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也不理露露,自顧自喝茶。
露露就打開電視,踢掉高跟鞋,纖細的美腿盤起,坐床上看電視,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對唐逸道:「喂,我給小雪打電話,叫她晚上別回來了,行不?」
唐逸無奈的搖搖頭:「有點正形好不?」
露露嬌笑:「怕啥,我又不和葉子說,再說了,沒準兒過幾天咱倆就被人裝麻袋沉江,苦命鴛鴦,臨死前要不做點啥,對的起觀眾嗎?」
唐逸喝口茶,道:「社會沒你想的那麼黑暗,不是有錢人就能為所欲為,放心吧。」
露露白了他一眼,「又擺架子,你以為你高官啊?」
唐逸就不再吱聲。
露露眼睛盯著電視,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轉頭看唐逸,卻見他正閉目養神,好像就這樣坐著就能坐一晚一樣。
露露歎口氣,輕輕躺床上,腦子裡亂糟糟的,也不知道想什麼。
房間裡沉寂一片,只有台灣偶像劇那嗲嗲做作的男聲女聲。
「叮叮」,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門突然被人敲響,露露條件反射般坐了起來,卻見唐逸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露露躋拉上高跟鞋,走到門前從貓眼向外望,外面走廊中,是肥婆麗莎,胖臉上堆滿笑容。
露露想了想,就拿出化妝盒,整理頭髮。補妝,頭也不回的說:「喂,你那支票估計被查出問題了,一會兒你別說話,找機會能跑就跑。」
唐逸看著她的背影。這個努力維繫自己後一點驕傲地女孩兒,或許。她不值得同情,但。為什麼心裡就很有些堵呢?
露露打開了房門,麗莎卻是滿臉堆笑的道:「露露小姐,我可以進來吧?」
露露微怔,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點點頭。讓開一條路,麗莎轉頭訓斥岳林偉:「你外面等!」
岳林偉垂頭喪氣的點頭。
麗莎進了房。見到了坐窗邊的唐逸,陪笑道:「這位,這位先生,不知道您貴姓?」
唐逸擺擺手:「你就不用知道了。」
「是,是。」麗莎頭點地小雞啄米似的,就從包裡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了露露,說:「露露小姐,這是五百萬地支票,您收下。我的公司現金周轉有些不靈。一下子拿出一千萬實有些困難,對我們開發地一個項目會造成影響。剩下的五百萬我分期打進你戶頭,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好不好?」
唐逸就皺皺眉,說:「還是一次結清的好。」
麗莎笑得比哭還難看,只得又從包裡拿出另一張五百萬支票,送到了露露的手裡。唐逸蹙眉道:「現還用兩手準備,你這種做生意地辦法可是要吃虧。」
麗莎忙解釋:「我,我是真的周轉不靈。」
露露怔怔看著支票,說:「你搞什麼?支票不會是假地吧?」
「不會,不會,決計不會。」麗莎點頭哈腰的。
這時唐逸的手機響起來,唐逸接通,恩恩了幾聲。
麗莎一瞬不瞬的注意著唐逸的動靜,見唐逸掛了電話,也不敢問,心裡忐忑不安,露露腦袋暈暈的,問麗莎:「喂,你到底搞什麼鬼?有啥事明刀明槍的來,還有,這事跟他沒關係!」說著指了指唐逸。
露露雖然也聽到了唐逸和麗莎的講話,但她也聽不明白,直覺上,肥婆是玩花樣。
麗莎苦笑道:「怎麼會跟他沒關係呢,露露小姐,您認識這麼一位朋友也不早說,看我這事兒辦的。」
露露暈暈乎乎:「什麼啊?」
麗莎不敢直接去問唐逸,見露露問,卻是正好旁敲側擊的談這事,就道:「是這樣,我仔細考慮過,美國地古登大律師說地對,說實話,一百萬美金的損失費是少了點,假如您不是被那個窩囊廢耽誤一年,說不定現就能嫁入豪門,有個幾千萬、幾億美金地身家呢,一百萬美金,就是意思意思,實也彌補不了您的損失。」
露露怔怔的,實說不出話。
麗莎又小心翼翼道:「露露小姐,不知道您能不能和美國的朋友談談,那個大律師團,能不能不再控告我們公司?還有金鑰匙酒店聯盟、樂高電器連鎖、沃爾超市連鎖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取消我們公司的訂單?我們公司,會,會垮的……」
露露曾經飛國際,當然知道金鑰匙、樂高、沃爾這些幾乎被美國經濟界人士詬病為壟斷的大跨國企業或者鬆散聯盟,見麗莎哀求似的看著自己,卻是不像作偽,露露破天荒撓撓頭,結結巴巴道:「喂,你,你是不是搞錯了?」
