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我會一直等你
一直到他走出房間，尹橙才誇張的鬆一口氣，抬眼看看站在那裡的霍語冰，尹橙笑笑：「霍大哥，你剛剛說的實在是……」
「我說的是真的。」霍語冰眼裡再也沒有了半分戲謔，而是嚴肅認真的看著尹橙，「你真的過敏。」
尹橙瞪大了眼睛：「可是，怎麼會呢？」
霍語冰搖搖頭：「可能是你抗拒和他在這種情況下發生關係，所以身體自然而然的為你做主了。」
尹橙笑笑，尷尬道：「那我該怎麼辦，我只是一個代理孕母，拿了錢就要做好工作。」
霍語冰不忍心看到她眼裡的暗淡，不由得走到床前坐下來：「只要你願意，我會一直等著你。」
尹橙含淚笑笑：「不要開玩笑了，我怎麼配？」
霍語冰伸手給她溫柔的拭去頰邊的淚珠，在她額頭印下輕輕地一吻：「語棠肯定給你惹麻煩了。不然他也不會任由你自己出來也不阻止。不管他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你肯定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只是他們不懂得珍惜你。第一眼見面，我就覺得你很熟悉，好像認識了很多年一樣。所以尹橙，不要這麼累了，讓我照顧你，讓我有機會關心你，好嗎？」
尹橙破涕為笑：「霍大哥，你說得好像真的一樣，我都——」
「我說的是真的。」霍語冰臉上再也沒有了玩世不恭，而是一臉的認真。
「呃。」尹橙眨眨眼，終於還是決定什麼也沒聽到，她匆匆起身，連個招呼也沒打就匆匆逃離了霍語冰。
才剛出門來，就看到顧禛穿戴一新要出門去。
她反射性的問了一句：「你去哪裡？」
顧禛回身，冷冷的說：「去一個不用看你們噁心的地方！」說完，不等尹橙有反應，便匆匆下了樓。
尹橙站在那裡良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道的那頭，直到聽到他發動車子離開的聲音，她才悶悶地回房關上房門。
「尹橙啊尹橙，你真的是，笨哪！」恨恨的捶捶自己的頭，尹橙拉高了被子將自己蓋了起來，不想去理會任何人。
一個顧禛沒解決，那邊還有一個整天只知道喝酒的霍語棠，現在又來了一個追勢兇猛的霍語冰。她真的不要活了！
就這樣一直躺到了晚飯時間，她收拾好了下樓去吃飯，卻發現顧禛並不在家裡。
叮噹看出了她的疑惑，便悄悄跟她說：「阿禛哥哥在公司裡，今晚加班不回來吃飯了。」
「哦。」尹橙點點頭，「那晚上我做了飯給他送去吧。」
「不必。」顧老爺子發話了，「他特意囑咐說不准你給他送飯吃。」
見尹橙臉上的失望之色濃霧一樣的瀰漫開來，他輕輕歎歎氣，決定裝作沒看到。這是一筆爛債，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誰都不能解開的死結。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顧家當初虧欠尹橙，現在也虧欠。
顧老爺子歎口氣，擱下筷子回屋去了。尹橙吃了幾口，也便回屋躺著了。
童童跟林纖兒出去玩了，叮噹他們小兩口自然有他們甜蜜的事情要說，只剩她一個孤家寡人，孤零零的躺在大床上。
筆記本電腦裡不停的上演著狗血的韓劇情節，她將自己反鎖在屋裡，守著面巾紙，默默的哭泣著。
彷彿只有在這個時候，只有在這樣的時刻，她才敢放聲哭泣，將自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隱忍全都哭出來。
一直悶悶的哭著，哭到最後腦子也不清楚了，她拿起手機，在委屈的情愫下，顫顫巍巍的打通了顧禛的手機。
當單調的鈴聲響起的時候，她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會說什麼，看到是自己打來的，他會接嗎？會不會嫌她煩？會不會？
她惴惴不安的想著，心激烈的跳起來，但是卻仍然堅持著將手機貼在耳邊，只為了能聽到他的聲音。
過了很久很久，就在尹橙要放棄的時候，電話卻忽然接通了。
「喂。」當顧禛清冷的音色傳進尹橙的耳朵時，尹橙忽然發現不爭氣的流淚了。
「喂。」她擦擦淚，小小聲的應了一聲。
「有什麼事？」完全是公事公辦的語氣，不帶半分感情。
「哦。沒什麼。」尹橙慌張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說沒什麼。
「我要工作了。」顧禛不耐煩的說著，就要將電話掛上。
「哎！等等！」尹橙急忙大喊，「我，我想你了。」
說完這句之後，尹橙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長久的沉默之後，顧禛似乎已經掛掉了電話。但是尹橙卻知道他沒有掛，因為她能從話筒裡分辨出他清晰的呼吸聲音。
她在等待他說些什麼，什麼都好。比如很晚了，快睡了。比如不早了，快睡吧。比如，寶寶，我愛你……
但是她太過樂觀了，長久的沉默之後，話筒那邊傳來一聲清晰的掛機聲音，然後是手機話務員溫柔的提醒：「對方已掛機，需要其他服務請撥……」
尹橙默默的將手機放在枕頭邊，然後默默的趴在一邊，繼續看著筆記本裡上演的韓劇。
