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入營(本章免費)
奈何橋奈何橋,積德修行,奈河橋易過。貪心造孽,尖刀山難逃。
這裡沒有積德修行者,貪心造孽,死後下地獄,尖刀山難逃。所以走過「奈何橋」,腳步不會那麼輕鬆,心也不會那麼平靜,天堂與地獄也只是一步之遙,腳下「嘩嘩」作響的鐵板真的好像地獄裡的催命符,連膽子最大的「鬣狗」王清也心驚膽戰,怕被惡鬼攔往拖下橋的污濁的波濤中,被銅蛇鐵狗狂咬。
應天龍毫不在乎,如果說這些人都應該下地獄,唯有他能夠上天堂。
來到橋的盡頭,八大金剛圍上來,其中一個身材高大肥壯的人看起來是頭頭,肩膀上扛著一條碗口粗的木棍,長足有一米半,份量不輕,皮笑肉不笑地說:「歡迎歡迎,新來的弟兄,鄙人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武,以後就稱我為『行者』,是你們在奪命島的最高領導。請問誰是你們的最高領導呀?」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旁邊的人都笑起來。
應天龍打量他一眼,「行者」就是「行者武松」的簡稱了,此人身材很肥,不是虛胖,肌肉很結實,看得出也是一個練家子,八大金剛之首,功夫當然了得。「旋風營」以梁山好漢自稱,李礁先不就是「黑旋風」嗎。
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進了「旋風營」在說。
於是雙手一抱拳回答:「梁山的各位好漢,我們初來駕到,人生地不熟,借貴方一塊寶地落地生根,還望好漢們多多包涵,多多提攜。」
一番話說的不錯,「行者」微微一笑:「好說好說,來的都是客,不過得按照我們的規矩來。」
「請講。」
「入營先得把頭蒙上,由弟兄們引路,進營後先拜大當家,表示自己絕對服從的決心,從今往後就是兄弟,否則的話,就在這裡談談你們的條件,說的通就按你們的意思辦,說不通嗎,就很麻煩了。」
這明顯是威脅了,應天龍看了王清一眼,王清用眼神告訴他,服從。
應天龍笑著說:「應該應該,入鄉隨俗嗎,請。」
手下人圍上來,先是用繩子把他們捆住,再用頭套套在頭上,兩眼一抹黑,被人架著往山上走。一路磕磕絆絆的,走了有半個多小時,感覺是進營了,腳下的路開始平坦起來,身邊有越來越大的嘈雜聲,夾著皮鞭聲與慘叫求饒聲,海風裡就有了血腥的氣味。
隊伍站下了,有人上來解開繩索,戴下頭套,應天龍揉一下眼睛,慢慢抬起頭來,就看見自己置身與一個巨大的山洞口,兩邊各站一排打手,足足有幾十人,手裡的傢伙一色的棍棒,棍棒的一頭削的尖尖的,套上鐵矛,還帶著回鉤,扎進人的身體那麼一攪,連腸子都能攪出來。
八大金剛也各自回自己的位置站好。
前面不遠處是一張太師椅,說是太師椅,也只是用木頭自己做的,手工不錯,像那麼回事。椅子上端坐一個人,用黑來形容並不過分,黑大漢,黑煞星,黑凶神,反正是黑,黑的掉進煤堆都不好找。
不用問,此人就是「旋風營」的大頭目李礁先。
好嗎,他們真的以為自己是梁山好漢,佔地為營,扯布為旗,山洞的門頂上還真的有一塊木板,上面大書著三個字「忠義堂」,到也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不過這麼看都不像是梁山好漢,到好像電視裡經常演的土匪窩。
這裡最大的土匪頭子李礁先也在好奇地打量他們,一會兒看看應天龍,一會兒看看王清,在瞧瞧眾人,又把目光瞄向應天龍,在他看起來,這個人才是頭,不過年輕的那個不是簡單的人物,他的身上存在著一種氣勢,一股精神,也就是人們常形容的英雄氣概。不錯,真的不錯,今天來的人犯裡竟然有如此人物,制服了可以為我所用,要是敢起刺,殺無赦。
想到這裡他坐正了身體說:「來者先報上名,是什麼來歷?」
應天龍一抱拳回答:「大當家的,久聞大名,都是罪大惡極之人,來歷就不用報了吧,今天是借大當家一塊寶地落地生根,今天還望多多照應。」
