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有備無患
汽車沿著人民路駛向新田鎮，新田鎮是陸河最西南的鎮，也是通往烏凸山的門戶。
一路上，公安局刑偵科的張洪正組長是一個很善談的人，身高有一米八零的張洪正年紀也不過三十多歲，身材魁梧，長的十分英俊，他說自己就是新田人，好山好水滋潤人呀。
焦麗雅警官開玩笑問：「新田的男人都像你這麼英俊嗎？」
張洪正組長自豪地回答：「這裡有一句俗話，『螺溪妹仔，新田郎。』新田鎮是陸河縣出帥哥俊男的地方喲，你要是沒找婆家，我給你介紹一個新田男人怎麼樣？」
車裡人都笑起來。
應天龍看見豐愛軍自己在那裡悶悶不樂的樣子，就勸他說：「愛軍，我知道你很委屈，這回抓捕張志勇你就一馬當先，幹出個樣子給司令員看看，堵住他的嘴。」
羅志銀笑了：「應天龍你別安慰他，這小子可是豐家的獨苗，司令員愛他如掌上明珠，你別看平時司令員豐梅長豐梅短的，他喜歡自己的小女兒，可是他最抱希望的是豐愛軍呀。生氣是有道理的，對敵鬥爭的殘酷性，使每一個士兵必須隨時保持高度的警惕與靈活機動的頭腦。你們碰上的是張志勇，更得慎之又慎呀。」
豐愛軍不服，嘟噥道：「又是張志勇，難道他有三頭六臂嗎，我就不信了，現代的特種兵還鬥不過一個過氣了的偵察兵。」
豐愛軍是在賭氣，應天龍連忙阻止他。張志勇過氣了，那麼羅志銀呢，是不是也過氣了。好在羅志銀根本沒在意，相反稱讚道：「好，豐愛軍是一個斗不敗的人，這點與你父親的脾氣倒相投呀。」
汽車來到鎮派出所，所裡的姚所長迎出來，看見張洪正組長一個立正：「報告張組長，派出所全體民警歡迎尊貴的客人的到來。」
張洪正一擺手：「我們不是客人，我來介紹，這是羅組長、應連長、豐營長，香港來的焦麗雅警官，特種兵戰士孫曉虎、沈叢林，還有這位姑娘張媚，我們組成一個特別行動小組，不便張揚，注意保密。」
姚所長睜大了眼睛，好傢伙，官銜一個比一個大，來的人更是威風凜凜，氣度不凡。
張洪正見他有些發呆，就說：「哎，你聽見沒有？」
「是，聽見了。」
一行人來到會議室，姚所長說：「我們接到上面的通知就做了準備，派出所也準備派出一名幹警協助你們，」他指著坐在一邊的一個幹警說：「他叫梁建忠，張組長知道，是我們這裡最優秀的警察了，對烏凸山瞭如指掌，人稱活地圖。」
梁建忠站起來說：「報告各位首長，梁建忠有禮了。」
應天龍仔細打量著他，止不住點頭，他有四十左右年齡，人極為精幹，身材並不算高，卻孔武有力，尤其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明察秋毫，是一個出色的民警。連羅志銀都直點頭，站起來拉住他的手說：「梁警官不必客氣，我們都是一家人，這次去烏凸山就要依靠你們了。」
張洪正說姚所長先簡單介紹一下烏凸山的情況。
姚所長說：「烏凸山是整個海陸豐地區的最高峰，它的主峰海撥達到了1223米。烏凸山位於陸河縣西南的新田鎮，地跨陸河、海豐、紫金、惠東四縣，韓江的重要支流『梅江』就發源於此。烏凸的『烏』字，在客家話當中，有時做『眼前朦朧看不清』的意思，『凸』字則顧名思義是指很高的意思。就是指上到這座高山的頂端去眺望下方，只覺得下面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就像是在外太空回望地球一樣，就借『烏凸』來形容其高的意思。」
「烏凸山地勢複雜，多高山峻嶺，容易隱藏。烏凸山的激石溪就是著名的海陸豐革命根據地，由南昌起義餘部改編而成的『紅二師』，當年就是駐紮、戰鬥在這裡。」
羅志銀說：「張志勇學著當年的『紅二師』要與我們展開游擊戰呀。」
姚所長提供了一個情報：「局裡把張志勇等人的資料傳過來後我們進行了摸底排查，還真的有收穫。有人反映見過照片裡的兩個人，在鎮裡的百貨店購置了不少生活用品，包括吃的穿的用的，然後匆匆離去。其中有一個人講一口客家話，另一個人一聲不吭，像是啞巴一樣。」
