴道:「我還看是算了吧,老老實實當你的公子哥!」
瘦削青年笑道:「我爹對湛然大師可是推崇備至,說是高僧轉世,才有宿慧,達到這般境界。」
「鄭員外的話不錯,我師父應該是有宿慧的。」寂空點點頭,笑道:「鄭小四,我有此明師,你將來要倒霉嘍!」
削瘦青年笑吟吟的道:「那就看你的本事啦,能不能呆得住,別過兩天就因為犯戒再被逐出門牆!」
「你淨想好事,放心好啦,我絕不會被逐的!」寂空拍拍胸脯。
正說著話的功夫,他臉色微變,看向削瘦青年,削瘦青年臉色也變了,忙道:「走,看看去!」
兩人身形一閃,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
兩人下了山,進了小鎮,逕直來到東來樓,結果看到一群人,正議論紛紛,人群當中傳來慘叫。
「讓一讓,讓一讓!」寂空忙叫道,人們扭頭望來,看到是他們兩人,於是讓開一條小徑,兩人擠到裡面,看到一個中年和尚正踩在一個青年胸口上,咧著大嘴嘿嘿笑,得意洋洋。
青年正努力掙扎,一邊慘叫一邊掙扎,但和尚粗壯的腳像是大象的腿,青年根本掙脫不開。
「小白!」寂空與削瘦青年怒哼一聲,瞪向中年和尚。
這中年和尚體形魁梧壯實,像是一尊鐵塔矗立,頭頂閃閃發光,雖是冬天,他卻敞著懷,坦胸露乳,凸起的肚皮上是黑毛,一張餅子臉,小眼睛小鼻子大嘴巴,長得很怪。
他眼睛雖小,卻精光迸射,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兒。
「住手!」寂空顧不得其他,大喝一聲。
他看同伴慘叫連連,頓時怒氣勃發,若非光頭,頭髮早就豎起來了。
「你是從哪裡蹦出來的?!」中年和尚摸了摸光頭,嘿嘿笑道:「真是自不量力,佛爺就那麼好欺負?」
「你先放開!」寂空忙喝道:「咱們怎欺負你啦?」
中年和尚摸頭嘿嘿笑道:「佛爺討點兒飯錢,竟然不給,忒小氣,是不是欺負佛爺是外鄉人!」
寂空皺眉道:「要錢?給你就是了,要多少?」
他現在最想做的是把朋友救出來,再出其他,這和尚看著武功強橫,修為深厚,自己怕不是對手,而且一動手的話,可能會傷到朋友。
「十兩銀子罷了!」中年和尚笑瞇瞇的道:「你要拿來,佛爺我便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這個無禮的小子!」
寂空望向削瘦青年,削瘦青年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拋去,「嗤」的一聲輕嘯,速度奇快,射向中年和尚雙眼。
「啪」中年和尚伸手,接住了銀子,笑瞇瞇的道:「好,痛快!」
他說著腳尖一挑,「砰」一聲悶響,青年射向寂空兩人,速度奇快,寂空忙伸手接住。
「砰!」他只覺無形的力量從雙手傳來,胸口像被一隻錘子砸下,眼前一陣陣發黑,頓時噴出一道血箭。
「齊二!」削瘦青年叫道。
寂空眨了眨眼,瞪大了眼睛,驅散眼前黑暗,瞪向中年和尚。
中年和尚把銀子收進懷裡,笑瞇瞇打量一眼他:「小子,有幾分硬氣,不錯,不錯!」
寂空冷笑道:「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中年和尚咧嘴笑笑:「和尚趙無極是也,小子你想報仇儘管來,我會在這裡留上幾日。」
他說罷轉身撥開人群,朝東來樓而去。
「站住!」寂空喝道。
趙無極站定,扭頭道:「怎麼,小子你想動手?」
「不錯!」寂空咬著牙,恨恨道:「你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如此狂妄!」
「嘿嘿,你小子比我狂妄!」趙無極咧嘴笑道:「你明知道打不過我,還要找打,我喜歡,來罷,我不會殺你,只把你打個半死,讓你明白逞強的代價!」
他說著勾了勾小指頭。
「齊二!」削瘦青年忙一扯寂空。
寂空推開他的手,哼道:「打不過也要打,他欺人太甚,咱們東來鎮的人不能隨意被欺負!」
削瘦青年低聲道:「咱們一塊兒上!」
寂空搖頭,直勾勾瞪著趙無極,嘴裡道:「兩個也打不過他,反而丟人顯眼,我自己就行!」
「……那你小心點兒,不成就跑!」削瘦青年低聲道。