「你是幹什麼的?」李礁先顯然對應天龍的回答不感興趣。
「鄙人應天龍,被捕前在偵察部隊混過。」
「哦,偵察兵,偵察兵可都不白給,最起碼有兩下子,我的八大金剛武藝也不錯,今天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要不要切磋一下呢?」
意思就很明顯了,你別光說不練,這裡是龍潭虎穴,沒有本事的人很難混呀。
應天龍微微一笑,回答說:「兄弟我初來駕到,不敢過於放肆,還望大當家手下留情。」
應天龍回答的也很明白,我剛來不想樹敵,省的以後麻煩。
李礁先站了起來,雙手抱胸走過來看著應天龍:「膽小鬼,不敢了,這裡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你不想樹敵,可有人想與你樹敵,你跑得了嗎。」
應天龍一聲冷笑:「那就放馬過來吧。」
李礁先點點頭:「這才像個男人,刀山上滾過,血水裡趟過,殺人不眨眼。真正的勇者在殺死別人的同時,渴望遇到的下一個對手比自己強,冰冷的劍刺進敵人的胸膛,那種劍鋒與溫軟的血肉撞擊時的無聲快感,會使你變得心更狠,手更黑,這樣才能在這裡生存下去。」
應天龍暗暗吃驚,這個李礁先是粗中有細,決不是莽漢一個,頗有心計,是一個不易對付的角色。能夠在條件如此惡劣的海島佔據一方天地稱王稱霸,沒有水平也真的不行,自己不能低估他了。
有人扔過一根哨棍,應天龍接過來掂了掂,哨棍有普通人的胳膊粗細,份量不輕,一米來長。應天龍兩手稍微一用勁,哨棍「卡嚓」一聲從中間斷開,乾脆利索,隨手丟在地上,說:「太輕。」
底下是鴉雀無聲,都在看著他。
李礁先臉上的肌肉一陣抖動,說武器你自己來選吧。
應天龍四下一看,就看見不遠處的旗門邊立著一根木棍,一米半長,一頭扎進地裡,有碗口粗細,被磨的油光錚亮,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反正不是善物。就走過去用手摸了摸,然後蹲馬步,氣沉丹田,大叫一聲:「起!」
在眾目睽睽之下木棍慢慢抬起來,最後離地,被應天龍拔起來操在手中,隨即丟一個架子,木棍在他手裡旋轉起來,緊接著他使出少林棍法裡的「穿梭」。只見他身形靈活,棍梢相穿,猶如織布的穿梭機一樣左右前後,一伸一縮。一路棍打下來後站立不動,臉不變色心不跳。
「好。」傳來叫好聲。
「啪啪啪啪」李礁先拍著手說:「好一路少林棍法,今天算是開了眼界,可見強中自有強中手,能人身後有能人呀,李某佩服。」
應天龍回答:「那裡,讓大當家見笑了,不好意思。」
「年輕人謙虛是好事,謙虛使人進步嘛,少林的工夫可是天下聞名,能把少林棍法玩到這種程度,說明你的武功也是高人一籌了,是吧?」李礁先笑著說。
隊伍裡就有人不服了,高聲喊:「大哥這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依我看起來那小子也不過耍的是花架子,沒什麼了不起的,在這裡嚇唬人呢。」
應天龍順聲音一看,是八大金剛之一,一個也是黑黑的大個子,刀條臉,鼓眼睛,手持一根齊眉棍,也有碗口粗細,身材也很健壯,滿臉橫肉,在那裡虎視眈眈地盯著應天龍。
李礁先笑了:「我說什麼來的,剛才我說應兄不想樹敵,可是有人就想與你樹敵,這不就來了嗎,這位兄弟姓林,雙木林,排行老三,有個外號叫『豹子頭』,棍使的不錯,不怕死,有股子衝勁,人家是在向你叫號呢,你不會不接招吧。」
應天龍說刀槍無情。
「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真正的戰場上講不得仁慈,你的對手恨不能把你一槍斃命,想要生存下去,你就得比別人更加心狠手毒,應兄不必顧慮,大可放手一搏。」
應天龍說恭敬不如從命,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