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趙院長嗎?我這裡有一個病人,懷疑酒水裡被人下了毒,昏迷不醒,我十二分鐘左右道!」
莊文天一邊看著速度,一邊想著距離,一邊通知院方準備。
凌彥泓的臉越來越黯淡,就像是龔詩晨的心一樣,沉了下去,如果他死了,那麼她一輩子都逃不掉他的愛,他給予的夢魘一般的愛。
龔詩晨的手腕在莊文天和兩名醫生的幫助下,才從凌彥泓的手掌之中給拿了下來。
凌彥泓被推入急救室的時候,龔詩晨還感覺著自己的手似乎一直被狠狠抓住呢,抬手一看,殘留了指甲嵌入肌膚的痕跡,血液似乎都不通了,居然感覺半個手臂都是麻木的。
龔詩晨愣愣的看著被關上的門,臉上蒼白一片,驚恐之餘,擔心凌彥泓無藥可救而就此撒手歸天,愧疚的意識壓過了心疼,恐懼和擔心一直貫徹全身,他便用這樣的方式來詮釋他的愛嗎?
為什麼他的愛不能稀薄一點,給她喘息的機會,到現在她覺得快要窒息,如果她也喝了那杯酒水,如果她也一樣的靜靜坐在那裡等待著死亡,那麼這一切真是不敢想像。
他要和她一起走向滅亡嗎?還是有人在害他們?
想到了凌彥泓的種種情緒,她更相信是前者,龔詩晨渾身籠罩在一種恐慌和震驚中,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niki,過去讓醫生看看你的手腕吧!」
背後莊文天攬著她的腰,試圖給她溫暖和安慰,龔詩晨虛弱的回答道:
「待會兒再去看吧,應該一會兒就有結果的!」
她堅持站在那裡,明明害怕著凌彥泓真的死去,只能執扭的想第一時間知道結果,凌彥泓若死了,她的心一輩子都會被自己譴責的吧!
「醫生已經檢測出來了酒水裡面的成份,只要用對了藥劑,應該可以化險為夷的,別怕,相信醫生的話!」
莊文天一邊安慰著龔詩晨一邊攬著她靠近了自己的懷裡,龔詩晨的心底裡滿滿的恐懼和彷徨著,雙手抓住了浮木一般的,抱著莊文天的腰,淚水嘩嘩的流了出來。
「總裁--是我太自私了嗎,是我太壞了嗎,我該回到他身邊的對不對?」
汲取著莊文天給予的溫暖,如此恐慌,是她太無情了麼?是她錯了嗎?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呢!
輕輕的歎息一聲,莊文天撫摸著龔詩晨的頭髮,感觸到她因為抽泣而一聳一聳的肩頭,心底裡的疼痛超過一切。
凌彥泓死了,她便會一輩子都要被譴責了,除卻別人,她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凌彥泓活了,她便會再一次心軟而回到了他的身邊吧,那麼無論他多麼勇敢,多麼忍耐,也永遠等不到她了吧。
「niki,他不會有事的,別怕!」
沒有紙巾,只能用手指來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莊文天的眼底裡何嘗不曾有著凌彥泓那般的沉痛和無奈呢。
只是一個抓的太緊,一個不能去抓,龔詩晨就像是鞦韆架上的孩子一樣。
莊文天想讓鞦韆停下來,可是凌彥泓永遠都搖蕩著鞦韆,所以她的心才會起起伏伏,來去間太多的迷茫和遲疑。
急診室門外,莊文天感受到了龔詩晨的依賴和信任,承受著她的依靠和傷心,越發覺得無法控制的感情世界,讓他有種挫敗的無力,這種哀傷的感覺,如此清晰!
中毒的成份很快就查出來了,大量攝入的話肯定是有生命危險,幸運的是龔詩晨帶來了紅酒檢驗,莊文天及早的通知了醫院準備,一切都算是順利,才會讓凌彥泓幸運的,第一時間得到了正確的解救方式。
生命的燈又亮了起來,醫生們如釋重負的出來之時,龔詩晨和莊文天連忙趕了過去。
「怎麼樣,醫生?」
莊文天看著醫生的臉色,心底裡已經有了幾份把握!