唐逸卻忍不住搖頭,都這時候了,麗莎還是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她的公司不過是個小供貨商,切斷她的供貨渠道只需露絲和朋友溝通一下就可,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兒,她嘴裡,倒說得好像和這些巨頭有多麼密切的生意往來一般。
這時候麗莎的電話響了起來,麗莎聽了幾句,臉色漸漸緩和,掛了電話,忙對露露道:「露露小姐,謝謝,您的朋友已經不再和我計較,謝謝。」又轉頭看看唐逸,謙卑的笑,打擾您了。」
唐逸微微點頭。
露露卻是終於有些醒悟,看看麗莎,又看看唐逸,眼神漸漸清朗起來。
麗莎又對露露道:「露露小姐,那窩囊廢就外面,你要不要出出氣?」
露露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就去問唐逸:「我可以出氣?」
唐逸笑笑:「你們的事,自己解決。」
露露默默點頭,就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看著走廊中耷拉著腦袋的岳林偉,心裡一股恨意漸漸上來。不知道是恨自己,還是恨這個曾經意氣風發。如今卻好像癩皮狗一般地男人。
本來想給他幾個耳光的,但看著垂頭喪氣的他。突然就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將兩張支票摔到了他臉上,淡淡道:「滾吧!」就想轉身進房。
岳林偉抬起頭,小聲道:「對,對不起。」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露露突然就覺得一陣噁心。再忍不住,轉身抬腳用力踢去,高跟皮鞋結結實實踹到了岳林偉陰部,岳林偉慘叫一聲,捂著小腹蹲下痛呼。
露露轉身跑進房,看著窗邊默默吸煙的唐逸,露露慢慢走過去,突然就撲唐逸懷裡大聲痛哭起來。
唐逸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撫摸她的頭髮,麗莎進來了一下。又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露露哭地昏天黑地,纖細的美腿岔開坐唐逸雙腿上。雙手抱緊唐逸,伏唐逸懷裡越哭越是傷心,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哭什麼,就是,想哭一場。
唐逸輕拍她後背,並沒有說什麼。
露露哭聲漸漸小了,變成了低聲地啜泣、哽咽。
唐逸輕聲道:「沒事了,好吧?」
露露點點頭,抬起臉,梨花帶雨,倒令一向性感的她多了幾分清純。
其實被露露用極為曖昧地姿勢摟住,唐逸初始沒感覺出什麼,只是默默安慰她,但漸漸的,露露懷裡抽泣時身子顫動,隔著薄薄的衣服,性感火辣的**毫無顧忌的和唐逸貼一起,那份香膩柔滑,是正常男人就不可避免地會有生理反應。
露露也感覺到了唐逸身體的變化,突然輕輕一笑,翹臀就動了動,唐逸無奈地搖頭,「沒心沒肺!」
露露咯咯一笑,就從唐逸身上滑落,抹去眼角淚痕,伸個懶腰,曲線柔美,笑著說:「舒服多了!」
唐逸微微點頭:「不要再多想了,一切向前看。」
露露恩了一聲,隨即就驚呼一聲,說:「媽的,我怎麼把錢還給他們了,我有病吧?完了完了,玩大了!後悔死我了,一千萬啊,一千萬!」
唐逸微笑,就指了指圓桌,說:「支票這呢。」
露露咦了一聲,拿起桌上的支票,怔怔道:「怎麼回來了?」
唐逸道:「你哭的時候麗莎進來過,她留下的。」
「這個肥婆,總算幹了件順眼的事兒!」露露突然就捧著支票用力親了幾口,湊過來要親唐逸,被唐逸無奈的推開。
露露的手機「滴滴滴」的響起來,她看看號,就皺起了眉頭,接通,說了幾句,掛掉,撲哧一笑,隨即笑容又漸漸消失,慢慢走到圓桌的另一邊,坐下。
露露發了會兒呆,輕聲道:「麗莎地電話,說岳林偉地前列腺被重創,還說事情就這麼算了,問我行不行。」
唐逸點點頭,沒說話。
露露笑笑,笑容有些淒涼,「原來,欺負人的滋味是這樣……」
唐逸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得事負責,或許,這就是他應得地。」
露露轉頭問唐逸,「喂,你為什麼幫我?你也知道,我有多壞。是為了葉子?」
唐逸搖搖頭,道:「我說過,不管是什麼人,都有自己應得的東西。」
露露嬌笑:「好像我得到的多了點。」
唐逸說:「或許吧,但如果對方肯遵守遊戲規則,就不會變成這樣。」
