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想要運轉大明王經已經不及,只能勉強運轉金剛衣,抵消一部分掌力,加上金剛不壞神功練就的身體,雖然挨了兩掌,受了內傷,還好傷勢不重。
他心思急轉,知道要拚命了,不克不及溫水煮青蛙,待自己內力消耗乾淨,想要抵擋就有心無力了。
他甚至想到了破開封印,但還不到關鍵的時候。
刀光又亮了一分,刀刀拚命,全是兩敗俱傷的招數,但三人連成一體,形成陣勢,他用這般招數其實不管用。
揮出兩刀的功夫,又挨了兩掌,還好金剛衣神妙,抵消了大部分的掌勁兒,他現在有所悟,金剛門最強的武功不是金剛拳,大金剛拳,甚至金剛劍法,而是金剛衣。
這金剛衣端是神妙,罡氣外散,在體外形成一層薄膜,看著懦弱一擊便碎,可威力卻能提升,隨著內力的精純而增強,內力越深越精純,金剛衣的威力越強。
他如今內力雖不深卻勝在精純,金剛衣柔韌無比,像三個老者這般精深修為之人,掌勁驚人,可被金剛衣一擋,卻消了大半兒,十去。
他又挨了兩掌,心下忽然一動,斂去了刀上的內力,不管金剛劍法,而催動金剛化虹經。
「砰砰砰!」三掌幾乎在一瞬間同時襲至。
但經過金剛衣的消卸,僅有少許威力,灼熱的氣息瞬間到了李慕禪的丹田,端是狠毒很是。
若是一般人,受了這麼一掌,掌力擊破丹田,直接廢了一身的修為,但李慕禪丹田有一團火焰,這道掌力一至,如自取滅亡飛進了這團火焰裡,消失無蹤。
三道掌力性質相近,都鑽到了火焰裡,馬上火焰變大了一分,李慕禪大喜過望,果然如此!
金剛化虹經確實神妙,竟能奪他人內力為己用,不過,隨著火焰的跳動,又慢慢縮了一些,一些濁氣逸出了丹田。
顯然,他們的內力不如自己的精純,但聊勝於無,可惜這般心法,只對自己有用,他人學不來。
他的經絡與身體是經過了金剛不壞神功的鑄造,堅韌無比,掌力雖強橫,對他的傷害卻不算大。
他運轉金剛化虹經第六層心法,內力在經絡裡遊走,轉眼功夫,傷勢輕了一分,再一轉,又輕一分。
他腳下飄忽,施展開當初在方府學得的身法,看著簡單,其實卻精妙,三個老者馬上一怔,大是意外。
金剛門的武功講究的是大開大闔,以力勝巧,從沒有這般精妙的步法,李慕禪驟然施展開來,他們實在意外,就像牛學會跳舞一樣。
……
趁著這一瞬間的失神,李慕禪倏的閃出三人包抄,猛的躍向樹林,身法如電,待三人反應過來,他已經鑽進樹林。
一進樹林,眼前昏暗,一點兒月光看不到,李慕禪驀的停下,開始運轉大明王經,心境切換,衣衫凜凜飄蕩,宛如站進了大風裡。
三個老者飄身進了樹林,分離開來形成一個三角形,彼此呼應又能增加搜索規模,他們不敢失落以輕心,單打獨鬥,他們其實不是李慕禪的敵手。
「咦?!」忽然一聲悶哼傳來,衣袂飄飛聲響起,另兩個老者忙循聲而去,卻見李慕禪身形如煙,自己的同伴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李慕禪施展開大明王經,宛如明王附身,實力暴漲數倍,打一個老者如大人欺負孩一般。
但這個老者也不是易與之輩,抵當了數招,待兩個老者撲過來時,這個老者終於沒能堅持住,挨了李慕禪一掌飛了出去。
