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幕禪露齒一笑,不再漫天的撤出去,而是屈指夾起一枚白子,輕輕一彈,「嗤」一聲輕嘯,流光閃一下便消失,車壁頓時炸開一道。子,粉末簌簌飄落,恰好有箭矢射時來。
兩女忙揮劍,又將箭矢格開,這一會兒功夫,密密麻麻的箭雨停歇,好像雨停了,沒了動靜。
李慕禪拈起一枚白棋子,再次屈指彈出,又化為一道流光射出去,遠處傳來一聲悶哼。
李慕禪有虛空之眼,不必看到人,而遠處躲避的眾人卻看不到他,待看到棋子化為的流光出現,想叫開已經來不及。
李慕禪本身力氣驚人,指力奇大,加之如今深厚的內力,駐箭訣附於棋子上,速度奇快,力量極強,威力宏大。
他不緊不慢,一個棋子一個棋子彈出,彈無虛發,每一個棋子擊中一人,十幾個弓箭手,轉眼功夫被他射殺了十人。
他不管這些人是誰,是不是認錯了人,換了一個人,早被他們射成了刺蝟,命歸地府黃泉。
對想殺自己的,李慕禪坐不會手軟,一棋子一個,招招奪命,這些弓箭手被嚇住了,紛紛後撤逃走。
但李慕禪的棋子彷彿長了眼睛,即使藏在樹後,或者石頭後面,也無濟於事,棋子彷彿會轉彎一般,準確的找上他們,一一奪命。
二十幾個弓箭手,待他們逃出百米開外時,竟無一逃脫,皆被棋子奪了性命,周圍一下安靜下來。
李慕禪收手,搖頭歎道:「真是無妄之災!」
兩女側耳傾聽,金巧巧低聲問:「先生把他們都收拾了?」
李慕禪笑道:「嗯,出吧,我估計是弄錯了」他們把咱們錯認了別人,真是無妄之災。」
兩女蹙眉,蘇云云忽然揮劍一劈,車廂壁緩緩塌落」眼前一下明亮,他們整個暴露在陽光下。
周圍的情形顯現在兩女跟前,但見那健壯中年車伕正趴在路旁的一塊兒石頭後面,周圍也只有他一個活人。
樹林裡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人,個個神情驚愕,似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亡,眼睛大睜」眉心貼著一枚瑩白棋子。
十幾個人皆如此,兩女倒吸一口冷氣,轉頭看李慕禪,如此神乎其技的暗器功夫,她們從沒見過。
李慕禪笑了笑」打量四周,神情慢慢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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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云云皺眉道:「你的xue道沒被封住?」
李慕禪打量四周,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嗯,沒封住。」
「怎麼回事?」蘇云云扭頭望金巧巧。
金巧巧莫名其妙的看看她,又看看李慕禪:「李先生,真的沒封住你xue道?」
李慕禪扭頭過來,笑了一下:「我有移脈之術」封不住xue道,你內力再深也是枉然。」
「原來是這樣呀!」金巧巧鬆一口氣。
蘇云云輕「哼一聲扭過頭去,打量四周,後面那輛馬車沒事,楊媽與另一個少女跑下來,老車伕安穩的坐著。
這樣的突襲對她們而言不足為慮」不值得出手。
李慕禪忽然又一變臉色,沉聲道:「終於露面了!」
他話音乍落,兩道灰影倏的出現,撲了過來,一人撲向李慕禪,另一人撲向金巧巧與蘇云云。
「大膽!」老車伕怒喝一聲,宛如一陣風衝了過來,人未到,長鞭已經捲過來,襲向一道灰影。