「什麼時候發現的？」羅志銀問。
「兩天前。」
應天龍說：「我估計講客家話的人是黃有恆，那個一言不發的人很可能就是張志勇。」
羅志銀說我們要抓緊時間進山搜索，新田鎮與海豐縣、陸豐縣、紫金縣、惠東縣相鄰，省道S335線又經此通往海豐縣公平鎮，是陸河重要的出縣門戶。張志勇現在是驚弓之鳥，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會逃跑，要是讓他流竄出烏凸山就不好辦了。
應天龍也表示贊同：「兩天前發現了張志勇的身影，說明他們現在還躲在山裡，張志勇不會想到我們會這麼快追上他，他還想依托深山老林藏匿起來等待時機東山再起。趁他立足未穩，一鼓作氣地消滅他們，才是上策。」
張洪正也說：「要想長期潛伏下來，水源是最重要的。烏凸山是梅河的發源地，所以山裡水源充足。村民發現他們狩獵的地方就離激石溪不遠呀。」
一直沒發言的梁建忠介紹說：「新田激石溪分為南溪和北溪。這裡的溪水湍急，激流飛擊岩石，所以得名為『激石溪』，而且還是相當出名的革命舊址。不論是自然景觀，還是人文景觀，這裡都是值得一看的旅遊景點呀。」
羅志銀說：「這就對了，張志勇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他需要的是耳目，隨時為他提供準確的消息。所以他不會躲進深山老林隱匿起來，他要活動，要接觸人。就會把隱藏的地點選在遊人活動平繁的場所。『激石溪』應該是他首選的地方。」
張洪正對姚所長說：「我們不準備驚動更多的人，包括你們的民警，進烏凸山有我與老梁率隊足夠了，你就留在所裡，我們隨時保持聯繫。」
羅志銀也同意這個安排：「我們要真正做到有備無患，把損失降至最低。人多了反而麻煩。」
晚上休息時，羅志銀與應天龍豐愛軍隊這次行動進行了周密的佈置，應天龍認為張洪正組長與梁建中警官雖說是本地人，要靠他們的幫助，但是有一個前提，必須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還有就是張媚與焦麗雅警官也是如此。應天龍說：「我們都是特種兵，這裡除了孫曉虎、沈叢林兩位同志沒有經過真正的槍林彈雨，我和豐愛軍都參加過實戰，老連長更不用說了。在生與死的考驗面前，我們不衝在前面誰衝在前面呢。」
幾個人商量並達成統一意見。散會後羅志銀與應天龍走出來，卻看見張媚站在門口，看見羅志銀就說：「羅叔叔，我父親是一個好兵嗎？」
羅志銀一愣：「你怎麼想起問這個問題來了？」
「父親在部隊什麼樣我不瞭解，您是他的老上級，我想聽聽。」
羅志銀輕輕歎一口氣回答：「是的，你父親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兵，最起碼在部隊他是好樣的，作風頑強，訓練有素，參加過自衛反擊戰，與越南特工面對面進行過生死角逐，立過功受過獎，是一個合格的戰士。」
張媚的眼睛紅起來。
羅志銀接著說：「張媚你長的很像你的母親向春蘭，你父親與你母親的事情發生在現在也許不會出那麼大的麻煩。我知道他是受了委屈，我也知道你母親是真的愛他，那時的張志勇是一個值得女性為他驕傲的男人。張媚，我也很遺憾，在他臨走時沒有見他。我知道他肯定有許多話要對我講，我要是與他見面談話，他可能不會走這一條死路。」
說到這裡羅志銀沉默了，好一會才抬起頭看著張媚：「時代不同呀，那時人的感性多於理性。但是張媚你要記住，無論一個人受到再大的委屈，也不能夠走到反面，與人民為敵。你父親走的太遠了，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張媚點頭說我明白，誰也救不了他，我只是想在他走的時候在看他一眼，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