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本.特里拉見到應天龍與他耳語了幾句，應天龍馬上叫上吳大牛與龐軍跳上汽車王市郊開去。說是市區，道路高低不平，地面坑坑窪窪。汽車常常斜著車體行駛，一會兒下到半米深的水坑，一會兒爬上四五十度的土崗。乘車人不得不隨著汽車的劇烈顛簸而上下跳動，左右搖擺。
特里拉說阿富汗連年戰爭，坦克、軍車等各種車輛軋壞了路面，但沒人考慮維修的問題。阿富汗除了喀布爾等少數地區，大部分地區的公路都是這種狀況。
應天龍坐的是俄羅斯的吉普車，還是泰森.傑克遜送給他的，泰森說這種吉普車結實耐用，在這裡你還真的用它，別的汽車早散架子了。
胡加爾巴霍金和附近村鎮真的是一個土褐色的世界，沿路望去滿眼都是土房、土牆、土路，汽車顛簸搖晃地朝前開著，吳大牛的駕駛技術不錯，也氣得直罵什麼鬼路。突然，前面土路上出現了一個突出的水泥墩。吳大牛不得不把車開出了道，繞到下面的農田里，農田里已經形成一個半圓形的道了，吉普車繞了半個圓，終於又回到土路上，繼續行程。
應天龍感到奇怪，就問特里拉這些水泥墩幹嗎要修到路的中央呢？這不擋道嘛。
特里拉說：「那是地下水渠。阿富汗是個多山的國家，乾旱天氣較多，水的需要量很大，地下灌溉渠可以充分保養水分，如果附近沒有河流的話，那麼，地下灌溉渠的水將是重要來源。
應天龍仔細看了一下，水泥墩下面是空的，似乎有一個暗道存在，是地道，還是地下作戰用的工事或其它重要的設施？
看著他不解的樣子，特里拉說：「阿富汗的地下灌溉渠很大，其中，眾多的平地都有。它不是一天兩天建起來的，而是幾百年來阿富汗人民的一大發明，它可以隨時用來為農田的灌溉服務。不僅如此，地下灌溉渠還有著巨大的軍事價值。一旦打起仗來，阿富汗人可以進入地下灌溉渠對入侵者進行襲擊，大量地殺傷入侵者。要是自己抵抗不住，也可借助地下灌溉渠撤離，以保存自己的實力。」
特里拉自豪地說：「總指揮官，1979年前蘇軍入侵阿富汗後，阿富汗人就開始大量挖掘地下灌溉渠，使全國形成了龐大的地下灌溉渠網。這些地下灌溉渠的寬度一般為1米左右，可以容納一個人通行。靈巧的阿富汗人可迅速鑽到地下去。那些身寬體胖的外國入侵者就可能麻煩了，很可能卡在那兒動不了地方。」
說完他笑起來。
應天龍聽泰森.傑克遜介紹過，由於B國的軍隊最初不熟悉地下灌溉渠的情況，常常吃大虧。只能對塔利班力量展開空襲，已經把地面軍事設施炸得差不多了，包括空軍基地、防空炮陣地和通訊基地等。可是塔利班利用地下作戰設施，仍然保存了大量的實力。他們甚至動用了Ｂ－２隱形轟炸機和Ｂ－５２遠程轟炸機向塔利班的地下掩體發射鑽地導彈，鑽到地下６米多的地方進行爆炸。然而，塔利班在地下幾十米深的地方仍有大量掩體，這是B**隊難以摧毀的。
如此可見，有矛就有盾這句話在這裡得到了最大的應正，再加上阿富汗人為了有效抗擊外來入侵者，把地下灌溉渠修得很隱蔽。
一般來說，地下灌溉渠只有少量出口。然而，外來的人很難找到出口，只有本地人才知道出口的秘密位置。有的時候，地面會有一堆土。外來的人准看不上眼，認為這是農民幹活留下的，其實，它很可能就是一個標誌，下面是一口井，順著轱轆下去，就是神秘的地下灌溉網世界。
這有點像中國的地道戰了，村口的老樹，農田里的水井，家裡的鍋台甚至是土炕都可以成為地道的出入口，防不勝防呀。
應天龍一路沉思著，阿不都卡德爾隱藏在山區，會不會也修建了地下通道，與山洞連在一起，要是這樣的話，雲爆彈也不一定能起作用，這很麻煩，突擊隊不能輕舉妄動。
吉普車來到一處隱秘的土房跟前停下來，特里拉跳下車用一種奇怪的口哨吹了幾聲，一旁的一座倉庫式的建築裡鑽出一個人來，手裡拿的是一支蘇制AK-47衝鋒鎗，也穿著巴袍，頭部遮蓋的看不見他的臉，見了特里拉走上來嘀咕幾句，說一聲跟我來，應天龍與龐據交換一下眼神，龐軍會意，落在最後面仔細觀察這裡的地勢。
穿過雜亂無章的建築，來到一處院落，推開門，迎面是一挺輕機槍，槍口正對著大門，一個阿富汗男人蹲坐在地上，嘴裡吸著很嗆人的捲煙，看見特里拉連忙站起來，特里拉向應天龍介紹說：「他叫沙瓦爾.曼加爾，來自普什圖的曼加爾部落，這就是總指揮官應天龍先生。」