寂空點頭:「嗯,我明白的,你照顧好小白!」
他說罷猛的衝向趙無極,舉掌便拍,趙無極斜睨著他,待手掌到了跟前,一拳搗出,後發先至,撞上寂空的掌心。
「砰!」一聲悶響,寂空身子一頓,停在當地,臉一下變得脹紅,好像紅意要迸出來。
他一動不動,趙無極卻不放過,一腳踢來,腳背與寂空的臉相撞,他整個人翻滾著飛了出去,飛出人群之外,重重落地,之後便沒了動靜。
「齊二!」削瘦青年大喊,忙抱著小白跑到寂空身前,寂空嘴裡帶血,兩顆牙落在外面,整個人已經昏迷。
李慕禪正在禪房裡靜坐,體會著相身之妙,忽然寺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他一晃消失,出現在寺門前。
削瘦青年抱著寂空,身邊跟著臉色蒼白的青年,這青年圓臉,看著笑瞇瞇的,但卻緊抿著嘴,胸前有血漬。
「你是鄭施主之子?」李慕禪溫聲道。
他掃一眼寂空,搖頭道:「又惹事生非了?」
削瘦青年忙道:「湛然大師,你誤會寂空了,他是為了救小白才變成這樣,請大師救他!……李神醫說他沒救了。」
「什麼人下的手?」李慕禪皺眉,指了指寺內:「進去吧。」
「也是一個和尚!」削瘦青年忙道,抱著寂空進了寺,然後直接來到旁邊的禪房,把他放到榻上。
李慕禪看向另一個青年,溫聲道:「這位施主的傷也不輕,也躺下吧!」
「……多謝大師,我不要緊的。」小白輕輕搖頭。
李慕禪笑了笑,忽然一掌拍下,小白來不及反應,只覺一道浩蕩熱氣湧了進來,一下包裹了自己。
李慕禪不再理會他,轉身輕點了幾下寂空,淡淡道:「寂空,起來吧!」
寂空一下睜開眼,左右看了看,忽一下坐起來:「師父?」
李慕禪搖搖頭,歎一口氣:「你這點兒三腳貓的武功,老老實實呆著最好,何苦自尋煩惱?!」
「請師父傳我武功!」寂空翻身便拜。
李慕禪袖子一拂,寂空拜不下去,心思卻更熱切,如此修為深不可測,而且師父如此年輕,定是心法高明。
李慕禪沉吟片刻,道:「好罷,今天便傳你兩招防身。」
「多謝師父!」寂空大喜過望。
李慕禪輕招手,寂空不明所以,還是走上前,李慕禪左手食指輕輕點上他眉心,看著輕鬆悠然,寂空卻生不出閃避之意,任由食指點中。
「轟……」寂空只覺眼前炸碎,然後進入一處黑暗虛空,空蕩蕩的,周圍什麼也沒有,只有無盡的漆黑。
眼前忽然一亮,好像一道光束照下,身前不遠處的虛空之中站著一人,卻是李慕禪,他正在演練一套拳法,動作緩慢如老人打拳,招式簡單,正是清晨時分他演練的拳法。
寂空看了一眼,只覺一下烙進了心底,好像自己練了許多遍一般,不由的跟著演練開來。
他一遍又一遍的演練,越練越熟,動作自如舒展,每一招每一式都融入了血肉裡,隨時能夠打出。
他越練越是精神,精神越發健旺,不知過了多久,卻不知疲憊,他於是轉數自己演練的遍數,直至一萬遍,眼前「轟」的一聲又炸碎。
他眼前閃現原本景像,卻是站在原地,李慕禪緩緩收指,微笑看著他,他莫名其妙,扭頭看看四周。
好像過了很久,一年,兩年?他覺得過了數年之久,再看兩位朋友一下陌生了許多,卻又親切好多,好像多年未見。
不過李慕禪在他眼裡更加親切,因為這些日子一直有李慕禪陪著他,與他切磋武學,指點他武功。
「師父?」他怔然望著李慕禪。
李慕禪微笑道:「你知道就好,現在不過半個時辰,你好好歇息一下,明天去找那人再切磋一下。」
「是,師父!」寂空恭敬的點頭。
他知道剛才是師父發神通,外面不過半個時辰,自己卻覺得過了數年,清晰無比,絕不會錯。
他轉身道:「鄭小四,小白,咱們出去,別打擾師父修行。」
「好。」削瘦青年應一聲,看到小白的模樣,顯然已經好了,而原本垂垂欲斃的寂空也生龍活虎,果然是有大神通的,不由也恭敬起來。
三人恭敬的退了出去,李慕禪搖頭笑笑,這個弟子資質確實不俗,精神強大,能夠承受自己的種玉之法。
第二天上午,東來樓熱鬧依舊,人們這時有了一個新話題,就是圓心寺的湛然大師。
胡老與鄭員外坐在一桌,鄭員外喜歡熱鬧,向來吃飯是到一樓,而不去二樓三樓。
胡老一襲錦袍,雍容不凡,他撫髯笑道:「鄭兄,小四沒事吧?」
「不要緊,他膽小得很,沒敢出頭,還是齊二膽氣壯。」鄭員外搖頭笑著輕啜茶茗。
他穿得反而樸素,但氣度不俗,雖然衣裳平常,卻難掩身上的威嚴。