露露就咯咯一笑,拿起支票左看右看,傻笑道:「喂,我露露也成千萬富翁,成富婆了。什麼遊戲規則,去死吧!姑奶奶不玩了!」直直躺床上,舉著支票,彷彿怎麼也看不夠。
唐逸道:「別忘了還我那一百萬。」
露露就白了他一眼,說:「知道,還用你催?小氣巴拉的!咦。麗莎嚇成那樣,沒還你那一百萬?」
唐逸道:「她知道我不會拿的。」
「得得,看你,又開始了,裝蒜!」露露白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坐起來。凝視唐逸,低聲道:「謝謝!」
唐逸笑笑。抬手看看表,說:「晚了,我也該走了。」
露露站起身,說:「喝杯茶再走吧,我想和你說說話。」這次去泡茶倒是心甘情願地緊。
唐逸笑道:「那給你五分鐘。」
露露就伸手想掐唐逸。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縮了回去。嬌笑道:「碰都不敢碰你了,你這大少原來是貨真價實的。」
隨即就問:「喂,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嗎?」
唐逸想了想,就從包裡摸出工作證遞給露露看。
「不是吧?」露露驚叫一聲,她對政治自然不甚瞭解,但唐逸的牌子也太大了點,「**中央巡視組」,而且是副組長,露露頭就有些暈,看了看唐逸。又轉回到工作證。說:「好像,好像是一個人。」
唐逸啞然失笑。拿回了工作證,說:「還有想問的沒?」「當然有。」露露好奇的盯著唐逸,說:「你這個官是什麼級別,還有,你是太子黨吧?年紀輕輕地這麼厲害,我不信你沒背景。」
唐逸道:「和市長一個級別吧,太子黨不太子黨的就是民間那麼一說,不過我爺爺確實是大家都認識地領袖。」
見唐逸真的問啥說啥,露露加八卦起來,「那你跟我說說,你們平常都幹什麼?工作上呀,生活上呀,我想聽聽。」
唐逸就笑:「還不是平常人一個?我怎麼生活葉子都知道,你去跟她打聽。」
露露嬌笑:「我肯定會。」又問:「喂,你都做過什麼官,就是簡歷,跟我說說,不會一生下來就成領導了吧?」
唐逸笑道:「那哪行,都是一步步走地,簡歷這東西,也沒啥好說的,過幾年你就會看到了。」
露露不滿的道:「說了等於沒說。」
唐逸想了想道:「我的身份,你跟葉子說說吧,我不想老被她誤會,怪沒意思的。」
露露搖搖頭,「那可不成,你不明白女孩子心思,這種事還是你自己對她說好,如果我告訴她,她會傷心地。」
唐逸笑道:「你不會還想撮合我們吧?我都結婚幾年了,又不是男女朋友,有啥傷心不傷心的?」
露露道:「那也不能我告訴她,真地,這些話一定要你自己對她說。」
唐逸琢磨了一下,就微微點頭。
露露又歎口氣,說:「北京城還真是小,做夢也沒想到我會有這麼一個朋友。」隨即就興奮的拍拍唐逸胳膊,說:「喂,喂,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北京橫著走?」
唐逸輕笑:「不想胳膊腿兒被人掰掉你就橫著走吧。」
露露就咯咯嬌笑。
唐逸就問:「以後有什麼打算?」
露露道:「那還用說,明天我就辭職,回北京做富婆去!」
唐逸笑笑,說:「別坐吃山空,投資樓市,買幾棟臨街的門市樓,以後收租就夠養你的了。」
露露嬌笑道:「那還是差點勁兒,怎麼也得做點生意,當個老闆啊,這樣,五百萬買門市,剩下五百萬弄個小超市怎麼樣?你們天源小區附近好像就有超市向外兌,我和葉子商量商量,要她也辭職跟我作生意,股份一人一半,不過她是肯定不會辭職的。」
唐逸道:「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談。」看看表,站起身說:「我真的走了,太晚了。」
唐逸走到門口的時候,露露突然抱住他脖子,他臉上吧嗒親了一口,嬌笑著放手,說:「喂,你老婆好像不身邊,一時半會你又追不到葉子,以後想女人,給我打電話,我隨傳隨到。」
唐逸笑笑,拍拍她肩膀,說:「好,等我真混那份兒上就給你去電話。」
露露卻是想不到唐逸會這麼說,眼裡閃過一抹感激,輕聲說:「謝謝!」
唐逸捏了她肩膀一下,笑了笑,轉身出門。
露露看著唐逸進了電梯才輕輕關上門,又跑到窗口,過了幾分鐘,就見一輛奧迪停台階下,司機下來開車門,唐逸上車,而那司機,露露猛的認出,是那個一直不怎麼起眼,卻好像隨時隨地都唐逸身邊晃蕩的年輕人。
望著遠去地奧迪,露露輕輕歎口氣,葉子如果真地喜歡上他,是幸還是不幸呢?
隨即甩甩頭,目光就盯到了床頭的支票上,尖叫一聲撲上床,拿起支票再次用力親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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