灰影現身」卻是一個老者,伸手一搭鞭梢,鞭梢宛如長蛇一下捲住他手腕,隨後往後一扯。
灰衣老者臉lu冷笑,輕輕一握拳,袖子驀的鼓了起來,「砰」一聲悶響,纏在他手腕上的長鞭頓時化為一段一段,簌簌落地。
雖然沒纏住他,卻阻住了他的出手,蘇云云與金巧巧反應過來,揮劍攻上來,反守為攻。
另一邊,灰影撲向李慕禪,右掌如泰山壓頂之勢拍下,直劈李慕禪的腦門,李慕禪飄身一退,堪堪避過。
「哼!」灰影冷哼一聲,現出身形,也是一個老者,與另一個老者容貌相肖,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看就知是雙胞胎。
這兩人眉發披了一層白霜,約有五六十歲,相貌平常普通,在人群裡不過是尋常的老人罷了,但一雙眸子炯炯有神,湛湛神光迸射。
他們身形不同,瘦削如猴,身形快如閃電,一個與老車伕及蘇云云金巧巧三女打成一團,另一個攻擊李慕禪。
李慕禪盤膝坐於榻上,只是在老者揮掌下劈之際避開,待老者想再攻來,他屈指彈出一枚瑩白棋子。
「嗤!」一道白光射向老者,速度奇快,瞬間即至,老者仰身一個鐵板橋,堪堪避開了,不敢硬接。
他剛要直起身,「嗤」又一道白光射向他腰際。
老者無奈,又一仰,直直倒在地上,隨後一個翻滾,避開子另一枚棋子,在數十支箭矢上滾動,狼狽不堪。
李慕禪微笑著又拈起一枚棋子,屈指彈向另一邊。
……………………………………………………,老車伕武功極高,蘇云云與金巧巧俱是高手,但在霜發灰衣的老者跟前卻差了一籌,三人圍攻之下,他不僅不落下風,反而佔著上風。
楊媽在一旁掠陣,左右顧盼,生怕又躍出一人,那自己這一方就要吃虧了,她暗自歎息,後悔不已,早知道應該再帶幾個人來的。
她看著場中的情形,暗自驚奇,沒想到李慕禪這般厲害,看這兩個老兒,相貌一般」武功也相差不多,偏偏那邊一個抵三個,另一邊卻被李竹收拾得狼狽不堪,高下立判。
這個李竹武功竟如此厲害」還真是小瞧了他!
李慕禪一手拿著棋盒,一手彈棋子,一枚一枚棋子化為一道道流光,射得兩老者有些狼狽。
他對面的老者一發狠,忽然手化為鷹爪,猛的抓下,撞上了白棋子」發出,「叮」一聲脆響,棋子被彈開落地。
聽這聲音,棋子就像撞上了鐵石,迸射出去,彈出很遠」李慕禪微瞇眼睛,盯著老者的手。
若非棋子上附著渾厚的內力,這一下棋子就化為了*粉,這鷹爪極為凌厲,與鐵石無異。
他瞇眼打量,十指微屈,形成一個鷹爪狀」手指沒有一絲肉,只剩下皮包著骨頭,看著有些森森猙獰之意。
李慕禪皺了皺眉,發現這兩人手指隱隱流轉著一層光澤,似是鐵石的光澤,看著如鐵鑄的鷹爪一般。
「鷹氏雙雄!」蘇云云冷哼。
一個老者嘎嘎笑起來」聲音嘶啞難聽:「好,小姑娘倒是有幾分眼色,不錯,老夫二人正是鷹氏雙雄!」
蘇云云冷冷道:「咱們有得罪之處,竟勞動你們二人親自動手?」
鷹氏雙雄的威名極大」乃是老一輩的絕頂高手,近些年來已經很少出手,據說已歸隱山林」卻沒想到真的是這二人。
老者嘎嘎笑道:「老夫要找的是那星湖小築的小子,跟你們沒關係」你們若是識趣,乖乖走開,絕不牽連你們!」
蘇云云皺眉道:「你們要殺他?」
她轉向李慕禪,似是不解的問:「為何要殺他?」,老者看一眼李慕禪,搖頭冷笑:「嘿嘿,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縱使托身於星湖小築,也要死的!」,「不該得罪的?」蘇云云沉吟,緩緩道:「莫不是林家?」
