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皆著葛布麻衣,寬寬大大,臉上臉色有些熟睡初醒的慵懶,懶洋洋的看著周圍諸人。文字版更新最快到
李慕禪驀的一攬何霧柳腰,一閃消失在原地,再次呈現時已經在先前的通道中,臉色不甚好看。
這裡確實是摩元教的老巢,但沒想到摩元教的底蘊如此之深,在這裡竟然藏著這麼多的絕世高手。
這些鬚眉雪白的老者個個修為驚人,若是放到東楚武林中,足以縱橫無敵,卻默默無聞的隱於此處。
清秀的青年微微一笑,負手走上前幾步,淡淡看著兩人,眼神帶著貓捉老鼠的意味:「閣下現在想要走,不嫌太遲了嗎?」
何霧輕輕碰一下李慕禪後背,李慕禪扭頭瞧一眼,後面的通道內已經站了四個老者,兩人在前兩人在後,形成兩層阻礙。
看這四個老者的修為,與前面的六人相仿,都比何霧高很多,這些老者不知是活了幾多年的老妖怪,雖一個打不過自己,但加在一起卻足以威脅自己性命。
何霧低聲道:「走!」
李慕禪輕輕頜首,如今的情形下,硬闖殊為不智,只是可惜這大好的機會,竟然被翻盤了,實在是失算。
他心有不甘,思維疾轉,萬千思維閃過,微微一笑,抱拳道:「摩元教果然厲害,佩服,今日暫且告辭,改日再來造訪!」
罷他攬著何霧柳腰一閃消失。
「追!」清秀青年斷喝一聲,滿是笑容的臉上驀的沉下來,透出森森殺氣,雙眼寒光如電。
「是!」十個老者同時衝出。
「呵呵!」驀的一聲清朗笑聲響起,在空蕩蕩的大殿內迴盪,清秀青年臉色微變,旋身擊掌。
「砰!」一聲悶響如炸雷,勁風蕩動中,現出了李慕禪的身形。
他一手攬著何霧,衣袂飄蕩,訝然看著「登登」後退的清秀青年,沒想到這摩元教教主感覺如此敏銳,內力如此高深。
「教主!」一直站在青年身邊的老者斷喝一聲,朝李慕禪撲過來,避免他追擊青年。
何霧揮劍如電,朝他籠罩下來,李慕禪則一閃身消失,再次呈現在清秀青年身後,一拳搗出。
十二神錘看似剛猛無儔,動作緩慢,招式卻奇快,拳頭乍出,已經擊中青年背心處,砸出一道血箭。
李慕禪眉頭一挑,呵呵笑道:「果然厲害!」
他這一拳下去便覺有異,一股柔韌的感覺傳到了拳上,拳勁兒不由的往旁邊滑去,即是打到了濕滑的皮革上面。
這顯然是穿戴護身甲,不愧是教主,地位尊崇,才能穿得上這般護甲,一般人絕沒有這般運氣。
他的內力精純而堅凝,宛如實質,即使穿戴鐵甲也擋不住拳勁兒,直接震成肉泥,此甲卻能卸去一部分力道,果然是寶貝。
他正背對著何霧那邊,忽然朝後面輕輕彈兩下指頭,何霧岌岌可危的形勢馬上一緩,老者被兩道指力所逼,勢若狂濤的攻勢不由的一滯。
清秀青年吐出一道血箭,大喝一聲:「回來!」
聲音如洪鐘一般在大殿裡迴盪,凝而不散,當能傳出很遠。
他這一聲大喝之後,再次噴出一道血箭,抹一下嘴角的血,心下痛罵李慕禪的狡猾,本以為是要逃走,不曾想不單不逃,反而貼身刺殺,真是瘋子,不要命了!
