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黃山天都峰的峰頂已經是人頭篡動,各路武林人士已經齊聚黃山,觀賞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比武大會。趙雲天作為本次大會的發起人,本應上去說兩句開場白,可他這會兒卻還在「溫柔鄉」中,實在是不怎麼負責任。
薛慕華在武林中的名氣較大,早就被趙雲天派來接待各派之人,這會兒見時間已到巳時,人數越來越多,走到少林寺方丈玄慈的座前,行禮道:「方丈大師,近日來蔽師叔有些俗事太過忙亂,以至今天來此的時間有些延誤,想請方丈大師代為主持一番。」
玄慈合十道:「阿彌陀佛,黃山論劍是趙掌門發起,老衲又怎能越俎代庖?」
薛慕華受趙雲天吩咐,只得盡心辦事,趕忙道:「大師嚴重了,蔽師叔有些要事處理,實在是無暇分身,可能稍晚才會到此,少林寺一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大師和蔽師叔又是交情匪淺,方丈大師來主持比武大會定然是眾派皆服。」心裡卻道:「師叔啊師叔,第一天你就不出現,讓我在這裡幫你張羅。」他哪裡知道趙雲天是圖個省事,故意把這差事交給別人。薛慕華又轉頭看看坐在評判台上的蘇星河,正和幾個門派高手名宿閒聊,神情甚是愉快,也難怪他愉快,趙雲天抓住丁春秋的事告訴了他,黃山論劍後,他們便能押著丁春秋回去見無崖子,了卻他的一樁心願,如何能不高興。
玄慈聽完薛慕華所說,又看看他的神色的確有些焦急,應允道:「好吧,既然如此,老衲自當盡力而為。」
聽到此薛慕華呼了口氣,道:「多謝大師,請大師上比武台。」
峰頂都是臨時搭起來的看台,比武台只有一座,高約兩丈,面積甚為寬闊,四周便是各門各派的陣營,少林寺、丐幫這種大派居於東側,其他中小門派在西邊看台,南邊留給無門無派或是看熱鬧者,北邊卻是給西夏、吐蕃甚至遼國之人所留,只不過北邊看台人數寥寥無幾,加起來超不過百人。
玄慈飛身上了中間的比武台,少林寺掌門可是威名遠播,就算沒見過,看到他躍出的位置,也能大概猜到他的身份,一時間場內靜了下來。
玄慈宣了聲佛號,宏聲道:「老衲添為少林寺方丈,今日趙掌門有些門內要事處理,托老衲代為主持這『黃山論劍』,見到天下英雄齊聚此地,老衲甚是高興,一會兒各位英雄可以大展身手,先比內力、輕功,最後再逐個比鬥,相信規則大家都已明白,比武切磋自古有之,只盼眾位英雄點到為止,不要傷及對手性命。」頓了頓道:「下面黃山論劍正式開始,請各位報名之人到台前空地抽取號碼。」
最終報名人數一共有1319人,每人都到台前拿了個號碼牌,按順序先比內力、輕功。內力比拚甚是簡單,趙雲天早讓人準備幾大塊平整巨石,只需一個個上前在石塊上寫下幾個大字,或是拍上兩掌都可以,用兵器者也可以拿兵器刻畫,公證人可以根據字體是否流暢、著力是否均勻、字體或掌力的深淺做為評判,結果自然是一目瞭然。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巨石,是趙雲天讓徒弟們從山中選的奇石,比一般岩石硬了許多,能一掌震裂普通岩石之人,打在這種石頭上,最多能出現一個掌印而已。
果不其然,這項剛一開始,便有大部分人棄權,還有些明瞭此石硬度的人嘴裡嘀咕道:「這搞的是什麼,在石頭上刻字,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石頭,又有多少人能通過?」雖然不一定非要寫字,也可以在石頭上拍兩掌留下掌印,但大家心裡都明白,那樣跟寫字比起來可是差了不止一籌,所以大部分有自知之明的人都選擇了退出,只留下區區四百餘人還在比試,這裡面有少林寺、丐幫、五台山等派的高手,還有大理、姑蘇慕容等世家之人。
等人家比畫了半天,幾乎都在巨石上留下「印記」,趙雲天才在白曉蓉的催促下從被窩中爬起來,調笑道:「曉蓉,怎麼這麼早叫我,可是要再和我大戰三百合?」
白曉蓉臉色緋紅,嬌羞道:「還在胡說,你看看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快去會場。」
趙雲天看看時辰,他知道自己不去少林寺等派也不會讓他落選,畢竟實在在那擺著,起碼能「保送」他到比武階段,不過本著「重在參與」的心理,趙雲天還是很不情願的爬了起來,等白曉蓉伺候他把衣服穿戴整齊,趙雲天笑道:「那我先去看看,你再多睡會兒吧。」說完又親了白曉蓉一下,轉眼間已是沒了身影。
