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相交
魯朝宗退手三丈遠,最終雙腳踏進地面半尺才停住,臉龐漲紅,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死死瞪著李慕禪。
李慕禪心下慨歎,好一個上古練氣術,與虛空引氣訣相輔,還真是相得益彰,威力無窮。
「魯少俠,罷手吧?」李慕禪抱拳笑了笑。
魯朝宗拔出雙腳,重重一跺,哈哈大笑幾聲:「好!好!這般英雄人物,我老魯交定了!」
李慕禪笑了笑:「我可是星湖小築的人,咱們兩派好像交情不怎麼好吧?」
魯朝宗擺擺手,不在意的道:「門派是門派,我是我,不相干,怎麼樣,咱們交個朋友,你不會嫌我武功低微吧?」
李慕禪笑道:「好啊,你這個朋友我也交定了!」
「哈哈……,痛快!」魯朝宗咧嘴大笑,轉頭道:「你們四個做個鑒證,我老魯從此之後就是李竹的朋友啦!」
張楚遲疑一下,低聲道:「魯師弟!」
魯朝宗擺擺手:「張師兄,你不必多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無外乎他是星湖小築的人,不能有交情的,是不是?」
張楚擔心的點點頭:「是呀,你不是沒看到孟師姐的受罰,你也想上無憂崖?……那裡可沒有好吃的!」
魯朝宗眉頭一皺,摸著下巴想了想:「沒好吃的倒是個麻煩事,不過為了一具好朋友,也值了!」
李慕禪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必太過拘泥於形勢,既然貴派如此嚴格,豈能連累於你?」
「那算什麼,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啦!」魯朝宗大手一擺,笑道:「走走,咱們去飛星樓喝酒!」
李慕禪見他如此豪氣,胸口豪氣也被激發出來,笑道:「好,走,去飛星樓喝酒,捨命陪君子!」
魯朝宗扭頭道:「你們四個去不去?」
李明輝遲疑一下,最終沒說什麼,明知道跟過去將來要受連累,但到這個地步,也容不得退縮了。
李慕禪見他們遲疑,搖頭笑了笑,跟魯朝宗一塊兒走在前頭,說說笑笑。
其餘四人見狀,看了幾眼,都在各自的眼裡看到了無奈與苦笑,這魯師弟也太能胡來,本是敵人,卻偏偏要交朋友。
但魯師弟本就是這麼個直性子,與人相處只看人,不管對方的身份與背景,不管不顧的,偏偏又受宮主的器重,說他是赤子心性,讓他更加肆無忌憚,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從不管別的。
兩人走在前頭,朝山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話。
「李兄,你在你們星湖小築是幾品弟子?」魯朝宗問。
李慕禪笑道:「我出湖時,是六品,如今嘛,卻不清楚了。」
「乖乖,六品弟子就這麼厲害?」魯朝宗吐了吐舌頭,道:「那你排名第幾?」
李慕禪笑了笑:「我入門最晚,所有人都是我的師兄與師姐。」
「乖乖!」魯朝宗更是目瞪口呆。
李慕禪笑道:「魯兄弟沒見過我星湖小築的人?」
「沒有,只聽說過。」魯朝宗搖頭,道:「都說你們星湖小築的弟子眼高於頂,目空一切,我看也不盡然嘛。」
李慕禪笑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以訛傳訛,都是這樣的,人們也說你們海天宮的弟子傲氣沖天呢。」
「哈哈,這話倒也不假,咱們海天宮的確實ting傲氣的。」魯朝宗撓撓頭,哈哈笑道。
李慕禪笑著搖搖頭,沒有反駁,魯朝宗這話實在,海天宮的弟子都藏著一股傲氣,比星湖小築的更甚。
星湖小築的弟子們很少有傲氣,但有傲骨,表面恬淡沖和,骨子裡高人一等,只是平易近人罷了。
海天宮的弟子則不同,驕傲都是浮於表面,咄咄逼人,好像老子天下第一,誰都應該聽他們的。
若是沒有對比,則看不出什麼,但兩者站在一起,馬上層次不一樣,李慕禪內心覺得自豪,這便是底蘊不同。
「對了,夏無風我是久聞大名,能把咱們海天宮的第一美人兒孟師姐勾走,真是本事,我一直想見一見,討教一二!」魯朝宗道。
