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晝行夜宿,一路往南,走了半個多月,來到了一片連綿山脈之中,巍巍如巨龍橫臥,蜿蜒而去,無邊無際。四人勒馬停住,看著鬱鬱莽莽的群山,小圓扭頭道:「小姐,滄海劍派就是這裡嗎?」一件粉紅羅衫包裹住她飽滿的嬌軀,圓臉紅彤彤的,嬌艷欲滴。梅若蘭蹙眉打量,從懷裡拿出一張地圖,對照了一下,點頭道:「嗯,從這裡入山,一直往南,會有一條大河,沿河往東就能找到。小圓擔憂的道:「噥,迷了路可遭啦!」遠處大山,樹林鬱鬱,沒有人跡,萬一真逑了路,怕是根本出不來了,地有些擔心。宮輕雲淡淡道:「做好標記,返回就是。」小圓嘻嘻笑了起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是宮姐姐聰明!」宮輕雲微笑一下,搖搖頭。李慕禪騎在馬上,靜靜打量遠處,隱隱覺察到一股沛然力量,彷彿來自天地之間,又彷彿來自雄偉高山。四人一直往南走,路越來越窄,越來越崎嶇,到了後來,僅能容一匹馬,再到後來,沒有了路。李慕禪下馬而行,拔出黑黝黝的長劍,披荊斬棘而行,強行劈開一條路。他氣脈悠長,身體強橫,從早晨到晚上,長劍揮動不停,使他們前行之速絲毫不減。三女輪流幫忙,每人堅持一個時辰,嬌喘吁吁,對李慕禪強橫的體力咋舌不已。親身體會才知道,這披荊斬棘的活喜不輕鬆。樹枝籐條,想來很容易斬斷,但這些籐條與尋常籐條不同,長在深山老林,年月悠久,個個都粗若兒臂,異常堅韌,一劍斬下去,力氣小了斬不斷,兩女需得運功凝力,方能乾淨利落的劈開。一個時辰下來,絲毫不遜跟人打鬥。她們內力雖深,能支撐住,但畢竟身為女子,體質弱,徒有一身深厚內力,身體酸麻,握不住劍yo李慕禪看她們模樣,每次斬完後,都嬌喘吁吁,香汗淋漓,笑道:「師姐,小圓,還是算了吧,我自己來!」小圓抿嘴斜睨他:「哼,湛然,你是不是心裡笑咱們身嬌肉貴?!」李慕禪呵呵笑了起來,另一柄劍也投出,在身前布下一片劍光,宛如一個光球,腳下不停,凡是阻礙前進者,莫不化為齏粉。看他所向披靡,三女不再逞強,乖乖坐在馬上,跟上他的腳步,他施展起了輕功,速度越來越快。李慕禪在前開路,梅若蘭三女騎馬跟在後面,一行人速度飛快,不遜於先前在官道上趕路。時間流逝,太陽在天空移動,不知不覺中,已經落到西山,漫天紅霞如錦,整個世界彷彿變成了玫瑰色。「啊,小姐你看,到啦!」小圓嬌呼一聲,指著遠處一條銀練般的大河,興奮的叫道:「終於到啦!」梅若蘭與宮輕雲也看到了大河,李慕禪速度更快,樹籐紛飛無所阻礙,一會兒功夫,地面一變,再沒有樹籐消失,而是沙誰這片沙灘距離大河有一里多遠。看了看天色,李慕禪道:「小姐,咱們今晚就宿在這裡?梅若蘭在馬上顧盼,四周開闊,沒有什麼危險,點點頭,道:「嗯,這在這裡吧,……歇一晚,明天就能到了。」小圓捶捶香扇,嬌吁道:「終於能到了,真是累死人啦!」宮輕雲白她一眼,梅若蘭微笑道:「湛然都沒說累,你只騎馬走路還嚷累,真沒用!」小圓嘻嘻笑道:「我怎麼能跟湛然比呀,他可是金剛不壞之身喲!」李慕禪搖頭笑了笑,道:「別灌**湯,我這點兒火候,離金剛不壞之身差遠啦!」