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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章 痞子 文 / 錄事參軍

    聽到唐逸的話,郭宏宇就是一呆,他不識得唐逸,也沒聽清金向陽對唐逸的稱呼,但見唐逸和金向陽走一起,自然認為唐逸是金向陽的朋友,怔了好久,忙訕笑著伸手和唐逸握手:「你好你好,我叫郭宏宇,是緣滿婚慶公司總經理……」能結識到傳說中的富豪,是郭宏宇夢寐以求的機會。

    金向陽是有些錯愕,看著唐逸的背影,臉色很複雜。

    唐逸和郭宏宇握了握手,就回頭說:「金書記,就用我的車吧。」

    金向陽點頭:「謝了!」又對郭宏宇道:「這是市委來的唐書記,別沒有規矩!」

    郭宏宇就又是一呆,唐逸對他笑笑,將鑰匙交給金向陽,說:「我回市委盯一眼,晚點再來。」

    唐逸很明智的迴避了金家和孫家鬥氣的場景,兩家都是華酒店舉辦婚禮,因為婚車頭車起了爭執,巧不巧的兩家迎送人的車隊幾乎同時載著人到了華酒店,金家老三和孫家老二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孫玉江就陰陽怪氣的和身邊人評論起兩家車隊的頭車,金老三婚慶公司就被孫玉河惹了一肚子火氣,這時候哪還按捺得住,早將金向陽低調的囑咐忘到了一邊,得意洋洋的說起自己頭車價值來歷,大咧咧喊著叫郭宏宇來講講。

    本來郭宏宇已經預料到這場婚禮肯定會鬧出風波,本想有多遠閃多遠,卻被金老三硬拉了來,果然就成了夾心蘿蔔,沒辦法,只好實話實說,當然,略微貶低了唐逸跑車的價值。只說比奔馳320高出一個檔次,但「高出一個檔次」已經足以令金家揚眉吐氣,孫家顏面失了。

    唐逸趕來參加婚宴的時候這場風波已經平息,宴會廳裡婚禮儀式已經開始。唐逸的到來令金家大覺臉上有光,畢竟只是金向陽的侄子成親,卻能請來市委常委,副書記來參加婚禮,也可看出金家老二市委的份量。孫老書記娶孫媳婦也沒見有市委常委趕去祝賀,古忻明也只是送了個大大的花籃而已。

    金向陽見到大哥臉上的光彩,老三臉上地諂媚,心裡自然也有些受用,老三華酒店前和孫家的爭執他聽說了。雖說也批評了老三幾句,卻也覺得有些解氣。對唐逸的怨恨卻是漸漸淡了。

    唐逸出手是兩千塊的禮金,又博得了金家大地好感,聽到大哥耳邊稱讚唐書記大方,謙和,金向陽倒也微微點了點頭。

    唐逸自然被安排進貴賓廳。廳裡已經坐滿人了,一看是宣傳部的幾個副部長,還有底下縣的宣傳部長,另外還有幾名機關局的一把手,大家一一招呼,唐逸自然坐上面的位子上。他是市委副書記,是出席今天晚上婚宴的高領導。說來也很有意思。本來是一場婚宴,卻也成了講究官場秩序的地方。

    貴賓廳的門,不斷地開開關關,許多人進來同唐逸打招呼。都是些部委辦局的頭頭腦腦。唐逸心說只不過是金向陽侄子地婚禮。這個場面,也實是不小了。

    穿著白西裝的郎和白色婚紗的娘過來敬酒時特意幫唐逸點了顆喜煙,郎有些興奮,多說了幾句話,意思是唐逸看起來比他還要年輕帥氣,金向陽皺眉頭後,才醒過味兒。忙和娘去給其它人敬酒。

    婚宴的酒一般不會喝得太多。但是,喝起來很麻煩。禮節太多。唐逸感覺到絕大部分時間都是站著的,接受郎娘的敬酒,男女雙方家人地敬酒,親戚朋友的敬酒,要命的是那些各個部門的頭頭腦腦們,也不分場合都跑過來敬酒。唐逸似乎成了婚宴的主角,他實有些不太好受,就藉故晚上還另外有事,提前走了。金向陽一直送到華酒店的大門外,可能喝得有些高,拉著唐逸的手說:「真地謝謝唐書記啦,有句話叫一切向前看,我和唐書記共勉!」

    唐逸握了握金向陽的手,沒有多說什麼。

    打車回家的路上,唐逸卻是想起了孫老書記,老幹部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勢力。位時,他們自己被別人議論。退下後,他們地議論很有力度,也很有影響力。老百姓相信他們,而且,他們從官場一路走來,對官場的規則是知根知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老幹部真的發飆,就是古忻明也要頭疼。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令唐逸沒想到的是家裡黑漆漆的,寶兒和蘭姐李嬸還沒有回來,而蘭姐說過初八趕回來的。

