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唐逸料想的一樣,回到安東時,經合區區直各部門,行政單位,事業局的一把手人選基本已經塵埃落定,一份份人事任命文件放唐逸的辦公桌桌頭,等待唐逸過目。
不過其中一份人事任命突然吸引了唐逸的注意,是經貿委副主任的任命,劉剛,林國柱和他提起這個人的時候唐逸看似不動聲色,其實已經記了腦中,卻是想不到沒等自己和他接觸,程昆已經提名他為經貿委副主任,看來這個程昆,雖然人品不太好,但知人善任上卻有自己的一套,是個作領導的料子,作為一個領導,不要求你事必躬親,通曉百事,其實只要作到「知人善任」這四個字,就已經很了不起,知人善任,看似簡單,實則大有學問,充分發揮手下人的聰明才智,合適的人才放合適的位子上,做到人其才,知道哪種人可以用,用到哪種程度,能體現一個優秀領導的智慧。
說程昆人品不好是因為程昆唐逸面前編排林國柱的不是,香港那幾日,程昆和唐逸接觸的多,或許是見唐逸謙和,一次飯局上,他喝的有點高,就半開玩笑般認真的說:「唐書記,你幾時換掉林總管啊?」
唐逸也曾經聽過有人背後叫林國柱林總管,但也沒放心上,見程昆這樣說,就笑著問為什麼。
程昆藉著酒勁就將林國柱的陳年舊事抖了出來,原來幾年前林國柱出過一次車禍,據說下體嚴重受創,那時候林國柱尚是齊茂林的秘書,本來前途光明,少年得志,誰知道出了這樁事後。齊茂林覺得一個「太監」作自己的秘書太不吉利,咨詢了某位算命大師後,就將林國柱發配回了秘書處,就這樣。林國柱被徹底打入了冷宮。
唐逸卻是想不到齊茂林還信這一套,從心理學角度,看起來他屬於樂天派。整天笑呵呵的,不應該迷信鬼神風水,而現看,卻是不然,分析了一下他的心理,若不是有虧心事,就是官迷,當然,唐逸用的官迷這個詞彙並不是貶義詞。而是說熱衷於追求進步地官員。
唐逸這才知道為什麼林國柱八面玲瓏,卻得不到重用。再想想,林國柱好像真的沒有鬍子,又不禁想起北京時小妹送他化妝品他不正常的表現,或許,程昆的話還真有些譜。
不過林國柱當程昆是死黨,程昆卻自己面前編排林國柱,這話別人可以說,卻絕對不應該從你程昆地嘴裡說出來。
看著劉剛的任命。唐逸琢磨著程昆。琢磨著林國柱,就有些入神,直到林國柱接進一個電話,唐逸才啞然失笑,卻是想得多了,接起電話,是管委會辦公室。確認唐書記要不要參加下午的會議。
中午。唐逸回到賓館準備睡個午覺,小憩一下。剛剛躺下,就聽門鈴響,唐逸心下奇怪,穿上外套,出臥房開門。
門外,是一名英挺地帥氣男人,應該不到三十歲,唐逸見過他一面,華酒店副總趙青天,此時的趙青天微笑和唐逸問好,神態不卑不亢,倒令唐逸對他有了一絲好感。
「隨便坐。」趙青天進了客廳後唐逸指了指沙發,自己也笑瞇瞇坐到了茶几對面。
趙青天客氣的詢問了幾句唐書記覺得華酒店住宿條件如何,哪裡需要改進的套話後,看了看唐逸,將話引入了正題:「唐書記,我這次來是有些情況向你匯報的。」
唐逸早就胸有成竹,微微點頭,點燃了一顆煙,慢慢靠沙發裡,審視著趙青天。當對方講話時,凝視他的效果就是可以捕捉他心理的波動,普通人總是不太會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趙青天卻是毫不畏懼的迎視著唐逸地目光:「唐書記,華酒店需要大力氣整頓,現的華酒店已經成了藏污納垢,甚至是地痞無賴的樂園。」