「嘻嘻,憑湛然你的資質,早晚的事兒!」小圓嬌笑,一躍下馬,用力踩一踩沙子,道:「好細好軟呀!」「。&,小心一些。」梅若蘭吩咐。他們很快支起兩頂帳篷,梅若蘭單獨一頂,小圓與宮輕雲一頂,李慕禪則露宿野外,不必帳篷。吃了一些乾糧,眾人很快盤坐休息,打坐調息,養精蓄銳,準備各二天趕路。一夜無波。第二天清晨,太陽剛升起,李慕禪醒來,到了河邊。大河滔滔,咆哮如虎,但水質清澈,幾乎能看到河床,一顆顆石頭圓潤秀美,撿起來足以成為裝飾品。河沿水草處,游魚穿梭,多是鯉魚,白色,黑色,卻很少金色,個頭都不小,甚是肥美。看到李慕禪過來,頓時驚走,個個逆流而上,速度極快。李慕禪極目遠眺,大河從兩座巍峨高山奔騰而出,再深處,卻被山勢遮住,目光不及。他正坐在河邊,心緒翩翩,忽然聽得破風聲,雖然水勢滔滔咆哮如虎,他卻分辯得出。轉頭望去,卻見西邊飛來一人,一身黃衫飄飄如御風,瀟灑出塵,看著悠渡,轉眼功夫到了梅若蘭她們身前。李慕禪眉頭挑一下,沒有動,站在河邊打量此人。他約有二十餘歲,臉龐如一塊兒白玉,頜下無須,劍眉斜飛入鬢,鼻如玉管,山根筆挺,嘴唇不勞不厚,丹鳳雙眼熠熠有神,猶如寶石。李慕禪暗自讚歎,好一個絕世美男子!梅若蘭與小圓宮輕雲她們正在練功,見到男子飛來,忙收勢而立。黃衫青年本要經過,忽然一停,飄飄落到梅若蘭跟前,抱拳道:「這位姑娘,有禮了,在下趙金生,乃滄海劍派南院弟子。」梅若蘭一怔,抱拳回禮:「小女子梅若蘭,趙師兄有禮。」「咦,梅姑娘是我滄海劍派弟子?」趙捨生劍眉一軒,打量梅若蘭一眼,搖頭道:「不像呀,若是滄海劍派弟子,我定認得的。」梅若蘭道:「家師法號竹眉,小女子乃記名弟子,特來派中拜會,正式拜入山門。」「原來是竹眉師伯的記名弟子!」趙金生訝然,神情頓時親切許多,點頭笑道:「那咱們就是一家人啦!梅若蘭微笑點頭,並請他幫忙引路。趙金生爽快答應,笑道:「這裡離派中不遠啦,中午即可抵達,你們吃過早飯沒有?」梅若蘭搖頭,趙金生想了想,道:「還是早早出發,我有一點兒急事,咱們在路上吃,我也沒顧得上吃早飯。梅若蘭點頭答應了,衝著李慕禪拉拍手。李慕禪飄身過去,梅若蘭一一替他捫介紹,趙金生親切回禮毫無架子。李慕禪隱隱發覺,他內力與自己相若,不知在派中地位如何,且此人心態光明,是真心歡迎自己一行人。他們騎上馬,李慕禪與趙捨生走在前,沿著沙灘往前,穿過了巍峨山谷,一直往東。趙金生與李慕禪說話,很隨和,一點兒沒有名門大派弟子的傲氣,李慕禪好感大生。不過,此人也有個缺點,就是極噦嗦,說起話來停不住,很是精細,李慕禪暗自搖頭,這可破壞了他的好皮囊。兩人說著話,趙金生聽李慕禪說了一遍情形,搖頭道:「湛然師弟,你是帶藝投派,可省了不少的力氣。」他又道:「一般來說,正常男弟子入派,先成外門弟子,打雜滿三年,練好了基礎武功,積滿了分數,才能進入內門,修煉更上層的功夫。他接著道:「湛然師弟你有藝在身,會快上許多,……練好了基礎武功,用基礎武功在小比上賺得分數,只要積滿了分數,就能進入內門。「分數?」李慕禪捕捉到了關鍵。「嗯,每月一小比,每半年一大比,小比每次每人三場,每勝一場,得三分,平一場,一分,……大比雙倍,只要滿三百分,便可進入內門。」