    蘭姐卻是遇到了麻煩,這次回家過年,蘭姐的父母和兩個哥哥卻是異常熱情,蘭姐給父母了五千塊生活費,寶兒地幾個兄弟姐妹每人五百地壓歲錢,夏家一家人自然是皆大歡喜,將蘭姐當菩薩一般供了起來。

    誰知道初八早上,鄰村卓家的人卻是找上了門,卓大軍地弟弟卓大勇約了幾個地痞無賴來到夏家,逼蘭姐給錢,理由是蘭姐申請的強制離婚,財產分割不明,卓大勇說父母留給卓大軍一件古董陶器,價值十幾萬,現不見了蹤影,肯定是被蘭姐偷偷賣掉了,是以要蘭姐拿出一半的錢。

    其實這件事知情人一見就心知肚明,是卓大勇見蘭姐發了財,上門敲詐勒,事實上也是,上次蘭姐家過完年,夏家自然出去吹噓了一番,女兒如何如何發達了等等,卓大勇和他哥一樣,標準的混子,聽了這信兒就有些不忿,就有了敲詐蘭姐的想法,等這機會卻是等了一年。

    寶兒的舅舅們這時候就蔫了,卓家兩條狼附近幾個村子很有些惡名,卻是沒幾個人敢惹他兄弟的。

    倒是夏老爹站出來,痛罵了卓大勇一頓,蘭姐今非昔比,話風不饒人,卓大軍卓大勇之流現她眼裡就如土雞瓦狗。

    見到穿著打扮比城裡女人還洋氣性感的蘭姐,卓大勇也有些心虛。知道這位以前的嫂子現見過大世面,自己卻是唬不住她。

    卓大勇被蘭姐冷嘲熱諷得理屈詞窮,就說,好。既然你說你的錢是自己賺的,那你說說,你現幹啥,作啥生意,名片給我看看。

    卻不想一下就擊中了蘭姐的軟肋,蘭姐現倒不覺得給黑面神做保姆有啥丟臉地,只是怕傳揚出去等卓大軍出了獄會來找自己和寶兒,會給黑面神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見蘭姐語塞,卓大勇可就來了勁。一定要蘭姐說既然不是賣古董來的錢,那你這錢到底是咋來的?

    夏老爹也不由得就有些懷疑起自己女兒錢地來歷,女兒性子有些野,這些錢不會是她大城市作三陪賺的吧?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然女兒要文化沒文化,要手藝沒手藝。憑啥賺這麼些錢,還給寶兒買了省城的戶口,聽說一份省城的戶口要幾萬塊呢。

    夏老爹一生氣就拎著棍子追打蘭姐,寶兒的舅舅忙勸,一時間夏家雞飛狗跳。

    李嬸擔心寶兒小小心靈受傷,忙拉寶兒進了屋哄她,而蘭姐卻是被夏老爹大腿上結結實實來了一棍子。痛得眼淚都掉了出來,寶兒的舅舅這才搶下夏老爹手裡的木棍,勸老爹息怒。

    卓大勇則宣稱,蘭姐不拿出錢來他們幾個就住夏家。幾個無賴也不硬來。卻是將借來的吉普停夏家門前,幾個坐吉普裡玩牌喝酒,將錄音機音量放到大,就是鬧得夏家不得安寧,左鄰右舍都跑出來看熱鬧。

    夏家打電話報了警,派出所派人來調停,卓大勇幾個卻是振振有詞。大街上聽音樂也違法?來調停的聯防員裡就有一個卓大勇地酒肉朋友。就和夏家說,沒辦法。這是人家的自由,假意訓斥了卓大勇幾個人幾句後就回了所。

    蘭姐這個氣啊,這兩年跟了黑面神後,縣裡,省裡,市裡,啥樣的人物自己面前不是客客氣氣的?今天卻是因為幾個無賴吃了老爹一記棍子,被幾個無賴欺負到家門口,簡直是跟了黑面神以來從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李嬸就來和蘭姐商量,是不是給唐書記掛個電話,蘭姐卻是忙說不要不要,她卻是不敢,卓大軍沒出獄都這麼多麻煩了,黑面神知道會怎麼想?他們作官的不喜歡無端端地惹什麼麻煩,看到自己瑣碎事這許多可別一生氣就將自己和寶兒趕走。