李慕禪笑道:「夏師兄麼,你喜歡交朋友,則不能不與夏師兄相交的。」
「哦——?」魯朝宗感興趣的望著他。
李慕禪道:「夏師兄英俊瀟灑,氣質灑脫超然,可謂當世奇男子,也無怪乎孟師姐能喜歡他,可謂慧眼識英才!」
「夏無風的武功比你如何?」魯朝宗問。
李慕禪搖頭:「天上地下,雲泥之別,我與夏師兄動手,從來沒贏過!」
「這麼厲害?」魯朝宗咋舌。
他剛才見識過了李慕禪的厲害,在他想來,如李竹這般,年紀輕輕,內力如此精純深厚的,怕是獨一無二了。
如今卻聽他說,他竟與夏無風差得遠,豈不是自己也差夏無風很遠,他一直心裡不服氣,想與夏無風比試比試,看看他有什麼本事,竟能得了孟師姐的芳心,覺得自己能贏。
李慕禪的話,讓他的心一沉,氣勢大餒。
李慕禪暗自一笑,他當初是贏不過夏師兄,但如今內力大增,對刀意的理解更深一步,若與夏無風打起來,還真不敢說不能贏。
不過,自己招式還是缺陷,與夏師兄比,仍是要輸的,畢竟武學修養差了一籌,這是閱歷,並非苦修可彌補。
魯朝宗不甘心的歎了口氣:「這般說來,我若與夏無風比,是差得遠了?」
李慕禪點點頭:「我也不說虛話,魯兄弟你的武功雖強,但夏師兄可是我星湖小築最年輕的九品高手,確實差了不少。」
「唉……」魯朝宗不甘心的跺跺腳。
李慕禪笑道:「不過君子自強不息,只要不停的努力,說不定真有一天能超過夏師兄的!」
魯朝宗搖搖頭:「我這一身武功,大半是奇遇得來的,自己倒沒吃多少苦,想追上夏無風,根本是笑話!」
李慕禪正色道:「這可不對,只要有一線希望,總要追趕的,況且說不定你還能有奇遇呢!」
「呵呵,這倒也是!」魯朝宗又高興起來。
兩人說說笑笑,宛如多年的老朋友,李慕禪有他心通,知道這魯朝宗是真心相交自己,覺得是個性情中人,不能不交。
這樣的人可少見,錯過了可要後悔,於是放開心懷,兩人各自說起自己的經歷,談笑風生,不時響起魯朝宗的哈哈大笑。
張楚四人跟在他們身後,聽著兩人這般胡侃,只是暗自苦笑。
很快幾人進了城,到了飛星樓。
飛星樓位於城南,位於東西南北兩條中央街的交岔處,處於人流最密集之所,自然生意興隆。
兩人上了樓,魯朝宗大聲吆喝,很快找了一間靠窗的位子,然後六人坐下,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邊說話。
魯朝宗酒量極好,直接讓小二上大碗,上四大罈酒,與李慕禪拉開架式,開始喝起酒來。
張楚四人也憋了一股勁兒,想在酒上找回面子,打不過李慕禪,四人輪流上陣,還不信喝不過他。
李慕禪來者不拒,一碗一碗下去,面不改色。
魯朝宗與他說好了,誰也不准用內力逼酒,只准以真實的本事喝,這樣才有意思,否則,喝酒太無趣。
李慕禪答應下來,正合他意,他修煉過金剛不壞神功,五臟六腑強橫,遠勝常人數倍,喝酒無異於喝水。
這一通喝,從上午喝到中午,一直到下午,張楚四人都倒在桌子上,只有李慕禪與魯朝宗神采奕奕,喝個不停。
魯朝宗也練橫練功夫,五臟六腑壯實,加之天生酒量驚人,倒是與李慕禪旗鼓相當,沒見醉態。
待李慕禪醒過神,扭頭望去,旁邊已經擺了八罈酒,這八罈酒多數都進了兩人肚子裡。
看看兩人肚子,再看看酒罈,若論容量,怕是兩人只能容下一壇,偏偏喝了八壇,看著讓人心驚。
旁邊眾人紛紛投來驚訝眼神,魯朝宗不在乎,談笑如常,反而更加精神,嘴裡滔滔不絕的說著話。
李慕禪也不在乎,一邊說話一邊喝酒,覺得痛快。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有時候碰上對胃口的人,喝起酒來極爽快舒服,恨不得一直喝下去。
這魯朝宗性子爽直大方,極對李慕禪胃口,魯朝宗同樣覺得這李竹是個痛快人,難得一見。
待到了傍晚時分,魯朝宗有些堅持不住了。
李慕禪告辭,要離開攬雲城,返回星湖小築,待他日有暇再來。
魯朝宗忙挽留,要他在這裡呆上一陣子,好好陪他逛一逛京師,周圍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李慕禪搖頭笑著拒絕,實在有事,不能再耽擱了。
魯朝宗失望不已,拍著胸脯保證,下次過來,一定會帶他進無憂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