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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神武 第586章 神針 文 / 蕭舒

    第586章神針

    李慕禪回到梅若蘭的小院,小圓與梅若蘭宮輕雲她們都回來了,正在小院裡練劍,劍光霍霍如匹練。

    見他匆匆進來,三女收了劍,紛紛望過來,李慕禪勉強笑笑,直接進了屋,坐到軒案前開始研墨。

    他想寫封信問清楚,冷無霜的傷勢到底如何,因何受傷,這封信是夏無風寫來,讓他更為擔心。

    他把雙鷹的聯繫法門告訴了五個人,湖主冷無霜,張巧怡三女,還有夏無風,都是能信得過的。

    這張信箋就是夏無風所寫,寥寥數語,風格簡練,與夏無風行事一般無二,但語焉不詳,只說湖主受了傷,最好能夠回湖裡看一看。

    李慕禪心急如焚,卻又不明情形,眼下又不能一走了之,只能先寫信問問具體情況,再決定行止。

    很快研好了墨,提筆游龍走蛇,一蹴而就,寫完了一封信,捲起來封到竹管裡,然後撮chun輕嘯,推開了窗戶。

    天空傳來一聲鷹唳,然後黑影一閃,如狂風刮進來,身形較小的雄鷹飛了進來,站在軒案上,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盯著他,靈慧如人一般。

    李慕禪把竹管系到它腿上,然後輕輕拍拍它腦袋,將速去速回的意思傳到它心裡。

    它輕鳴一聲,嘴蹭了蹭他手背,然後一展翅飛了出去,轉眼消失不見,李慕禪這才長吁一口氣,坐回椅中。

    這時腳步響起,梅若蘭帶著一陣幽香進來,她眼波格外的明亮,比從前更明媚幾分。

    「到底怎麼了,看你魂不守舍的?」她輕聲問道。

    經過了昨晚,她對李慕禪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自己不覺的,李慕禪卻能感覺得到。

    李慕禪搖頭歎道:「是南理那邊,我在南理的師父受傷了。」

    「冷無霜?」梅若蘭問。

    他們湊在小亭裡說話時,小圓好奇心強烈,非要他講南理的經過,三女都知道星湖小築,冷無霜。

    李慕禪點點頭:「是。」

    「她不是武功絕世,無人能敵嗎?」梅若蘭問。

    她隱隱露出一絲醋意,對於這位冷無霜也極好奇,對於李慕禪的骨子裡的傲氣她也知道的,能這般敬佩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她不自覺的有些吃味。

    李慕禪道:「能傷湖主的,世上怕沒有幾個!」

    「她傷得重不重?」梅若蘭問。

    李慕禪搖搖頭:「我也不知,所以著急。」

    「急也沒用,還是弄清楚了再說,事急必出亂。」梅若蘭道。

    李慕禪也是定力過人,只是關心則亂,此時梅若蘭淡淡幽香飄進鼻中,又聽著她溫聲細語,心漸漸定下來。

    長長吐一口氣,他露出笑容,渾身放鬆,拉過梅若蘭的玉手,笑道:「還真是堪不透呢,好多了。」

    梅若蘭掙了一下,抬頭看一眼窗外,恰好迎上小圓明媚的眸子,頓時大羞,雖知她看不到窗下李慕禪的動作,仍受不了,忙道:「你沒事就好,我出去了!」

    她急匆匆離開,帶走了幽香,李慕禪悵然若失,兩人正處於蜜裡調油的階段,雖然梅若蘭矜持,卻抗拒不了他的熱情。

    李慕禪拿過一本書來慢慢翻看,隨後把書放下,起身離開屋子來到小院,與三女一塊兒練劍。

    他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練靜功,最好是練劍,分散注意,壓下心底的急躁,這個時候練內功有走火入魔之險。