「嗯,已經注射了溶解性的解毒藥劑,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待會兒就可以自行呼吸,不用多久就可以醒來!現在病人的心跳已經恢復了!」
龔詩晨的臉上終於鬆了一口氣,關心凌彥泓的生死,卻不是因為愛,這一點她越來愈清楚,但是為了婚姻的責任,她還能怎麼樣呢?
當龔詩晨進了房間時,凌彥泓的意識已經恢復了,但是他卻沒有睜開眼睛。
「進去看看吧!」
莊文天的聲音在耳際響起時,帶著淡淡的鼓勵,還有許多的不捨,臉上的表情裡,看的那麼平靜,完全沒有任何情緒。
「總裁?」
畢竟剛才凌彥泓昏迷的時候樣子太可怕,龔詩晨的心底裡微微有些緊張和害怕,但是莊文天是不能陪她進去的,凌彥泓最不想見的人,自然是莊文天了!如果她再回到了凌彥泓的身邊,自然也沒有權利和資格要求莊文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呵護,哪怕他心甘情願,她也不能貪枉更多。
每一次動心,都因為不得不死心的理由,而離他遠一步。
也許注定他們只能是錯誤的相逢,只能是遺憾的相望,只能在婚姻與愛情中選擇了各自的泥濘。
龔詩晨的依戀,連她自己都察覺到了,曾經她可以壓制的好感和愛慕,又一次出現時,才明白,圍著婚姻的輪,轉了一圈又一圈,卻是如此的沒有安全感,是因為凌彥鴻曾經的羞辱,還是她的心要求的太高太高了呢!
原來,如此再去選擇婚姻時,已經越來越多的背離了心頭所想要的歸依,是如此的不捨而失落。
龔詩晨在莊文天的注視下,走向了病房的時候,凌彥泓已經恢復了意識,意識到可能進來的人是誰時,凌彥鴻繼續閉著眼睛,心卻是出奇的平靜。
暈厥之前的悲傷和憤恨,不願意醒來的執拗,此時變得那麼淡然了一般,想找到那樣執著的理由,卻發現沒有,即使她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即使她給予了他想要的溫度,即使她真的那麼溫柔的和他說話,他的心何以如此的平靜,靜的連自己都不能理解了。
「彥泓,你醒一醒吧!我知道你愛我,我願意接受你的愛,也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
龔詩晨在如此呼喚凌彥泓的時候,在看著他平靜的躺著沒有任何波瀾的時候,緊張的說出這些話時,已經是決定留在了他身邊,儘管她發現她依戀的那一個在門外,儘管她知道也許凌彥泓和她之間還有更多的波折,但是現在她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
她該努力學著去包容,去愛護,去順從他,如果她的愛可以讓他改變那多疑而霸道的個性,如果她的愛可以讓他快樂而真誠,那麼,她去愛他吧。
「凌彥泓,你以後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看著感覺很害怕,我覺得你這樣做太殘忍,又覺得是我虧欠了你許多!」
龔詩晨以為他沒有醒,淡淡的說著,曾經動心的一個人,曾經毫不猶豫就讓她嫁了那個人,經歷過如此之多的波折之後,再次靠近他時,已經沒有那麼多的緊張和期待,剩下的是看到了傷痕纍纍的他時,憐憫的責任。
他們把愛情給耗盡了,才會突然間感覺到煙花熄滅的荒蕪!
很想頃刻間從她的小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是他忍了,原因無他,即使心平靜,卻還有太多的不捨。
畢竟這份不捨,是自己曾經用生命想去得到的感情。
凌彥泓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龔詩晨臉上釋然和開心的笑容,卻是沒有半份喜悅,他還記得他抓緊她的手而毒性發作時,她第一個求助的人是誰,不是一二零,而是莊文天。
當她哭著,害怕的請求援助的時候,當莊文天第一時間接聽了她的電話時,凌彥泓突然間覺得悲哀,他太自負,總以為莊文天的愛不及他半份,總以為莊文天的心,從來都是薄涼而算計,總以為--他才是那個應該得到龔詩晨的人。
「你醒了?」
龔詩晨的臉上帶著喜悅,眼神不由自主的向門口望去,是不是這樣的喜悅也要找到莊文天來分享呢?凌彥泓沒有心痛憤怒的再去嘲笑她,而是靜靜的看著她,轉動了一下子眼珠,說出來一句令龔詩晨費解的話。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為什麼會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