正是這不要命的舉動,大大出乎自己預料,看來師父當初得沒錯,不經過歷練,沒有脫手的經驗,縱有再厲害的武也是無用。
腳步聲響起,四個老者已經轉回,他們剛才聽到了老者的斷喝,隱隱覺得不妙,四個老者返回,其餘的仍繼續追擊。
李慕禪搖搖頭,微微一笑:「晚啦!」
他一拳搗出,驀的呈現在清秀青年的胸口,「砰」一聲悶響,青年後背炸開一道血箭,像是有工具穿過去一般。
李慕禪這一道拳勁兒堅凝如針,直接透過了寶甲,震碎了他的心臟,生機如潮流般消逝。
「……」青年仰面朝天倒下去,雙眼直勾勾的瞪著李慕禪,滿臉的難以置信,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真的要死,自己繼承了師父的金丹,便要出關一鳴驚人,在世上呼風喚雨,竟然在這時候忽然要死去了!
憤怒與不甘心宛如烈火般熊熊燃燒,讓他瘋狂,他身體猛的漲大,隨即一縮,一道血箭瞬間到了李慕禪跟前。
李慕禪早生警覺,驀的橫移一尺,卻瞧了這道血箭,它擦著肩膀而過,輕輕掃過了肩頭。
他臉色大變,忙疾點肩膀,朝後面一看,那道血箭橫跨了十幾丈遠,射到對面的牆壁上,形成一個巴掌大的洞,不知有多深。
李慕禪臉色沉肅,疾點數指之後,一閃到了何霧身後,穿過她的劍光,攬住她柳腰驀然消失,再一閃已經進了通道。
「砰!」清秀青年這時才仰天倒地。
「教主!」幾個老者同時大喝,臉色一下變得慘白,顧不得去追李慕禪與何霧,圍上了清秀青年。
「教——主——!」一直緊隨青年身邊的老者一探他脖子,馬上仰天長嘯,嘯聲如雷,透出無窮的憤怒與殺意。
兩人閃了幾下,李慕禪與何霧出了山洞,鑽進一片樹林裡,何霧忙問:「怎麼回事,傷得重不重?」
李慕禪此時的臉色不甚好看,有些慘白,又見他左臂耷拉著,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傷,心下驚奇。
李慕禪搖頭苦笑:「好厲害的夫!」
何霧伸掌按上他背心,探過一道內力,想要查探李慕禪的傷勢,李慕禪沒來得及阻止。
「砰」何霧倒飛了出去,重重撞上一棵松樹,「卡嚓」手臂粗的松樹攔腰截斷,阻住了她身形。
李慕禪苦笑道:「峰主?」
何霧有些狼狽的起身,忙整理一下衣衫,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沒發脾氣,哼道:「怎麼回事?」
她剛才內力一進去,便覺得渾身一震,浩蕩的力量湧出,她直接飛了出去,根本沒能探明白裡面的情形。
李慕禪道:「那教主將週身的修為與精神完全凝為一口熱血噴出,這是一門極狠毒的夫,玉石俱焚吶!」
「沒能躲過?」何霧蹙眉問,有些惱怒。
李慕禪搖頭苦笑:「太快,比光還要快,我反應過來了仍躲不過,還好只是擦了一點兒皮,要真躲不過,現在已經死了。」
「那現在呢?」何霧問。
李慕禪歎道:「我僅沾了一點兒血,不過威力無窮,裡面蘊著強橫的精神與內力,需要慢慢的驅除。」
他搖頭不已,覺得撓頭,這門夫太過難纏了,情況比他所的更厲害與可怕,更加的危險。
若是中了真的箭,即使有毒,也能運驅除,這門夫卻否則,它是以血為器,這點兒血鑽進身體之後,馬上與身體的血液相融,難分彼此,卻在不斷的破壞著自身的血甚至危及骨髓。
