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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卷 山雨欲來 第五十章 懿妃遭貶(中) 文 / 流淚的毛驢

.    咸豐聽了這一番話,半天沒言語,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蕭然給他瞅得一陣陣發毛,心說***,難不成是哪句話觸了霉頭?正提心吊膽,卻聽咸豐又道:「朕後宮這些妃嬪裡頭,你覺得蘭兒……平日對你怎樣?」

    這句話問得很是突兀,蕭然當即一怔,尋思了一下才小心的道:「小三子只是個奴才,能伺候主子們,那是天大的造化了。主子對奴才恩寵也好,打罵也罷,那都是奴才的福分。不過……」

    咸豐眉毛一挑,道:「不過怎樣?」

    「奴才只覺得萬歲爺對奴才最好,蒙萬歲爺恩典,能為您鞍前馬後效一份薄力,那是小三子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哈哈,你這奴才,天生的一張好嘴。」咸豐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但凡你真有這份心思,朕也就放心了。可莫學那些阿諛的小人,一味鑽營,到頭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嗯,好好的辦差吧!」

    咸豐說完,起身帶著明全走了,門口卻轉過了御前一等侍衛梅良甫,帶著幾個帶刀侍衛,很是玩味的向他瞥了一眼。瞧著他殺氣騰騰的樣子,蕭然頓時好一陣心驚肉跳: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懿妃拉攏我,這話傳到了咸豐的耳朵裡?咸豐帶了梅良甫來,分明是存了對付我的心思。糟糕,看這情形,懿妃那邊怕是出了大事了!

    送走了咸豐,蕭然馬上換了衣服,準備進宮去打探打探。沒等出門,恰有一人匆匆闖了進來,赫然竟是安德海!蕭然吃了一驚,忙拉著他到書房,劈頭就問:「你不伺候主子,跑這兒來做什麼?是不是懿妃主子那兒出事了?」

    安德海這時全沒了往日的威風,哭喪著臉兒道:「主子她……現在不是貴妃了,皇上下了旨,貶成貴人了!」

    「啊?」蕭然聽了這話,驚訝的下巴差點兒掉下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慢點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德海定了定神,顛三倒四的說出一番話來。原來這件事的原委,正是因為奕?奏請赴行在的那一紙奏折!

    這天午後,懿妃像以往一樣在御書房代咸豐批閱奏章。咸豐身子不適,讓麗妃伺候著去冬暖閣了。懿妃是不能御座的,御書案側面有專為她設的一張小几,把書案上皇上看過的奏折移過來,逐一批答。

    很多皇帝批閱奏章,如果不是特殊需要親批的折子,通常都懶得動筆,只用指甲做個記號就成了。貢宣紙的折子,質地鬆軟,掐痕清晰且不易磨滅,批本的人看掐痕的多少、橫直、長短,便知道皇帝的意思,無非就是「覽」、「同閱」、「該部議奏」、「依議」之類,用硃筆寫出那個掐痕所代表的一句話,就算完成了批答。以往這事都是由敬事房的太監來完成的,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伺候皇上的必修課,不必擔心會出錯。

    懿妃因為常伺候咸豐處理政務,當然要把這個能夠參與國政的機密工作拿到手裡。對於她來說,這是學習怎樣處理國政的一個絕好的機會。以咸豐現在的狀態,頂多也就是三兩年的抻頭了,到了大行之後,唯一的一位龍種載淳就將繼承大統。到了那個時候,她自然就成了孝莊第二,保不齊還會成為大清朝的武則天,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到了那個時候,指點江山、治理天下的擔子自然會落到她的身上。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肅順對她一直頭痛的很,一再向咸豐進言,說懿妃攬權,干預朝政。但是咸豐實在是心力不足,所以最終還是由懿妃來代筆。

    這一天收到的折子,統有七八十件,其中有一半是奏請聖安的黃折子,這些是不必回諭的,先放在一邊。剩下奏事的白折子裡,把咸豐沒有做過記號、需要發交軍機處擬議的挑出來,通常這些奏折最為關鍵,裡面往往是一些軍國要務,或是關係著國計民生的國家大事。要想在將來能夠統率群臣,駕馭朝政,重點就要在這些奏章中細細體會。

    翻到最後一個奏折,卻是奕?的那個「奏請赴行在,敬問起居」的折子。正常來說咸豐是應該在這上面做出記號來的,畢竟哥哥病了,做弟弟的來探視,天經地義。肅順當然是最不希望奕?來的,以往像這樣的折子,在經過軍機處審核的時候,肅順過手直接就會淹掉。但是這一次卻發到了龍案上,擺明了是給懿妃出了個難題,在向她叫板。

    細細一想,懿妃就看出了這道簡單的奏折裡面,另有文章。恭親王來問起居,只是表面的理由,實際上是要親自來看一看皇帝的病勢,好為他自己作一個準備。也許還會趁機苦諫迴鑾,要是聖駕真的回到北京,那麼肅順作威作福的日子也就快混到頭了。

    想到這裡,她也立刻知道了這道奏折發交軍機處以後的結果。在熱河的軍機大臣中,怡親王載垣,肅順的胞兄鄭親王端華,都是肅順的死黨;穆蔭、匡源、杜翰更是仰他的鼻息,資格最淺的「打簾子軍機」焦祐瀛,由軍機章京超擢為軍機大臣,也是肅順一手提拔的。這樣一來,他們還不是都照肅順的意思,駁了恭親王的折子?

    要是擱在平時,這樣的折子駁掉也就罷了,但是想起肅順的專橫跋扈,懿妃實在嚥不下這口氣,恨恨的道:「肅六,你也別得意!」拿著奏折徑去冬暖閣見咸豐。麗妃聽了太監奏稟,特意迴避了。咸豐倚在龍榻上,一眼就瞥見懿妃手裡的奏折,有些不豫的問:「這是誰的折子?」

    「六爺的。」

    懿妃只說了這三個字,咸豐的臉馬上沉了下去。一股心火竄上胸口,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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