    三女也知道他的心情,不提南理的事,只講劍法,向他請教滄海九劍,李慕禪傾心傳授。

    兩鷹飛行速度奇快,他若騎上去,需得兩三天功夫,沒有他拖累,它們往復一次只需一天。

    他壓下煩躁,做一些事情分散心情,與三女一塊兒練劍最好不過,小圓的逗趣,宮輕雲的溫婉,梅若蘭的芳華,讓他暫忘卻了煩惱。

    到了傍晚時分,一個少女前來傳喚,掌門有請,李慕禪知道是早晨的失態惹起了師父的注意,而白天又沒去無極殿,師父終於繃不住勁了,喚自己過去問個明白。

    李慕禪無奈離開了小院,來到無極殿,殿內坐著竹照師太與溫吟月,兩人仍在給玉像補充內力,玉像如今變得晶瑩溫潤,瑩光流轉,恢復了當初的模樣,又能發出滄海神劍了。

    雖說師父如今修為大增,內力暴漲,精純了許多,能夠施展滄海神劍了,但比起這玉像的滄海神劍的威力仍差了一大截。

    「師父,師姐。」李慕禪進了大殿,不等竹照師太發話,直接走上前,一屁股坐到她對面。

    竹照師太轉頭過來,上下打量他一眼:「臭小子,沒什麼事吧?……你那鷹叫來叫去的,是不是南理出事了?」

    李慕禪點頭道:「聖明無過於師父,南理那邊確實出事了。」

    「出什麼事?」竹照師太忙問。

    李慕禪便將事情說了,惹來竹照師太蹙眉思索。

    片刻後他搖搖頭:「你別嚇唬自己,精明勁兒哪去了,若冷無霜真有個好歹,還能這般說,反而不會告訴你受傷,只讓你回去!」

    李慕禪想了想,覺得有理,笑道:「師父一語點醒夢中人吶!」

    「行啦,看你魂都丟了,趕緊走吧,。」竹照師太白他一眼嗔道。

    李慕禪搖頭:「不急不急。」

    「哼,你說不急,心裡還指不定多急呢!」竹照師太哼道。

    李慕禪訕笑兩聲,道:「師父嘴下留情!……我不放心山上,等南宮思道來了,我再過去。」

    竹照師太道:「那你還是別等了,南宮思道不一定能來呢。」

    李慕禪眉頭一蹙,雙眼亮了一下,整個大殿好像一下明亮了幾分。

    竹照師太擺擺手:「你別瞪眼,不是南宮思道架子大,是他行蹤不定,好像很少留在南宮家。」

    「師伯會見不到他?」李慕禪道。

    竹照師太點頭:「靠人不如靠己,不能指望別人,就是東楚的人來了也沒什麼,……況且也沒那麼快,東楚離這裡比南理遠得多了!」

    李慕禪想了想,搖搖頭,東楚隔著這裡固然遠於南理,但若是東楚這些高手並不是在東楚,而在大衍境內呢?

    竹照師太道:「行啦,男子漢大丈夫,別婆婆媽媽的,你明天就走,別在我眼前礙眼!」

    李慕禪笑道:「師父莫ji我,湖主若受傷,我也幫不上什麼忙,能傷得了她的,我更不是對手,還是留在這裡吧。」

    「你呀……」竹照師太搖頭,嘴角卻翹了起來。

    李慕禪道:「師父,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覺得應該研創一種心法,克制這幫人,才能一勞永逸。」

