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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神武 第717章 雪崩 文 / 蕭舒

    兩人的內力修為都極深,且所修心法高妙,回勁兒迅速。竟沒有中途停下,都咬著牙堅持到傍晚。

    到了傍晚,兩人則停手,然後一個回山下的鎮,另一個回派中,兩人第二天清晨再過來打。

    第四天,趙明月又學了一套新的掌法,越發的高妙,李慕禪一開始應付起來有些吃力,還挨了一掌。

    但他皮糙肉厚,並且有金剛衣護體,中了一掌並沒有大礙。

    隨著時間的過去,李慕禪對這套掌法越來越熟,便能破解一二,雖然高妙,轉變莫測,李慕禪卻有強烈的直覺。

    這套掌法確實極妙,每一招出來都有無限的可能,變招突兀而莫測,虛虛空空,讓人防不堪防。

    不過李慕禪的直覺強烈而準確,即使不克不及看透,也可憑著直覺判斷清楚,提前知道她的變招念頭,可以提前一步提防。

    如此一來,李慕禪的招式雖不敷精妙,卻能勉強支撐,沒有再挨打,隨著對掌法的越發熟悉,漸漸找到了破解的體例。

    到了傍晚時分,他在這套掌法下已經沒有什麼劣勢,對這套掌法再次免疫,不再對他夠成威脅了。

    「咱們明天比劍法吧!」趙明月傍晚臨別離時道。

    她清亮的目光仍舊冷冷的,好像與他這四天打下來,仍是陌生人一般,李慕禪卻有了老朋友的感覺。

    李慕禪笑道:「好,就比劍法,一點兒不奇怪我為何釀成這樣?」

    趙明月淡淡道:「金剛門與咱們玉冰閣是仇家,若是原本面目過來,定然見不著我的!」

    李慕禪笑著點頷首:「原來什麼都明白,…「沒把我的身份與她們聽吧?」

    趙明月搖頭:「我也想跟比個高下。」

    李慕禪笑瞇瞇的道:「就不怕令師責怪?」

    「師父不會責怪的。」趙明月搖頭道。

    李慕禪一拍手,哈哈笑道:「好,痛快這才是趙明月,才是巾幗不讓鬚眉的青年第一高手!」

    趙明月道:「我不是第一高手,若是打敗了,才有可能。」

    李慕禪哈哈笑道:「那可難嘍明天領教一下的劍法,告辭!」

    他罷踏著厚軟的白雪飄飄而去所過之處,只有輕微的一個點,像是鳥兒落在上面。

    趙明月目送他離開,站了片刻,接著飄身而去,原本熱鬧很是的斜坡重新恬靜下來只有如被狂風吹過的痕跡,卻沒有腳印。

    ………………………………………………,兩人都是一邊施展輕功一邊脫手,若是否則,陷進雪裡,自然會影響動作這裡的雪厚,一旦陷進去,直接淹沒了,不會露頭頂,像是沼澤一般。