這個時候演到了小三上門教訓正室夫人，而在推搡間，正室夫人流產了。但是丈夫卻還護著小三，不讓子女打小三。
尹橙哭了，她哭得甚至比那個流產的正室還要傷心。
這麼低劣的戲碼，卻讓她哭了。
今晚月色很好，明月高懸在碧空，將銀輝灑遍大地。
已經12點了，RM大樓只剩下顧禛一個人了。寬大的金絲楠木辦公桌上，液晶屏的電腦還在不斷運行著一行行的數字，桌子上擺滿了需要處理的文件和合同。
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千頭萬緒，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乾脆不做了！
深吸一口氣，顧禛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站在27樓朝外看去。
S市這個時候，雖然稍稍褪去了白天的燥熱繁華，但是卻也有無數璀璨的燈光點綴夜的深沉。秋初了，絲絲微風吹進來，拂動顧禛鬢角的發。
曾經想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也曾將全身心那麼完整的交給了一個人。然而卻那麼突然的遭到背叛。
尹橙。
他的心頭一遍一遍的閃現過這個名字，這個每當噩夢驚醒之時，自己都會掛在嘴邊的名字。
悄悄的握緊了掌心裡的手機，顧禛深吸一口氣，將手機拿起來，推開滑蓋，反覆看著剛才的通話記錄。
尹橙，11點50分，通話時長——7分鐘。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接起尹橙的電話的，但是當他聽到尹橙說我想你的時候，他倉惶的掛掉了電話。
為什麼這麼慌張，為什麼這麼像沒經過世面的毛頭小伙子？
難道是，她想說的，也是他想說的。
是的，他也在想她，無時無刻不想，每時每刻的都想。
心又開始鈍鈍的痛，好像被人用一把不太鋒利的刀子，一點點的凌遲。
他想抱著她，想看著她，想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讓他隨時隨地，一抬頭就能看見。
但是他不能！
他怎麼能這麼沒出息，這麼的窩囊！
她跟著人跑了，到頭來，自己卻要跪在她的腳邊，親吻她的腳趾換來她的心嗎？
他不能！也絕不允許！
所以他必須要裝出一副冷硬的樣子，無論在什麼時刻，都必須冷酷到底！
深深的喘了口氣，他毅然挪動手指，將那個通訊記錄刪了去。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繼續自欺欺人下去，才能假裝自己從沒有為這個電話傷神過。
「叩叩叩」，有人在輕輕的敲門。
「誰？」他迅速將情緒斂住，回身看向門口。
「是我，阿禛。」林纖兒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一身的淡紫連衣裙襯托的她越發的柔婉。
顧禛的黑眸不自覺的冷漠下來，他轉身坐回辦公椅上，伸手讓林纖兒在對面的真皮沙發上坐下：「坐吧。」
林纖兒看看放在對面的沙發，眼底閃過一抹受傷。他總是這樣，五年了，陪伴了他那麼多的日日夜夜的，她卻只能遠遠的坐在他對面，不能近他身邊分毫。
但是她仍然扯出一個柔媚的笑容，優雅的走到沙發面前，輕輕的坐下，清淺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擔憂：「怎麼又不回家休息？今天又有很多工作嗎？」
顧禛輕輕點點頭，可有可無的說了一句：「嗯。」
林纖兒慢慢站起來，走到他的身後，輕輕給他按摩肩膀：「我給你按按，你會舒服點兒。」
顧禛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隨即他便微微拿開林纖兒手：「纖兒，不必了，我不累。」
林纖兒默默的看著他，淚水一滴滴的滾落下來，打落在顧禛的手背上。
顧禛微微看向她，伸手拿過紙巾盒子：「擦擦淚吧。」
「我不！」林纖兒忽然倔強起來，俯身緊緊抱住顧禛，在他肩膀上慟哭起來。
「是因為我髒嗎？所以你從不碰我？」她抽泣著問。
顧禛還沒有說什麼，就見林纖兒忽然直起身子來，在他面前將自己身上的連衣裙緩緩拉開，露出自己寸寸雪膚。
顧禛平靜的坐在那裡，黑眸裡沒有絲毫的動情，好像現在的林纖兒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沒有生命力的雕像罷了。
「抱我，愛我。」林纖兒哀泣著，拿起顧禛的手，輕輕的放在她白皙的胸前。
「纖兒。」顧禛看看她，堅定的將手抽回來，轉身背對她，「你累了，回家休息吧！」
「我沒有！」林纖兒顫抖著否認，淚水迅速的滾落，「你是因為我五年前被人糟蹋，所以不願意碰我對嗎？顧禛，你還有沒有心？我是為了救你！如果不是為了救你，我怎麼會被人給糟蹋！你給我聽清楚，我林纖兒，不是一個爛貨！我起碼沒有在你危難的時候跟著人跑了！顧禛，尹橙她才是個爛貨！她沒有被人糟蹋過，所以你才愛她對吧！好啊，如果她被人糟蹋了，我看你還會不會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