唐逸不動聲色的吸煙。
趙青天繼續往下說:「唐書記,您知道程曉紅這個人吧?」
唐逸當然知道,輕輕點頭。趙青天道:「程曉紅是被人強*奸的,但她不敢說,查出她懷孕後,毛主任和李經理同她談過心,然後,就傳出了她和……」不再往下說,唐書記能明白就好。
唐逸微微蹙眉:「強*奸,藏污納垢,地痞無賴的樂園,你的措詞很嚴重啊!」
趙青天說:「我講的都是實話,而且我猜測,程曉紅是被江浩強*奸的。」也不等唐逸問,就解釋:「江浩是政法委毛書記地外甥,現任市局刑偵大隊大隊長,依仗毛書記地勢力作威作福,安東人提起他沒有不罵的,而毛志煒為了討好他,經常帶他來華酒店玩,威逼利誘女服務員陪宿。」
唐逸吸著煙,一言不發,心裡,卻是有些震驚,如果情況真的如同趙青天所講,安東的公安系統可是有大問題,有些市縣的公安系統也存這樣那樣的問題,但就算有害群之馬,也不敢壞表面上,還沒聽說過有市級刑偵大隊長好像衙內般明目張膽稱王稱霸的,而且上樑不正,刑偵大隊長這般離譜,那下面人地表現也就可想而知。
「唐書記,我今天和你說這些話,就沒打算再幹下去,我只希望您能早日還華酒店一片清朗。」
看著大義凜然地趙青天,唐逸深吸了幾口煙,對趙青天的動機,他不想猜測,真地如同他表現的這般正氣也好,或者是和李金蓉爭鬥中一敗塗地,是以垂死掙扎也好,都不關自己的事,現唐逸需要的是分析剛剛得到的信息真假,以及背後蘊含的含義。
如果趙青天說的屬實,程曉紅同毛志煒,李金蓉談話後謠言就慢慢轉了風向,吹到了自己頭上。那說明,起碼毛志煒華酒店,尚不能一手遮天,需要將這件醜事塞給一個大領導。這樣才能有借口壓制住底下人的議論,但想來毛志煒沒想到地是,謠言卻是愈傳愈烈。後使得他不得不將程曉紅趕出華酒店,平息這場風波。
那使得謠言愈傳愈烈的又是誰呢?面前的趙青天?李金蓉?還是其他人?
唐逸看了眼趙青山,問道:「你說的事李經理不知道麼?」
趙青天恨恨道:「她,她雖然還不至於和毛志煒同流合污幹這種齷齪事,但她地屁股也不乾淨,這些年,不知道貪污了多少錢!」
唐逸蹙眉道:「你上面說的話,都有證據嗎?」
趙青天滯了一下,隨即歎口氣。說:「有證據的話我早就捅到市委了。」
唐逸正色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現作甚麼?信口雌黃,誣陷國家幹部,這些話我可以當沒聽過,但不要讓我再聽到這些謠言。」
趙青天盯了唐逸半晌,站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唐逸搖搖頭,基本上,唐逸可以判斷出趙青天說地話應該有些靠譜,起碼,趙青天眼裡是真實的。但沒有證據的事。說不准就有什麼因素遮蓋住趙青天的雙眼,是以真正的事實也許與他講的大相逕庭。
不過起碼從趙青天的話裡可以知道,李金蓉和毛志煒應該不是一條路,而且兩人應該有些矛盾,只是兩人怕都不太乾淨,是以投鼠忌器,都不好對對方下手。
而程曉紅那個謠言就容易解釋的通了。毛志煒拉出自己的名頭想壓下這件事。李金蓉卻是不配合,只怕還其中推波助瀾。後終於傳到了自己耳朵裡,想借自己地刀殺人嗎?