    兩人不單不覺得累,反而覺得刺激,樂此不疲就看誰的功力不足修為不敷,誰先堅持不住。

    到了夜裡,忽然下起了雪。

    雪越下越密,雪花越來越大,如漫天的鵝毛被狂風吹捲著,落地似是帶著簌簌的聲音。

    李慕禪在一家農戶的院裡抬頭看著漫天的飛雨,搖頭微笑,沒想到天公不作美,想要打斷兩人的比試。

    他想了想,搖搖頭依趙明月的脾氣,她是不會因此而停手,兩人之間一定要分個高下的。

    這不可是趙明月的想法也是李慕禪的,他沒想到與趙明月打鬥這般有趣好像棋逢敵手,激發了自己的潛力,使自己的思維活躍,思如泉湧,每一招一式都是妙到毫巔,宛如天成。

    這般狀態他陷溺不已,自己一個人練功,或者與旁人對練,從沒有過這般狀態,怪異無比。

    他迷上了這種滋味,人生難得一知己,李慕禪感覺,兩人武學見解相當,修為也相當,還有冥冥之中的一種工具,不清楚,卻能感覺到。

    跟趙明月脫手,雖然一直沒能分出勝負,但他收穫極大,對武學的理解又深了一層,現在想來,疇前的自己對金剛門武功理解還有幾分膚淺。

    如此敵手,宛如一知己,實在難尋,這樣的比試也極為難得,他不捨得拋卻,這樣的機會,他不知道將來還會不會有。

    他站在院中,看著大雪簌簌的下,三更之後仍沒有停止之像,無奈的搖搖頭,回屋躺下睡覺了。

    第二天清晨時分,他睜開眼睛時,屋內明亮遠逾平常,雪光映亮了窗戶,他起床推開窗戶,迎面一陣大風捲著雪花砸到臉上。

    李慕禪任由雪花吹到臉上,看著簌簌的雪花不斷的落在皚皚地面上,他搖頭苦笑,竟然還沒停雪。

    他想了想,自己出了院,找了一家飯店,吃過油條與豆腐腦,然後拿著華麗的長劍慢慢往外走,直上雪虎山,施展輕功到了原本脫手之處。

    漫天的大雪中站著一個窈窕身影,趙明月一襲白衫,身披白色披風,靜靜的站在雪地裡,臉龐上的面紗隨風輕拂。

    李慕禪飄身近前,微笑道:「趙明月,臉上的面紗怎麼回事?一直戴著不嫌悶得慌?」

    她戴著面紗,口鼻間的白氣經過面紗時,會凝成水氣,雖她口鼻氣息溫暖悠長,不會讓水氣結冰,但這時下著雪,雪花會沾上去。

    …………

    「習慣了。」趙明月道。

    李慕禪笑道:,「不會是有什麼規矩吧?」

    「什麼規矩?」趙明月睜大眼睛問。

    她的眸子又圓又亮,像水銀裡浮著兩顆黑色寶石,美麗很是,卻偏偏沒有什麼感情,冷冰冰的,好像不知道什麼是感情。

    李慕禪通過這幾天的相處,隱隱覺得,她確實不知感情是何物,不會哭不會笑,只是冷冷的一種臉色。

    緣何如此,李慕禪估計是她不與人相處,零丁一人閉關練功,時間久了,所以不知道感情為何物。

    李慕禪暗自可惜,故一邊打鬥時,一邊引著她話。

    他笑道:「是不是誰摘下了的面紗,就要嫁給他?」

    趙明月搖搖頭:「不是。」

    李慕禪笑道:「那為何一直戴著面紗蒙住臉,難道長得很醜?」

    依他推測,趙明月不單不醜」反而是個美人兒,有這麼一雙妙目,絕不會丑到哪裡去。

    趙明月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自己醜不醜。」

    「那為何一直蒙著臉?」李慕禪越發好奇了。

    趙明月道:「被人看到臉,我會覺得不自在」渾身彆扭。」

    李慕禪恍然的點頷首,笑道:「怕死嗎?」

    趙明月想了想,搖搖頭,李慕禪笑起來:「死都不怕,還怕什麼?怕他人看到的臉色,看破的心思?」

    趙明月若有所思的垂頭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不知道」咱們還是開始比劍吧!」

    李慕禪知道多無益,抬頭望望天:「這樣的天氣,咱們還要比劍?」

    兩人話的功夾,天空再次陰了下來,寒風呼嘯,雪花凜凜,又勁又密,一般人站在這裡眼睛也睜不開。

