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發誓要你在身邊
楚楚可憐卻帶著嬌羞的眼神勾動了顧禛心底那根久已不動的心弦，他傾身過來，牢牢地吻住了她的水嫩紅唇。
車子已經停在了路旁，因為是反光玻璃，所以外邊的人根本看不到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這樣說，但是尹橙還是覺得很不安全：」阿禛，我們不要在外邊，不要在車裡。」
顧禛哪裡還能聽得進她說什麼，他此刻全副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的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身上，恨不能將她吃掉。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還是一片黑暗。
有冷風從窗口吹了進來，尹橙睜開了惺忪的雙眼，只覺得渾身酸疼得緊，好像沒有一處肌肉是完好的。
她微微呻吟了一聲，身體的酸疼提醒她剛才到底經歷了什麼。
不想還好，一想就想到剛才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尹橙的臉忽然漲紅了。
那些肢體交纏的動作，那些愛慾纏綿，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情節，忽然像電影片段一樣在自己的腦海裡一幕幕的閃現。讓她禁不住臉紅心跳，口乾舌燥。
鼻端傳來一陣清冽的煙草味，這種味道在這初冬的寒夜聞起來，別有一番青楚的味道。
尹橙拽了拽身上顧禛的西裝外套，輕輕扭頭朝外看去。
濃濃的夜色中，顧禛只穿著一身單衣，頗為蕭索地站在路旁。在冷風中，他的碎發被風輕輕吹起，而他修長的手指間，那支香煙還泛著點點的紅光，好像是暗夜裡的一點螢光，又好像是天地間的一絲落寞。
尹橙微微皺了皺眉：顧禛是從來不抽煙的，即便當年自己離開他，他也沒有墮落無助到需要抽煙。那麼現在為什麼，他又抽煙了呢？到底為了什麼，他開始抽煙了呢？
尹橙只覺得心裡一沉：難道是公司方面的事情？也就只有這個解釋了，因為顧禛之前從未為公司煩心過，那麼現在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顧禛才撿起了香煙。
怪不得剛才他的情緒那麼不對。怪不得他的動作那麼的熱烈，也怪不得，他的眼神裡透著隱隱的絕望。
尹橙心裡有些痛，她攏了攏身上寬大的男士西服，赤著腳輕輕地下了車。
鞋子不知道被他扔到哪裡去了，所以尹橙毫無選擇，只有赤腳走了下來，走到了他的身邊。
「阿禛。」從背後輕輕摟上顧禛的腰，尹橙將自己的小臉埋在顧禛寬厚的脊背上，任由她的體溫溫暖顧禛寒冷的身軀。
顧禛身體陡然一僵，但是立刻辨認出這是尹橙，於是又立刻鬆懈下來。
「醒了？」他淡淡的嗓音在這個微冷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溫暖，讓尹橙忍不住濕潤了眼眶。
「嗯。」尹橙輕輕點點頭，繼續貼著他的後背，」你怎麼抽煙了？有什麼心事嗎？」
「哦，沒有。」顧禛簡短地否定了，伸手掐滅了最後一點煙頭，將香煙扔進了路邊的草叢裡。
「真的沒有嗎？」尹橙繼續柔聲問。
「冷嗎？」顧禛顯然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微微側頭，關切地問尹橙。
「嗯。」尹橙輕輕點點頭，更加抱緊了他。
「你呀。」顧禛有些無奈地責備，轉過身來，將她小小的身子摟進懷裡，」現在呢？暖和了嗎？」
尹橙用力點點頭：」暖和多了。」
顧禛低笑兩聲，低頭在尹橙軟軟的頭髮上親吻一下，而後親了親她的額頭，在她耳邊輕笑：」還赤著腳，能不冷嗎？我們回車上吧。」
尹橙搖搖頭：」不，我想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就我們兩個人，全世界就我們兩個人。」
顧禛點點頭，忽然蹲下身子，對尹橙說：」你上來，我背著你吧。」
尹橙嘿嘿笑笑，小孩子一樣的撲了上去，牢牢地趴在顧禛的背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坐穩了。」顧禛柔聲吩咐著，然後慢慢起身了。
尹橙的份量輕的就好像是羽毛，在他的背上，讓他沒有一點負重感，反而覺得幸福。
是的，幸福。
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背上，他再也不孤單，再也不用害怕，再也不用擔心被拋棄了。
顧禛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背著尹橙。
尹橙也不說話，只是趴在顧禛的背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夜色。
很久了，尹橙忽然說：」阿禛，如果，如果這一切重來一次，我是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命運女神，你還會選擇再遇到我嗎？」
「會。」顧禛輕輕說，」你呢？」
尹橙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我不會。如果我們沒有在一起，如果我們不曾介入彼此的生命中，如果我們沒有彼此命運纏繞。或許，我會像個普通的女生那樣，拿了獎學金，老老實實地讀書，然後畢業，找份好的工作，然後找個安分老實的男人嫁了，再把我媽媽接過去，然後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我需要操心的就是，今天要吃什麼，明天要買什麼拖布才省錢，後天要買什麼樣的菜給老公做一頓好吃的飯。而對於你，這樣離我好遠好遠的人，這樣的天之驕子，我想，我只需要在報紙電視上偶爾看到，花癡一下就可以了。」
