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最好的歸宿
八條小船被分成為四組，是顧永輝的提議，分為兩排，他的船在最後。
顧永輝存了一個心眼，在最後，情況一旦不妙就能夠最先逃避，如果順利的話，獵殺他幾條鯊魚，是自己指揮的好，這個功績足以讓李礁先對他刮目相看了。焦鳳也沒有理由在推辭，一舉兩得。不料上了船後他的心卻越來越沒底，自己是擔心什麼呢？
顧永輝朝船上看了看，自己是什麼都想到了，唯一疏忽的是選人。掌舵的是那個叫什麼崔大洪，與自己獵鯊的是王，王曉峰，這兩個人都是和應天龍一起來的。而且這個催大洪是應天龍指定的划船組組長呀。
顧永輝的頭開始痛起來。
海上獵鯊是玩命的活，人與鯊魚比起來，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上。獵鯊講的是同舟共濟，共同的步調，共同的配合，真正的同生死共存亡。只要有一個人起了壞心眼，殺死他的同伴是易如反掌。自己在囚隊裡樹敵太多，草菅人命，心狠手黑，誰不恨他想制他與死地。壞了，壞了，今天自己看起來時凶多吉少，怎麼就鬼迷心竅，聽信了焦鳳的鬼話。想到這裡，顧永輝雙腿有些發軟，頭上卻冷汗淋漓。
開弓沒有回頭箭了，船已經來到鯊魚出沒的海域，聽天由命吧。
崔大洪打開裝有魚肉魚血的木桶，正準備往海裡倒。顧永輝說慢著，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不順利，我們回走吧。
崔大洪回答說：「七爺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都到這裡了。在說了，就這麼空手而歸，大當家的能饒得過我們嗎。七爺你也是一條漢子，膽子不應該比我們還小吧？」
崔大洪用的是激將法。「母大蟲」顧永輝臉掛不住了：「我也是為弟兄們著想，你既然不怕死，就倒吧。」
「嘩」魚肉魚血傾倒進海水裡，迅速散開。
王曉峰小聲說：「注意，來了。」
一條鯊魚的背鰭出現在海面，後面也有，飛速朝小船靠近。顧永輝在岸上看過無數鯊魚，那是鯊魚的屍體，也夠嚇人的了。給他留下最深的記憶是鯊魚的牙齒，我的媽呀，比尖刀還要厲害，那是一排呀，人落到它的嘴裡會是什麼樣子呢。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今天他可是見到了活的鯊魚，在海裡，在水面下，巨大的背鰭，海域紡錘形的身軀，無情的眼睛，散發出寒冷的光芒，這絕對是死神的召喚。
走在前面的小船與鯊魚接上了火，船幫兩邊的長矛多少阻止了鯊魚的進攻。投擲手準確的投擲傷了幾條小鯊魚，血水頓時染紅了海面。
一條鯊魚衝著顧永輝的小船游過來，顧永輝看的是清清楚楚。鯊魚在水裡顯得很大，很靈活，來勢洶洶。撲到船邊，張開巨口「卡嚓」就是一聲，船幫的兩條長矛應聲而斷，與此同時，王曉峰手裡的長槍也脫了手，準確地刺進它的頭骨，矛頭深深扎進去，血噴出來。顧永輝嚇的差點沒坐下。
鯊魚的屍體飄起來。
這就完了，顧永輝奇怪地看著。一條小船划過來，把死去的鯊魚用繩子紮住就往回走。鯊魚足足有三百多斤。
前邊傳來驚叫聲。
海面好像是沸騰起來了，幾十條，不，是上百條背鰭從四面八方游過來，鯊魚盼望了很久的大餐就要開始了。
這時候應該往回盡快地撤退了。可是顧永輝那裡見過這個，站在那裡傻眼了。
海岸上應天龍急得大聲喊：「快撤，快撤，在不撤就來不及了。」
「母大蟲」顧永輝好像才反應過來，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快，快撤，撤呀。」
已經晚了。
鯊魚把小船給團團圍住，這裡有重達上千斤的大白鯊，跳躍起來身長甚至超過兩條小船的船身。八條小船每條都被最少六七條鯊魚包圍，真正的鏖戰才開始。
最前面的小船由於經不住鯊魚猛烈地衝擊，護船的長矛全部損失，投擲手拚命戰鬥，殺傷了幾條鯊魚。但是更多的鯊魚圍上來。
應天龍拚命叫喊：「快倒防鯊劑呀。」
防鯊劑被傾倒到海水裡，暫時嚇退了鯊魚，小船拚命往回劃。但是悲劇還是發生了，一條小船被迎面衝來的足有千斤重的大白鯊撞的搖晃了幾下散了架，人就掉到海裡。五條生命呀，轉眼間被鯊魚吞嚙，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慘叫聲響徹雲霄，連太陽都不忍心看，鑽到雲層裡去了。