李慕禪恍然大悟,想起了後世的足球比賽,幾乎一樣,不由讚歎世界之奇妙,芸芸之中,總有相合之處。兩人說著話,趙金生速度越來越快,見李慕禪游刃有餘,大感驚奇,沒想到這位湛然師弟如此好的輕功。兩人跑了一陣子停下,等梅若蘭她們,她們騎馬速度不如兩人輕jd7o中午時分,眾人來到一座巍巍高山之下,抬頭仰望,李慕禪感慨萬千。他見過臥虎山,極陡極高,玉仙派更勝一籌,無人可上,如今看這滄海劍派,絲毫不遜於兩山。看這座山,他立刻想到後世的泰山,簡直一般模樣,山高入雲,浮雲遮住山尖,看不清究竟多高。無窮的階梯綿延而上,好像沒有盡頭。「湛然師弟,梅師妹,宮師妹,小圓師妹,咱們滄海劍派有一個規矩,我要先說一下。」趙金生看著四人日瞪口呆模樣,微笑說道。四人回過神,轉頭望忸。趙金生道:「若想種入咱們滄海劍派,必須徒步登上山頂。」四人點點頭,感慨了一番,他們身懷內力,氣脈比常人悠長許多,換了平常人,不會內功,想登上這山,怕是要脫一層皮。趙金生笑吟吟道:「還有一個規矩,帶藝投師的,不能運功需得散去功力,憑自己力氣登山。」四人臉色頓時一變。趙金生呵呵笑道:「若是登不上山頂,可以回頭重來,什麼時候登上去都成,不必強求。」梅若蘭三女對視一眼,看了看遙遠無盡的石階。李慕禪道:「那可否幫忙?」趙金生搖搖頭:「那自然不成。」他笑笑,道:「梅師妹,湛然師弟,你們慢慢來,不要急,掌握好節奏,一急則亂,心浮氣躁,很難登上去的。」說罷,他抱抱拳,飄飄而去,遠遠傳來哭聲:「為兄在山上等著你們。山門入口處是一個大牌坊,旁邊有兩座小亭,一邊一座,裡面坐著四個青衫弟子,見到趙全生來,忙抱拳回禮。趙金生停下,擺擺手:「不必多禮,幾位師弟,那幾位是竹眉師伯的弟子,將要闖山,你們不必阻攔。」「是,趙師兄!」四個青衫弟子抱拳應道。趙金生笑了笑,飄身上了石階,宛如一鍋彈丸擲出,一跳一跳,沒有一會兒就鑽進了雲中。李慕禪看了看,笑道:「小姐,能上去嗎?」梅若蘭咬咬紅唇,道:「試試看吧!」說罷,昂頭而去,將四匹馬交給青衫弟子,然後拾級而上。李慕禪有金剛不壞神功,伐毛洗髓,臟腑功能遠勝常人,一階一階慢慢往上走,根本不覺吃力。即便到了後來,溫度下降,空氣稀薄,他仍毫無異樣,沒感覺有什麼不同,身體自發調節。再看三女,梅若蘭情況最佳,只是嬌喘吁吁,光潔額頭一層密密汗珠,宮輕雲與小圓呼吸粗重,香汗淋漓,像從水裡剛出來。秀髮貼到身上,不停的往下滴水,單薄的衣衫緊貼嬌軀,曼妙曲線盡顯無遺,週身熱氣騰騰,白氣翻湧。李慕禪走在最後,她們羞澀不堪,不時偷瞥後面,怕李慕禪偷看,李慕禪非禮勿視,只打量周圍的風景。此山名謂滄海山,周圍風景險而秀,觀之心胸開闊,豪氣頓生,他忽生仰天長嘯的衝動。「唉!」不……不行啦……不行啦,歇……歇一會兒!」小圓軟綿綿坐到石階上,再顧不得乾淨。梅若蘭與宮輕雲也停下,順勢坐下,也顧不得了,好在石階光潔如洗,衣衫沒被弄髒。李慕禪也停下,打量四周,此石階位於山之北,如今刮南風,所以沒有風,否則,登到高處,想必更難。李慕禪暗笑,想上滄海劍派拜師,需得記住一點,要在夏天時候來,否則,北風凜冽,能把人凍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