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歡聚
李慕禪心中急切,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師父,外表卻從容自若,不時衝著外門弟子們微笑點頭。
兩個褐色矮衫弟子挑著鐵桶下山,遇到三人忙行禮,李慕禪點點頭,看一眼其中一人,笑道:「方師弟,這位是新來的師弟吧?」
「是。」高壯青年忙恭聲應道。
李慕禪點點頭:「資質不錯,可堪造就,方師弟你該加把勁了,已經三年兩個月了吧,該進內門了!」
高壯青年撓撓頭,不好意思的道:「是,我一定努力。」
「去吧。」李慕禪擺擺手,衝著另一個青年微笑點點頭。
高壯青年如蒙大赦,忙不迭點頭,匆匆往山下走。
待兩人走遠,另一個削瘦青年轉頭望一眼李慕禪他們背影,低聲道:「方師兄,大師姐身邊的是哪一位呀?」
高壯青年道:「是湛然師兄。」
「啊——?他就是湛然師兄?」削瘦青年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道。
「有什麼驚訝的?」高壯青年露出興奮神色,他沒想到湛然師兄竟記住了自己,好像不過見了兩三次而已,卻像是老朋友一般。
李慕禪有過目不忘之能,知道山上每一個弟子的情況,當初他有虛空之眼,不時觀看眾人的一舉一動,對每個弟子的性格也瞭如指掌。
「湛然師兄不是和尚嗎?」削瘦青年道。
方師兄道:「湛然師兄是和尚,不過好像還了俗。」
「不是有禁俗令嗎?」削瘦青年驚訝道。
方師兄撇撇嘴,不屑的哼道:「禁俗令能限制湛然師兄嗎?」
「那倒也是。」削瘦青年點點頭,隨即興奮道:「沒想到傳說中的湛然師兄竟是這般模樣!」
「是不是覺得失望啦?」方師兄扭頭斜睨。
削瘦青年嘿嘿笑道:「剛開始是有點兒,現在又覺得湛然師兄就該是這樣的,真是厲害啊!」
李慕禪在滄海山是傳奇人物,最快的外門入內門記錄,乃練武奇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為滄海山第一。
伴隨著他武功高明,還有關於他的風流韻事,梅師姐,宮師姐,還有小圓師姐,甚至還有大師姐,都與湛然師兄有瓜葛。
這些師姐每一個都才貌雙絕,男人能得一而無撼,湛然師兄卻能擄了這麼多師姐的芳心,這份本事令人羨慕而嫉妒。
削瘦青年當初聽說湛然師兄如何如何時,還以為湛然師兄定是英俊瀟灑,如玉樹臨風般的絕世美男子。
如今乍然見到,竟是一個相貌平平無奇,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他頓時錯愕,隨即泛起了無盡的崇拜。
湛然師兄如此相貌卻能奪得這麼多師姐的青睞,自己雖不才,卻也比湛然師兄英俊了幾分,若能好好練功,也能這般!
李慕禪加快了腳步,大步流星,越走越快,明月與溫吟月都跟不上了,她們內力深厚,施展輕功時不落於李慕禪身後,這時候卻不成了,李慕禪修煉金剛不壞神功,體質本就強橫,這一次破而後立,重修金剛不壞神功,身體更加的強橫。
看著他漸走漸遠,明月揚聲喚道:「師父,等等我呀!」
李慕禪不停步,只是朝後面擺擺手,反而越走越快,明月無奈,只能咬著牙加快步子。
溫吟月在一旁道:「他是急著見師父,咱們不必急。」
明月緊抿著嘴:「師姑,我要追上師父!」
「好,那咱們也加快。」溫吟月點頭,兩人不敢施展輕功,只能拼著力氣加快步子,好在她們身子輕盈,耗的力氣也小。
李慕禪大步流星登上台階,站在頂端俯看下面,哈哈大笑一聲,轉身道:「師父,弟子回來啦!」
無極殿前驀的出現竹照師太身影,玉色僧袍飄飄,她臉色驚愕,隨即一閃到了李慕禪跟前。
李慕禪俯身拜倒:「見過師父!」
竹照師太緊繃著臉,打量他幾下,忽然上前倒持拂塵劈頭蓋臉打下去,李慕禪忙擋住臉,叫道:「師父師父,後面還有我的弟子呢!」
竹照師太不管,一邊打一邊嗔道:「臭小子,壞小子,我打死你,叫你嚇人,叫你嚇人!」
李慕禪忙左右躲閃,他身法奇妙,但又不能完全避開,要偶爾挨一下,反正打在身上如搔癢。
他一邊躲閃一邊叫道:「師父師父,快快住手,我帶了弟子過來,讓弟子看到了,我顏面何存呢!」
竹照師太照打不誤,一邊打一邊嗔道:「今天我非打死你這個臭小子不可,省得被你嚇死!」
李慕禪嬉皮笑臉,一邊躲一邊道:「師父,純粹意外,我這不是沒事了嘛,師父消消氣!消消氣!」
竹照師太一邊打一邊罵道:「你再來這麼一回,我這條老命也就交待了,你這個臭小子,不打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李慕禪忙道:「好好,待到我的小院裡我領罰,總得給我點兒臉面吧!」
竹照師太哼了一聲,停下動作,看一眼不遠處目瞪口呆的明月,嫣然一笑:「這就是你收的弟子?」
李慕禪招手:「明月過來,拜見師祖。」
明月飄身到了近前,跪倒行了一禮:「明月見過師祖!」
竹照師太笑吟吟的道:「好孩子,起來罷,你拜了這麼個不著調的師父,一定受了很多苦。」
明月抿嘴笑道:「弟子沒受苦。」
「哼,我還不知道他?」竹照師太狠狠剜了李慕禪一眼:「想一出是一出,膽大妄為,你跟在他身邊難免擔驚受怕!……好啦,咱們進去說話!」
她拉著明月的小手往裡走,一邊走一邊笑道:「你到了這裡就算是到家啦,不必客氣。」
明月一邊走一邊想,師祖果然是美人兒呢,看年紀不過三十許,怎麼就成了師祖了呢?
