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你必須表態
焦麗雅的回答令應天龍吃驚,她居然說要應天龍與寧學文作為臥底人員打入張志勇的內部。
應天龍是哭笑不得。這香港警署怎麼那麼喜歡臥底,是受電視電影的熏陶,還是他們的老傳統。臥底固然是最有效的辦法,但什麼事情一旦用爛了就反而會起相反的作用。張志勇不是傻子,其本身就是偵察兵出身,反偵察的能力極強。你現在去臥底,他怎麼能夠輕易相信你?即便是接受了,也得沒完沒了地考驗,應天龍他們那裡有時間白白耗在香港。部隊的特種兵訓練正處於白熱化程度,你訓練特種兵,別的軍團也在訓練特種兵,練成之後就是大比武,誰能夠脫穎而出,將來可是要挑大樑的。
應天龍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不過他沒有急於表態,而是說:「談談你們的具體想法。」
焦麗雅看出應天龍他們對這個建議並不十分看好,就說:「現在情況是這樣的,具我們瞭解,張志勇所組織的黑道叫『青龍幫』,手下有三龍五虎。三龍為『青龍』、『黃龍』、『赤龍』,五虎為『金虎』、『銀虎』、『銅虎』、『鐵虎』、『鋅虎』。其中三龍是他的兩個最得力的助手,『青龍』管敲詐勒索打打殺殺,底下人多半來自你們大陸,在香港稱他們為『大圈仔』。手下人胳膊上都刺一條青龍,身手都不錯。『赤龍』則負責毒品交易,下面人就很雜了,魚目混珠,什麼地方的人都有,手下人胳膊上都刺一條赤龍。『黃龍』則盤踞在馬來西亞泰國一帶,很少在香港露面。『青龍』在半個月前與警方發生槍戰被當場擊斃了,張志勇就少了一個左膀右臂。他這個人一向高傲,沒有特殊本領的人根本替代不了這個空缺的位置。應天龍你是最好的人選,他最需要你這樣的人。」
應天龍點頭問:「我以什麼方式打進去呢?」
「張志勇的大舅哥向富財,也就是五虎之一的『鋅虎』現在就關在監獄裡,我們會安排你們進去,假造劫獄,把向富財救出去,就有了一個接近張志勇的借口。」
又是一部電影,大陸影星李連傑的作品,張冠李戴,改頭換面,當人家是白癡。
寧學文說:「焦警官,我來猜測一下你們的具體計劃,那是在一個礦山,許多囚犯在幹活,其中當然也有向富財與我們,然後故意製造混亂,應天龍把向富財帶走,當然也要安排與警察搏鬥的情節,打的越凶越好,甚至打死幾個警察就更精彩了。這樣才能取得向富財的信任,用他的嘴來傳遞給張志勇,是吧。」
焦麗雅給氣笑了:「寧學文你真幽默,這是李連傑主演的『赤子威龍』,你看的很仔細喲。」
「不是我看的仔細,而是你們香港警察玩來玩去也玩不出什麼新花樣來了。」
焦麗雅這回沒惱:「依你的看法,你又能玩出什麼更新的花樣來呢?」
寧學文看了應天龍一眼,應天龍鼓勵他說下去。
「張志勇折了一員幹將,他現在肯定急於補充,但這個人性格高傲,決不肯濫竽充數。用『赤子威龍』裡的手段並不能表明你的本事有多強,張志勇就是相信了也不會重用你。不如我們就在張志勇控制的地盤裡鬧他個地覆天翻,打遍天下無敵手,憑真本事讓他重視起來,來找我們,我們不就變被動為主動了嗎。」
應天龍點點頭,這也正是自己所想的辦法。
焦麗雅看著他,這回不是瞪眼睛,而是吃驚於認可了。不過她還是不服,嘲笑般地說:「你以為你是誰?成龍還是李小龍,香港藏龍臥虎,你就知道自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嗎?」
寧學文也是一聲冷笑:「成龍李小龍也不過是花拳繡腿,拍電影行。再說了,拿這些過氣的明星來比喻,難道你們香港警署真的沒人了。記住了,中國功夫在內地而不在香港,張志勇不也是內地人嗎,不照樣搞的你們焦頭爛額,顧此失彼嗎。」
焦麗雅氣得臉通紅,卻拿不出有力的實例來反駁他。
應天龍說話了:「寧學文,在女士面前你嘴下留點德好不好。你以為看了幾部電視電影就能來評價香港警察了,幼稚。電影是藝術化了的生活,它並不代表香港警察真實的面目。都像你形容的,香港還不亂套了。井底之蛙,誇誇其談,你瞭解情況嗎?」
寧學文也聰明,馬上對焦麗雅說:「對不起,我太狂妄了,有不敬的地方請原諒。」
焦麗雅的臉色才緩和過來。
應天龍是哭笑不得,寧學文這個人精,看起來這小子是志在必得了。沒辦法,只能順其自然了。
焦麗雅很誠懇地說:「剛才寧學文的辦法是棋高一著,天龍你看呢?」
應天龍說這也是我的想法。
焦麗雅說張志勇的地盤在灣仔一帶,控制著娛樂場所的毒品供應與收取保護費等,他本人從來不出面,都由手下人去幹。現在在通緝他,更是無影無蹤,但還暗中操縱著黃賭毒的買賣。
「『青龍幫』實力如何?」
