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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滄海 第242章 寒山 文 / 蕭舒

    一一藍純和擺擺手:「去吧,該怎麼做,我信裡巳經寫清楚,你依其行事,早早回來!」

    「是,弟子告辭!」李慕禪合什一禮,轉身離開。

    他直接回了小院,進了屋,打開窗戶通風,明媚的陽光調皮的跟進來,屋內明亮柔和,一片寧靜。

    李慕禪盤膝坐到榻上,撕開信封,取出一張素箋,藍純和乾瘦勁拔的小揩呈現眼前。

    他很快讀完,歎息一聲,搖頭苦笑。

    他起身下榻,站在窗前,看著小院內的花草,想了一會兒,轉身離開,到了無極殿內。

    無極殿內,只有竹眉師太一人,月白僧袍,杏眼桃腮,盤膝坐於蒲團上好嫵媚而莊嚴,令人生不出褻瀆之念。

    李慕禪進無極殿不必通報,他站在殿口,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遺憾,師父如此妙容,又尚年輕,卻一直枯坐於大殿內,任青春韶華流逝。

    雖然容貌不老,但師父的心卻在慢慢的寂靜,變老,如一口古井,沒有了雨露的滋養,慢慢變得乾枯。

    「臭小子,站在那裡發什麼呆,還不快進來!」竹眉師太睜開明眸,嫣然笑罵道。

    李慕禪抬腿進了大殿,合什一禮,笑道:「見師父在靜修,惟恐驚擾。」

    「淨撿好聽的說!「竹眉師太搖頭笑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又有什麼麻煩了吧!」

    李慕禪坐到對面蒲團,笑瞇瞇的問:「師父,李師妹還好吧?」

    「還好「竹眉師太秀眉一挑,笑道:「小圓正陪她遊玩呢,怎麼多然問這個?」

    李慕禪笑道:「師父,甭想瞞我,你見到李師妹時,神情可是不對,莫不是有什麼隱情?」

    竹眉師太白他一眼:「淨胡說,能有什麼隱情!」咱們在天南,聖雪峰在極西,風馬牛不相及,有何瓜葛可言?!」

    李慕禪搖頭:「師父可與李掌門有什麼恩怨?」

    竹眉師太柳眉一杏,嬌斥道:「臭小子,整天胡思亂想,有什麼事趕緊說!」

    李慕禪看了看她,呵呵一笑。

    竹眉師太剜他一眼好。哼道:「不說趕緊滾蛋,莫耽擱我功夫!」

    李慕禪無奈,從懷裡掏出信箋,遞出去:「好吧,師父,太叔祖又有吩咐,我又得下山了!」

    竹眉師太小嘴動了動,卻又合上,看幾眼信箋好柳眉緊鎖,起身離開蒲團,在大殿內緩緩踱步,沉吟不語。

    李慕禪也起身,站直了盯著竹眉師太的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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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過後,竹眉師太點頭道:「嗯,既然師叔祖有吩咐,自不能違,你就放心的去吧!」

    李慕禪自腰間解下兩柄劍,正是龍吟鳳鳴雙劍好笑道:「我這次下山,孑然一身,什麼也不帶,我別無他物,唯有這兩柄劍最珍貴,師父替我保管罷!」

    「嗯,也好。」竹眉師太點頭。

    她想了想,輕拍一下巴掌,頓時一個黑衣少女飄身進來:「掌門。」

    竹眉師太道:「去喚吟月過來。」

    「是。」黑衣少女看一眼李慕禪,盈盈點頭,轉身飄飄而去。

    溫吟月轉眼功夫進來,淡淡道:「師父。」

    竹眉師太道:「吟月,去取五顆造化丹來,一瓶護心丹。」

    「是。」溫吟月轉身便走,片刻後回來,遞上兩隻小瓶,一隻白玉小瓶,一隻瓷瓶,皆扁平,半個巴掌大小。

    竹眉師太拿起瓷瓶,交到李暮禪手上:「這是造化丹,其藥效你也知道,這次莫要輕易給別人!」

    李慕禪躬身接過,沒有推辭,一顆造化丹就是一條性命,師父恩情如海,再多一些也無妨。

    竹眉師太又拿起玉瓷,遞過來,道:「這是護心丹,凝血治傷頗有神效好你到了軍中,難免受傷,照料好自己!」

    李慕禪雙手接過,笑道:「師父放心,我命硬,又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竹眉師太柳眉一豎,呸一聲:「住嘴,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想要參軍,先要廢去內力的!」你的金剛不壞神功沒了內力,還能擋得住刀槍?」

