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翹,身形如電,但見漫天的掌影,幾乎不見了身影,卻偏偏透出一股沉重而輕靈的韻味。
過了半晌,李慕禪停住,內力浩蕩,慢慢歸入了週身各大穴,分散開來,潛入無形。
如此一來,別人很難發覺他內力深淺。
若是以常法測之,丹田內力若有若無,稀薄的幾乎不存在,會以為他不會武功,容易受蒙蔽。
李慕禪感覺,這一會兒,身體的激盪也平息下來,各處穴道妥靜下來,如湖水平靜,再無波瀾,更難發覺內力存在。
各處穴道有內力,身體彷彿輕盈幾分,但落腳下去,卻更顯覺重,殊為奇妙,他暗自感歎身體之奧妙無窮。異世為僧吧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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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修煉槍法時,對於勁力的感應更靈敏,傍晚與張教習較槍時,張教習感覺出他的不同,打量他幾眼,問:「你內氣歸穴了?」
李慕禪點頭承認,張教習點點頭:「嗯,悟性不錯,,,該教你真正的槍法了。」
「真正的槍法?」李暮禪訝然。
張教習道:「不錯,沒有內力支撐,勁力再妙,也只能借勢,而不能強勢,我傳你真正的槍法!」
「教習,真正的槍法,要用到內力?」李慕禪問。
「是。」張教習點頭,道:「不僅用內力,更能增強內力,以槍練內力,比起你的飛熊掌法,更勝一籌!」
李慕禪欣喜,忙抱拳:「請教習教我!」
「我今天只傳你一招。」張教習道,拿起鐵槍,擺了一個姿勢。
他似蹲非蹲,雙膝內扣,似要騰身躍起,左手托槍尖,右手握槍桿,正把長槍呈上,雙眼似閉非閉,留一條絕,照著槍身。
李慕禪將這個動作烙入腦海,看了半晌,張教習卻一動不動。
半晌過後,張教習緩緩起身,長吁一口氣,長槍緩緩遞出,收回,再刺出,再收回,再刺出好一次比一次快。「嗤」「嗤」「嗤」隨之三聲輕嘯,槍尖似刺破衣帛。
李慕禪盯著看,覺得凌厲寒氣撲面而來,雖然不是朝自己刺,卻有首當其衝之感,忍不住想避開。
張教習收回長槍,轉身道:「可看明白了?」
李慕禪道:「教習,這是樁功?」
「不錯。」張教習點頭,道:「這是伏龍樁,其中玄妙你日後自己體會,你做做看。」
李慕禪邁開步,以腳橫量了一個半,然後內八字,雙膝微屈,輕微內扣,腰圓身挺,胸虛圓背,雙手端起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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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教習讚許的點點頭,李慕禪學習招式慢,學靜態的快,依照腦海裡的記憶,對照下來,很快擺好姿勢。
他發覺,這個姿勢極累人,僅是片刻,便覺雙腿微酸,有想坐下之感,跟著血流加速,心跳加快。
他五臟六腑強橫,血很旺盛,此時更覺渾身力氣翻騰,細心體會身體,頓覺淡淡的熱氣從湧泉生出,如泉眼冒泉水。
隨著時間的流逝,雙腿越來越酸,幾乎要站不住,但湧泉冒出的熱氣越來越濃,在腳踝至大腿間瀰漫,卻不流入上身。
湧泉冒的熱氣越來越旺,像是泉眼變大,油徊外湧,熱氣騰騰,雙腿如浸在熱水裡,說不出的舒服,同時雙腿酸麻,猶如蟻嚙,極為難受。
一邊舒服,一邊難受,宛如置身水火兩重天,其中的滋味,外人實難體會。
張教習忽然發話,溫聲道:「明空,行了,收勢吧!」要慢慢來,循序漸進,不能急,免得傷著自己。「,
李慕禪慢慢收勢,長槍緩緩刺出,隨著這一刺,雙腿間的熱氣忽然飛過去,宛如化為一條龍,從大腿上,沿著手臂湧進長槍。
「嗤!」「嗤!」「嗤!」三道輕嘯響起。
他只覺內力傳至,長槍驀的變輕,宛如一片羽毛,毫不費力。
他慢慢收回長槍,內氣從長槍縮回,歸於週身各穴。
李慕禪持槍默立,思索片刻,歎道:「好厲害的槍法!」
張教習點頭道:「嗯,你悟性確實不錯,這一式伏龍樁,算是學了七八成,慢慢練,越練越會覺得妙無窮。」
李慕禪深深一禮:「多謝教習!」
這等絕學,絕非軍隊的平常武學,張教習傳於自己,是莫大的恩情。
張教習擺擺手,溫聲道:「這是我家傳的飛龍槍,一共十二式,我慢慢傳給你。」
「張教習,家傳武學,這,,,合適嗎?「,李暮禪遲疑一下。
張教習笑道:「沒什麼不合適的,,,我沒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她沒進軍隊,自然不能練這槍法,與其失傳,不如找個人傳下去。」