來到峰頂,只見沒有出手的只剩少林寺的玄寂,丐幫項長老,和幾個素不相識之人,趙雲天的到來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各門各派之人都爭相起來看他這個風雲人物,趙雲天舉目四望,竟然還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慕容復,還有段譽也來了,趙雲天也沒有理會慕容復,跟幾個大派之人見了禮,直接跑到段譽身前,欣喜道:「三弟,沒想到你也來了,怎麼沒去派中找我。」
段譽笑道:「二哥,這次小弟是路上有些耽擱,延誤了時間,今天早上辰時才到,哪還有時間去找你。」陪他同來的巴天石几人卻是心中苦笑,道:「小王爺貪玩,路上晃悠到現在,要是真把比武的正事耽擱了,怕是又要受到王爺的責罵。」
趙雲天看幾人的表情就能猜出大概,笑道:「三弟可是比試完了?一會兒先去我派中歇息,不知道大哥是否前來,我們兄弟也好聚聚。」
段譽點頭道:「小弟也是剛剛比完,好在最近我努力練功,這時候才沒有丟臉,不知道這招是誰想出來的,可是讓許多人不戰而退。」
趙雲天哈哈笑道:「這可是二哥我想出來的,比武之人實在太多,這麼比拚內力不是省事好多嗎?一會兒你再看看輕功的比法,更是簡單。」
正這時張宏傑過來道:「師父,您是不是也過去寫上幾個字?」
趙雲天應道:「既然來了,那就寫幾個吧,免的讓人說我勝之不武。」說完走向了其中一塊巨石。
寫了這麼久,因為好多人的功力未臻絕頂,寫出來的字大都只能在這種硬度非凡的巨石上留下一些痕跡,卻跟清晰流暢相差甚遠,到是自知功力不足者,在巨石上留下了不少掌印,所以趙雲天讓人準備的幾塊巨石才用了一半而已。
看了看眼前這塊從未寫過的巨石,趙雲天右手飛速點出,旁觀者只能看到一些石屑紛飛,耳邊傳來一陣「沙、沙」聲,轉眼間趙雲天已在巨石上寫下「黃山論劍」四個大字,筆畫流暢、入石三分,而且字體深淺一致,此等功力引來場內一陣陣讚歎聲,那些勉強在石上寫字之人,看到趙雲天的四個大字,對奪冠已是不做任何幻想。
「趙掌門好功力。」趙雲天回到東面看台的座位,正要和段譽閒聊幾句,轉頭一看,竟然是明教的李芷嵐,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也來了,聞言皺眉道:「李右使今天來此是……」
李芷嵐笑道:「趙掌門為何如此防備我,我們此來不過是參加黃山論劍,又不是故意來找麻煩,這點趙掌門大可放心。」
趙雲天心道:「她說的也是,天下英雄齊聚此地,明教又能搞出什麼鬼來。」想完也笑道:「李右使這次可是代表明教出戰?」
李芷嵐搖頭道:「這次當然不是我出手,有你這個『師叔』在,我又怎敢班門弄斧,本教左使這次也已到場,到時他會來領教趙掌門的功夫。」
趙雲天聽她刻意強調「師叔」一詞,擺手道:「師叔的稱呼就不必了,你外祖母又沒有拜我師祖為師,不過我們也算是有些淵源,叫我一聲大哥就可以了。」
段譽聽完「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不過他還沒插話,李芷嵐就接道:「既然如此,小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一會兒跟左使交手時,還望趙大哥手下留情。」說完對他笑了笑便回到了明教所在看台。
趙雲天朝他們那邊看了看,只見明教這次來了一共才二十餘人,有幾個熟悉面孔,大部分卻都不認識。剛才他不過是為了稱呼上的方便,根本沒有其他意思,看來段譽又誤會了,也沒有解釋,趙雲天繼續道:「看來大哥今日是不來了,內功比試也差不多快要結束,一會兒看看結果,如果進了前三十名,那麼輕功就沒必要比了,只等正式比武開始。」他這話是和段譽說的,他根本不用替自己擔心。
段譽點頭道:「二哥所言及是。」他如今的功力已經超越他伯父,也已凌駕於段延慶之上,算的上是當世高手,通過這次初試應該沒什麼問題。
趙雲天這邊還在聊天,那邊一陣聲音傳來:「今日群雄聚首,如此盛會實在難得,小僧也來湊湊熱鬧。」
「鳩摩智!」趙雲天臉色有些驚訝,不由低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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