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心狠手辣
柳碧蓉好像沒聽到他說話一樣，只是看著那把染血的匕首，漫不經心的問：「我問你，我是誰。」
「你，你是柳碧蓉，是我的親奶奶，是我的親娘！我是您的龜孫子，您養的一條狗啊奶奶求你饒了我吧！」林迎凱完全顧不上什麼自尊尊嚴了，屁滾尿流地爬到柳碧蓉的跟前，好像讓他吃屎他都很願意似的。
柳碧蓉被他逗笑了，她輕輕蹲下身來，用匕首挑起了林迎凱的肥豬下巴；「學長，你還記不記得，在酒吧裡，你強過一個女生。而等你醒來之後，你因為那個女生太醜了，所以威脅她不准說出這件事，否則就要她死。你還記不記得。哦，對了，還有一個提示。那個女生叫做沈嘉如。是你妹妹的小跟班。特別的醜，你記得了嗎？」
「你，你，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林迎凱驚恐地看向柳碧蓉，結結巴巴的問。
柳碧蓉輕輕笑笑，匕首慢慢滑過了他的臉：「學長居然連我也不記得了，我是沈嘉如啊，好歹我們還有過一場，你怎麼能這麼薄情呢？還是說，天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樣的薄情！」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陡然暴怒，揮舞匕首，一下子刺進了林迎凱的右眼。
「啊！」林迎凱又是一聲慘叫，「嘉如，我知道我錯了！我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伺候你一生一世，求你饒了我吧！」
「當牛做馬？」柳碧蓉挑高眉。
「是，當牛做馬！」林迎凱以為自己打動了柳碧蓉，急忙表明自己的心意。
「很好，我也正好想讓你當牛做馬，既然你這麼要求了，我也就不客氣了！」柳碧蓉微微笑笑，輕輕轉身，附在林迎凱的耳邊輕輕道，「牛不會說話，牛也不會有人的思想，所以我要挑斷你的手筋腳筋，割了你的舌頭，剜了你的眼睛，打壞你的腦子，這樣，你就徹徹底底的成為一隻不會說話的牛了。我對你已經夠仁慈了，沒讓你死。但是對你妹妹，我可就沒這麼心軟了。我要你聽得到，聽到我如何將你們林家整垮，聽到我如何折磨你們家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光依然慘淡，秋風頓起，馬路上捲起一陣沙土，在一條小路的中央，靜靜地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他靜靜地躺在那裡，好像他已經死了一樣的安靜。
秋風再起，捲起一堆落葉，將他身下的血跡稍稍掩埋，但迅即，又有新鮮的血液噴湧出來，重新染紅了秋葉。
天，真的冷了。
冬天，快到了吧！
接到父親電話的時候，林纖兒正在顧家陪老爺子下棋，正逗老爺子開心呢，家裡電話就匆匆打來了。
「喂，爸爸，什麼事？」她不耐煩地接了起來，心思還放在棋盤上。
然而下一秒，她就蒼白了臉色，騰地從桌子前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哥哥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生死不明，媽媽昏死過去了？好，我馬上過去，爸爸你要撐住，女兒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林纖兒顧不上跟顧老爺子打招呼，風一樣的朝門外跑了出去。
顧禛正好下樓來，顧老爺子吩咐道：「聽說迎凱被人挑斷手筋腳筋躺在醫院裡，我看纖兒一個人跑出去了，你去送送她，別她在路上開車出什麼事。」
「哦。」顧禛輕輕答應了一聲，跟著林纖兒出了家門。
「我送你去吧。」顧禛開過了車子，對林纖兒說。
林纖兒來不及多想，打開車門上了車：「聖愛醫院。」
顧禛發動車子，一路朝聖愛醫院開去。林纖兒一路上不發一言，雙手交握在一起，臉色蒼白的可怕。
顧禛想了想，終於安慰她：「不會有事的，別太擔心了。」
林纖兒搖搖頭，似乎極為疲憊，不肯跟他說一個字。
車子很快到了聖愛醫院，林纖兒打開車，發狂一樣的朝醫院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我哥哥呢？我媽媽呢？人在哪裡？醫生，我哥哥呢！」
「他們在這裡呢。」誰想到柳碧蓉居然從她身後走了出來，「跟我來吧！」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林纖兒好像看到了鬼一樣。
「不是先強後殺，斷手斷腳對吧？」柳碧蓉輕輕笑笑，酷似林纖兒的臉上一片冷漠，「那就還真得多虧了你大哥林迎凱。他也算替我擋煞了，我沒事，不過都應驗在他身上了！你說這巧不巧？」