進了無極殿,玉女像依舊矗立,散發著柔和的瑩光,李慕禪打量一眼,滿臉感慨之色。
「臭小子,別愣著,坐下說話!」竹照師太沒好氣的道。
李慕禪笑瞇瞇的坐到她對面,笑道:「師父,我的命還真是硬,這一次幸虧湖主相救,不然真回不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跟我好好說說!」竹照師太哼道。
李慕禪將事情的經過細細說了,這一次沒有什麼顧忌,事無鉅細,當時的詳情,《《》》清楚。
竹照師太聽罷之後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多說,她也理解李慕禪,方家二公子與三公子一塊兒去,由不得他不去,不過他出風頭,勝了那老兒,見瞭解珍兒,卻是讓她生氣。
她瞪他一眼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見了美人兒都要逞強好勝,想要爭一爭臉面,你這次也是活該!」
李慕禪無奈的搖搖頭,自己這次可真是丟臉,每次都要挨罵。
竹照師太道:「你若是示弱一回,不進去看那什麼解珍兒,不就沒這麼多事了麼?!」
李慕禪道:「師父,這是人之常情嘛,天下第一名妓,師父難道不好奇,不想看看真面目?」
竹照師太白他一眼,哼道:「那也怨你沒克制住。」
她隨即道:「那皇帝老兒身邊的高手真那麼厲害?」
李慕禪苦笑:「要不然,我能這樣?」
「唔,這倒也是,你也不知天高地厚,就是南宮思道想進皇宮也沒門,憑你的本事,更是差得遠啦!」
李慕禪點點頭:「皇宮確實龍潭虎穴。」
「你想怎麼報仇?」竹照師太道。
她知道依這個弟子性子絕嚥不下這口氣,一定要報復回來的,這可不是小問題,殺一個皇帝,麻煩無窮無盡。
李慕禪搖頭:「還沒想好,最重要的是改變身份,不能沾上所有因果,要不然,不僅是咱們滄海山,就是星湖小築也跟著受牽連。」
「你能想到這個就好。」竹照師太點點頭,歎道:「不管在哪一國,刺殺皇帝都是天人共憤之事,下場都好不到哪裡去,你萬萬小心,最好還是揭過去,他一個老頭子,能活多久!」
李慕禪搖頭道:「弟子還是想試試!」
「嗯,那好吧,你自己想辦法吧。」竹照師太對李慕禪行事很放心,知道他足智多謀,這一次栽了不是因為智慧不足,是天意如此。
她看看他,搖搖頭道:「你如今的武功雖強,想做到也不容易。」
李慕禪道:「正是,所以我準備閉關。」
「唔,也好。」竹照師太點頭,笑道:「有你在山上,我也能睡個踏實覺了,什麼時候走?」
李慕禪搖頭:「待我出關之後,這一次閉關不知要多久。」
「最好閉上個十年八年,那皇帝老兒一命嗚呼,也不用你去冒險了。」竹照師太哼道。
李慕禪笑道:「依我看,他年紀雖不小,壽元倒還有些,活上個十年八年沒問題的。」
竹照師太沒好氣的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踏上這條路,後果難料,想一擊便走,無處可尋不容易。」
「師父放心罷。」李慕禪笑道。
「好吧好吧,隨你的便罷。」竹照師太擺擺手,轉向明月:「明月,你練的是什麼功夫啊?」
明月道:「太陰煉形。」
「哦——?」竹照師太望向李慕禪。
李慕禪笑道:「我獨創的一門心法,應該還不錯。」
