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學長，你醒醒
尹橙滿臉淚痕的握著霍語棠的手，放聲大哭：「學長，他們又來要債了！他們說要把我拉出去賣了，學長，救我！救我啊！」
「嘀——」一聲響，霍語棠的心跳奇跡般的跳動了一下。
尹橙看著那個心電圖，繼續在霍語棠的耳邊說：「學長，他們追上來了！學長，我不想被他們抓去啊！學長，你別喝了，你醒醒啊！」
「嘀嘀嘀——」隨著尹橙的哭訴，霍語棠的心跳奇跡般的恢復過來。
接著，他的眉毛一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極其虛弱的對尹橙說：「別怕。」
「我好害怕！你必須醒過來！必須好起來！不然我會怕死的！」尹橙緊緊抓著霍語棠的手，涕淚交錯的說。
霍語棠拚命擠出了一個微笑：「真傻。」
「病人清醒過來了，麻醉師！快加麻藥！」霍語冰見尹橙不但將瀕死的人救了回來，而且居然還能讓他醒過來，不由得大為吃驚。
看樣子，語棠對尹橙的感情，絕對比他想的還要深很多。
「不要麻藥。」霍語棠虛弱的拒絕了麻醉師。用自己完好的左手握住了尹橙的手，他吃力的說：「讓我醒著吧。我能受得了。」
「胡鬧！」尹橙裝作生氣的樣子，「你不打麻藥我就走了，再也不理你了！」
霍語棠吃力的喘口氣，看尹橙一眼，終於輕輕點了點頭：「別怕。」
尹橙眼淚慢慢滑落，知道他怕自己害怕。曾經被人追債的日子不好過，他們都記得。
「嗯。」用力點點頭，尹橙便在霍語棠的身邊坐下，緊緊握住他的手，再也沒有離開。
手術又在極其艱難的情況下進行了五個小時，其間雖然霍語棠數次陷入危險，但是都能奇跡般的轉危為安。
尹橙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陪著他五個小時。
當手術終於成功結束的時候，所有的醫生都為尹橙鼓起了掌。
「語棠他右手神經幾乎全都廢掉，所以要打開腦殼進入腦神經和脊椎神經，重新連接神經。這是一個極其精密也極其危險的過程，所幸有你。尹橙，你救了他一命！」霍語冰拍拍尹橙的肩膀，這才發現她的衣服都被冷汗濕透了。
「你沒事吧？」
「沒事。」尹橙長吁一口氣，看看躺在病房裡的霍語棠，「但願學長的手能好起來，我也可以不必再那麼自責了。」
「你說的什麼追債的事情，是真的嗎？」霍語冰終於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尹橙淡淡笑笑，不以為意道：「都過去了。」
伸手輕撫一下頭髮，卻沒想到戴在指頭上的戒指悠忽滑落了出去。可能是汗水太多，戒指戴不住了。
尹橙愣愣的看著那戒指在地上滾了幾圈，歎口氣正要準備撿起來，卻被霍語冰搶先撿了起來。
「這是？」霍語冰看著那枚戒指問。
「求婚戒指。」尹橙有氣無力的說。
「顧禛呢？」霍語冰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本質。
「有事，出去了。」尹橙落寞的說著，伸手想拿回那枚戒指。
尹橙伸手，想要從霍語冰的手中取回那枚鴿子蛋。
誰知戒指卻被霍語冰收進手掌裡，他朝尹橙笑笑：「想喝杯東西嗎？」
尹橙看他一眼，從他溫暖的笑意中得到莫大的安慰：「嗯，好。」
「別想太多了。」霍語冰伸手摸摸她的頭，柔聲道。
尹橙點頭，跟隨著他一起來到了醫院外邊的咖啡館。
「歡迎光臨」咖啡店裡的服務生還是很熱情，只是尹橙卻沒有力氣擠出一個笑容應付他們。
跟隨霍語冰來到了靠窗的一個位置，在舒服的沙發上坐下，尹橙輕輕歎了一口氣，將自己小小的身子陷入柔軟的沙發中。
「您的咖啡」服務生將一大杯咖啡放到尹橙的面前，尹橙疲憊的笑笑，端起咖啡，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
剛煮出來的黑咖啡又燙又苦，但是尹橙卻絲毫不介意這些，只是大口啜著咖啡，好像這不是一杯簡單的咖啡，而是救命甘霖。
霍語冰也端起咖啡杯，輕輕呷了一口，抬眼看看尹橙那狼狽而又疲憊的樣子，他的眉間不由得浮現一抹心疼。
「慢點喝。」終於忍不住，霍語冰輕輕伸手握住了尹橙的手。
尹橙輕笑一聲：「我沒事。」
兩個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尹橙終於歎口氣：「霍大哥，你認識顧禛多久了？你對他瞭解嗎？」
「我們從小就認識。只是後來我去了美國，就不大常見了。」霍語冰靜靜的說，「哦，對了，顧禛在美國唸書的時候，我倒是經常看見他。」
「他在美國念過書？」尹橙皺眉：「為什麼他沒跟我說起過？」
「顧禛初中和高中都是在美國念的書，難道他沒告訴過你嗎？」霍語冰有些詫異。
