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獎勵
敖厲做夢也沒想到,大威會將如此眾多的家眷隱藏在益州橫山。
千餘幾乎不具備任何武力的老人、女人、兒童,讓敖厲花費了一年時間,才將他們完全轉移到荒原。時間的漫長,帶來的是近乎絕對的隱秘,千餘人自益州進入荒原,幾乎沒有讓任何勢力察覺。
「啊……」一聲淒慘的叫聲,從綠洲西南邊緣,擴散於整個綠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讓在湖邊樹蔭下休息的眾人土匪都為之心顫。
「估計這個也活不成了。」一名無良土匪,一邊在湖水中搓著腳,一邊向身邊,靠在樹上的同伴道。
樹蔭下的土匪,猛然挺直身子,雙目四下張望了片刻,悄聲喝道,「你他媽活膩了?小心少爺廢了你。」
最初開口說話的土匪,顯然是個大膽,他從湖中將赤腳收回,不屑的笑了笑,「我是公孫頭領的屬下,那小子還管不到我頭上。兩百條活生生的漢子,聽說死了不少。我大威憑空多了個如此禍患,也不知道魁首為何對他如此放縱。我看,我們還是另找出路……」
樹蔭下的土匪,還沒等大膽說完,急忙遠遠的避開,另找出路?家眷全在大威,而且自己的家眷,已經習慣了綠洲的安逸生活。如何另找?而且一想到,那頂滴血的斗笠,即使這名土匪擁有了雄厚的上品真力,心下也是一顫,他暗自罵道,「王八蛋,給你翅膀就想飛?也他媽不想想,怕你飛,魁首會塞你一對翅膀?」
聶霸將綠洲的西南角落,劃給了敖厲,成為綠洲上的唯一禁地。這裡,沒有敖厲允許,即便七大頭領也不得進入。王七和熊五是兩個例外,事實上,是王七最早在這裡起了帳子,而活不了多久的熊五,讓所有人都不願意去干涉,他剩下的光陰。
在這片緊鄰流沙的綠地內,二百個夢想、二百個心眼在很短的時間內,盡數破碎。
敖厲首先教會了二百土匪,什麼是服從。在這一年間,每當有人違背敖厲的規矩,都會得到一次與他相搏的獎勵。皮開肉綻、筋斷骨折、鮮血橫流,在最初幾月,成了這群土匪的家常便飯。
流沙邊緣,一片翠綠的樹林中心,一個個帳篷圍著一方人工開出的平地。平地中央,擺放著九口大鼎,火焰中的乾柴,不時發出「辟里啪啦」的響聲,一股股濃重的藥味,幾乎代替了四周的空氣。
一個個滿頭小辮的土匪,看著在敖厲手下,僅走了半招的同伴,面對地面的一片片血紅,雖然心裡滿是非議與怨恨,但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不妥的神情,甚至在他們的眼中,也找不到扎眼的情緒。
沒有一個土匪,在這一年中保持原樣。他們無法記憶,自己的骨骼斷裂過多少次,更忘記了流過多少血,他們只是記得,在這片地下,埋著四十四具屍體。面對敖厲,很危險,步入極端之途的敖厲,連自己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技巧,出手直指破綻,動輒要人性命。
「歐陽剎。」
一個眼角下垂、滿面菜色的青年,從隊伍中踏前一步,「屬下在……」沙啞、低沉的嗓音和那副削瘦的身材,讓人多少會感到幾分怪異。
敖厲指了指,在痛苦中扭曲的土匪,向歐陽剎道,「把你的下屬,扔到鼎裡。」
「是……」歐陽剎沙啞的嗓子,讓他無法表現出喊的韻味,聲音依舊低沉。他沒有任何憐憫的拉起,那名土匪的斷臂,甚至還順手在土匪破出手臂的斷骨上,彈動了幾下。
鼎中,滾燙的藥液,似乎沒給這名斷臂土匪帶來更大的痛苦。沉在鼎中的他,反而因舒服而呻吟出聲,僅僅片刻,這名土匪就在鼎中沉睡了過去。敖厲的殘酷,雖然讓這群土匪心悸,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敖厲有著一手近乎神奇的醫術。重傷後,在大鼎中蒸煮,幾乎成了這群土匪的唯一享受,而且他們似乎還為此上了癮。
「我希望今後,你們能真正學會服從命令。如果再出現違抗隊長的事,我很願意與你們切磋搏殺技巧。即便你的隊長,讓你去燒洗腳水。」
敖厲緩緩的說完,眼神徒然一厲,「明白了沒!」
「明白了!」三個字如同出自一人之口,只是聲音讓四周的樹葉都為之震動。
敖厲將收一揮,「解散。」
沒有散亂,一百五十六名土匪,分成十二個小隊,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進入了四周十二個帳篷。這就是他們的生活,除了吃飯、睡覺和一個時辰的自由活動外,他們必須躺在帳篷中。
敖厲留給他們的原話是:「你們可以睡覺、也可以思考,但就是不許開口、不許活動,即便是拉屎、撒尿也給我憋到自由時間。」有異議的土匪,早已在與敖厲的對搏中屈服,所以,在這片樹林,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
當最後一個土匪鑽入帳篷後,敖厲走到鼎邊,將土匪的手臂撈起,細細感觸著他的脈象。片刻後,敖厲神色一鬆,將那隻手臂再次沉入藥液。心中默默計算著火候,又向鼎下扔了幾根乾柴,才走向樹林內,唯一的木屋。
高高架於幾顆樹木間的木屋內,除了一張床、一方長桌外,就是一個怪異的鐵桶,最為顯眼。漆黑的桶壁有半人來高,一個明顯為爐膛的方匣,被鑄造於鐵桶下方。爐膛內很乾淨,看上去從未起過火。
敖厲繞過鐵桶,走到木桌前,翻手間,從「附骨」中取出了一個半米來長的木盒。
當盒蓋被敖厲抽開,近百個精巧的小小隔斷,不由讓人感歎,制盒人的高超工藝。每個隔斷中,分別盛著不同顏色的藥粉,咋一看去,很是漂亮。如果不是濃濃的藥香,這些藥粉怕會被人當成一種種彩色顏料。
敖厲將木盒輕放於桌面的瓷罐邊,從盒底抽出了一根銅勺,細長的柄端,竟是一個米粒大小的勺頭。
「不知要試到什麼時候……」敖厲心下微歎著,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卻不知道如何得到,所以只能一樣樣的試。
瓷罐的蓋子一去,其中如同牛奶般的液體,赫然是能令修真者為之瘋狂的元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