「小姑娘倒是聰明!」老者豎起大拇指,隨後又搖了搖食指:「識時務者為俊傑,小姑娘,你還要幫他麼?」,蘇云云看一眼李慕禪,搖頭道:「他也是我的仇人,既然你們也要殺他,我便不再多事,就讓給你們啦!」,……………………………………,「哈哈,好!好!」老者得意的大笑,哈哈笑道:「真是痛快,巾幗不讓鬚眉,拿得起放得下,是個人物!」,「過獎。」,蘇云云淡淡道。
「蘇姐姐!」金巧巧急忙叫道。
蘇云云一擺手:「巧巧,你不必多說,我意已決,咱們不是這兩位前輩的對手,即使要幫他,也無濟於事,不如保全自身!」
「蘇姐姐!」金巧巧明眸大睜,失聲叫道。
蘇云云凌厲的看她一眼,金巧巧張了張嘴,扭頭看看李慕禪。
李慕禪仍坐在車廂的長榻上,盤膝坐著,笑瞇瞇擺擺手:「巧巧,你就聽她的吧,你們先走一步,我隨後就來。」
「先生,你…………?」金巧巧怔了怔,遲疑的道。
李慕禪擺手笑道:「沒有你們在一旁拖累,我能專心對敵,收拾這二人不在話下,去吧去吧!」,「嘿嘿,好大的口氣!」,老者冷笑連連,眼睛瞇著,寒光迸射。
李慕禪笑道:「咱們手底下見真章便是,不必逞口舌之利,鷹氏雙雄,嘿嘿,久聞大名!」
「星湖小築的大名咱們也是久聞了,第一次對付星湖小築的弟子,倒也新奇,不知是不是浪得虛名!」老者嘿嘿笑道。
李慕禪笑了笑:「待會兒就知道了!」
蘇云云深深看了李慕禪一眼,轉身揮揮手:「走罷!」
楊媽與老車伕點點頭,他們也覺得留下無益,這些人加在一起,還對付不了一個,留著只是拖累,不如速速離開。
李慕禪坐在馬車的長榻上,看著蘇云云她們離開,待場中清靜下來,他搖頭歎道:「林家還真是膽子不小呢!」
兩老者慢慢靠近,雙手呈鷹爪狀,嘴角帶著冷笑。
一個老者哼道:「小子,只怨你膽子太大,竟殺咱們林家的人,堂堂林家豈能容得你?」,李慕禪盤膝坐著,手指撥動著棋子,微笑道:「你們林家就不怕咱們星湖小築?」
「哼哼」星湖小築!」兩老者撇撇唷,搖頭道:「不過沒集的老虎,一個女娃娃當家,有什麼作為!」
李慕禪眉頭皺了一下」覺得這話極刺耳,他們竟瞧不起湖主,星湖小築任何一個弟子聽了都會勃然大怒,自己還算克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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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冷了下來,搖搖頭,不待兩人靠近,屈指彈了兩下」頓時兩道白光劃到兩人跟前。
再人揮爪一批」「「丁」,「「丁」,兩聲響,白色棋子彈開,兩人退後一步。
兩人對視一眼,為棋子上所蘊的內力吃驚沒想到這小子如此棘手,還真的要小心了。
兩人給彼此一個小心的眼神,再次撲了上來。
這一次李慕禪忽然一揚棋盒,十幾枚棋子紛紛灑了出去,罩向兩人,兩老者忙往後退,揮爪疾舞。
李慕禪趁勢飛了出去化身融入棋子,直接拍中一老者鷹爪。
「砰」,一聲悶響,兩人同時後退,李慕禪身形一飄飛了起來,在空中順向轉了一圈,隨後腳尖一點矮几飛向另一老者,翩翩如舞,竟有幾分瀟灑與飄逸,如舞如蹈。
先前的老者踉蹌後退,一直退出五六步「喀嚓」,身後的桌子裂成碎片,紛紛落地上,他身形才止住。
他臉色發紅彷彿醉了酒,搖晃幾下後勉強站穩迷離的眼睛死死瞪著李慕禪,李慕禪已經與另一老者接上手。
他出拳如同破開空間,一拳搗出,好像沒有中間的過程,直接落到另一老者胸前,老者揮爪抓下。
這是李慕禪學自冷鋒的神拳,此時施展起來威力十足,「砰」,一聲悶響,一拳一爪再次相撞。
李慕禪身形一飄,在空中逆向旋轉一圈,倏的再一點榻上矮几,再次射出,卻是射向先前的老者。