    「沒關係的,來吧!」趙明月拔劍出鞘,一劍刺來,劍光平平無奇」刺破了雪花的阻礙,瞬間到了李慕禪跟前。

    李慕禪拔劍出鞘,輕輕一撩劍」後發先至,逼得趙明月只能撤劍換招」兩人馬上打了起來,劍來劍往,沒有一劍相撞,都是擊虛避實。

    他們知道彼此內力修為相當,即使長劍相撞了,也沒什麼用,不過是僵持罷了,靠著內力不成能取勝,取勝之機唯有招式的精妙。

    ………………………………」……………………

    兩人的劍法都精妙,李慕禪有金剛劍法,以拙破巧,趙明月的劍法輕靈精妙,盈盈若雪花,恍如整個人與劍都融進了茫茫大雪中。

    李慕禪暗自苦笑,卻是忘了她的門派叫玉冰閣,其武功自然與雪花有幾分淵源,這樣的天氣真是如虎添翼。

    他暗歎自己運氣欠好,竟然選在這樣的天氣與她脫手,兩人武功如今在昆季之間,外界的環境影響便重要了。

    如此天氣,對趙明月極佔優,對李慕禪則恰恰相反,沒有太陽,他的金剛化虹經吸納內力的速度便差了一些。

    若是與一般人脫手,這沒什麼關係,但與趙明月比試,卻是關係重大,這般下去,他根本堅持不到中午。

    不過他也有優勢,他自從進入第九層化筋,力氣越來越大,即使不消內力,力氣也足夠驚人。

    他於是減弱內力的消耗,憑著的強橫來對趙明月,揮劍如電,與趙明月糾纏。

    打了半天,兩人身上片雪不沾,雙劍攪碎了雪花,白濛濛一片。

    從清晨打到了中午,從中午打到傍晚,兩人的劍法也差不多,彼此奈何不得對方,精妙的招數層見疊出,彼此激發靈感,妙手偶得。

    因為本就是陰天,幕色早早便籠罩下來,趙明月忽然收劍,退後一步,搖搖頭道:「今天難分勝負,明天再來!」

    大雪仍下個不斷,簌簌飄蕩,隔著兩人身體一寸距離時忽然一滑,恍如碰上了無形的阻礙滑了下來,落不到兩人身上。

    李慕禪笑道:「好,明天咱們比試內力如何?」

    「內力?」趙明月皺眉。

    李慕禪笑了笑:「咱們的劍法也旗鼓相當,只能以修為定勝敗了。」

    「內力麼…………,好吧,明天比內力!」趙明月想了想,凝重的點頷首。

    內力比拚的危險比拳劍都更甚,一旦相交,即是非勝即敗,絕沒有僥倖的可能,一不心」會有性命之危。

    她雖感情冷漠,但與李慕禪打這幾天,卻已經有了親近之感,忽然要分降生死來」實在有些不捨。

    大雪下個不斷,第二天,兩人再次相聚時,仍是大雪紛飛,絲毫沒有停止之像,兩人都帶著劍,卻是手無寸鐵的纏鬥了一起。

    比拚內力」自然不是直接雙掌相交,那樣太過危險,於是再人以拳腳相對,硬碰硬,一拳一腳不斷的撞擊。

    「砰砰砰砰……」如春雷的悶響聲連綿響起」兩人身形分而合,合而分,分分合合。

    李慕禪暗自驚奇,這趙明月內力之深著實驚人,讓人很難想到是一個少女,而不是一個老嫗,這般修為絕不是年紀輕輕佻擁有的。

    ………………

    季慕禪驚奇」趙明月也驚奇,沒想到李慕禪的進境這麼大,忽然之間內力暴漲,與先前相比天差地遠。

    怪不得他有膽量來挑戰自己,內力確實精進了許多,她暗自驚奇」不知他內力心法為何練得這麼快。

    悶響聲中,兩人一口氣打出一百來招,內力洶湧撞擊,周圍雪沫飄動,形成了白色的霧氣」看不清兩人身形。

    但兩人身體片雪不沾,仍如先前一般的清爽,兩人如今的修為,內力皆能護體,雪花無法侵入。

    「轟……」忽然地面顫抖起來。

    兩人正對了一掌」各自退後一步,這一掌極為沉重,兩人都是內力停滯,運轉不暢,抬頭看到了上面巨浪般滾下的雪堆。

    「雪崩!」趙明月驚叫一聲,臉色大變。

    雪崩產生,他們隔著山峰不遠,白雪化成洪流,滾滾而下,速度奇快,瞬間到了他們頭頂,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