胡老笑道:「不能叫齊二啦,現在他是湛然大師的記名弟子,應該叫寂空和尚了。」
「呵呵,這倒也是,寂空。」鄭員外笑道:「聽說寂空從湛然大師那裡得了傳授,今天要報仇的。」
「昨天的熱鬧鄭兄沒看吧?」胡老搖頭笑道。
鄭員外搖頭:「我有別的事,沒來得及看。」
胡老道:「我可是在樓裡看得清清楚楚,那個趙無極是個厲害角色,修為雖沒到宗師,也差不太遠了!」
鄭員外搖頭道:「齊二……寂空這小子的功夫還好,但離宗師差得遠啦,不知道湛然大師會傳他什麼絕學,聽小四說,寂空差點兒沒命,李神醫救不了,結果被湛然大師一掌拍回來了,而且僅點了他一指,就把武功傳給了他,真是神乎其神!」
胡老搖頭歎道:「不知道湛然大師的武學怎樣,寂空的修為差了趙無極一大截,這趙無極乃是江洋大盜,卻是一幅和尚相貌,騙了很多的人。」
鄭員外皺眉:「這般人物怎來咱們東來鎮?」
胡老道:「說是想去大離朝。」
「去禍害大離朝了?」鄭員外搖頭歎道:「大離朝高手也不少,他去那邊純粹是找死。」
「可能是改邪歸正吧。」胡老笑道。
鄭員外搖頭笑起來:「狗改不了吃屎,看他這樣子像改邪歸正嗎?」
「這次沒湛然大師,寂空就沒命了。」胡老沉聲道:「他雖衝動,但俠義心腸,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咱們於心何忍!」
鄭員外道:「各人有各命,寂空的性子太躁,容易出事,咱們難不成要看護一輩子,現在好了,有一位神通廣大的師父,他也終於能翻身了!」
「但願如此吧,就怕他再犯戒,被逐出門戶。」胡老搖頭歎氣。
鄭員外笑道:「我看寂空也是個有慧根的,不至於再犯同樣的毛病,老胡你就放心吧,咦,趙無極來了。」
他們說著話功夫,但見一個雄壯的大和尚慢慢從街西頭走來,手上拿著一個豬蹄在啃著,滿嘴的油。
在陽光的照耀下,他一邊走一邊啃豬蹄,雙眼掃視四周,在那些年輕女子身上留連不去。
胡老與鄭員外皺眉,看出趙無極眼裡的邪氣。
「趙無極!」一聲斷喝驀的響起,寂空從東頭射了過來,轉眼到了東來樓前,一指遠處的趙無極:「咱們再來!」
趙無極把豬蹄一拋,扔到旁邊的屋頂,伸手往一個身邊經過的老頭身上抹了抹,老頭瞪大眼睛,卻沒敢吱聲,任由他的大手抹著自己衣衫。
趙無極把手上的油都蹭乾淨了,才拍拍老頭肩膀讓他走。
他懶洋洋的來到東來樓前,斜睨一眼寂空:「你還沒死?……小子倒是命硬,這回佛爺可沒那麼好脾氣!」
這會兒說話功夫,人們湧了過來,鄭小四與小白也在旁邊,緊張的盯著寂空,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雖說湛然大師神通廣大,但只不過一夜功夫,能練出什麼功夫來,這趙無極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萬一不敵怕要死在他手上。
「小子,廢話少***說,動手吧!」趙無極招招手。
寂空淡淡一笑,緩步上前道:「你可小心了,我修煉的乃是無上絕學,威力驚人!」
「小子胡吹大氣,別廢話了!」趙無極咧嘴笑起來:「我倒要看看,一夜功夫你練成什麼絕學!」
「看拳!」寂空斷喝一聲,輕飄飄一拳搗出。
趙無極伸掌一按,與他拳頭相接,「砰」寂空忽然一擰腰,週身衣衫「嗤」一聲輕嘯,彷彿一道無形的力量從腰間傳出,湧到手臂。
「砰!」趙無極飛了出去。
寂空倏一下射出,緊隨趙無極身後,又一拳輕飄飄搗出。
趙無極不想硬接,但身在空中卻沒有閃避的機會,身體酥麻,身體與內力都不聽自己的指揮。
「砰!」趙無極再次射出,直直撞向對面的牆壁,直接嵌了進去。
寂空緩緩收掌,冷笑道:「如何?」
趙無極吃力的鑽出了牆壁,衣衫盡碎,嘴角帶血,皺眉道:「小子,你這是什麼拳法?」
一陣風吹來,他衣衫簌簌飄落,赤著膀子,下身衣裳倒未損,肚子上一片黑毛沾了一些血漬。
寂空淡淡道:「伏虎拳!」
趙無極冷笑道:「好拳法,你也吃我一拳!」
他一拳如箭射到寂空眼前,寂空斜踩半步搗出一拳,「砰!」趙無極再次飛出,又撞進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