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笑瞇瞇問延山現的發展情況,楊局長大致介紹了下,雖然延山經濟已經過了飛速增長期,但如今經濟總量大,依托安東穩速增長,形勢倒是很好,一直向上面訴求的縣級市要求也得到了很好的回應,撤縣建市似乎已經為期不遠。
唐逸默默點頭,延山,實有他太多太多的回憶。
包廂門被輕輕敲響,接著服務員拿了一瓶五糧液進來,是唐逸幫楊局長要的。楊局長倒是記得清楚唐逸不能喝酒,是以開始唐逸問他喝什麼,他說果汁,聊了一會兒,唐逸就笑著給他要了酒,說陪他喝幾杯,楊局長心裡自然大為舒暢。
服務員開門的瞬間,門外剛好有一酒氣熏天的男子經過,男人四十多歲,臉喝得通紅,醉醺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他卻是正好從門縫看到了唐逸,迷離的雙眼就是一滯,搖搖晃晃走過來推門而入,看著唐逸,打著酒嗝斷斷續續道:「唐,唐市長,你,你做事很有一套……一套嘛!」
唐逸微一蹙眉,沒有說話。
服務員卻是嚇了一跳,忙向外拉他,說:「趙經理,您喝多了,來,有話出去說。」
「走開!」醉漢一把將服務員推倒地,楊局長一下站了起來,對醉漢厲聲道:「你給我出去!」
醉漢瞪起了眼睛推楊局長:「你他媽……」話音未落,楊局長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扭一帶,就將醉漢按倒地,卻是極為麻利,雖然作了局長,這麼些年的身手卻沒有荒廢。
「卡卡」門外突然有閃光燈亮起,楊局長抬頭,卻見外面一名戴眼鏡的年青男子正拿著相機影照,楊局長心裡一沉。隨即橫下心,放開醉漢,一個箭步出門,就將眼鏡男拽進了包廂,彭一聲關上包廂門,劈手從眼鏡男手裡將相機奪下。摔地上,眼鏡男目瞪口呆中狠狠一腳踩下,連續踩了幾腳,將相機踩爛。
那邊醉漢哼哼唧唧爬不起來,本就喝得頭暈眼花,又被重重摔了一下,卻是覺得頭重腳輕,怎麼也起不了身。
眼鏡男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對楊局長大聲道:「你幹什麼?太野蠻了!我報警!」
伸手拿出電話。卻又被楊局長一把奪過來。看著眼鏡男。楊局長冷哼道:「你是什麼人?」
眼鏡男好似見慣了大場面。一點也不慌張。從包裡拿出工作證。「我是中國時報黃海站記者!」
楊局長接過工作證翻看。眼鏡男又道:「你看看吧。問題該怎麼解決。我地意見是報警。請警方處理。我是正規大報地記者。你問也不問就踩爛我地相機。太過分了!」
記者證貨真價實。記者叫張軍。中國時報黃海站地實習攝影記者。楊局長就是一笑:「你有採訪權。但沒經過我們同意拍照。我同樣有肖像權。所以有權對你拍攝地照片進行處理。相機踩爛了是吧?多少錢。我陪你。」應付這種事楊局作隊長地時候可說駕輕就熟。
張軍有些詞窮。就看向了唐逸。問道:「唐市長。您覺得他這種處理方式對不對?」
楊局長一愕。原來小記者認識唐市長。隨即就搖搖頭。初生牛犢。還是沒受過教訓啊!
唐逸笑了笑,說:「方式粗暴,情有可憫。」
楊局長心領神會。馬上對張軍道歉;「張記者。對不住了,不過你突然冒出來照相。誰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這樣吧?相機多少錢?我賠給你。」
唐逸擺擺手,說:「通知市局吧,請他們來處理。」就站起來,「我有事,先走了。」
楊局長忙送唐逸出包廂,唐逸拍拍他肩頭,楊局長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楊局長回到包廂,張軍就問他:「警察什麼時候到?」
楊局長笑道:「誰知道呢,等等吧。」
十幾分鐘後,市局的民警趕到,他們可就不像唐逸那麼和藹可親了,對張軍呼呼喝喝,將醉漢直接銬了起來。
帶隊的劉隊長和楊局長站窗口,低聲說著什麼。
張軍剛剛指著楊局長說「他這人很粗野,二話不說就砸爛了我的相機……」聽他介紹情況的民警就皺起了眉頭,說:「事情是你引起的吧?你無端端照什麼照片?」
張軍就有些不忿,大聲道:「當時唐市長也場,他都沒說是我地錯!」
民警皺眉道:「唐市長謙和開明,當然不會偏袒自己的朋友,甚至肯定是要自己朋友受委屈的,不過按我們瞭解的情況,哦,唐市長和朋友吃飯,進來一名醉酒男人,對服務員施暴,又想衝向唐市長,唐市長的朋友制伏他很正常,你不知頭不知尾的,明明認識唐市長,還要拍這種極容易引起誤解的照片,說實話,你的動機很值得懷疑,你的背景我們要仔細查一查,這件事準備通知國安局,你等待調查吧。」
張軍就有些好笑,說:「大哥,別開玩笑了,我知道,行,我明白,這事我不對外說,封口,這總行了吧,不過相機地錢……」
「誰和你開玩笑!」民警臉色突然嚴厲起來,大聲訓斥道:「別嬉皮笑臉的,站好!」
張軍笑容滯住,看著臉色陰沉的民警,這才有些慌,愣了一會,忙解釋,「我,我是記者,我就是看到一些意外情況就,就忍不住按快門……」
民警冷聲道:「不用你提醒,我們知道你地身份,你放心,我們的調查會很公正,不會冤枉你,走吧,先回市局作個筆錄!」
看著兩名民警臉色嚴峻的架著醉醺醺的趙成向外走,有民警勸解正哭泣的服務員,要她去局裡作證,張軍突然意識到,事情遠遠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甚至突然有一種錯覺,就是回到了文革時代,怎麼現,也能上綱上線麼?