    但那幾個無賴堵家門口,自己就這樣走了還真的有些不放心,蘭姐想了一整天,也沒什麼好辦法,到了晚上蘭姐心一橫,說:「嬸,我去村委會給唐書記打電話,您照看下寶兒。」李嬸點頭。

    蘭姐一瘸一拐的出了門,卓大勇卻是跳下吉普攔住她,嬉皮笑臉道:「嫂子,去哪兒?」

    蘭姐也懶得理他,就想從他身邊繞過去,卓大勇卻又嘿嘿笑著攔住她,說:「嫂子,想走可不成。」

    蘭姐臉就是一沉:「卓大勇,你這是限制人身自由知道嗎?」

    卓大勇就嘿嘿笑:「行,那你去哪我跟著你總成了吧?」就讓開條路,回頭對車上幾個痞子喊:「起車,跟著嫂子。」

    蘭姐卻是不敢動了,看看黑黝黝的街道,,還真怕到了街口沒人的地,卓大勇幾個將自己拽上車。

    回了她和寶兒李嬸住的廂房屋,蘭姐愁眉不展,也不能叫父母或是寶兒舅舅們去打電話,李嬸倒是說她去打,蘭姐卻是不依,萬一李嬸出個三長兩短,自己可沒辦法向寧小姐交代。

    正愁呢,夏老爹卻是進了屋,先問蘭姐:「腿還疼不?」

    蘭姐搖搖頭,夏老爹就說:「來,先吃飯,明天早上我送你們走,我就不信那幾個小流氓敢明目張膽的幹啥!」

    蘭姐一怔,夏老爹就歎口氣,說:「閨女,你要是外面辛苦,就回來,家裡不多兩雙筷子,別走錯路。不為自己,也為寶兒想想不是?」

    看著父親慈祥地面龐,蘭姐鼻子一酸,就低下了頭。說:「爸,你別亂想,我沒作啥丟臉的事兒,生活也挺好,黑面神對我們可好啦……」說到這兒忙閉了嘴。

    夏老爹卻是聽得清楚,問:「黑面神是誰?」

    「啊,是我們經理。」蘭姐胡亂解釋,李嬸也忙打圓場:「老人家,您放心吧。小蘭作得是正經生意,我可以為她作證。」

    夏家一家人圍坐堂屋圓桌旁,桌上是熱氣騰騰的粉燉肉,蘭姐不知道為啥,胃口大開,吃起肉來特別的香。寶兒現夏家地地位就是小公主,其他小孩都不許上桌,只有寶兒可以和大人坐一起,寶兒卻是喜歡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一起坐,但爺爺不許,卻是怕寶兒和她們玩一起也變成髒兮兮的野丫頭。

    吃著飯,寶兒大舅就問:「小蘭。你到底作啥生意地?」

    這也是現全家關心的,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蘭姐。

    蘭姐就有些不高興:「不是早說過作服裝生意嗎?就是沒帶名片,再說了,就算有名片。卓大勇就信了?」

    大舅笑著說那倒是那倒是,但看得出,大舅和二舅都不怎麼相信。大舅母和二舅母的目光也有些鄙夷,女人本就善妒,別說本來家裡沒有一點地位的蘭姐突然間好像變成了貴客,吃飯時能和男人坐圓桌,大舅母和二舅母卻要和孩子們去擠炕頭上地小木桌。兩個女人自然不平衡。現就有了借口心裡鄙視蘭姐。

    就一家人吃飯地時候,就聽門後車笛長鳴。接著有人敲打鐵門:「夏小蘭小姐是住這兒吧?」

    聲音挺熟,蘭姐一怔,接著就見鐵門被輕輕推開,從院外走近來一個挺好看地年輕人,藉著廂房屋簷下亮堂堂的燈光可以看到,正是黑面神地司機軍子,軍子眼神好,從窗戶裡也見到了堂屋裡吃飯的蘭姐,軍子這才鬆了口氣,八點多的時候唐逸呼了他,告訴了他地址,叫他來看看蘭姐幾個,當然,唐逸翻了好久通訊錄才找到蘭姐老家的地址,但也只是鎮子和村子,至於到底是哪家是軍子來到村子後問的。

    剛剛門口見到那幾個流里流氣地地痞,軍子就有些不安,雖然沒進過幾次唐逸的家門,但軍子知道唐逸對寶兒就好像親生女兒一樣寵的,可以說是唐書記的心頭肉。進了院子見蘭姐寶兒李嬸都才安了心,但心裡也知道肯定有什麼變故,不然不會都不給唐書記打個電話,害得唐書記擔

