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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大威 第29章 風暴聶霸 文 / 吾知

    第29章風暴聶霸

    人影還沒落地,一直未動的白髮男人,腳下猛然一挑,隨著一層沙塵的揚起,人與沙塵相融。自地面冒出的人影,在沙塵揚起的同時,雙目一閉,金色的劍光如同一輪烈日,在沙塵中炸開。

    白髮男人在沙塵中的去勢未停,右手一吸一探間,無數沙礫徒然加速,向人影撞去。極速的沙礫,在金色劍光中撞出了「叮叮噹噹」的響聲。

    「你是風暴、聶霸。」一縷縷劍光,竟然將一粒粒沙塵分割。

    在沙塵中模糊的白髮男人,嘴角溢出一絲笑意,「真難為敖家了,竟然知道我這個荒原小卒。」言語中,一粒幾乎透明的沙礫,自聶霸指間彈出。

    透明沙礫極為隱秘,極速中竟然不帶一絲風聲,如同一點虛影,但它依舊沒有逃脫金劍的鎖定,「當……」金劍準確的命中,但人影心中卻是一震,沙礫竟然將他手中的金劍震的粉碎。

    「先天真力!」沒有任何猶豫,人影持劍的手猛然化拳,遙遙擊向在沙塵中的聶霸。

    兩聲悶哼同時響起,聶霸嘴角溢出一絲血液,他被人影雄渾的先天拳勁所傷,而被沙塵籠罩的人影,則被一雙碩大的鐵錘砸在了背後,護體真力在鐵錘下破碎。

    「先天真力……」經脈斷裂的人影,一個踉蹌,心中再次閃過四個字後,一隻從上方探下的手,按在了他的眉心,隨著「卡嚓」一聲輕響,人影的思緒永遠終止了。

    這名奉大掌櫃金鼎之命,暗中護送敖厲的上一品武者,至死都無法相信,自己會死在荒原最低層的土匪手中。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聶霸這個名字還沒資格讓他知道。

    「好狡詐的土匪,好精妙的配合,他們早就發現了地下的護衛。」透過馬車一直觀察土匪的敖厲,心中暗暗驚駭。

    陰老二在空中一個翻身,俯在屍體邊,手指在屍體脈門一探,抬頭向聶霸道,「魁首,死透了。」話語一頓,陰老二眼中閃過一絲厲芒,「那女人敢陰我們,她沒說過護衛中存在上一品武者。」

    「自作聰明的女人,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聶霸將胸中的血氣壓下,抬手將嘴角的血跡一拭,凝聲道,「上一品武者果然令人心悸,我們怕要為捷徑付出不淺的代價。」

    熊五甩了甩滿是鮮血的雙手,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嘿嘿」笑道,「再厲害也是具屍體了。」上一品武者的護體真力,竟將熊五的雙手震裂出道道血口。

    聶霸點了點頭,從腰間解下了個葫蘆,猛灌了幾口。一絲絲血紅沿著他的嘴角滑落,如果不是陣陣酒香,怕會有人懷疑,這個荒原中的土匪在喝鮮血,一股股酒液緩緩將聶霸心中的憂慮暫時壓下。

    熊五和陰老二,早已習慣聶霸殺人後必然飲酒的習慣。他們眼巴巴看著,抬頭狂飲的聶霸,不由頻頻抿著嘴唇。

    當聶霸的頭頸昂到極限時,徒然呼出口,一股爽意透體而出,心中的憂慮似乎也隨之消散。他搖了搖空蕩蕩的葫蘆,瞥了眼熊五,「如果想喝,你他媽就給我多釀點。」

    熊五一臉苦笑,「魁首,這『烈血』可不是想釀多少就能釀多少的……」還真看不出,如同小山般的熊五,還是個釀酒高手。

    聶霸將手一揮,打斷了熊五的抱怨,「少囉嗦,把那小子解決了。」

    「魁首……」陰老二攔住熊五,看著死在鐵錘下的兩匹拉車駿馬,暗叫可惜,他狠狠瞪了熊五一眼。在熊五感到莫名其妙時,陰老二湊到白髮男人耳邊,低聲道,「魁首,那女人讓我們了結,她敖家的少爺。我們能做,但不能做的太徹底。」