唐逸回到迎賓閣不久,就接到了張定中的電話,向他通報調查結果。原來,醉漢就是趙成,趙恩鴻市長那遠方親戚,而趙成房地產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掛的他愛人地名字,趙恩鴻做他工作做不通地情況下,就和他愛人談了談,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麼談的,他愛人就重和市政府簽署了一份文件,只收取了極低的違約金。就將那塊地皮的使用權放棄。
趙成氣憤下,就聯繫了張軍準備爆料,接下來發生的事唐逸自然就猜個**不離十。
張定中後說了市局的處理意見。暫時拘留趙成和張軍,等事件完全調查清楚再進一步處理和定性,而張軍地背景,需要認真調查,例如海外親屬關係等等,都要過濾一遍,查明其中有沒有深層次的政治原因。
唐逸聽了通報道:「我看就是巧合吧,還是批評教育為主。」
張定中笑道:「唐市長,那個記者地背景我們必須要調查一下。你總不能命令我違反原則吧?你放心,一切都會低調處理。」
唐逸笑笑:「那就交給你了。」
趙成、張軍,唐逸就搖搖頭,拿起了茶杯,趙成可能是沒吃過什麼虧吧,有些無法無天的感覺,他所謂的爆料想來那邊也不知道,至於張軍,唐逸笑笑。就慢慢飲了一口茶水。
電話音樂很快又響了起來,唐逸看看號,接通,話筒裡是女人輕柔的聲音,「唐市長,我是杜鵑。」
唐逸道:「我知道。」
杜鵑咯咯一笑:「那還好,就怕你早忘了老朋友呢。」又道:「請柬收到了吧?」
唐逸恩了一聲,是義州舉辦元宵酒會的邀請函,今年的元宵酒會。義州方面邀請了很多國內國外名流以及對義州發展起過推動作用的人士。準備舉辦一個空前盛大地酒宴,唐逸也名單裡面。
杜鵑又道:「後天就十五了。我再次口頭鄭重邀請您參加我們的酒會。」
唐逸笑道:「回函沒收到麼?我都答應會出席了。」上層領導已經批准了唐逸出席義州元宵酒會地報告,明天唐逸就會啟程去朝鮮。
杜鵑就輕輕歎口氣,「我心裡沒底嘛,你知道地,近這邊又被國際輿論譴責,很多本來答應出席酒會的嘉賓又臨時取消了行程。」
朝鮮方面近又惹了麻煩,國際壓力很大,是以朝鮮高層對這次地酒會期望很大,希望能通過酒會打破近一些封鎖的堅冰。
唐逸笑道;「放心吧,我會準時出席。」既然高層到現也沒有另行通知自己,那說明自己是可以去的。
杜鵑真誠的道:「那謝謝你了,唐市長。」
唐逸聽得心中一歎,看來杜鵑也漸漸融入了她自己的角色,是真的希望將義州發展起來,所謂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到了一定境界的人物,所思所想已經是如何歷史上寫下自己地痕跡,而杜鵑這位第一任義州行政長官,無疑是有機緣歷史上書寫下屬於自己的一頁的。
副部級官員出訪,持外交護照,有警衛幹部陪同,不過因為目的地是朝鮮,經過溝通,唐逸反而沒有帶警衛,越是獨裁的國家,對一些人來說,反而越是安全。
從北京飛平壤,令唐逸想不到的是前來機場接機的是朝鮮外務省第一副相金玄成,雖然看起來兩人都是副部,對等接待,但一個是朝鮮中央中樞機構重量級高官,一個是地方城市官員,其意義完全不同,由接待規格也足以看出朝鮮方面此次的誠意。
隨同金玄成接機的尚有平壤以及義州一些黨政軍幹部,李光武也其中。
平壤唐逸同金玄成進行了親切友好地交談後,唐逸坐上了義州方面的專列,已經晉陞為義州駐軍某摩托化步兵師師長的李光武大校同唐逸坐了一節車廂。
專門接載貴賓的列車很考究,裝修奢華,溫暖如春。
好像小會客室般的車廂裡,唐逸和李光武面對面坐軟沙發上,列車平穩,絲毫不覺顛簸。