    「你想明白了?」竹照師太問。

    李慕禪點頭:「是,算是一種掌勁吧。」

    「臭小子倒是有心了,說說看。」竹照師太道。

    李慕禪道:「凝力於一點,就像針扎皮球,才可能擊傷這些人,……他們都有橫練功夫,很是邪門兒。」

    「這樣能成?」竹照師太蹙眉。

    滄海神劍的劍氣威力十足,號稱堅不可摧,卻不能擊潰這些人的護體神功,李慕禪一夜間創出的功夫怕也不成,卻不忍打擊他。

    李慕禪笑道:「成與不成,師父試一試即知。」

    「好,你說來聽聽。」竹照師太點點頭。

    李慕禪念出一段口訣,卻是運功的法門兒,幾個穴道的路線,聽著很簡單,便需要修煉過滄海神功的,有幾條經絡別的內功心法練不到。

    李慕禪說完之後,竹照師太與溫吟月都閉眼試著修練,約有一刻鐘功夫,兩人紛紛睜開眼睛。

    竹照師太露出笑容:「好小子,果然不錯!」

    她能感覺得到,這般心法所產生的內力,精純之極,銳利之極,彷彿凝成了一根針,能刺破一切。

    她試著與滄海神劍的劍氣相經,可能威力稍遜,卻勝在能以點破面,破開堅固的護體內功。

    破開之後,後勁不足,這是弱點,但這一下破開卻足以建功,配合以別的武功,威力極大。

    李慕禪笑道:「若能練好這套心法,咱們就不必怕這幫傢伙了!」

    他們護體神功厲害,論武功的精妙,並不強於滄海劍派,但不能破開他們的護體神功,招式再精妙也是無用。

    如今有了這套心法,滄海劍派就不必怕他們了。

    李慕禪道:「再請演武堂的眾前輩們把這套心法改進一下,威力增強一些,傳於眾弟子,這些傢伙何足道哉!」

    「這才是靠人不如靠己!」竹照師太拍著他肩膀,笑靨如花。

    她想了想,道:「這套武功是你創的,你給起一個名字吧!」

    李慕禪想了想,道:「滄海神針?」

    「好大的口氣!」竹照師太抿嘴嬌笑,想了想:「滄海神針……滄海神針,好吧,就叫滄海神針!」

    竹照師太道:「你創了這門心法,功勞可是不小,有什麼要賞賜的?」

    李慕禪掃了一眼溫吟月,笑瞇瞇的道:「若真的給我賞賜,就把師姐賞賜給我吧!」

    「臭小子,太貪心!」竹照師太伸手打了他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

    李慕禪揉著肩膀,笑瞇瞇的道:「師父既然不給,別的賞賜我可不要了。」

    「不要算啦,憑著這個便要把吟月要去可不成。」竹照師太笑瞇瞇的道,掃了溫吟月一眼。

    溫吟月卻一臉沉靜,臉上無喜無怒,彷彿一尊玉像。

    竹照師太暗自搖頭歎了口氣,這兩個小傢伙原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如今卻要勞燕雙飛了,委實造化弄人。

    不過,身為滄海劍派的掌門是不能嫁人的,吟月若真的嫁給了湛然,反而不能做掌門了,那倒也是一件大事。

    但此事還有轉機,因為湛然是和尚,不能還俗,所以不能娶妻,即使兩人在一起,沒有成親,也有隙可鑽,吟月照做掌門不誤。

    李慕禪又說了一會兒話,起身離開了大殿,殿內只剩下了竹照師太與溫吟月師徒二人。

    竹照師太幽幽歎息一聲,夕陽的餘暉照在窗上,映紅了殿內一切,兩人的臉龐也變得嬌艷。

    「這個湛然,還真是驚才絕艷,一晚上能創出這般心法……」竹照師太歎道。

    溫吟月淡淡道:「是。」

    竹照師太道:「吟月,你想好了,真要斷了兩人的情份?」

    溫吟月道:「師父,我心裡只有滄海山,沒有心思想兒女私情!」

    「傻丫頭,你這麼干會後悔的!」竹照師太憐惜的看著溫吟月,搖頭道:「你不要學我。」

    溫吟月道:「師父不必多說,我意已決!」

    「湛然是個多情的,你是個無情的,他真是可憐!」竹照師太搖頭歎氣。

    「師父!」溫吟月頓時沉下臉,哼道:「師父你太偏心啦,師弟他可憐?我看他可享受得很!」

    竹照師太搖頭道:「你呀,還不瞭解你師弟,他是個多情種子,每一個女人都喜歡,都捨不得,一個女人不幸,他都會耿耿於懷。」

    溫吟月冷笑,緊抿著嘴唇,神情堅定。

    竹照師太道:「現在趁著他在山上,機會難得,若真的下山,還不知道會遇上多少女的。」

    溫吟月淡淡道:「我與他再沒有關係,師父,不用再勸了。」

    「傻丫頭!傻丫頭!你呀真是個傻丫頭!」竹照師太搖頭不已,歎道:「天下間的男人是多,可如你師弟這般又有幾個?」

    「我不稀罕!」溫吟月哼道。

    「好吧好吧,你呀,後悔的那天可別怨師父沒提醒你!」竹照師太擺擺手,無可奈何的搖頭。

    溫吟月輕哼一聲,抬頭看向大殿殿門方向,似乎看著天空。

    心下卻一片酸澀,宛如刀絞一般,好像看到了師弟一步一步的離開自己,越來越遠,消失不見,從此可能真要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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