李慕禪轉身過來面對另兩個老者,他雙眼冷淡,沒有一絲人類的感情,恍如在看兩個死物。
兩老者與他眼神一觸,心下一驚,覺得不對勁兒,實在詭異,他忽然修為暴增,又這幅模樣,顯然是施展了某些奇異之術。
兩人頓生退意,武林之中的奇術往往詭異難測,面對這些異術,最好的體例是避其鋒芒,否則動輒有性命之危。
況且李慕禪如今的實力大增,兩人聯手怕也制不住,想到此,瘦老者低聲道:「我去應付幾招,帶上何師弟,咱們先退一步!」
「好,師兄心!」瘦的老者點頷首。
李慕禪跨出一步,兩丈遠瞬間跨過,到了兩人跟前,揮刀如電,恍如沒有了空間的存在,一揮刀時,刀已經在跟前。
兩老者嚇了一跳,顧不得施展另外招數,只有一個懶驢打滾,在地上一滾,一個到了另一個老者身邊,另一個滾向另一邊。
李慕禪不追瘦老者,到了矮老者跟前,他正扶起中掌的何姓老者,李慕禪的長刀一揮,到了他們背後。
矮老者大驚失色,忙一推何老者,把他震飛,他又是一個懶驢打滾。
李慕禪冷笑一聲,跨出一步追上了空中的何老掌,輕飄飄一掌拍上他背心,馬上何老掌仰天吐出一道血箭,重重撞上一棵松樹。
「砰!」樹身顫抖,何老者軟綿綿的順著松樹滑下來,身體已經變形,腰脊似乎斷成了兩截。
「何師兄!」矮老者怒吼一聲,朝李慕禪奔來,掌勢和奔雷般拍向李慕禪胸口。
李慕禪待他的手掌到了跟前,輕飄飄一拍,兩掌相交。
「砰!」一聲悶響,矮老者倒飛出去,李慕禪跨步上前,追上了他,揮刀斜劈而下,刀光如電。
「住手!」一聲沉喝,他身後傳來一道灼熱掌力。
……
李慕禪理也不睬,仍由他一掌拍中自己背心,他這一刀毫無阻礙的劈中空中的矮老者。
「嗤!」矮老者竭力扭身,避過了身子,肩膀卻沒能避過去,刀光輕輕劃過,手臂馬上與肩膀分手。
一股焦糊的味道響起,卻沒有血跡,好像砍中的不是血肉之軀。
「砰!」一聲悶響,李慕禪跟著飛了出去,吐出一道血箭。
這一掌乃是瘦老者情急而發,畢週身功力於一擊,潛力爆發,遠勝平時的掌力,正中李慕禪背心。
李慕禪身形順著掌勁兒馳驅,劃出一道虛影,消失於樹林深處,轉眼無影無蹤,瘦老者顧不得追擊,忙接住了矮老者。
「魏師弟?」他接住獨臂的矮老者,疾點數指封住肩頭的大穴。
矮老者臉色慘白,額頭汗水涔涔,垂頭看一眼肩膀,無奈道:「這子是魔神上身了,怎麼回事?」
他渾若無事,瘦老者卻極為痛惜:「的肩腳…」
矮老者另一手擺了擺:「沒什麼大不了的,師兄沒必要傷心,………條胳膊沒了,不是還有一條嘛!」快何師兄吧!」
「好!」瘦老者用力點頷首,托著他過去,姓何老者已經氣息全無。
「李一一無一一忌——!」他仰天長嘯,周圍松針簌簌下落。
李慕禪壓住傷勢,身形如電,似乎跨過空間的束縛,一步跨出便有三十幾丈遠,似道家的縮地成寸之術。
轉眼功夫,他追上了蕭鐵石與蕭如雪,下一刻呈現在兩人身後。
蕭如雪只覺背心一緊,熟悉的氣息鑽進鼻孔,她忙扭頭望去,馬上大喜過望,歡呼道:「李師弟!」
李慕禪面無臉色,只是點頷首,手托著二人背心,他們只覺眼前一花,似乎一切都釀成了扭曲的流影。
蕭如雪見他臉色冰冷,雙眼沒有神采,只有冷淡,大是受驚,忙扭頭問:「怎麼啦,李師弟?」
李慕禪搖搖頭,淡淡道:「先趕路要緊,稍後再!」