    聶霸雙目深處閃過一絲笑意,「哦?」

    「魁首,恕我直言。我大威幫沒有對抗敖家的實力,一旦我們將敖家少爺殺了,就徹底成了那女人的傀儡,而且她必然不希望我們活著。青衣衛會中的青衣內衛,可全是由上一品武者組成。如果我們將那小子留下,結果將全然不同,這小少爺就是那女人的死穴,不管事情如何發展,我們都進退自如。」

    聶霸玩弄著手中的葫蘆,緩緩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突然,聶霸笑聲一頓,向陰老二道,「我們好像收了不少好處。」

    陰老二「嘿嘿」一笑,「魁首,我們可是土匪。」

    「熊五,將敖家少爺請出來。」

    熊五腦子,正繞著陰老二的話打轉。一聽聶霸的吩咐,手中的鐵錘再次向馬車砸去,一放一收間,極為迅速,馬車在鐵錘的衝擊下四分五裂,但絲毫沒有傷到坐在馬車中的敖厲。

    陰老二搖了搖頭,似乎對熊五的粗魯行為極其不屑。

    聶霸走到變成一塊木板的馬車前,向眼神中儘是怯意的敖厲笑道,「六少爺?請原諒,我這手下是粗人,不太懂請的意思。」

    聶霸披在腦後的一根根小辮,讓敖厲心中一動,雙目環視四周,百餘土匪都留著相同的髮式。他們是太雍族,傳說他們的祖先,曾在太州過著富足的生活,但從有文字記載開始,他們就是生存在荒原的土匪。

    敖厲對這個荒原中的少數民族,多少有些瞭解。他們之所以,結有如此怪異的髮式,是因為荒原白天很熱、不斷流出的汗水會讓一縷縷髮絲貼在臉上,但世代生存在荒原的太雍族,很少有人剃光頭髮。

    因為晚上很冷,誰也不想一夜起來,頭頂結滿白霜。太雍族的女人很閒,她們將男人的頭髮結一根根小辮,在陽光下能夠清涼不少,在夜晚多少能夠抵禦一些寒意。

    敖厲心緒在轉動間,慢慢回憶著有關太雍族的一切,但在聶霸眼中,敖厲似乎被熊五的大錘嚇傻了。瞪了熊五一眼,聶霸開口道,「把六少爺帶上,我們回去。」

    熊五一雙牛眼狠狠瞪了瞪敖厲,他似乎不太情願帶這個小傢伙。

    在熊五毫不斯文的將敖厲提起的同時,敖厲心中有了新的疑惑,三個上二品武者,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土匪?長久和詭蛇對抗的敖厲,總是感覺三名土匪身上好像缺點什麼。

    一行土匪,僅有不善奔馳、移動的熊五有著馬匹代步,三個先天武者相互間距離不近,敖厲感知著熊五,因乾渴而上下活動的喉結,壓制著將它捏碎的衝動。

    偏離馳道的路途是顛簸的,敖厲很配合的在顛簸中,昏迷了過去。

    在熊五臂膀下「昏迷」的敖厲,突然嗅到了一絲極淡的藥香,它竟來自於身材粗壯的熊五。敖厲仔細辨別著這種藥香,片刻後,敖厲依舊無法想到它屬於那種藥物,但敖厲確定,這種能夠令人心神寧靜的藥香,一定屬於天材地寶級的藥物,也許它能夠進入修真品階。

    突然,敖厲心中一震,「他們是一群暴發戶,以神奇藥物提升修為。雖然渾身的內力轉化為先天真力,但他們的境界卻還在原地踏步。」如果聶霸知道在熊五臂膀下昏迷的敖厲,已經看破他們最為隱秘的事,一定會後悔將敖厲留下。

    一行土匪在荒原中轉悠了三天,敖厲早已迷失了方向,借助了衣襟中散發出的淡淡藥物,敖厲的「昏迷」瞞過了聶霸,更瞞過了熊五。

    一直與熊五距離很遠的土匪慢慢聚集,不敢睜眼的敖厲,憑藉著模糊的感知,知道匪窩就快到了。這個隱秘的匪窩,恐怕是在荒原深處的土丘林中。

    「咚……」敖厲被熊五扔在地面,憑藉著感知,敖厲知道身下是厚厚的草料。「嘩啦」一盆混水將敖厲渾身淋透,他顯得有些吃力的直起上身,朦朧雙目在轉動間,已經看清了四周的環境。一個不大的草棚,一排馬槽前拴著數十匹馬,只是這些瘦馬的品質實在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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