    和軍子一起來的還有今天結婚的主角,郎官大志,大披肩發,軍子地鐵哥們,另外還有縣公安局的楊局,就是以前的楊隊,陳達和走之前提他為副局長,雖然沒競爭上局長,但也是縣局數得著的實權人物。

    這個組合其實很怪異,一個是真正的大痞子,一個公安局局長,卻因為軍子坐到了一起,今天軍子來參加婚禮,順便給延山的老朋友掛電話問候一聲,楊局聽到他回來,就一定要和他聚聚,結果就陪著軍子去參加了婚禮,軍子接到唐逸電話後,聽說是唐書記的事,楊局坐不住了,自告奮勇和跟軍子一起來,他以前不夠格搭唐書記地線,一直深以為憾,看看陳局長就知道了,火箭一樣的躥升,才幾年功夫?從派出所所長就躥升為市局局長,由此可知唐書記的能量,現遇到或許能給唐書記幫上點小忙的事,他又怎麼可能不熱情高漲?

    而大志和軍子是真正地鐵子,和娘交代一聲,就和楊隊坐了軍子的車從縣城趕了下來。

    軍子三個人進了屋,蘭姐恍如夢中,問:「軍子,你咋來了?」

    軍子見人多,也不好提唐逸,就說:「剛剛接的電話,老闆叫我來看看你和李嬸。」外人面前,他是從來不稱呼唐逸為哥的。

    蘭姐卻是有些發愁,看來這事兒是瞞不住黑面神了。

    楊局客客氣氣叫了聲:「蘭姐。」他雖然沒見過蘭姐,但從陳局嘴裡聽說過,唐書記家裡有個叫蘭姐的保姆,看唐書記從延山帶到省城,又從省城帶到安東就知道蘭姐這保姆稱職,肯定甚得唐書記喜歡。

    聽軍子不提唐逸,就知道蘭姐給唐書記做保姆的事不宜張揚,其實他倒是恨不得這層關係只有他自己知道才好,這樣逢年過節可以來走走關係,也不是希望蘭姐能幫自己美言,想來蘭姐也是說不上話的,主要還是希望和唐書記身邊地人走得近些,將來總有些用處。

    蘭姐不認得楊局,就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見到軍子,她地心倒是定了,就說:「剛好,我和李嬸搭你的車走。」

    軍子略一猶豫,楊局就低聲說:「唐書記地事要緊,你這就回安東吧,我去村委會打電話要車,來接我和大志。「

    軍子點頭,對蘭姐說:「那您和李嬸收拾一下,咱今天就趕回去。」

    夏老爹自然要問軍子幾個人是幹啥的,蘭姐胡亂編排幾句,公司的司機云云,夏老爹歎口氣,就不再深問。

    出了夏家大門,卓大勇卻是拍拍手,和幾個地痞跳下來擋了門口,卓大勇笑嘿嘿道:「嫂子,找了幾個小二就想嚇我啊,還是那句話,您不給錢,您去哪兒我去哪兒。」

    軍子一皺眉,轉頭問蘭姐:「他們是什麼人?」

    蘭姐現可是有了底氣,撇撇嘴:「幾個臭流氓,堵著門不讓我走!」

    話音剛落,就見大志一伸手就住了卓大勇的頭髮,用力一拽,「彭」,就將卓大勇的頭狠狠撞吉普車窗上,「彭」「彭」,連續撞擊幾次,一甩手,將卓大勇摔了地上,鮮紅的血慢慢從卓大勇眼角淌下,卓大勇的幾個同夥全嚇傻了,呆呆看著大志。

    李嬸早掩了寶兒眼睛退回院中,楊局乾咳一聲,轉過了頭,蘭姐卻是不怕這個,早些年她和卓大軍對打時卻是動過菜刀的。

    軍子低聲問蘭姐:「到底咋回事?」

    蘭姐猶豫了一下,就說:「是我前夫的弟弟,來勒我的。」

    軍子點點頭,走過去大志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回頭喊:「蘭姐,李嬸,咱上車走。」

    桑塔納慢慢拐上了公路,蘭姐有些不放心,問軍子:「你那倆朋友嘴巴嚴不?」

    軍子點點頭:「放心吧蘭姐,不管他倆嘴巴嚴不嚴,以後那幾個流氓也都不會再來給你添麻煩了。」

    蘭姐一愕,隨即想起那披肩發的凶殘,臉色一變,說:「軍子,你可別做啥違法的事兒給唐書記惹麻煩。」

    軍子笑笑:「怎麼會呢,跟我一起的可是有延山縣局的局長,能作啥違法的事兒?」

    蘭姐這才放心,但想起回到安東卻不知道黑面神會怎麼罵自己,心裡就七上八下,沒個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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