他罷,蕭如雪只覺背心再緊,速度更快,眼前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
約有一盞茶時間,李慕禪忽然一個踉蹌,速度馬上緩下來,手掌也離開了兩人背心。
他站住之後,忽然搖搖晃晃如醉酒,眼神渙散,吃力的道:「師姐,大師兄,我要休養一個月,不克不及運功……」
罷這話,他仰天後倒,眼睛已經閉上了。
……
「這是怎麼啦?」蕭如雪忙伸手接住他,一下摟在懷裡,忙又推開一些,抬頭看蕭鐵石。
蕭鐵石道:「看來李師弟是用了什麼秘法,我看看。
他伸掌按了一下李慕禪的背心,片刻後鋪開,苦笑道:「他受了重傷,竟還跑了這麼久,真是…」
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心的倒出一顆雪白丹丸,捏碎了蜜蠟送進李慕禪嘴裡。
丹丸入嘴即化,蕭如雪忙道:「李師弟他沒關係吧?」
蕭鐵石搖頭:「只要好好將養,沒有性命之憂,不過不克不及再運功了。」
「咱們這是到哪裡啦?」蕭如雪轉頭打量四周,實在陌生,不知道這一會兒趕了幾多的路。
蕭鐵石笑道:「李師弟剛才的趕路速度實在驚人,咱們應該甩開了烈炎宗的追蹤。」
「也不知道他哪學來的奇術。」蕭如雪搖頭。
蕭鐵石道:「可能是自學得來,不過此奇術後患無窮,應該對身體還有損傷,不克不及隨便應用。」
「怪不得上一次他逃過了狂沙門的追殺。」蕭如雪點頷首。
她一直摟著李慕禪,看蕭鐵石的笑意,忽然省覺,忙道:「大哥來吧!」
蕭鐵石笑道:「好,我來!」
他把李慕禪背到後面,兩人接著趕路,雖然不認得路,但只要朝南走總沒有錯,沿著官道一路向南,一口氣走到天亮。
當太陽剛剛躍出地平線,射出一縷金光,李慕禪忽然醒來。
他也不多,掙扎著從蕭鐵石背上下來,到了路旁一塊大石頭上盤膝坐下,面朝東方迎著太陽,闔眸定息,一動不動。
兩人覺得奇怪,也沒有打攪,站到了李慕禪的身後,但見他吐納呼吸緩慢,悠長而輕微,若不仔細聽,憑他們的聽力也聽不到。
太陽光照在他身上,須臾過後,蕭如雪扯一下蕭鐵石袖子,指了指李慕禪後面,蕭鐵石望去,驚奇的點頷首。
太陽光從東方射來,李慕禪迎著太陽而坐,陽光射不到他背後,但此時的他,週身被陽光所籠罩,即使背後也披著一層金色的霞光。
蕭鐵石與蕭如雪走出幾步,他低聲問:「妹,李師弟練的是什麼心法?」
「聽他,好像是金剛化虹經。」蕭如雪道。
蕭鐵石恍然頷首:「原來是金剛化虹經,怪不得呢………」
蕭如雪道:「聽李師弟,這心法練起來速度奇快端是神妙無方。」
「可惜咱們都沒人練過。」蕭鐵石搖頭。
蕭如雪道:「爹爹不讓練,此法乃是解脫,練得好了反而早死,不如練金剛度厄經,難免延長命命。」
蕭鐵石點頷首:「嗯,有得總有失,金剛度厄經雖然有駐世之妙,但進境也慢金剛化虹經不克不及延壽,進境卻快。」
「原來是這樣!」蕭如雪訝然,皺眉道:「怪不得李師弟進步那麼快……」
蕭鐵石搖搖頭:「金剛化虹經進境快,但也沒那麼快關鍵是李師弟的資質絕頂,又有宗師叔奪來的化龍果,三者相疊才有如今的李師弟!」
「那李師弟會短折嗎?」蕭如雪蹙眉問。
蕭鐵石慢慢頷首:「若是練得太快………」
「那就讓他練慢一些!」蕭如雪忙道。
蕭鐵石搖頭:「聽此經神妙到了後來,想慢也控制不住了即使不想離世也由不得自己。」