穿著民族服裝的漂亮服務員送上飲料和啤酒,都是義州產品。李光武笑道:「知道你喝不慣,湊合著喝吧。」
唐逸笑道:「所以說你摳門這個習慣永遠改不掉。」
旁邊隨團的朝鮮年輕女記者聽得懂中文,身子就是一顫,正書寫採訪稿的鋼筆就將筆記本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隨即忙恢復了一臉嚴肅地神態,開始記錄李師長和來自中國地副部級高官列車上進行的親切友好交流。如何展望未來、談論現,倒是下筆如飛,一篇報導稿很快完成。
唐逸拿起服務員斟地一杯黃橙橙飲料,小口咂了一口,點點頭,說;「味道還真不壞,國產了?」
李光武說:「合資。」
唐逸道:「慢慢來。」
李光武笑笑,拿出煙,遞給唐逸一顆。是朝鮮煙,唐逸笑著接過,說:「聽說了。煙草製造業發展很快,大概能滿足國內需求了是吧?」
以前,朝鮮煙味道很不好,生產能力也極為低下,稍微有些身份的人,也不會去抽朝鮮煙,但偏偏朝鮮煙民眾多,對香煙需求很大,近這幾年義州幾家煙廠開發出了一系列品種。勉強可以媲美國內低檔香煙,但對朝鮮煙草製造業來說,已經是跳躍式進步了。
唐逸抽了一口,李光武就笑著伸出手,說:「給我吧,聞聞味道就行了,我可沒有指望你抽完一整枝。」
唐逸笑道:「不能浪費。」輕輕吐出一口煙,隨即就道:「還以為你升少將了呢,這都幾年了。還是大校?」
李光武笑笑沒有吱聲。
朝鮮一些紅色革命家族的後代晉陞是很快地,其實李光武雖然只是大校,但是他是實打實的摩托化步兵師師長,整個朝鮮,摩托化步兵師也不過二十幾枝,都被部署敏感地帶,李光武授少將銜應該就這一兩年間。
專列到了義州,唐逸又同義州黨政******包括杜鵑內進行了友好談話,後被安排義州大酒店總統套房休息。義州大酒店的建設管平撤出後。還是被齊潔拿了下來,歷時一年建成了這座東北亞第六大建築。也為華逸集團賺取了近千萬美金,義州幾年的財政收入幾乎大半被投進了這個無底洞,杜鵑雖然不情願但也沒辦法,畢竟這代表了高領袖的面子。
唐逸屬於輕車簡從,只帶了秘書蔡明、翻譯小杜以及數名相關工作人員。
而朝鮮方面則安排了兩名彪悍的警衛,一名聯絡幹部,又因為唐逸並不是工作訪問,朝鮮方面又特意安排了導遊,以方便唐逸出行。
中方十三人,朝方四人就都住四十六層,唐逸住總統套,其餘工作人員佔據了通往總統套走廊的數個房間。
下午三點多鐘,李光武再次來到了義州大酒店,笑呵呵說帶唐逸四處轉轉,唐逸欣然答允,同蔡明以及工作人員交代了一聲,就上了李光武的墨黑轎車,而兩名朝鮮警衛卻是跟了下去,坐了後面的軍用吉普。
義州市區已經是高樓林立,四通八達地大街車流如梭,比之冷冷清清的平壤還要繁榮。
唐逸拿出了手機,看了看,信號很足,就撥號,但得到的回應是「你所撥打地號碼暫時不能接通。」
李光武就笑:「我知道你給誰打電話。」
唐逸點點頭。
李光武又道:「她呀,可能鄉下呢,沒信號,這樣吧,看你也沒心思欣賞我們義州翻天覆地的變化,我還是送你去看她吧,請她做導遊,帶你看看義州以前的窮鄉僻壤,看看都有什麼變化,也要你對我們的改革有點信心嘛!」
唐逸愣了一下,隨即道:「鄉下也開放了?」
李光武微微一笑:「只要是義州轄區,限制就不是很嚴格。」
唐逸默默點頭。
朝鮮官面文章一向做的十足,義州的農村建設是如火如荼,一片片村莊都是極為整齊劃一,一座座朝鮮風格的瓦房排成一條條直線,給人的感覺乾淨整潔。
終於,轎車駛上了黃土路。開始顛簸起來,遠處積雪尚未融化,銀白一片,有些耀眼。
幾輛吉普和轎車駛進村子時,引來村民詫異的目光,有孩童跑過來觀看。但等看到後面吉普車上下來地軍人,大人們紛紛喝止孩童。
