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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破繭 第16章 毒素置換 文 / 吾知

    第16章毒素置換()

    心下輕鬆的敖厲,走入房間熬製起自己配置的藥物,這才是他該想、該做的事。

    看著爐中的淡淡藍,聞者一縷縷溢出瓷罐的藥香,敖厲心中暗自思量,在這種藥物的侵透下,一年後,我的身體應該能適應碧魄了。

    小火的一夜熬製,一罐藥湯僅僅剩下一小碗,去除藥渣的藥湯在清澈中帶著一些微紅。

    一夜不曾休息的敖厲,蒼白的臉色中更是透出了一種暗灰,但他還是強打著精神,小心翼翼的將藥湯灌入手中的瓷瓶。

    一切妥當後,敖厲再難堅持,倒在床上的他很快進入了深度睡眠,此時,天色才朦朦發亮。

    朦朧的天色下,一支騎隊在馳道間飛奔,晨間的潮濕竟無法撫平漫天的灰塵。

    江南,千里地面,竟無一個幫派敢去攔截這支明顯越界的騎隊。這不光是因為他們早已接到了敖家的命令,更是因為那些馬匹上的金色烙印。

    蕭家十八頭陀,不僅代表著此行中有蕭家家主,更代表著蕭家的血腥。他們是家主的護衛,更是蕭家刑堂中的劊子手。

    位於益州西北的蕭家,幾乎壟斷著益州所有金石、礦產、鑄造生意。在益州,十名武者中至少有七名持有蕭家出產的武器,由此可見,蕭家在益州的勢力。

    日夜不停的奔馳,健馬一匹匹倒下,但整個騎隊的速度並沒有減慢,他們帶有足夠的馬匹,他們也有足有的實力去揮霍。

    十八頭陀眼中早已佈滿了紅絲,汗水攪合著灰塵掩蓋了他們的本來面目,但那一個個金色頭箍依舊冷芒四溢,在其中似乎內斂著一絲絲殺意。

    一名腕上纏有軟鞭的頭陀,策馬與蕭橫天並馳,沉聲道,「家主,傍晚應該能到敖家。」

    蕭橫天眉宇間,透著一種濃重的擔憂,他點了點頭,那名頭陀似乎能夠理解家主的心情,微微拉動韁繩慢下一步,緊隨在蕭橫天身後。

    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策馬馳於蕭橫天身邊,在勁風中他的話語依舊清晰,「父親,百十年前敖陽死在蕭家,聽說敖家上代家主交代過後人,不得救治我蕭家的任何人,母親她……」

    「這些不用你來操心。你只要記住,我們的時間不多,進了敖家,你必須盡快聯繫趙德拿到紫玉參。」

    「是,父親。」

    敖厲在房間中沉睡了一整天,沒人記得這個角落,也沒人想起六少爺。

    當晚霞佈滿天空時,敖厲終於自沉睡中醒來,微微支起上身,透過窗子望著漫天紅霞,他心中喃喃道,「但願一會還能看到你。」

    一天的睡眠,讓敖厲的臉色有些好轉。他起身將早已冷卻的藥液一點點倒入酒杯中,一點、一滴……敖厲仔細衡量著藥量,清澈中的微紅似乎蘊藏著某種危險。

    淡淡的藥香讓敖厲精神一振,心也一顫。

    敖厲非常清楚,藥湯中的毒素已經極淡,但極為特殊的藥性毒素,他是否能夠承受?敖厲沒有把握,他甚至無法確定應該攝取的藥量,一切憑借都來自於他的經驗和猜測。

    窗外的紅霞無法抵擋夜的侵蝕,一顆顆星辰在夜幕中緩緩清晰。

    坐在方桌邊的敖厲,眼神徒然一凝,在其中竟透出了幾分狂徒玩命時的厲色,手臂微動間,酒杯中的藥液,已空。

    如果此時莫入愁還在,他必定會為那種隱藏在平靜下的狠厲吃驚,怕死的敖厲竟然也有漠視生命的一面。

    雙目微閉的敖厲,在一種極靜狀態下聽著自己的心跳,他似乎能夠感受到藥液通過口腔、抵達胃部的全部過程。

    突然,敖厲的心臟猛然痙攣、心跳在瞬間停止,敖厲的意識已經模糊,就在這個危險時刻,一段神秘的記憶自敖厲腦海中浮現,混混沌沌中的敖厲,在生死邊緣竟然隱悟了一絲殘缺的神秘。

    依舊攥在敖厲手中的白瓷酒杯,不知從何時開始,竟微微透出了一絲紅色。

    自出生起,敖厲不是第一次徘徊於生死邊緣,他沒有懼怕、也無法妥協,他知道有一些危險根本無法避免,只有玩命才有望破開一絲生機。

    重新恢復意識的敖厲,雖然渾身無力、額頭佈滿了冰冷的汗珠,但他盡力攥著手中的酒杯,眼神中的驚駭與興奮,讓人無法相信,他是剛剛從鬼門關回來。

    半伏在桌面上,敖厲吃力的將酒杯抬到眼前,凝視著白瓷中的絲絲紅色,心中喃喃道,「一部分毒素竟轉移到了酒杯上?」敖厲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片刻後,敖厲扶著桌面緩緩站起,步伐不穩的走到床邊。慢慢倒在床上的他,雙目直勾勾盯著房梁,在各種情緒的衝擊下,他的腦中很亂。

    毒素轉移了?不可思議的結果中有著一種讓人心悸的詭異。冷靜下來的敖厲,細細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那似乎是一種來自虛無中的力量,將體內毒素置換於酒杯上。本體的傷害置換?它一定和刁肖記憶中那段神秘文字有關。

    為什麼?六百三十字的神秘記載,讓敖厲心中充滿了疑惑,這些明顯殘缺記載、詭異字體,到底講述了些什麼?它到底是來自於哪裡的文字?或者不是文字?

    清脆的鳥鳴聲打斷了敖厲的思緒,在不知不覺中,一夜過去,天已經朦朦發亮了。

    不餓,一天兩夜未曾進食的敖厲,竟然沒有感到一絲飢餓,反常的身體狀況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難道是藥物的效果?心中不太確定的敖厲,從床上起身走到鏡子旁,一張透著幾分紅暈的臉色,讓敖厲確定,自己的藥方確實產生了作用。

    陽光的溫暖,撫平了敖厲的眉心,他搓動著手中的酒杯徒然一笑,既然想不明白,既然看不懂那種詭異的文字,那何必難為自己?

    敖厲將白瓷酒杯,對著窗外剛剛升起的太陽,在光照下,如同游絲般紅線更加明顯。敖厲在心中默默計算著這些紅線所代表的藥量,他相信,有了這次驚險,自己必定能夠準確把握身體所適應的藥量。

    迎著晨間的陽光,敖厲重新調整的一杯藥液,再次飲入。淡淡的清涼一直於口腔通向胃部,一刻鐘過去,除了渾身散發的溫熱,一切正常。

    敖厲眼光微微波動,默默的將酒杯放在桌面,抬起右手,輕撫於左手手腕。拇指、中指、食指,三指微扣,一種極為古老的撫脈之法。

    成功了,有了這種藥液,身體一定能以最佳的狀態迎接碧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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