「怎麼這樣呀……」蕭如雪漲紅著臉,恨恨道:「一定是宗師叔當初沒跟李師弟清楚!」
蕭鐵石道:「依宗師叔的脾氣,豈能不清楚,不阻止?」
蕭如雪恨恨頓腳:「那就是他活膩啦,怎麼練這種武功呀!」
蕭鐵石豎指唇前,做出「噓」的姿勢,低聲道:「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活法,有的想長命,活得更長一些,有的卻想用生命換得短暫的輝煌,強求不來的。」
蕭如雪扭頭瞪了一眼李慕禪,心中鬱悶難當。
正在此時,一陣馬蹄聲響起,兩人臉色微變,忙躍上枝頭打量,蕭鐵石搭手在眉前看了看,忽然大喜:「妹,是咱們金剛門的人!」
蕭如雪喜道:「真的?」
她功力遜了一籌,看不太清。
蕭鐵石道:「是羅長老帶隊,還有宗師叔!」
蕭如雪忙道:「我去接他們!」
她著躍下樹,施展輕功疾行而去,片刻後到了眾人跟前,羅瑞鋒危坐馬背上,雖在奔馳之際,仍腰板挺直,身形規矩肅然,頜下清髯飄飄。
蕭如雪到了近前,看羅瑞鋒他們像沒看到自己,駿馬奔馳毫無停歇之意,大是驚奇:「羅師叔!」
「咦?!」羅瑞鋒扭頭望來,忽然一揮手,然後一勒韁繩,駿馬人立而起,身後諸人同時勒馬。
「羅師叔!」蕭如雪眉開眼笑的上前。
……
羅瑞鋒打量她一眼,沉吟道:「可是如雪?」
蕭如雪道:「固然是我啦,羅師叔怎麼不認得我啦?」
羅瑞鋒點頷首,撫髯笑道:「好精妙的易容術!」…咱們總算沒來晚,鐵石與無忌呢?」
蕭如雪這才想起自己還易容改扮呢,輕笑一聲道:「大哥與李師弟在那邊呢,李師弟正在練功。」
「們都沒關係吧?」羅瑞鋒鬆一口氣。
蕭如雪搖頭:「李師弟受了傷。」
「受傷了?怎麼回事?」宗鉉跳下馬下上前問。
他身穿一身黃袍,風塵僕僕的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蕭如雪歎道:「咱們遇上烈炎宗的三大長老圍堵,李師弟讓咱們先走,他斷後,受了重傷。」
「烈炎宗!」宗鉉咬著牙。
羅瑞鋒擺擺手:「沒關係吧?」
「大哥沒有性命之憂,正在練功呢。
「蕭如雪搖搖頭。
宗鉉忙道:「走,過。」
罷也不睬會駿馬,直接扯起蕭如雷的手臂,宛如一抹輕風消失在眾人跟前。
「這個宗師弟……」羅瑞鋒搖搖頭,沉聲道:「大夥一塊兒吧,把馬放這裡,兩個人守著,無忌既然在練功,可能是在療傷,不克不及打攪。」
眾人應了一聲,紛繁下了馬,韁繩系到路旁的棗樹上,然後跟在羅瑞鋒之後,飄身往前。
待他們到了李慕禪跟前時,被李慕禪身上的異景驚住了,週身披著霞光,宛如神人一般。
宗鉉也怔怔站在一旁,盯著李慕禪瞧個不斷。
羅瑞鋒來到他身邊,低聲道:「宗師弟,這個門生可了不得,是不是金剛化虹經的第六層?」
「好像是。」宗鉉輕輕頷首。
從第六層開始,金剛化虹經有異相,金光附體。
「真可謂是奇才!」羅瑞鋒搖頭感歎。
宗鉉苦笑,這金剛化虹經練快了可不妙的,這個門生偏偏練得這麼快,一口氣練到了第六層,出去實在太嚇人。
雖服過化龍果,但化龍果可沒有這般神妙之用,僅能增厚內力罷了,卻不克不及提升條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