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儀德廣道:
「唉,這可能就是越傳越不行的原因。你想,每個師傅都留一手,留到最後會是什麼樣子?就是勉強傳下來可以土遁罷了。
再者,歷代的師傅們,又那裡有土行孫那樣的先天獨厚的先決條件和能耐。土行孫個子不高,聽說比宋朝的武大郎還小,你想,這樣的小個子,在土裡和泥鰍一樣鑽來鑽去,誰能奈何得住他?只有他師傅來指地為鋼才能讓他再鑽不動了。
再說,我還聽人說,這土遁之法,是人在地上的所為,不被天庭神仙所承認,與地一樣屬於陰。地本身屬於陰,天屬於陽。到土裡面屬於陰極,到天上屬於陽極。而黑就屬於陰,白屬於陽,十分的純黑就是陰極,十分的純白屬於陽極。據說天上二郎神的天狗鼻子靈性,可以噓到地上的一切萬物,一切萬物都逃不過它的鼻子。
因此,據說地上純陰的黑狗之血,就有這樣的作用。
又據說,這是用陰極攻陰極,人類的陰極扛不住本身已經有先天靈性的黑狗延續生命的血,以純黑純陰來可以來抑制被稱為土遁的邪陰,因為土遁歷來不被天庭和神仙所採用和認可,因此在天庭被稱為邪,入地中被稱為陰,傳說會土遁是旁門左道為邪,就是這樣來歷的。
我雖然不太相信這樣的說法,但覺著也不是沒有道理。可鼻祖土行孫,為什麼又可以成了仙人呢?而土遁之法又不被天庭認可呢?」
紅義道人道:「師伯,你說的有道理,這就叫做天庭本身沒有土嗎,那些天上的仙人本身沒有生活在地上的土上,他們都生活在九霄雲中,他們都是在空中來去根本不需要土,又怎麼會認可人類在土裡的奔行呢?因此人成了仙後,都是要庭,沒有聽說飄搖入地的。」
琨儀德廣道:「紅義,你的腦筋比我還靈活,這些你怎麼能想到呢?」
紅義道人道:「我這是受了師伯的啟,難道沒有道理嗎?」
琨儀德廣道:「有道理,有道理。」
一路上說著話,眾豪傑就都來到雲山腳下,又重新上雲山。雲山的血腥味不斷的向他們襲來,讓他們聞著血腥味,又想像起雲山在他們的腦海中可能曾經生過的慘烈拚殺的場面。雖然這種場面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腦海裡,因為想像力的不同,拚殺的場面各自不同,但最終悲慘的結局和流血都是一樣的。於是,他們的心情都很沉重。
都互相默默的上著雲山,琨儀德功一想起上去之後又要看到慘死的飛雲掌門就哭。在他的心裡,這才幾天,他第一次與大師兄和紅義上雲山,飛雲掌門出來率領弟子迎接他們。他第二次上雲山,心裡雖然不知道雲山為什麼會有這種血腥味,雖然心裡有些猜測和疑惑,和感到不測,但心情沒有這麼沉重,沒有這麼難過,也沒有這麼的想念和懷念飛雲掌門,更沒有這樣的傷心過。
看到飛雲掌門慘死,和雲山的慘狀,他都是哭著下來雲山的。這次再上雲山,已經知道飛雲掌門慘死,他又怎麼能控制住讓自己不哭呢?
琨儀德功忍不住哭出聲來,紅義道人和琨儀德廣忍不住再來相勸,可是琨儀德功怎麼也控制不住讓自己不哭。眾豪傑都被哭的也跟著落淚。
一行人上了雲山,琨儀德功再次看看那些東倒西歪躺在地上的天下豪傑的屍體,忍不住道:「作孽啊,這是作孽,人間怎麼會這樣?人類怎麼會這樣?世道怎麼會這樣?山上是屍體,村中也到處是屍體,大地到處是屍體,都不是自己死的,而都是被人殺死的,活活的殺死的啊。天啊,你要是真的有神有靈,你就看不到嗎?你為什麼不看看大地,大地都在幹什麼?殺,殺人,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我們從來沒殺過人,可是也要開始殺人了啊。」
紅義道人道:「師傅,別難過,你去看看那些官兵殺百姓殘忍到什麼程度,你還能再不殺人嗎?我和大師兄已經早就開始殺人了,我和大師兄和洪將軍一起,在東行中,早就不知殺了不少明軍了。這些惡人不殺,好人就都要活不成,你還能不殺嗎?再說我們不殺人,難道我們鳴嶧山就不會被他們都殺了嗎?還不照樣如此了嗎?」
一想到鳴嶧山,琨儀德功就忍不住切齒道:「這些可惡的惡人,師傅,你當年在南山建廟時,不殺生,連魚都不殺,建廟的瓦工都說連魚都吃不上,你以柳樹葉代魚,都不殺生,你曾經教誨我們不要隨便殺人,不要殺人,不要殺生,可是現在已經不是隨便了,已經不殺不行了啊,只有殺了啊,而且還是殺人啊。」
紅義道人道:「師傅,柳樹葉怎麼可以代替魚呢?那是怎麼回事?難道瓦工吃不出來是柳樹葉嗎?」
琨儀德功道:「這事你大師伯也知道。」
紅義道人道:「師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琨儀德廣道:
「就是你師爺在建南山我的法華山廟的時候,每天只給瓦工們素食素菜吃,把瓦工都吃的說你師爺小氣,不肯花錢賣肉,連肉都看不到。你師爺說吃肉是殺生。起初瓦工還都能忍耐住,可後來有的忍耐不住了,就對瓦工頭道,吃不上肉,能吃一頓魚也好,可連魚也撈不著吃,吃不上,這個老道也太小氣了吧?這麼小氣還建廟,乾脆連廟也別建了散了。於是有一天你師爺又來送飯,瓦工頭就對你師爺道,吃不上一頓肉,吃一頓魚也好嘛,可怎麼連魚也不給吃一頓呢?師傅,不好給頓魚吃吃嗎?怎麼就這麼小家子氣呢?
你師爺被說的面紅耳赤,道要吃魚嗎?這很容易,你們找一個簍子拴上繩子,推著車子跟著我下山去推魚。瓦工頭一聽用車子去推魚,知道不少魚,心道這個老道要麼不給吃,要給吃還要用車子去推,看樣子一點也不小氣了,看來要大吃一頓魚了。但又不明白為什麼要拿著簍子拴上繩子,又心想只要能給這麼多魚吃,管他拿著什麼拴上什麼呢,只要有魚就行,於是,就再沒有多問,連忙喜出望外很高興的讓瓦工們找來一個簍子拴上繩子,推著車子領著四五個瓦工就跟著你師爺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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