「行呀,臭小子,本事大有長進了。」竹照師太抿嘴笑道。
李慕禪道:「咱們滄海神功也該變一變了,師父,我又得了兩門心法,已經寫給大師姐了。」
「不是星湖小築的吧?」竹照師太正色問。
李慕禪搖搖頭:「不是,我是從外面得來的,算是奇遇吧,星湖小築那邊的武功是不能外傳的,況且……」
他笑著搖搖頭,星湖小築為何只收天資縱橫的弟子,並非因為挑剔,寧缺毋濫,而是因為星湖小築的武功修煉都極難,沒有絕頂的資質很難練成,練了也是白費功夫而已,所以一般人不能練。
竹照師太道:「那就好,諒你也不會這麼糊塗!」
她可不敢讓李慕禪私傳武功,這可是犯禁之事,不僅他有麻煩,滄海山也有麻煩,萬一與星湖小築結了仇,那可是得不償失。
「你的身份跟冷湖主說過吧?」竹照師太問。
李慕禪點頭:「是,湖主極精明,諒也瞞不過,不如早早說了。」
「她怎麼說?」竹照師太道。
李慕禪笑了笑:「倒沒說什麼,大衍是大衍,南理是南理,就權當作是兩個人罷了。」
「果然是好心胸!」竹照師太讚歎。
她自忖換了自己可沒有這麼寬宏大量,一個門派也最忌諱這樣的人。
李慕禪笑道:「星湖小築很鬆散,大伙只要不做何罪之有小築之事,沒什麼嚴格的規矩要守,最自由不過。」
「那咱們呢?」竹照師太斜睨著他。
李慕禪忙呵呵笑道:「咱們滄海山不一樣,各派有各派的風格嘛。」
「這麼說來,咱們比不上星湖小築嘍——?」竹照師太哼道。
李慕禪摸摸鼻子,呵呵笑道:「各有各的好,……太叔祖還好吧?」
「老樣子。」竹照師太道,斜睨著他:「岔開話題做甚,我豈是那麼小氣的人,咱們滄海山是比不過星湖小築。」
李慕禪笑道:「在我眼裡可是一樣的,……師父,咱們去切磋一下如何?」
他可知道師父的脾氣,一旦真的以為她多誠懇,然後附和了,那麻煩可就大了,麻煩無窮。
「算你小子機靈!」竹照師太撲哧一笑,起身道:「好呀,咱們去比劃比劃,看看你有什麼長進!」
明月在一旁靜靜聽著,一言不發,心下暗奇,沒想到師祖是這麼樣的,與師父說話的神情,根本不像是師徒。
師祖一點兒沒有師祖的樣子,沒有一板正經的嚴肅說話,時而巧笑嫣然,時而薄嗔帶怒,風情萬種。
眾人起身離開無極殿,到了外面的練武場,此時練武場上有許多內門弟子在,見到李慕禪,頓時紛紛過來見禮。
小圓在人群中,一襲粉紅羅衫,翩翩撲過來:「湛然,你回來啦!」
她拉著李慕禪的胳膊,用力晃了晃:「你怎麼不跟咱們說一聲呀,真是的!」
她們一直有飛鷹傳訊,每幾天功夫便有一封信。
李慕禪笑著拍拍她:「剛回來。」
小圓比從前更美幾分,容光煥發,一舉一動更多了幾分女人的風情,不像從前的青澀了。
她拉著李慕禪的胳膊,嬌嗔道:「幹嘛偷偷摸摸回來呀!」
李慕禪笑道:「本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的!」
「嘻嘻,我去喚小姐與宮姐姐!」她如一陣風般離開了,看得明月驚奇不已,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李慕禪轉頭道:「小圓,也是你師姑。」
明月面露古怪的神色:「師父,所有的都是我師姑,是不是?」
「不錯。」李慕禪點頭笑道。
明月暗自撇嘴,自己到底有多少美貌的師姑啊!真沒看出來,師父竟真是個風流情種!
