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痕的過去吸引住了所有人,每個人都有童年,不管是幸福的,還是不幸福的,都是一份甜美的回憶。但是都沒有李痕這麼的痛苦,對,就是痛苦,在他們看來,簡直算是悲慘。就連見慣了生死,見慣了各種各樣罪犯的劉局長都不由得為李痕感到歎息,甚至有些是憐憫。
「紙條上寫的什麼啊?」女警員忍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女人的好奇心太強了。
李痕給看了女警員一眼,才緩緩的開口:「到現在十年了,我依舊記得那張紙條,上寫的是:你去聽我是女生和算你狠!」
看到他們露出疑惑的表情,李痕解釋道:「當時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班裡的同學借我一個mp3讓我聽,裡面的一段歌詞讓我明白了她的意思!」說到這裡,李痕竟然輕輕地哼唱起來。
「你不要這樣的看著我
我的臉會變成紅蘋果
你不要像無尾熊纏著我
我還不想和你做朋友
你不要學勞勃狄尼洛
裝酷站在巷子口那裡等我
你不要寫奇怪的詩給我
因為我們沒有萍水相逢過……」
這段本是女生唱的歌從李痕的嘴裡唱出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初戀總是讓人難忘的,雖然已經時隔多年,但李痕想起來還是那麼不舒服。
這次女警員再沒有插嘴,靜靜等著李痕繼續說道:「呵呵,是不是感覺很好笑?當我明白了以後,我突然感覺自己做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當時我決定退學!放學以後我什麼都沒有拿,一個人靜靜地往回走,沒想到徐樂還在那裡等我,那天我還手了。當時他拿著磚頭嚇唬我,說要弄死我,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硬著頭皮,說了句:有種你就砸!或許他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當時有點楞了,我順手搶過磚頭就砸了上去,把他打倒以後我就跑了。當時不敢回家,害怕我爸打我,一個人就在外流浪。」
李痕說的有點累了,問劉局長要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才緩緩地說道:「後來認了一個哥,就跟著他在社會上混,那位哥也是紅旗廠的,身體很壯,一個人能打好幾個。他還有幾個兄弟,都是能打能抗的人,我那個時候才十三歲,年齡在裡面最小,他們都叫我小小p孩。」想起那段時光,李痕臉上露出了笑容,接著說道:「他們對我都很照顧,那個哥真的幫了我不少,從那天開始我就跟他們一起在社會上跑,我學會了打架,學會了抽煙,學會了喝酒,學會了泡妞。由於我長的比較秀氣,很多成熟的女生都願意跟我在一起。」
「不過那個時候我們沒有錢,我也小,不敢跟女生上床,因為害怕懷孕沒錢打胎。就是天天跟他們在一起混,有錢了去喝點酒,想上網了就借錢去網吧。最苦的日子就是我們幾個大男人身上只有十塊錢,硬抗了一個星期,每天就是喝開水和吃饅頭!還好住房是我兄弟自己家的,當時我們稱那裡為狼窩,雖然日子苦,但是卻很自由自在!」說到這裡李痕看了一眼劉局長詢問道:「不介意我講這麼多吧,不會耽誤你們辦案的時間吧?」
劉局長連忙擺手示意沒關係,並讓李痕繼續講下去,李痕也不矯情繼續開口說道:「在那段時間,我愛上了一個女生。說句實話剛開始的時候是她追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帶著眼鏡,穿著綠色的外套,整個打扮太讓人搞笑了。而且她個子不高,身材還胖胖的,皮膚也黑黑的,跟我心目中的戀愛對像差的有十萬八千里。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跟她好上了,後來整天都想著和她在一起,她身上就是有一股魔力吸引著我。後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她也開始學會打扮,雖然不算是美女,但要比以前好的多了。我們在一起了將近一年,我曾經單純的以為她就是我這一生最後一個女人了。她比我大一歲,我也曾經想過要和她做那種事,不過她說等她過十六歲生日的時候給我,我答應了。雖然在一起住了那麼久,卻沒有做過別的事情,。」
提起這個女孩的時候,他們發現李痕的臉上並沒有那種幸福和開心的笑容,劉局長他們猜測絕對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果然不出所料,李痕接下來的話讓他們都大吃一驚:「在她過十六歲生日的時候,我去學校找她,沒想到在她宿舍的床上卻有另一個男人的身影。我憤怒的衝了進去,想問她為什麼,結果卻陷入一個圈套。當我衝進去的時候,直接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而床上的那個男人赫然就是徐樂,是那個打碎我夢想,又改變我大學命運的男生。徐樂把我帶到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好幾個人控制著我,從那天開始每天給我打上一針,連續一個多星期。在那裡我度過了人生最黑暗的時刻,等我被他們扔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成癮了,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李痕的語氣很平靜,沒有喊叫,就像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但是越發平靜的語氣也越是讓人感到心寒。