「顧禛，你是一件奢侈品，是一件太奢侈太奢侈的奢侈品。我就像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或許只希望生命中多一些光和熱，但是你卻是耀眼的太陽。你光芒萬丈，你給予了我無限的光和熱，但是我卻快要被烤死。我想，這是我命中沒福氣的原因吧。」
「先聽我說完。阿禛，我真的從不後悔認識你，愛上你，嫁給你。結婚後的那幾年，是我這一輩子最開心的日子。我過上了整個宇宙的女人都羨慕的生活。是啊，我的老公愛我，我的老公疼我，我的老公有好多好多的錢，我完全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我多想這樣過一輩子呀，我真的真的很想很想一直這麼樣生活下去的。可是，我不能。」
「做人需要付出需要犧牲地太多了，後來發生的事情，我作出了選擇，我就必須要堅守選擇。可是我可以發誓，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所做的，所說的，都問心無愧。」
「那麼，你愛我嗎？」顧禛終於問了一句。
良久的沉默後，尹橙終於點點頭：」我愛你，我是愛你的，顧禛。」
「那你曾經愛過別人嗎？現在你愛著誰？」顧禛澀澀地問。
尹橙苦笑一下：」當初以為的愛，其實不過是一時的少女情懷。算起來，這麼多年，我居然只愛你一個人。」
顧禛不說話了，他筆直地站在那裡，注視著遠方。
好半天，他才背起尹橙朝車子走去。
將尹橙安置在座位上，顧禛俯身給她繫好安全帶，溫柔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柔聲道：」你睡吧，待會我抱你下去。」
「嗯。」尹橙在他溫柔的目光下，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甜甜的夢鄉中。
顧禛輕輕發動了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公路上。
風更冷了，誰也沒看到在黑暗的車子裡，顧禛臉上緩緩落下了一行清淚。
尹橙睡著了，顧禛終於停下了車，他輕輕俯身過去，極其珍重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
「寶寶，寶寶。」他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尹橙的肩膀上，」我發誓，你不會離開我的，我發誓。」
即便我散盡家財，即便我做盡為天下人所不恥的事情，我也要你，一輩子都在我的身邊！
我發誓。
尹橙完全不知道自己睡著了的時候，顧禛的心裡發生了多麼大的巨變。她只知道，當她從暖呼呼的被窩裡醒來之後，就被趴在眼前的一張大餅臉給嚇了一大跳！
「啊咧！」她嚇得完全清醒了，急忙朝後退去，誰知道退得太過分，一下子從床上掉了下去，摔了個大跟頭。
幸虧地板上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不然她真的就要壯烈犧牲了。
弱弱地從地板上爬起來，尹橙瞪眼看向那個罪魁禍首，卻發現兒子正坐在她的床上，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她：」喂，笨女人！」
「童童，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這，這不是在我家嗎？」尹橙糊塗了。
「什麼你家，這是我家！爹地昨晚抱你回來的，哼，都是你啦，害的爹地都沒跟人家一起睡！」童童嘟起小嘴巴，頗有些不耐煩地說。
「爹地？你是說，顧禛抱我回來的？」尹橙瞪大了眼睛。
「喂，女人，雖然我不承認你是我媽咪，可顧禛好歹是你老公哎，你不要顧禛顧禛這麼叫他啦！要叫老公懂嗎？」童童非常囂張地訓誡尹橙。
「你不也叫他顧禛了剛才。」尹橙扁扁嘴，反駁兒子。
童童撓撓頭，忽然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於是正色道：」我跟你講道理呢，小孩子不要插嘴！」
「小孩子？」尹橙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喂，你是小孩子還是我是小孩子呀！」
童童皺皺鼻子，頗為不屑地掃了尹橙一眼：」哼，我比你成熟多了，嘉嘉都說我是個小男子漢呢！」
「嘉嘉？」尹橙挑挑眉，含笑看向兒子，」嘉嘉是誰啊？是隔壁的小美女嗎？怎麼了，你喜歡她啊？」
童童看了尹橙一眼，搖了搖頭，但是迅即又點了點頭，嚴肅地問尹橙：」你不會告密吧？」
「我為什麼要告密？我要跟誰告密？」尹橙聳聳肩，故意裝作很輕鬆的樣子。
「很好。因為爸爸說，不准我這麼小就談戀愛找女朋友，因為我還小，不懂得愛和責任是什麼。可是我很奇怪，我喜歡和嘉嘉在一起玩啊，她摔倒了我也很心痛啊！」童童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這不就是愛嗎？」
「呃。」尹橙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兒子的問題太過一本正經，事實上，尹橙自己對感情於是一塌糊塗，她真的沒有信心去教導小孩子到底什麼才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