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經脈中的劍氣
隨著王七脈搏的跳動,敖厲心中越來越失望,從王七的脈象看,他並沒有服食過那種將內力轉化為真力的神秘藥物。剛想抬手的敖厲,心中突然一凜,這是?極靜中,透過敏銳的指尖感觸,敖厲捕捉到了一絲隱藏在脈動中的凌厲。
敖厲被王七那隱含著凌厲的脈象所吸引,將本是借口的行為延續了下去。
片刻後,敖厲他突然睜開雙眼,向王七問道,「你不管修煉何種功法,內力都會在經脈中消散?」
「你怎會知道?」王七的手臂微微一顫,做為大威年紀最小的頭領之一,他看過太多大夫,但沒有人能夠看出他身體的異常,而敖厲竟在片刻中,找到了自己不能修煉內力的根源?
得到了王七肯定答覆的敖厲,再次瞇起雙眼,細細感觸著王七脈搏的跳動。又過了三刻,敖厲收回手指,歎息道,「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
王七嘴角動了動,終究沒有開口詢問,以他冷漠的個性,即便知道這對自己很重要,但他依舊不想主動欠下這個人情。
敖厲對此卻不在意,他在王七眼底的期盼中,笑著解釋道,「我不知道原因,但我能肯定,在你的經脈內充斥著一種劍氣。至於凌厲的劍氣為什麼會存在於經脈中,經脈如何能夠承載如此凌厲,我卻不知道。」
「劍氣?」王七的雙眼徒然瞪大,即便王七對武學的認知不是很深,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以劍氣的凌厲根本不可能存在於經脈中,一旦讓劍氣滲入經脈,人體脆弱的經脈必然會被它分解的支離破碎。
「你沒聽錯,肯定是劍氣無疑。初生的內息,根本無法在劍氣縱橫的經脈中凝聚,這恐怕是內力在你經脈中消散的原因。據我所知,還沒有一種內力在初生時,能夠抵禦劍氣的凌厲。」敖厲之所以敢如此肯定,不光是撫脈中的感觸,更是因為,他確定劍氣可以存在於經脈中,例如,敖家的劍魄。
王七瞪著雙目呆了片刻,下意識的問道,「我該怎麼做?」
敖厲指了指,插在草料上的鐵釬,「做你一直在做的,直到劍與心相融,直到你能掌握它。也許,你擁有真正意義上的先天劍氣。」
敖厲說完,突然想起了七弟敖天,言語不由一頓,苦笑道,「這些僅是我的想法,至於該如何做,你只能依靠自己,畢竟我不是很懂。」
「你比我懂。」王七深深的看了敖厲一眼,起身走到鐵釬邊,再次以極快的速度,在草料堆上刺動起來。
敖厲看著鐵釬化出的一道道虛影,心中不由嘀咕,「這是一群什麼樣的土匪?在劍魄之外,還有於經脈中培養劍氣的功法?那些劍氣是如何進入王七經脈的?真是先天就存在的?」
王七到底是承了敖厲的情,在接下來的日子中,他手中的鐵釬不再是至死不停。王七似乎也明白,敖厲在鐵釬下的躲閃,同樣是一種修煉,王七尊重不斷超越自我的武者,因為他自己正是如此。
每每在敖厲胸、腹肌肉完全損傷後,王七的鐵釬必然會重新移向草料,連敖厲都不得不佩服王七那敏銳的直覺。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敖厲已經能夠在王七鐵釬下,堅持數千刺而不出差錯,而王七手中的鐵釬,除了再快了幾分外,依舊直來直去,他似乎不屑於一切變化。
王七對每次攻擊都極為認真,這是他的習慣。
敖厲雙腳如釘在地面,目光中儘是平靜,似乎感受不到胸、腹間的撕裂之痛。他僅憑胸、腹的力量,在鐵釬臨身的瞬間,徒然側動。整整一天,敖厲再次做出了突破,只是他胸、腹部肌肉的損傷也到了極限。
王七的鐵釬一收,再次刺向了身邊的草料,刺與閃畢竟不同。在敖厲每次超越、突破之時,王七那顆冷漠的心中,都會升起幾分敬佩。執著他也具有,但他不得不承認,看上去病怏怏的敖厲,有著一顆狠厲的心,那種一種對自我的殘酷。
王七嘴上從來不問,但心中卻對敖厲每次吞下的藥物,大為好奇,到底是什麼,能夠讓近乎毀滅的肌肉損傷痊癒?在王七的認知中,超越如此強度的躲閃,敖厲就是不死也該成為殘廢,但事實上,敖厲依舊活到了現在。
很少有人會來,土丘下的草棚。在半年多的時間中,草棚內唯一的變化是,從未增加的馬匹,反到在慢慢的減少。
王七的話,雖然一直不多,但通過一些零零散散的話語,敖厲總算對這幫土匪有了一些瞭解。他們生活在荒原低層,他們沒有打劫大型商隊的實力,也不敢輕易得罪這些商隊背後的世家,他們做著黑吃黑的買賣,從荒原悍匪手中,撬取生活。
「小七子,你們怎麼不想辦法弄些馬?」敖厲躺靠在一堆草料上,指著銳減到十數匹的瘦馬,開始騷擾起王七。
王七手中的鐵釬一頓,莫名的生出幾許煩躁,他清楚,敖厲胸、腹數條斷裂的肌肉,已經近乎痊癒,「在荒原,沒人會賣我們馬匹。」
每當敖厲養傷的空擋,就是王七苦悶之時。
在這個空擋,敖厲會完全釋放自己的情緒,以分散肌肉在撕裂到癒合過程中的痛苦,以及霸道藥物對神經的刺激。在王七看來,敖厲是藉著傷勢,來騷擾自己「練劍」。畢竟欠了敖厲人情,王七每每只能壓下心中的煩躁。
好在,敖厲的傷勢恢復的越來越快,肌肉的強度也在破、立間適應著力量。在這段時間中,王七雖然有些苦悶,但敖厲卻非常滿意,王七這種恩怨分明的態度。
「小七,恐怕有人殺到你們老窩了。」
王七忍無可忍,將鐵釬「刷」的一聲插入草堆。徒然回首的他,一下愣住,一股股黑煙在晴朗的天空下是如此明顯,廝殺聲也透過遠處的土丘,傳入草棚,越來越清晰。
「我去看看。」王七頭也不回的,從草棚中跑出。
環視著空蕩蕩的草棚和那些瘦馬,敖厲心下笑了笑,「這可是逃跑的好機會。」緩緩走到草棚邊的敖厲,撫摸著身邊一匹瘦馬,再次一笑,「我為什麼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