「我甚至不知道我被關在什麼地方,整個人精神已經開始恍惚了,我憑著意志力趕回了狼窩。當我見到我哥的時候,我並沒有說是她的背叛造成了我這個模樣,我只是告訴我哥,我吸毒了。當時我哥一巴掌就打了上來,好重,好重。我嘴角不停地往外流血,但是我卻沒有喊叫。我哥不忍心把我送到戒毒所,但是他也不想讓我再這麼下去,於是兄弟幾個把我綁在床上,不管偷還是搶,每天都堅持讓我吃飯。就算是他們餓的頂不住了,出去搶饅頭吃的時候,也沒有斷過我一頓飯。我還記得我哥當時對我說的那句話:小男孩,哥不想讓你走入歧途,也不想讓你進戒毒所,哥沒有錢,送不起。你不要怪哥狠心,如果這次你沒扛過去死了,那當哥的陪你,黃泉路下哥給你開道,如果這次扛過去了,你依然是哥的好兄弟,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就算我沒得吃,也一樣讓你吃飽!」
講到這裡李痕已經淚流滿面,但是依舊堅持講了下去:「那兩個月的時間,我簡直生不如死,但是有一個信念支撐著我,那就是報仇。每天我哥他們出去偷東西,偷自行車賣掉給我買煙,買飯,要知道我們從來沒有偷過東西,很多次他們都是帶著傷回來的,那是偷東西被逮到被人打的,我心裡都清楚,都明白。為了吊命,在我實在不行的時候,就給我抽上一根煙,不至於讓我死去。兩個月的時間,就算毒癮發作,我也沒有喊過一聲,兩個月的時間,我活了下來,因為我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復仇。」
李痕的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但是劉局長卻聽得心驚膽顫,女警員聽得眼淚稀里嘩啦的往下掉,王馨也忍不住哭了出來。他們從來沒想到李痕會有這樣的過去,他們沒有想到在李痕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經歷了這樣殘忍的事情,如果不是李痕馬上就要被判死刑了,那這段歷史的塵埃就會永遠的埋藏起來,永遠的不為人知。
「那你那個時候為什麼沒有殺掉徐樂,而是等到現在才動手?」劉局長問出了自己的疑問,能讓一個公安局的局長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他有多麼的憤怒。
李痕自嘲的笑道:「呵呵,殺他?說得簡單,他家有那麼大的實力,他身邊總是跟著許多人,我哪有機會動手啊!當時我真的很沮喪,明知道仇人在哪裡,卻沒有辦法動手復仇,直到我遇到了我師父,才有了這個機會!」
「師傅?什麼師傅?」劉局長敏感的意識到這是一個關鍵人物。
李痕不屑的看著劉局長說道:「就憑你也想找我師傅?如果真的能被你找到,那麼他也不用在混了。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師父到底在哪裡,長得什麼模樣,從來都是他聯繫我,我窮極全力也無法探到他的蛛絲馬跡。」
劉局長尷尬的笑了一下,示意李痕繼續講下去:「當年心灰意冷的時候,我每天都在網吧度日子,由於戒毒已經讓我變得不成人形,沒有人願意跟一個醜八怪打交道。只有在網絡才能找到一些安慰,後來碰到了我師父。他問我想不想復仇,肯本不用想,復仇是我每天都在想的事情,師傅說,如果想就跟他走,我當時想都沒想直接就跟他走了。師父把我帶到一個地方,從那天開始師父就開始訓練我,三年啊,三年不見天日,由於我本著復仇的信念一直堅持了下來,三年的訓練我經歷了無數的生死,每次將死之前,都是憑著一股信念在堅持。」
「訓練?你師父教你的什麼啊?」劉局長感覺有些不對勁,張口問道。
「很簡單,殺人和逃跑。各種殺人的技巧,和殺人失敗怎麼逃離!」李痕一字一頓的說道。
「什麼?」劉局長大吃一驚。
「你是殺手?」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瞪大眼睛,失聲問道。
「呵呵,沒錯,我就是一個殺手,小小的殺手而已,等訓練完成以後我就開始接任務,江湖上一直流傳著哥的傳說,風靡一時無人能比,最後再一次載到女人的手上!」李痕意味深長的看了一下王馨,似乎在說她一樣。
所有人腦子還沒有轉化過來,李痕緊接著說:「我的女人糾結其他男人陷害了我,沒想到的是,我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但是手腳筋已經被他挑斷,每天都靠著身體的挪動去找吃的,好多次我都想放棄,想想自己的仇人,堅持了下來。三年後我被人所救,這才有了復仇的機會,等我回來的時候,剛好遇到徐樂,當天晚上行動是為了復仇而去的,是為了了卻我多年來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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