李光武車上打了個電話,說的是朝鮮語,掛了電話就笑,說:「一排3號,給你留輛車,自己去找。」
李光武又下車,和兩名警衛人員說了幾句話,然後留下一輛吉普。丟下唐逸,車隊疾馳而去。
兩名警衛員引領下,很快就找到了李光武所說地一排3號。卻見院門口,站著一名彪悍的女軍人,看到唐逸幾個接近,大聲說了幾句話,唐逸身邊的衛士拿出證件給她看,又交談了幾句,女軍人隨即向唐逸敬禮,並順手幫唐逸推開院門。
唐逸笑笑,允兒來朝鮮也有專人保護了。肯定是李光武的安排,想來剛剛李光武的電話是打給這名女軍人的。
唐逸進了院子,警衛人員都院外等候。
雖然這一排排朝鮮民居從外面看很是整潔大氣,但院子裡卻是極為簡陋,牆上吊著苞米、紅辣椒和醬塊,院裡裸露著黃土地,坑坑窪窪地,又因為積雪融化,有些泥濘。
唐逸很久沒踩過真正地土地了。看看黑皮鞋上很快沾上的泥污,微微皺了皺眉。
「首長!」東屋的那扇木門突然被拉開,允兒一臉驚喜的看著唐逸,黑白格豎領風衣,刷白牛仔褲,精緻的黑皮鞋,簡約大方而又清純活潑,
唐逸微微一笑,說:「來看看你。怎麼樣。有時間陪我考察下朝鮮農村建設吧?」
「嗯!」允兒跑過來,歡快的點頭。隨即目光注意到唐逸腳上的泥,注意到唐逸臉有些紅,急急的道:「首長,您先進屋歇會兒,來,快點,外面冷。」
而此時主人一家也都迎了出來,男女老少四五口人,其中一名青壯漢子唐逸認識,就是曾經救助地那位逃北者,想來現義州條件好轉,他又回了來。大家就簇擁著唐逸進屋,這是三間地民居,每間面積十幾平米左右。西側一間為廚房,東側兩間為臥室。每間南牆都有門,兩間臥室地門均為對開門,既便於出入又能采光。廚房北牆也有門,便於出入後院。東西側牆則開小窗,便於采光和通風。
以前國內北方是土炕取暖,而朝鮮則是地炕,住房地整面屋地就是一座火炕,允兒用朝鮮語張羅著,有男人就去燒火,一名朝鮮少*婦拿出嶄地白床單鋪房內睡覺的木板上,允兒拉著唐逸坐下,伸出小手幫唐逸焐臉,唐逸就笑:「不冷!」
允兒卻是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一邊摩挲唐逸凍得冷冰冰的臉,一邊心疼的道:「首長,你不要四處亂跑了,這邊很冷的,以前有人凍掉過鼻子呢。」隨即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不敬,就低頭不敢再說。
唐逸被允兒嬌嫩柔滑的小手弄得臉上癢癢地,笑著推開,說:「沒事。」
允兒又急忙蹲下身子,幫唐逸脫下皮鞋,抱著唐逸雙腳將之抬到木炕上,唐逸就有些尷尬,允兒卻是作得極為自然,旁邊那朝鮮少*婦又翻出嶄的被子,允兒接過,幫唐逸捂上了腳。
唐逸怎麼都感覺自己成過去的紈褲公子哥了,無奈的笑道:「這都幾月份了,不冷的,再說,我有那麼體弱嗎?」
允兒卻是堅持的說:「那首長也休息一會兒。」
那邊少*婦遞來毛刷子,看樣子也是的,允兒就接過,拿起唐逸的皮鞋擦拭上面沾的泥污。
有位白髮蒼蒼地老婦人端來了小簸箕盛的滿滿的山棗,送到唐逸面前,有些敬畏的做了個你吃的手勢。
唐逸急忙接過,笑著道:「謝謝大娘啦。」
拿起一顆放進嘴裡,咀嚼了幾下,就伸出大拇指說:「好吃!」
老大娘也笑了笑,就坐到了木炕的角落。
允兒幫唐逸擦拭完鞋上的泥污,又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這才將一雙皮鞋放到了一邊兒,轉頭小聲問唐逸:「首長,暖和些了嗎?」
唐逸微微點頭,說:「允兒,幫我介紹下你的鄉親,跟他們說,謝謝他們的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