手一痛,卻是煙蒂燃到了手指間,唐逸忙將煙蒂扔進煙灰缸,輕輕歎了口氣,安東,自己竟然成為兩個小幹部手裡的棋子,真是有些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下午去參加了經合區管委會的會議,唐逸卻滿腦子都是趙青天所說的話,如果是事實,唐逸是絕不允許自己眼皮底下有這般醜惡的存,當然,怎麼拿下江浩卻是需要思量了,一來自己管不到政法系統,再一個,打擊敵人的同時要保護好自己,現的唐逸已經不再是以前那熱血衝動的青年。
散會後唐逸經合區官員地陪同下參觀了經合區拔地而起地高樓施工現場,參觀結束時已經六點多,坐上桑塔納,唐逸就叫謝師傅送自己去春江飯店,就是林國柱帶他去過的那家飯店,那裡的飯菜挺合唐逸口味。
春江飯店位置挺偏僻,毗鄰一處市郊老住宅區,狹窄的雙車道馬路,馬路兩旁光禿禿的垂柳枝條迎風擺動,和延山老城區倒有幾分相像。
唐逸卻是想,大概林國柱也挺喜歡吃喝吧,這般偏僻的飯店都能被開發出來,應該是好口貪杯的人物,但林國柱身上偏偏看不到這樣地缺點。
進飯店前唐逸要謝師傅回轉,說自己打車回去即可,說起來,領導身邊地秘書和司機,其實應該是貼心的人,一個負責工作,一個負責生活。但唐逸卻怎麼也不能和謝師傅產生什麼共鳴,或許是謝師傅這人太嚴謹,不會討好領導,歲數又比唐逸大兩輪,唐逸也不好意思使喚他作這個幹那個,自然培養不來上下級水溶膠合地那種感覺。
應該換個年青點的司機,唐逸上樓前琢磨著,如果說官面上秘書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領導,那麼私底下,司機就是領導的代言人,別看司機這個崗位地位不高,一般都是些粗人,沒有哪個學歷好的知識分子肯去作司機,但很多領導親近的人就是司機,秘書不知道的領導**司機卻知道,論親密程度,司機是要高過秘書的,領導的秘書,大概四到五年會換一下,但有的司機,卻是會跟領導直到退休。
照例同服務員要了三樓的包廂,但剛剛上到三樓,唐逸就是一呆,卻見一間包廂門一開,走出一名美女,白皙的臉蛋。明秀的五官,穿著件玫紅色雙排扣束腰風衣,洋氣修身,頭髮盤腦後。一枚長長的木質發卡綴著幾朵小花,少*婦風情,如同熟透的桃子味美水多。比之少女地甜脆,加的引人入勝。
唐逸卻是沒有吃桃子的心情,看到這美少*婦,唐逸暗叫一聲苦也,冤家路窄,對面的大美女,正是兩次找唐逸麻煩地白隊。
唐逸歎口氣,也不看她,目視前方。向自己要的包廂走去。
「敗類!「經過白隊身邊時,美少*婦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唐逸蹙眉,瞪了她一眼,卻見大美女眼睛瞪得比自己還大,惡狠狠看著自己。
唐逸無奈的笑笑,轉身進了包間,心裡歎口氣,怎麼無端端惹出這麼個麻煩?
要了兩道小菜。一瓶啤酒。一碗米飯,唐逸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安東的菜比北方菜多甜辣,少油鹽,是下飯,唐逸風捲殘雲般吃淨,叫服務員買單。畢竟自己一個人霸佔整個包間。要得飯菜不過十幾元錢,速度再不快點免不了吃服務生白眼。
出了包間。見走廊中沒那女警蹤影,唐逸才鬆口氣,心說看來自己要快些想辦法解釋清誤會,免得那女警每次和自己見面都好像見到自己殺父仇人一樣。
剛剛走沒幾步,唐逸就是苦笑,二樓上來一個人,正是孫向前,轉念一想,怕是白隊又是來蹲點等他吧?不然安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至於老是叫自己遇到她。
孫向前一眼就瞥到唐逸,馬上笑呵呵湊過來,說:「兄弟,咱還真是有緣啊!」
唐逸不欲再與他糾纏,但還沒說話,孫向前已經拉住他胳膊,說:「走走走,你能來這兒就是緣分,有筆買賣我和你商量下,來來,咱們上摟。」
唐逸本想推開他,但聽他說上樓,卻是一怔,春江飯店是三層樓,四樓不過是角樓,怎麼可能對外開放?難道孫向前是春江的幕後老闆,甚至這裡是孫向前銷贓的窩點?