先前老者正醉態朦朧,似乎沒醒過來,待李慕禪一拳搗至他胸口,他忽然一縮xiong,身形疾退,堪堪退出兩尺,鷹爪反liao而上,指尖劃向李慕禪脈門。
這一爪奇詭非常,突兀而出,防不勝防。
李慕禪卻如事先知道一般,倏一縮拳,直直搗向鷹爪,「砰」,一拳一爪再次相撞,老者飛了出去。
這一拳所蘊的力量更強,李慕禪用了十分力道,沒再留手,成心要廢了這老者,給他一點兒教市。
老者翻滾著飛了出去,身形難以自制。
「老二!」,另一老者驚叫,倏的飛了出去,在空中接住了先前老者,飄然落到三丈之外,忙低頭看傷勢,顧不得李慕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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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禪身形一動,倏的到了老者跟前,一拳搗出,趁他病要他命,他一旦決定動手,絕不會手軟。
那老者關注自家兄弟,卻不忘自身,猛的回頭一爪罩下,一拳一爪要相交之際,鷹爪忽然一變,化為劍指,點向李慕禪手腕。
李慕禪化拳為掌,一掌拍向他手指。
「喀嚓」,一聲脆響,老者悶哼一聲,帶著另一老者踉蹌後退,臉色漲紅,雙眼迷離,被李慕禪的內力所震。
他食指與中指已經折斷,而且內力順著胳膊鑽進身體,震得他五臟六腑受傷,週身血氣翻湧,幾欲昏mi。
李慕禪內力不僅深厚,更是精純無比,兩老者武功奇高,乃是赫赫有名的前輩高手,但內力雖深,卻不如李慕禪的精純,也不如他的深厚。
沒有他內力深,也沒有他精純,兩者相對,自然毫無勝出之理,李慕禪也沒想到自己修為到了這般境地。
無憂崖一個月苦修,確實進境極大,影響極深,換了苦修之前,自己內力雖深,卻差了這兩老者一籌,打起來難料勝負,如今卻恰恰相反。
他虛空之眼俯看,看到蘇云云四人正躲在樹林裡,慢慢mo過來,似是想偷襲,卻忽然止住了身形。
他們面面相覷,彼此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驚奇。
他們看清了場中的情形,與他們所想的截然不同,這兩赫赫有名的前輩高手,竟然毫無反抗之力,被李慕禪打得節節敗退。
如此局面他們從未想過,覺得匪夷所思。
金巧巧扭頭看一眼蘇云云,搖搖頭,蘇云云臉沉如水,知道李喜禪在戲弄自己內,他根本沒中毒,也沒被封xue道。
她咬著牙,牙根癢得厲害,恨不得上前好好痛揍他一番,這個可惡的傢伙,竟這般戲耍自己!
李慕禪身形又一閃,倏的到了兩老者身後,此時他們動作澀滯,根本來不及躲避,背心傳來龐大的力量,洶湧如洪水洩匣,直貫進來,頓時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李慕禪拍拍手,看著兩老者飛了出去,重重落在三丈外的樹林裡,已然氣絕而亡,堂堂鷹氏雙雄便這麼殞落了。
蘇云云飄身過去,低頭看了看兩老者,再慢慢起身,看了看李慕禪。
李慕禪笑道:「云云,不放心我?」,蘇云云冷冷笑道:「姓李的,真是好功夫!」
李慕禪笑笑,搖頭道:「我這功夫算不得極好,一般罷了。」,蘇云云哼道:「忒謙虛了,鷹氏雙雄屹立武林四十幾年,沒想到今天栽在你手上!」,李慕禪笑道:「他們要殺我,我豈能不反抗?」林家果然威風,竟不把咱們星湖小築放在眼裡,嘿!」,他頗為惱怒,仍耿耿於他們對湖主的輕視。
蘇云云道:「你的禍闖大了,林家不會這麼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