「賤人！是你害了我大哥！」林纖兒立刻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揚起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嘖嘖。」柳碧蓉輕輕笑笑，伸手擋住了她的巴掌，「你別血口噴人。你大哥自己仇家無數被尋仇，為什麼賴在我的身上？難道你知道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你！」林纖兒被柳碧蓉差點兒噎死，她恨極地盯了柳碧蓉一眼，「我告訴你，如果我大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請便。」柳碧蓉淡淡笑笑，指了指裡邊的一個病房，「快去看看你哥哥吧，嘖嘖，斷手斷腳，眼睛被戳瞎了，舌頭也被割掉了，腦袋差點被砸爛了，醫生說能活下來簡直是一個奇跡啊！不過就算能活下來，大概也就是一個植物人了。勸你們不要太傷心，節哀順變！」
林纖兒顫抖著，慢慢挪到了病房前，輕輕推開門，果然見林迎凱渾身纏滿了繃帶，插滿了管子，靜靜地躺在床上，好像死了一樣。
「哥——」她顫抖著，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但是她看到的，偏偏就是事實。
她的哥哥永遠廢了，永遠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林纖兒眼前一黑，整個人朝後倒去。卻被跟上來的柳碧蓉接住了。
「纖兒！」柳碧蓉痛喊了一聲，美目裡全是晶瑩的淚水，「迎凱病了，難道你也要病嗎？你起來啊，不然讓我一個人怎麼面對這樣的事實啊！」
她說著嚎啕大哭起來，哭得傷心欲絕，簡直要把心肝肺全都哭出來。
「孩子。」林爸爸蹣跚地走上前來，輕輕抱住了她，「別哭了，你再哭，我這個老人家心裡真的會難受死的。」
「爸——」柳碧蓉抽抽噎噎道，「我和迎凱已經訂婚了，我會好好遵守我們之間的誓言，嫁進林家！我不會放棄迎凱的，我相信他會好起來的！」
「孩子！」林爸爸聽到這話，異常感動，「苦了你了啊！」
市中心聖愛大教堂。
今天，是S城四大家族之一林家娶媳婦的大日子。平時這樣的場合自然少不了媒體和世人的矚目，只是今天的這場婚禮，無疑更加惹人關注。
怎麼可能不矚目呢？
數日前，林家準兒媳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接受了本市最大電視台的直接訪問，訪問過程直接在S市所有顯著角落的大屏幕同步播出。當天，所有的大屏幕前都被八卦的人們擠了個水洩不通。
大屏幕裡，原本清麗絕艷的林氏兒媳哭腫了眼泡兒，記者不停地遞給她面巾紙，以供她擦拭掉滿臉的淚痕和不停留下來的鼻涕。她一邊哭著一邊道聲謝謝，伸手將面巾紙接了過來，重重地醒著鼻涕擦著眼淚。
一個名媛在百萬人面前流露出這樣的醜態本來就是一件不可被原諒的事情。但是在那天那樣的場合裡，這樣的動作和神態卻意外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原諒。因為在攝像機的鏡頭下，人們親眼看到了躺在床上，渾身纏滿繃帶，插著管子的林迎凱。
對於這個臭名昭著的富家子弟、二世祖，大家對他肯定也沒有半分好感。昔日這位肥豬一樣的富N代，囂張跋扈的行為經常登上報紙頭版頭條。這位富家子弟早就是臭了的雞蛋，頂風臭十里的那種類型。本來他也不該值得同情，但是歹徒的作案手段未免太殘忍。活生生地將他的手筋腳筋挑斷，又割了他的舌頭，刺瞎他的眼睛，打傷他的後腦，活生生地是想讓他變成一個活死人。一個有苦說不出，有冤無處訴的活死人……
雖然大家也都在私下猜測，可能是這位二世祖得罪了某些厲害的仇家，仇家來報仇了，畢竟這位二世祖生前造的孽實在是太多。不過，他的命倒是還保留著，這就說明來尋仇的並不是因為那事兒來的。那麼到底是因為什麼呢？這就確實讓人匪夷所思了。
嗨，反正左右尋思也尋思不出個什麼來，還不如聽聽這個林家媳婦兒怎麼說呢！這年頭，還真有這麼傻的人，按理說這柳碧蓉爸媽也是大學教授，也算是社會上小有地位的人了，家境也不錯，起碼不必為了錢而做出出賣自己的事情。再說這個柳碧蓉本身實力也很足夠，畢業於美國名校，長得漂亮又能幹，何愁找不到一個好男人？又何必在林林迎凱這顆歪脖子上吊死？
但是人家就偏偏不！
於是所有人都在罵她傻的時候，所有人也都相信了柳碧蓉的誠意：她對林迎凱的真摯愛情，都是真的。
他們和林父林母一樣，相信了柳碧蓉對於自家兒子的感情，確實是山無稜天地合，百分之百的純金感情。
所以林迎凱的殘廢成全了他們和柳碧蓉的緣分，林父林母不但在電視前抱著柳碧蓉痛哭流涕，甚至還宣佈要將林家大權交給這個兒媳婦掌管。
這是真的。否則你憑什麼要人家守得住？而且據說，這個兒媳婦已經懷孕了，他們林家後繼有人，這當然比什麼都要重要！
所以當柳碧蓉流著淚在電視面前表示要早日完婚的時候，林父林母適時地表示自己會將大權早日交到柳碧蓉的手上。
於是這場大戲就此圓滿了，台上台下的觀眾都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