    李慕禪驀的一閃,到了她身前,一掌拍過來:「走!」

    趙明月來不及反應,直接被李慕禪一掌拍飛了,遠遠的飛了出去,白雪洪流席捲而至,瞬間把李慕禪淹沒。

    趙明月落下時,雪的洪流已經滾下去,眼前一片白雪,原本的山坡忽然增厚了數尺,改變了地貌。

    「李無忌!」趙明月喝道,但眼前皚皚一片,茫茫無際,卻看不到李慕禪的身影。

    她雖然武功驚人,但乍碰上這般情形卻是驚呆了,沒能反應過來,若非李慕禪這一掌,她一定躲不過。

    雖然武功高明,但面對這般龐大浩蕩的天地之威,她只覺得自己如螻蟻一般,毫無抵擋之力。

    玉冰閣的門生最瞭解雪崩的可怕,一旦碰上了,縱使再高強的武功也沒用,只能隨波逐流,生死要看運氣的。

    一旦真的碰上雪崩,活命的機率極,雪看起來是柔軟的,但一旦產生雪崩,卻能化為最強橫堅硬的存在,就像洪水一般。

    她若非被李慕禪一掌拍飛,一定要被衝擊到,若真那樣,自己如今怕已經下了鬼門關見到父母了。

    「李無忌!」她大聲喚道。

    但周圍寂靜無聲,沒看到李慕禪的身影,她忙朝李慕禪剛才站立的處所去找,用兩手去挖雪,速度極快,轉眼功夫挖出了一片處所。

    …………………………………………………………

    她內力深,雙手一挖,比起鏟子更快,更狠,轉眼清理出了兩米見方的空地,卻不見李慕禪的身形。

    這裡的原本的白雪本就厚,高過一人,這回又堆了厚厚的一層,想要找到他,要挖四五米深,錯非她內力驚人,斷沒有這般速度。

    她想了想,仰天長嘯一聲,不過喘氣功夫,十幾個白衣女子飄飄而來,腳下輕盈,落雪無痕,一身修為皆是不俗。

    「趙師姐!」十幾個白衣女子抱拳。

    趙明月忙道:「李無忌被埋在下面了,們快輔佐挖,快把他挖出來!」

    「李無忌?」一個女子忙問。

    趙明月一怔,忙道:「是李湛然,……他剛才是為了救我才被壓在下面的,快點兒,莫等晚了他受不住。」

    「趙師姐,即使挖出來,恐怕……」一個圓臉女子搖搖頭。

    這樣的雪崩,若不克不及躲過,被撞上去,直接五臟六腑受創,很難活命的。

    趙明月皺眉冷冷道:「先救出來再!」

    圓臉女子看她冰冷的眼神,縮了一下頭,吐吐舌頭不敢再,拔劍出來便要去削雪,卻被趙明月喝住。

    她冷冷道:「們這樣,萬一碰上他怎麼辦?用手!」

    「是。」十幾個白衣女子應一聲,只能無奈的用手去挖雪,好在她們練的即是陰寒的內功心法,手遇上雪其實不覺得冷。

    「轟……」又一聲悶響,眾人抬頭一望,只見又一道白雪洪流滾滾而下,朝她們洶湧而來。

    「快躲!」眾人驚叫一聲,忙施展輕功疾掠,瞬間跑出十幾丈外,落在一片山脊之處,恰好能避過白雪洪流。

    趙明月一躍而起,緩緩落地時,白雪洪流已經離開,她飄飄站在雪上,臉色陰沉,隱隱有幾分絕望。

    若剛才還有一分生機,現在卻是生機全滅,沒有機會了。

    十幾個白衣飄身過來,心有餘悸物道:「趙師姐,還要不要接著拖…………?」

    「挖!一定要把他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趙明月緩緩點,頭,淡淡道:「誰若找到了他,我會親自指點她武功修煉!」

    眾女馬上精神一振,雙眼放光,趙明月的悟性高,對武學的修為領悟也強,若是能獲得她的指點,修煉速度定然非同可,但她平時專注於練功,很少來指點他人,這個機會實在難得!

    趙明月歎道:「過了一個時辰,那便罷了!」

    「趙師姐安心,咱們一定把他給找出來!」圓臉少女拍胸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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