「沒有。」尹橙搖搖頭，「他沒說，我也就沒問。我還只當他一直在國內長大的。」
「顧禛小時候被綁架過三次，老夫人不放心，所以把他弄到了國外去。沒想到這個小子還真有能耐，居然單槍匹馬的創立了RM公司。不簡單。」霍語冰提起顧禛的豐功偉績，也不由得點頭讚歎。
「那，」尹橙猶豫再三，終於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顧禛在國外，有沒有女朋友？」
霍語冰微微皺眉：「為什麼這麼問？」
尹橙疲憊的揉了揉眉：「不知道，直覺。」
霍語冰沉吟片刻：「我記得，以前顧禛的身邊總是有一個美國女孩。是不是他女朋友我就不知道了。顧禛那小子對人對事都淡的很，就算是女朋友也看不出來。」
尹橙微微點了點頭，仍然沉默不語。
霍語冰看看她，終於將那枚鑽石戒指拿了出來，輕輕放到尹橙的面前：「給你。」
尹橙看戒指一眼，只是不動彈，半響才說：「霍大哥，你說在他心裡，我到底算什麼。求婚這樣的事情，都能說不干就不幹了。」
「心裡有疑惑，就不如暫且停止行動。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霍語冰語重心長的說。
「在這之前，我和阿禛經歷了很多。我和他，應該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吧。在我們的感情裡，好像一直都是他主動，他主導著我們的感情進度。我都很被動，只是跟著他的腳步走。五年前，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以為那就是結束，卻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這許多的事情。或許，這就是天意。老天要讓我們的感情經歷層層磨難最終修成正果。我曾經是這樣堅定想法的，而且童童的存在也讓我更加篤定這個信念。可是現在……」尹橙頓了一頓，深深歎了一口氣，「現在我只覺得懷疑。如果一直都在我在追著他跑的話，如果在這段感情裡，顧禛佔有絕對強勢的話，那麼會不會有一天他悄無聲息的就離開了，就抽離這段感情了。那到時候，我怎麼辦？」
「其實你真不必要想太多。」霍語冰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尹橙搖搖頭：「不是我想太多。實在是這樣的例子太多了。今天求婚他什麼都不說就走了，以前這樣的事也不少。我只是一個女人，只想安安穩穩的。顧禛他哪裡都好，只是他的心太難猜。」
「做任何決定都不要勉強自己。」霍語冰安慰尹橙。
「以前看小說，多得是女主一夜之間被人趕出來，就此無家可歸流落街頭。連李碧華都說，但願家裡櫥櫃鑲金帶銀一應俱全。今天見了學長，我又想起那五年的日子。原來我離開了顧禛，什麼也不是。」尹橙像是歎息一般的說著。
「你還有我們。」
尹橙微微搖頭：「我除了依附你們，尹橙這個人完全喪失了獨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資格和價值。試問我大學沒有畢業，要學歷沒有學歷，要經驗沒有經驗。就算真的出去找工作，應聘的時候難道說，我唯一的經驗只是做少奶奶？誰會聘用這樣的人！所以我時時如同走在雲彩上，如墜迷霧，身邊沒有依靠，空空落落的。」
霍語冰看看尹橙，知道今天和霍語棠說的那一番話勾起了她曾經苦痛的回憶。
那五年始終成了他們都無法放開的結。
「這樣吧。」霍語冰放下咖啡杯，「我覺得你說的都對，女人始終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這樣才算有了自己最親近的根基。這樣好了，正好我一個朋友的妹妹要在國內開一家公關公司，我推薦你到那邊做開荒牛。我本來就打算在那邊投資，現在正好，你去幫忙管理著我的錢也放心。」
「真的？」尹橙有些不敢置信，「可是我怕自己不行。」
霍語冰微笑著搖搖頭：「公關公司要求人脈廣，形象好，口才好，懂隨機應變。不說別的，單憑人脈這一條，她們都要花錢請你去的。」
見尹橙沒有反對，霍語冰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我給那個朋友的妹妹打電話看看她現在是否在中國。」
尹橙輕輕點點頭。
「嘟嘟嘟——」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起來，霍語冰剛想說話，卻被話筒那端傳來的聲音驚住了。
「喂，你是誰？」電話那端，顧禛的聲音赫然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