「很強大,在灣仔地區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與香港黑道『單義』、『新義安』都有過衝突,最後講和,在各自地盤行事,黃賭毒什麼都涉及,沒有人敢與他爭鋒。」
應天龍說好呀,我們是從大陸偷渡過來的亡命之徒,也就是所謂的『大圈仔』。有功夫,急於佔地盤穩住腳。初生牛犢不怕虎嗎,闖進他的領地槍他的飯碗,必然引起他的注意,會派出強大的對手和我們較量,戲就開始了。
焦麗雅佩服地回答:「香港警察在配合你們假戲真唱,這就是錦上添花了。」
「英雄所見略同,英雄所見略同呀。」寧學文趁機拍了一下她的馬屁。
焦麗雅很自豪與滿足,臉上露出笑容,笑的很是開心。
焦麗雅讓他們暫時住在她的家,現在少露面,更不能與警察打交道,所有的事情均由她來安排。寧學文的這個計劃她是認可了,不過還得向上級匯報,等待批准。
晚上休息時,應天龍盤腿坐在床上看著寧學文,也不說話,看得他心裡直發毛,就問:「頭兒你這麼看我幹什麼?」
應天龍一笑回到:「我小看你了,人不大,鬼心眼到不少。我記得你今年是二十五歲吧,城市兵,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女朋友?」
寧學文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不回答就是有了,是不?」
寧學文搖搖頭說沒有。
應天龍乾脆挑明:「我與焦麗雅警官有過一段生死之交,當然不便對你講清楚,但我可以告訴你,焦麗雅警官身手敏捷,武功出色,就是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而且她性格剛強,巾幗不讓鬚眉,想征服她可不容易,你得掂一掂自己的份量,能不能獲取她的芳心,可不是用嘴花言巧語說的。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嗎?」
寧學文也老老實實回答:「我沒仔細想過,當第一眼看見她時,我承認我心動了。能讓我心動的女子至今還真的沒有出現,她是第一個。她的聰明穎悟,她的勃勃丰姿以及那股倔強的性格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內地的女子不行,沒有這種氣質。」
「於是你就開始喜歡上她了,接下來馬上採取行動了,是不是?」
寧學文連忙否認:「沒有,我沒有。」
應天龍微微一笑:「你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我,你所採用的是欲擒故縱戰術,先攻其心,在攻其身,對吧?」
寧學文不吭聲了。
「想知道我是怎麼看的嗎?」
「請講。」
「男人在一瞬間愛上一個女人並不奇怪,但是她是怎麼想的你瞭解嗎。現在我們是住在她的家,你發現什麼情況沒有?」
寧學文搖頭說我真的沒注意。
「我剛進入她家時,看見客廳的花瓶裡插著許多花,不是她養的,是別人送的。說明追求她的人肯定不少。但是你注意沒有,她的家竟然沒有一件屬於男人的東西,一雙拖鞋,一件衣服,甚至是酒櫃裡面都沒有一瓶烈性酒。說明了什麼呢?」
「很少有男人蹬這個家門。」
「嗯。」應天龍點點頭。
寧學文猶豫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連長,我是不是不應該這麼做,這有點假公濟私的味道。再說了,我們是來抓獲張志勇的,不是來風花雪夜談情說愛的。我得馬上杜絕自己這個荒唐的念頭。省的讓你為難。」
應天龍笑了起來:「你小子又言不由衷了,杜絕這個念頭,你杜絕得了嗎?人生苦短,姻緣難求呀。既然看上了,不試一試,會後悔無窮的。戀愛自由,我憑什麼干涉你。不過要順其自然,一是決不能強求,二是不允許影響工作,這我要特別強調,我們面對的是什麼你清楚,稍有不慎,丟掉性命是小,玩不成任務是大。三是你得答應我,即使你們真的結為良緣,你得保證把她帶回內地,部隊太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你今後是要挑大樑的,懂嗎?」
寧學文站起來嚴肅地回答:「連長,我服從你的命令,順其自然,決不強求。」
「還有呢?」
「這個,誰知道人家喜不喜歡我,不敢先承諾呀。」
應天龍也嚴肅地說:「你必須表態。」
「是,如果真的能成,我保證把她帶回部隊。」寧學文斬釘截鐵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