    李慕禪臉色一變,忙道:「廢去內力?」

    竹眉師太打量他一眼,搖頭道:「看來你不知道,嗯,我跟你細細說一說,免得沒頭沒腦,惹了麻煩,為師救你不得!」

    「還請師父指點迷津!」李慕禪忙道。

    竹眉師太擺擺手,三人坐到蒲團上,溫吟月坐她身邊,李暮禪坐兩人對面,空氣中檀香幽幽,掩去了兩女的體香。

    溫吟月道:「師弟要去軍中?」

    「嗯,你太叔祖吩咐的,他老人家定有深意:,不容有遙,「竹眉師大點頭「瞥一眼李慕禪,搖頭笑到:「想進軍中,先要散了內力,別無他途,想矇混過關,沒門兒!」

    李慕禪皺眉問:「師父,這是為何?」

    「武林中人不得進入軍中,這是太祖所立的規矩,沿用至今,無人敢違!」竹眉師太道

    李慕禪皺眉,沉吟道:「萬一他**隊有武林高手,咱們豈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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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所處的大衍朝,雖強大昌明,卻並非最強,當今天下五大國並立,大衍朝位於東南。

    西南乃南理國,西北乃西趙國,正北乃大汗國,東北乃東楚國,大衍朝與南理、西趙、東楚三國接壤,大汗國位於西趙與東楚之間,不直接與大衍朝相接。

    論軍隊強大,大汗第一,鐵騎縱橫無敵,當世無人可擋。

    與之接鄰的西趙與東楚苦不堪言,兩國聯盟,才能抵住大汗鐵騎,兩國邊界處常年不太平。

    南理國偏安一隅,處於大衍與西趙之間,對大衍沒什麼威脅,西趙與東楚應付大汗,也無暇理會大衍,故大衍國繁榮穩定,當世第一。

    竹眉師太笑道:「這不必擔心,軍中也有武功秘笈,而且威力宏大,不遜於武林門派,只是修煉的路數不同罷了。」

    「路數不同?」李慕禪問。

    竹眉師太道:「嗯,軍隊的武功,與民間武功截然不同好兩者不能兼練,且互相生剋,練成一種,甭想練成第二種,如參商兩星。」

    「奇怪」「李慕禪摸著小鬍子沉吟。

    竹眉師太皺眉,緩緩道:「湛然,你想進軍中效力,第一件事是先廢了內力,別無他途。「

    「不能混進去?」李慕禪一怔。

    竹眉師太搖頭:「不可能,民間武功與軍中武功天生相剋好一靠近就能發覺,斷不可能瞞過的。

    李慕禪苦笑:「難不成,真要散去功力?」

    「嗯好你也別存僥倖心思。「竹眉師太道,抿嘴微笑:「若是別人,辛苦修煉的內力不捨廢去好你不同,練功時日尚短好散去功力,兩年就能練回來,不妨事的!」

    李慕禪歎了口氣:「唉!」

    竹眉師太拍一下他肩膀,安慰道:「師叔祖有何深意,我也不知,但絕不會錯的,湛然,你就乖乖的遵從吧!「

    她雖是安慰,卻嘴角帶笑,怎麼看怎麼像幸災樂禍,李慕禪無奈搖頭。

    竹眉師太笑道:「師祖要你進西北軍,那裡環境惡劣,西趙的騎兵也極厲害,這幾年西北不太平,每年都要打幾回,很危險」,但出頭也容易,多殺幾個人,多立幾次功就走了!」

    李慕禪苦笑道:「我何時能成為將軍?」

    「將軍嘛.「「那可難嘍!「竹眉師太搖頭,笑道:「我算一算」,火長,隊正,旅帥,校尉,都尉,郎將,一共十二級!」

    李慕禪點點頭,算了算,歎道:「看來要殺很多人!」

    竹眉師太道:「想當將軍,光靠殺人不成,需得有勇有謀,兵書戰策,你都得精通。」

    她笑道:「湛然,總之,你想當將軍好比成為嫡傳弟子難得多!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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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禪辭別了眾人,下山而去,依藍純和信上所言,逕直往北,來到江城外的一座大山下。

    李慕禪已經打聽到,此山確實有一座寺廟,名叫寒山寺。

    他一邊往山上走,一邊回想幾日前的情形,剛一見面,又要告別,小圓與宮輕雲都滿臉的不樂意,李玉嬌也是不滿。

    不過,李慕禪總覺得,李玉嬌與滄海劍派有些瓜葛,她直接要告辭,李慕禪便攔住了,讓她再住幾日。

    這一去,不知要多久,聽師父所言,想成為將軍,實力固然重要,運氣也占一大部分,若運氣不佳,半輩子也不成。

    她已經吩咐,若是五年之內不成將軍,就退役回來,李慕禪答應了。

    李慕禪回想著山上眾人,心下有些惘悵,很快又壓下,轉而想自己的武功,不知如何廢去武功。

    他一邊想,一邊往上走,一直到山頂,卻沒發現高院,到處是茂密的樹林,一棵棵松樹參天而起,如來到巨人國,自己顯得極矮小。

    他飄身掠著樹梢,轉了半座山,憑著直覺,終於在山半腰一處地方發現了寺院,被茂密的樹林完全掩住,很難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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