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秋認真看了看老學究寫好的合約,並與毛利次郎雙方確認無誤,便彈了彈墨跡還沒有干的紙張說:「下面,我們將正式訂立友好協商契約,請出示你方的公章!」
毛利次郎徹底瘋了,雙眼瞬間充血,紅得像兩隻血球!一想到可惡的盧子秋竟然害的勇猛的東瀛武士在城下全神戒備了幾乎一天,怒不可遏的毛利次郎不顧大島川的勸阻下達了攻城令!
正在這時,倭寇一斥候回報:右方出現一股數量不清的大明軍隊,從煙塵的大小判斷人數不少於1000人。
毛利次郎惕然心驚!正要吩咐斥候探查清楚,左邊的斥候慌裡慌張的跑過來了:「毛利大人,左方出現數量不明的軍隊,從煙塵的大小上判斷人數在2000人左右!
這個卑鄙的大明總督兼巡撫,竟然明著跟我們談判,暗地裡卻在調兵遣將,妄圖圍殲我英勇的大日本武士。
看著毛利次郎扭曲的臉,冷靜的大島川上前勸道:「毛利君,敵情不明,此地不宜久留。」
廢話!毛利次郎心中暗罵:我當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啊,可是這口氣實在難以下嚥。他看了看大島川,道:「大島君,盧子秋這個狡猾的大明官員不可原諒,請您今天晚上潛入杭州城把他——」毛利次郎伸出右掌在自己的脖子前狠狠的一劃。
看著大島川的身影沒入夜色之中,毛利次郎恨恨的下令後撤二十里。
都指揮使司中,盧子秋高舉雙手,一動也不敢動,在他的胸前正抵著一柄鋒利的寶劍。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沒摸到!」盧子秋連連否認道。
「你還敢說!」長劍又往上遞了一分,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好!好!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說。于飛兄,咱們有話好說,把劍放下來,小心失手。」盧子秋的話語盡量放的平緩,他可不敢刺激于飛,他的手只要稍微一抖,自己便要血濺五步。
拿長劍的人自然是欒雨菲了。「姓盧的,你先是搶我香囊,然後,摸,摸我那裡!你說你這個『淫』賊該不該死!」
盧子秋心中大叫冤枉:我又不知道你是女人,拍你胸脯也是無意之舉啊,所謂無知者無畏,啊不對,是不知者不罪。再說了,我雖然是拍了你的胸,可是還隔著好幾層衣服呢,犯不著要打要殺的啊。
「於兄,盧某無心冒犯了你,實在是罪大惡極,罪該萬死,死有餘辜,死不足惜!只請於兄下手狠一些,給盧某一個痛快。」盧子秋眼一閉,脖子一挺,似乎是靜待一死!
這一下欒雨菲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即便是被他摸了那裡,可是她還是沒有想過要殺他,只是今天被他欺負了數次,心中氣不過想來發洩發洩而已。
「不過——」盧子秋又擔心他真的一衝動結果了自己,便又連忙接道:「倭寇雖然被我的疑兵之計驚退,但是明天必定會捲土重來,那時就全仰仗於兄替我多殺幾個倭寇了。」盧子秋交給段沖的那個紙條就是讓他佈置疑兵去了。倭寇人少不敢分兵圍城,段沖便讓人從其他城門出去繞到倭寇的左右兩方拖著樹枝跑動,卻不樹旗幟也不敲鼓打鑼,毛利次郎在驚聞之下雖然也懷疑是城內守軍的疑兵之計,但是卻不敢確定,為了穩妥起見還是退了兵。
「倭寇未退,今天我暫且饒你小命,等到倭寇退後,我在來取。」欒雨菲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下了這個台階。至於倭寇退後怎麼辦?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念你抗倭有功,就再饒你一命吧。
「既然早取也是取,晚取也是取,於兄還是今晚便取去吧。」盧子秋這句話說得就太不厚道了,等於是人家雨菲姑娘正要下台階,你卻一下子把梯子給撤了。
「你——」欒雨菲的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盧子秋這才發覺這小白臉長得還確實比自己俊,如果換上女兒裝恐怕更是迷人。見到她再一次處於暴怒的邊緣,盧子秋連忙賠笑道:「哈哈,我開個玩笑,玩笑。」
欒雨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一開。放鬆下來的盧子秋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覺得後背上一陣陣發涼——早已經濕透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不怕死呢!」一個促狹的聲音傳來,卻是欒雨菲去而復返了,看著她笑吟吟的臉龐,盧子秋有氣無力的說道:「鬼才不怕死呢,活得好好的,我為什麼要死啊?」
此刻大島川的處境也不是很好!對甲賀家族的中忍來說潛入杭州城實在是件再輕鬆不過的事情,可是進來之後,他發現自己迷路了!杭州城是一省省城,自然不是日本那些小城池可以比擬的。
首先根本就沒有一個總督兼巡撫的衙門!抓住一個守城的兵士逼問之下卻發現對方根本就不知道盧子秋這號人物!那個姓盧的大官到底住在哪裡?大島川先來到了布政使司衙門,但是找遍前、後衙門只看到一個包著被子仍然還在顫抖的老頭(沐完冰水浴的竇誠)和一個光著屁股做活塞運動的年輕男子(竇獨)。
一咬牙,大島川又潛入了都指揮使司,因為大多數兵馬都派出去了,倒是方便了大島川的行動。但是都指揮使司的幾處顯眼的房間找了一遍也沒有發現盧子秋的身影,就在大島川快要絕望的時候,他聽到了兩個衛兵的對話。
「要說這盧公子真是足智多謀,只憑幾句話便將倭寇嚇住了。」衛兵甲歎服的說道。
「是啊,不過他那身戲服選得可真夠難看的。」衛兵乙說道。
「就是說啊,我還聽說啊,要不是段將軍極力邀請盧公子還不願住在衙門裡呢,說是擔心會有倭寇的殺手刺殺。」衛兵甲說道。
「盧公子現在住在哪裡呢?」
「東院的廂房。」衛兵甲回答完這句話才驚覺答話的人並不是衛兵乙,連忙想拔出腰刀,卻覺得咽喉處一涼,便再無知覺。
這個狡猾的人,竟然躲藏在這個不顯眼的房子中。相比於其他的房間,東院的廂房確實有些太普通了些。大島川飛身上房,悄悄的拿掉一片瓦,往裡一看只見今天威風凜凜站在城頭上的那個姓盧的總督兼巡撫正在裡面!
大島川心中大喜!狗官納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