李慕禪歎息一聲,覺得此恩深重。
家傳的軍中武學,都是威力強橫,乃當初大np大衍開國,太祖賞所賜給這批打天下的功臣,皆軍中的一流武學。
不過,太祖曾明言,賞賜之後有一個規矩,必須在軍中傳授,或是傳於弟子,或是傳於兒子,孫子,不能外傳。若後世子孫不入軍營,則不能修煉。
大衍開朝百年,百年之中,無數家族興衰起落,很多軍中武學被收回,家傳的已經不多。
沒想到,自己運氣如此之好,竟能得傳這般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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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教習收起槍,負手在月下踱步好悠悠歎一口氣:「唉,這些年來,我一直想找個人,把這槍法傳下去,免得有一天我不在,這套槍法失傳,那真是罪過!」
李慕禪道:「教習何出此言,你如此年輕,又如此修為」
「生死之事誰能說得清,凡事總要提前一步。」張教習搖搖頭,道:「可惜,這十來年,竟沒一個能入我眼。」
李慕禪默然不語,不好接話。
張教習轉身,笑望著他:「明空,你很不錯,悟性既高,稟賦也好,乃我飛龍槍最佳傳人!」
李慕禪道:這是弟子的榮幸!」
他躬身一禮,道:「授藝大恩,弟子無法言報」
「不必如此。」張教習擺擺手,溫聲道:「將來若我不在了,你能照拂一下我那女兒,已經足矣!」
他不等李慕禪說話,擺擺手,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開始,我每天傳你一式槍法。」
「是。」李慕禪恭聲應道。
看著張教習走遠,消失在夜色中,李慕禪凝神思索,想著剛才的槍法,心中興奮,沒想到還有這般槍法。
大衍朝崇佛,天子並不以龍自居,而自稱佛祖轉世,所以才有這伏龍樁,否則,換了一朝,須得避諱。
他仔細對比,感覺,好像伏龍樁修煉內力,更勝飛熊掌一籌,但飛熊掌可以加快速度,如此一來,倒不能說哪一種更好了。
兩者若能結合起來,那再妙不過,不過,目前來說不可能,樁功是以靜生動,飛熊掌卻是以動制動,兩者不同。
他覺得,兩者生出內氣的方式也不同,湧泉穴的內氣產生,從何處而來,飛熊掌呢?
凝神想了一會兒,他搖搖頭,還需得仔細觀察,現在想這些還太早。
回到帳篷時,他瞇了瞇眼睛,看到了熊四海,還有他兩個跟班,一左一右站在門口,沒一起湊熱鬧。
帳篷內,熊四海與趙勝利四人哈哈大笑,不知說到了什麼。
李慕禪進來,五人停住笑,趙勝利笑道:「和尚,你回來晚啦,四海兄弟等你好一會兒了!」
熊四海從榻上下來,忙恭聲道:「大和尚,你回來啦?」
李慕禪衝他點點頭,只管忙自己的,放下槍,換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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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過後,待他忙完,熊四海道:「大和尚,明天咱們放假,去城裡玩一無如何?」
李慕禪眉毛一挑,望向趙勝利。
趙勝利哈哈笑道:「和尚,你只管埋頭練功,哪知道這事兒!」是這樣,明天就結束了募兵,全團放假一天,可以去天龍城好好玩耍」
李慕禪點點頭:「我還要練功,你們去吧。」
熊四海忙道:「大和尚,有張有弛,文武之道也,一個勁的練功,反不如歇一歇!天龍城我最熟不過,我當嚮導,放心,不會去那些煙花之地!」
李慕禪剛想拒絕,趙勝利一揮手:「就這麼定了,咱們全伙都出動,你想鬧特殊不成?」
李慕禪苦笑一聲,搖頭道:「好吧。」
熊四海頓時眉開眼笑,抱拳道:「那好那好,說定了,明天我過來,咱們匯合,一塊兒進城」
說罷,急沖沖往外走,異世為僧吧威武生怕李暮禪反悔一般。
季慕禪待他多了,搖頭道:「趙頭兒,跟他攪一塊兒,得小心」
趙勝利瞪他一眼」哼道:「就你事多,放心罷,沒什麼麻煩!」再說,你來了這麼久,也該出去放鬆放鬆啦,一根弦緊繃著,小心會斷」
蔡玉璋道:「趙頭兒,我看得小心,他得罪太多人,仇人無數,跟他一塊兒」小心受牽連!」
「哩嗦」趙勝利一瞪眼,不理他。
李慕禪與蔡玉璋對視一眼,搖頭苦笑,趙頭兒就是這樣的人,豪氣爽利,一旦看對了眼,根本不會想什麼利害關係。
趙勝利與熊四海頗為投緣,這般情形下,說熊四海的壞話,根本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