若是在後世,這即是敗血症,或者是白血病,沒有現代的醫學,在這個時代根本無可治,只能等死,所以這門夫狠毒無比,中者無救,比天下最毒的毒藥還要狠毒幾分。
何霧急忙道:「那還空話什麼,快運吶!」
李慕禪搖搖頭,沉吟道:「他們不會罷休,一定會搜尋追殺咱們,需要跑遠一點兒,找個隱蔽的處所藏起來!」
他若運療傷的話,何霧一個人絕應付不來他們的追殺。
何霧蹙眉,緊盯著他:「真的沒關係?」
李慕禪笑笑:「堅持一會兒死不了!」
何霧想了想,皺眉道:「那咱們跑遠一點兒?」
李慕禪搖搖頭:「我估計他們能感應到我的存在,這點兒精血裡蘊著強大的精神力量。」
「那怎麼辦?」何霧沒主意了,盯著李慕禪的傷口,這一會兒夫,他肩膀已經發黑,好像染了劇毒一般。
李慕禪沉吟片刻,歎了口氣:「只能主動出擊了。」
何霧冰雪伶俐,一聽便明白他的心思,蹙眉問:「現在能成?」
李慕禪笑道:「殺他們沒問題!……峰主稍等片刻,我去去便來!」
何霧忙道:「我一塊兒……,唉!算啦,快去快回,莫讓我擔憂!」
她忽然省悟,自己去了純粹是累贅,根本幫不上什麼忙,一個傢伙也打不過,若不是李慕禪指力牽制,自己早就被殺了。
李慕禪笑著點頷首:「我馬上回來!」
他又點了幾指,封住肩膀周圍道,讓血氣停止,然後一閃消失,只有何霧留在原地怔怔出神。
她又是擔憂又是忸捏,又有幾分惱怒,沒想到自己堂堂一峰之主,竟然變得這般無用!
隨即又轉到李慕禪的傷勢上,他如此武,竟然能受傷,可見這門夫之狠辣狠毒,看他的傷勢絕不是他輕描淡寫一般的輕鬆。
若是他有個好歹,自己可怎麼向明月交待!
她心下惴惴,忽然又生出幾分惱怒,他為何不心一點兒,竟被一個臨死的傢伙傷了,累得自己這般擔驚受怕!
她思緒翻轉之際,忽然驚覺,忙一閃,身邊的一棵手臂粗的松樹馬上無聲無息的傾圮,化為了粉末。
她扭頭望去,兩個葛衣老者呈現在身後,正淡淡看著她。
何霧心下一沉,冷笑道:「堂堂前輩,竟然偷襲!」
兩個葛衣老者一胖一瘦,身形中等,瘦者冷峻,冷冷瞪著她,目光如刀如刃刺向她,胖者慈愛,笑瞇瞇的打量著她,一團和氣的笑問:「姑娘,究竟是哪裡人氏,為何找咱們教主的麻煩?」
何霧踏上前一步,毫不畏懼的冷笑道:「摩元教天怒人怨,殺人無數,咱們是替無數冤魂報仇的!」
她概況強硬,心下卻瞭然,知道自己絕非敵手,當下之急即是拖到李慕禪回來,才有一線生機,否則自己今天要喪命於此了!
「呵呵,有趣有趣!」胖老者搖搖頭,笑道:「咱們摩元教向來以善為先,也講究除罪行善,那些死的都是些惡人,該死的,我看姑娘美貌,一定是個伶俐人,怎麼會范這種糊塗?」
瘦老者冷笑一聲:「老四,聽她胡八道!」
胖老者「哦」了一聲,呵呵笑道:「原來是胡的呀,不過應該是復仇的,能找到咱們這一代的教主,還真是能耐不!……是不是有內應呀?」
何霧心下瞭然,怪不得這兩個老兒乖乖跟自己話,不急著脫手殺人,原來是為了這個。
「哼,有內應又如何!」何霧冷笑著撇撇嘴:「空話少,脫手就脫手,我絕不會多一句!」
「好丫頭,我就玉成!」瘦老者抬手便欲出掌,卻被胖老者攔住,他急道:「老四,這臭丫頭精得跟鬼似的,甭想獲得有用的!」
胖老者笑瞇瞇的道:「老三不急,這急性子一輩子也改不失落!……她不招沒關係,那個傢伙總不至於撇下她吧,這般一個嬌滴滴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是個男人都放不下,他一定會回來的!」