竹照師太來到台上,對眾人擺擺手:「好啦,湛然回來啦,咱們比劃比劃,你們好好看著!」
眾人哄然應道,目光炯炯的盯著李慕禪。
李慕禪沖眾人抱了抱拳,先是見過禮,然後笑道:「師父,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師父要小心嘍!」
「臭小子,廢話少說,來罷!」竹照師太朝他一點。
李慕禪斜踩一步,堪堪避過,笑道:「師父忒無賴啦,這一招偷襲可不算本事!」
「能打敗別人就是本事,管你偷襲還是明打!」竹照師太又點出一指。
「嗤!嗤!嗤!嗤!………」一道道指力縱橫交錯,籠罩了李慕禪,將滄海神劍的威力發揮無遺。
李慕禪卻踩著奇異的步法,輾轉挪移,在一道道劍氣中遊走,片葉不沾身,顯示出其步法的玄妙來。
眾人看得心驚,換成自己兩招也接不過,漫天的劍氣結成了羅網,根本就是避無可避,他偏偏能游刃有餘。
他們盯著李慕禪的腳下看,想要學一學他的步法,即使學不會,能夠擷其一招半式,也會受益遠窮。
不過看了半天,卻一頭霧水,絲毫沒有所得,好像他的步法平平無奇,沒有什麼玄妙,卻又偏偏恰到好處,妙到毫巔。
李慕禪這套步法來自奇門遁甲,自然難以看到玄妙,武林中人幾乎無人懂得這個,當初他是在軍中學得。
轉眼功夫百招過去了,竹照師太嗔道:「湛然,你難道一招不出?」
李慕禪笑道:「那好,師父小心啦!」
他輕飄飄一掌拍出,頓時迎上一道劍氣,無聲無息,劍氣消散無蹤了,李慕禪的手掌去勢不變,朝著竹照師太胸口拍去。
竹照師太不信邪,腳下飄飄往後退,一道道劍氣射向李慕禪掌心,卻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的消失。
李慕禪掌中蘊著一陰一陽兩股力道,且重重疊疊,一圈陰一圈陽,如線圈般纏繞,將他獨創的掌力。
以松鶴延年劍法的心法為基,三陽真解的內力,還有庵的內力相合,形成了這種獨特的掌力。
這道掌力如同磨盤一般,滄海劍氣至精至純,如刀劍無異,但落到這掌力之中,一陰一陽不停的消解,沒幾個回合便渙然冰釋。
李慕禪忽然一閃,驀的出現在竹照師太身後,輕飄飄一掌印上了她背心,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已經中掌。
竹照師太飛了出去,落到一丈外,穩當當落下,驚詫的瞪著李慕禪看。
李慕禪笑道:「師父,承讓!」
竹照師太嗔道:「臭小子,成呀,果然大有進境!」
下面諸人不敢喝彩,面色古怪,既覺得李慕禪精彩,又怕得罪了掌門。
竹照師太轉眼瞪了眾人一眼,哼道:「湛然,你跟他們好好聚一聚吧!」
她輕飄飄的掠出了練武場,李慕禪笑著搖頭,說師父不夠寬宏大量可都錯了,能有這般勇氣不怕失敗丟臉,師父這份心胸多少男人都不及。
李慕禪笑道:「大伙想學這套步法吧,我會讓大師姐傳給大家,今晚在大殿裡我請客!」
眾人哄然喝彩,紛紛上前問候。
李慕禪好不容易擺脫了眾人,帶著明月到了梅若蘭的小院。
梅若蘭與宮輕雲,小圓三人正在小亭裡坐著,心不在焉的不時看一眼院門,忽然聽到門響,小圓掠出小亭到了門口,驚喜叫道:「湛然!」
李慕禪進來,看到了小亭裡的兩女,梅若蘭一襲紫衫,肌膚雪白,一雙眸子如霧如煙,深邃而迷離,正靜靜看著自己。
宮輕雲一襲雪白羅衫,清清冷冷,雙眼卻熾熱如火。
李慕禪上前笑道:「若蘭,輕雲,我回來了。」
梅若蘭微微一笑,宮輕雲輕輕點頭,兩女都不說話,李慕禪笑瞇瞇的對明月道:「明月,見過師母罷。」
明月看看梅若蘭,又看看宮輕雲,上前一步跪倒:「弟子明月見過師母。」
宮輕雲臉頰緋紅著退一步,橫了李慕禪一眼,梅若蘭笑著抬抬手:「快起來,別這麼多禮。」
她羅袖一拂,明月沒能跪下去,淡淡笑道:「你師父可不是拘禮的人。」
「師母真美!」明月笑瞇瞇的起來。
她暗忖師父還真是好艷福,師母真是風華絕代。
李慕禪笑道:「走,進去說話。
梅若蘭她們並不知李慕禪當初的消息,竹照師太收了信,只有溫吟月知道,沒傳給別人。
梅若蘭思念得厲害,但真見面,反而表現不出來,只有濃濃的歡喜,說不出別的話來。
李慕禪笑著說,他將要閉關一陣子,就在這裡,所謂閉關,並非閉死關,而是不理世事,只是練功。
與梅若蘭她們說了一陣子話,李慕禪又去後面見了太叔祖藍純和,然後直接閉關修煉上古練氣術。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