崔大洪划著船要去救人，被顧永輝阻止了，他罵到：「你找死，你能救得了嗎，還不快跑呀。」
崔大洪狠狠瞪他一眼，你想跑，你跑得了嗎，今天老子就是要你的命。
一條足有五六百斤的鯊魚衝過來，撞的船身一歪，顧永輝站不住往後倒去，後背正好衝著崔大洪的方向，機會來了，崔大洪身體往旁邊那麼一閃，顧永輝撲倒在船尾，他還算機靈，連忙轉過身體想立刻爬起來，誰想到鯊魚比他更快，衝上來一口就咬住他的一條手臂，往海裡這麼一拽，顧永輝那裡是鯊魚的對手，身體跟著滑進海裡。崔大洪連忙抓住他的腳往回拉，另外一條鯊魚一個跟進，只聽「卡嚓」一聲，「母大蟲」顧永輝的腦袋不見了。
王曉峰故意大聲喊：「不得了了，七爺死了，七爺死了，七爺被鯊魚給咬死了。」
崔大洪抓緊顧永輝沒有腦袋的屍體再也沒有放手。
腦袋沒有了，顧永輝的腦袋此刻不知道在那條鯊魚的胃裡被消化著，這恐怕算是他最好的歸宿了，畢竟鯊魚給他留下了完整的身軀。
大片的防鯊劑被倒進海裡，海水成了橘黃色，總算是嚇退了鯊魚，回來七條小船，損失六個人，抓獲四條鯊魚，總計一千多斤。
老七「母大蟲」顧永輝死於非命，腦袋葬身鯊魚口，身軀還存在。
顧永輝的身軀是崔大洪拼了性命搶回來的，船上的人都可以作證。
李礁先也傻眼了，一個剛才還活蹦亂跳不可一世的人轉眼間連腦袋都不見了，說句老實話，老七顧永輝對他也算是忠心耿耿。有時出的主意有點餿，總的來說是向著他的。現在人不在了嗎，怨誰呢，誰也怨不上，要怨，也只能怨他自己逞強，硬拿著雞蛋往石頭上撞。
死去的五個囚徒連屍體都找不回來，相比起來顧永輝還算幸運，最起碼墳墓裡還有一整條屍身呀。
六個人換回四條鯊魚，應天龍流淚了。要不是這該死的顧永輝在關鍵時刻的耽誤，本來不會死那麼多的人。指揮官的失誤，倒霉的是士兵。剩餘的囚徒慢慢圍繞到應天龍的身邊，他無法安慰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是把五個死亡者的名字刻在石碑上，也算是對死者有一個交代吧。
對於崔大洪，李礁先做出決定，崔大洪從今天起成為自由人，原因是他奪回了老七顧永輝的屍體。
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林威暗暗鬆了一口氣，顧永輝的死是預料之中的事情，老九應天龍的第一個目標順利實現，出師大捷，看起來是一個好兆頭呀。神不知鬼不覺，焦鳳只用了一個激將法，崔大洪關鍵時刻也只是閃了一下身體，天衣無縫，幹的漂亮。
林威搖晃著身體走到老五「雙槍將」董良身邊說：「老五，給老七準備一下祭品，兄弟一場，咱們不能冷落了死去的人，你說是吧。」
董良點點頭，董良看著林威有點發懵，顧永輝的死他那麼興奮，按照同病相憐的因素，總該有兔死狐悲的感覺吧，八大金剛一個受傷仍躺在床上，一個死於鯊魚之口，剩下的六大金剛元氣也大傷，有什麼好高興的呢？
也許自己是看錯了。
酒吧裡焦鳳是哈哈大笑，自己不用吹灰之力就解決了「母大蟲」顧永輝，也是他咎由自取，活該倒霉。
可是焦鳳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倒霉的是她自己了。
李礁先知道了顧永輝的死其實只是「飛天女」焦鳳的一句極不負責的承諾後是勃然大怒，帶著老大「行者」吳魁龍與老五「雙槍將」董良怒氣沖沖來到酒吧，見了焦鳳二話沒說上去就是兩個耳光：「**，你幹的好事，折我一員大將，該當何罪。」
焦鳳冷靜地抹去嘴角的血跡回答說：「我是承諾他了，要是他能夠安全回來，現在恐怕應該在我的床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七爺沒有這個福分，怨不著我呀。」
李礁先說你還嘴硬，來人，給我把她關起來，回頭再找她算賬。「
焦鳳大吼一聲：「誰敢？」
確實沒人敢，這個焦鳳別看是女流之輩，也是一身的好武藝。老大武魁龍與老五董良掂了掂自己的份量，單打獨鬥恐怕佔不到什麼便宜，更何況他們誰對這個美麗高傲的女人不心存幻想，下不去手呀。
李礁先親自動手了，李礁先一出馬，沒有費什麼勁，焦鳳根本沒有反抗，被他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