一聽說他就是應天龍，沙瓦爾.曼加爾臉色變了，連忙低下頭，手放在胸口說：「總指揮官先生，久聞大名如雷貫耳，與你的部隊交戰簡直就是做了一場噩夢，連阿不都卡德爾都輸的心服口服。」
應天龍笑著說我沒有這麼厲害，阿不都卡德爾太狂妄，獨斷專行目中無人，中國有句話叫做邪不壓正，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沙瓦爾.曼加爾連連點頭。
特里拉說：「沙瓦爾.曼加爾和艾赫麥德.古爾布茲原來都是『東突』阿不都卡德爾的手下，與高先生也很好，阿不都卡德爾窮兵黷武，對手下即凶狠又殘酷，兩人早就有退出『東突』的打算，可是阿不都卡德爾牢牢地控制了基地裡的恐怖分子，揚言誰退出殺他全家。現在不同了，阿不都卡德爾自身難保，誰還願意繼續替他賣命。」
沙瓦爾.曼加爾回答說是的，原來指望塔利班與『東突』能重新建設一個和平安寧阿富汗，我們想錯了，總指揮官先生，這麼多年來，阿富汗人民痛苦地、默默承受著戰爭帶來的磨難，這種忍辱負重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呢，我們日日虔誠地祈求，願和平早日來到，可是我們看不到希望呀。
說到這裡，沙瓦爾.曼加爾和艾赫麥德.古爾布茲眼睛都紅起來。
應天龍說：「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東突』恐怖分子不僅在阿富汗製造動亂，而且煽動中國的敗類企圖搞分裂搞自治，他們不僅是你們的敵人，也是我們的敵人，『鱷牙』突擊隊這次就是來消滅阿不都卡德爾的恐怖組織，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
沙瓦爾.曼加爾說總指揮官，我們都明白，我和艾赫麥德.古爾布茲願意配合你們共同消滅『東突』，活捉阿不都卡德爾。
應天龍說：「太好了，有了你們的配合，阿不都卡德爾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我先代表『鱷牙』突擊隊感謝你們。」
沙瓦爾.曼加爾說：「總指揮官先生，其實我們應該感謝你才對，要不是特里拉兄長及時提醒，這次偷襲我們兄弟兩半路撤離，說不定早就死了，總指揮官真的是用兵如神呀。」
應天龍看了特里拉一眼，特里拉只是微微一笑。
厲害，應天龍想，如果特里拉還在「東突」效力，這次偷襲完全會產生另一種結果，阿不都卡德爾不會輸的這麼慘，「鱷牙」突擊隊也不會贏的如此輕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戰爭，像特里拉這樣富有戰鬥經驗的老戰士才是真正可怕的對手，可惜阿不都卡德爾剛愎自用，不輸才怪呢。
已經是中午了，應天龍建議先找個地方吃飯，完了回軍營再仔細商量，特里拉與沙瓦爾.曼加爾他們一說，兩人點頭同意，出門後一起上車，艾赫麥德.古爾布茲懷抱著那挺輕機槍捨不得放手，應天龍看了看是前蘇聯的機關鎗，也沒有阻止。
吉普車一路飛奔，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小飯館。特里拉說那還是這裡的一個大飯館呢。
應天龍他們看到的只是一間矮小的房子，門前，一名服務員正把羊肉切成塊，邊上一名服務員忙著串鐵釬，事實上，店裡只有羊肉串和囊，沒有任何其它可吃的，更談不上菜了。
進了屋，應天龍看到顧客們都脫了鞋，也就入鄉隨俗脫鞋，走到裡面幾條橫放的毯子邊上坐下。顯然，那毯子是用來當飯桌吃飯的，囊可以直接往上面擱，然後，放置你要吃的其它食物，包括羊肉串等。
周圍的阿富汗顧客看到應天龍他們很好奇，可能很少見到中國人的緣故，紛紛看著他們。
羊肉串很快就上來了。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串羊肉的鐵釬就在他們的面前堆放了許多。
正吃著，一位六十來歲的阿富汗老人來到了應天龍的面前，他是來討飯吃的。看著他那駝了背的身子，再看看他滿臉風霜的臉，應天龍心裡很難受，把一塊囊夾上羊肉送給了他，這樣做雖然解決不了根本問題，至少下午他不再遭受挨餓的苦難了。
沙瓦爾.曼加爾和艾赫麥德.古爾布茲悄悄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