瘦老者一怔,慢慢頷首,冷冷看一眼何霧,似乎猶不甘心饒過她,冷笑道:「臭丫頭,若是不,莫怪咱們辣手摧花,上刑了!」
何霧冷笑:「先打得過我再!」
「先拿下,再好好泡製!」瘦老者馬上衝過來,五指箕張,宛如鐵鉤般抓下,細長的指甲閃著寒光。
何霧拔劍出鞘,劍光如電,迎上瘦老者,「叮叮叮叮……」金鐵交鳴聲不斷響起,宛如雨打芭蕉。
何霧的劍如一泓秋水般,是難得的寶劍,鋒利無比,但卻無削斷老者細長的指甲,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她不覺驚奇,知道是練了特另外夫,一身修為都在這十根指甲上,威力極強,並且招式詭異,真是防不堪防。
大汗的武與東楚截然不合,不過何霧先前已經看過大汗的武,又與先前的老者有交手經驗,倒能就付一下。
這瘦老者的武極強,修為高,但比先前脫手的老者仍遜了一籌,所以何霧還能勉強支撐,雖落下風,一時半刻能蓋住。
瘦老者「咦」了一聲,扭頭望向胖老者,兩人的臉色微變。
胖老者呵呵笑道:「怪不得呢,原來不是大汗的武,是東楚的吧?」
何霧臉色不變,冷笑道:「不錯,正是正宗的東楚武學,讓們兩個老傢伙長長見識!」
胖老者摸了摸光潔的下頜,搖頭道:「東楚武學?難不成是東楚金剛門的門生?……不會,他們的武沒這麼強!……唔,原來是天一派的!」
他恍然大悟般拍拍巴掌,呵呵笑道:「打了的,牽出老的,們天一派是要替金剛門出頭嘍!」
何霧明眸一轉,隨即揚聲哼道:「不錯,我正是天一派的門生!」
「老四,這臭丫頭在胡呢!」瘦老者見狀,冷笑道:「她沒一句實話,信不得!」
「所謂寧殺錯莫放過。」胖老者呵呵笑道:「縱使與天一派沒什麼關係,也沒關係,一口咬定即是,咱們摩元教好久沒活動了,也要立點兒威風,算是支持新一代教主了!」
「嘿,不愧是老四!」瘦老者冷峻的臉龐露出一絲笑容:「那好吧,姑且把她當作天一派的門生。」
何霧冷笑一聲,卻沒有開口,沒想到弄巧成拙,這兩個老兒又奸又滑,又狠又辣,真是不容易對。
她心下焦急,無忌這時候還沒來,不知道裡面順不順利,會不會傷勢爆發,殺人不成反而陷進去。
她心中一急,劍更急,雖然馬上便恢復心境,冷靜下來,劍也趨於正常,但瘦老者的修為本就高於她,她劍一急露出破綻來,欲恢復正常時,被瘦老者抓住了機會。
他驀的手指一探,手臂恍如暴漲一尺,像是忽然又增了一截兒,馬上破過劍光的封鎖,刺中她肩膀。
何霧悶哼一聲,劍光暴漲,「叮叮叮叮……」瘦老者忙後退,有些狼狽的格擋漫天的劍光。
何霧左肩手傷,湖綠羅衫被刺破,露出晶瑩的肩膀,卻有一個血洞,被寶刃一般的指甲刺進去,直接穿透了。
她來不及替自己止血,劍光如雨一般落下,惱怒之極,一股氣支撐著劍光越發的急驟,比平時更快幾分。
「呵呵,老三,心別陰溝裡翻船吶!」胖老者摸著光滑的下頜,呵呵笑起來,樂不成支,道:「要不要我輔佐?!」
「不消!」瘦老者斷喝一聲,臉色陰沉如欲滴水,動作忽然一變,招式變得緩慢起來,但十指齊撥,宛如撫琴,漫天的劍光難逃他的十指。
「叮叮叮叮……」一片清鳴聲中,何霧的劍勢馬上一滯,被壓制住了,左肩汩汩冒血,隱隱發麻,馬上暗驚,指甲上蘊著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