思慮間,已經被孫向前拽著上了四樓角樓,角樓走廊狹窄,沒有幾個房間,大多上鎖,孫向前打開一間屋,拽著唐逸進屋。
房間不大,擺設很簡單,紅色大衣櫃,床,兩張椅子,看床上尚有被子,估計是孫向前的小窩。
孫向前乾笑兩聲:「兄弟,近有筆大買賣,有沒有興趣入伙?包賺不賠。唐逸心說哪有包賺不賠的買賣,違法勾當風險大,被抓一次就血本無歸。
唐逸雖然很想知道孫向前的幕後老闆是誰,但知道孫向前這種人精是不會被自己套出來的,也就不耐和他廢話,剛想冷下臉和他說清楚,以後不要再糾纏自己,突然孫向前腰間的呼機響了起來,孫向前摘下來一看就變了臉色:「糟了,他怎麼來了?」神色竟然有些驚惶,隨即看看四周,猛地過去打開了衣櫃,說:「兄弟,快進來!」
唐逸一蹙眉,孫向前已經拽他向櫃子裡推,有些求肯地道:「兄弟唉,你就幫幫忙吧,要來的這個人可不像哥哥我這麼好說話,看見我帶人來這兒,不宰了咱倆我就跟你姓,快點,快點進去,算哥哥我求您啦,一會不管聽到什麼,千萬別出聲,把耳朵堵上,堵上!」
唐逸微愕,見他哭喪著臉煞有其事,也就將信將疑的進了大衣櫃,接著櫃子被關上,有櫃子縫隙透進的光亮,倒也能看清櫃子裡,掛了幾件西裝,想來是孫向前的衣服。
孫向前走出去不久,門就一響,唐逸心說來得好快,倒也依孫向前之言屏住呼吸,心裡卻是哭笑不得,自己這是幹嘛呢?和一個走私商人糾纏不清,甚至還有可能被狠角色發現,生命會受到威脅?一陣搖頭。
腳步聲很輕盈,好像是高跟鞋的聲音,唐逸微愕,就這時候,衣櫃的門突然一開,一條身影就跳了進來,一下撞唐逸身上,兩人一起驚呼。
唐逸定睛看去,卻見一隻腳跨進衣櫃的不是別人,正是那美艷的女警,唐逸剛想說話,卻聽外面腳步聲響。接著就覺腦袋一涼,一桿黑洞洞地槍口對準了自己。
「別出聲!」白隊冷冰冰看著唐逸,看模樣唐逸如果敢叫,她真地會開槍。
接著白隊另一隻腳也跨進衣櫃。輕輕將衣櫃門拉上。
衣櫃狹窄的空間一下擠進兩個人,兩人的身體馬上就緊緊貼了一起,白隊努力地轉身面向衣櫃門。似乎是想從縫隙看門外動靜,但手槍卻是從肋下伸出,頂了唐逸胸口,低叱:「閃開點!」唐逸無奈的挪動身子,卻哪裡動得了分毫。
門聲響,兩個人的腳步聲,孫向前的聲音響了起來:「江隊,時間地點咱不說好了?還勞煩您老人家跑一趟,真不值。」
接著響起一個略微沙啞陰沉地聲音:「這批豬玀數目大。你給我小心點!出一點岔子老子要你地命。」
孫向前忙笑著說是是,那被稱為江隊的人就和孫向前確認交易細節,看得出,他對孫向前不怎麼放心,或者說對這次地買賣有些重視。當然,不是先入為主的話,是聽不出兩人談論的是走私買賣的。
江隊?唐逸琢磨著,莫非是江浩?那個據說劣跡斑斑的刑偵大隊長?但自己沒見過他,也沒聽過他的聲音。也不能憑一個江隊就認定是他。不說這個江隊的稱呼是不是花名,就算真的是職務,公安系統姓江的隊長就一個嗎?何況城管,工商,甚至文體局等行政部門,基本都有執法大隊,自己也是上午剛剛聽過了這麼個江隊。印象深刻。倒一下就想起了他。
孫向前和江隊確認了一些細節後,又開始扯些閒話。唐逸邊聽著他們談話,邊努力將思緒向別處引。
櫃子很窄,兩人不可避免貼地很緊很緊,白隊沁人的幽香飄入唐逸鼻端,柔軟的身子緊緊貼唐逸身上,雖然隔著兩層秋裝,唐逸卻能清晰感受到白隊身體的柔滑和彈力。尤其是白隊那不大不小,彈力驚人的翹臀,緊緊擠壓著唐逸的下體,令唐逸一陣陣發熱,心神蕩溢,身體也慢慢的起了變化。
白隊應該能感覺到唐逸身體某個部位的變化,她的翹臀不由得微微動了動,想離開唐逸地身體,卻哪裡有空間?只是給唐逸無端地增加了摩擦的快感。
看著白隊的搶微微顫抖,想來是極為氣憤,卻又不敢弄出大的響動,唐逸想起她這幾次遇到自己時對自己惡劣的態度,現卻無端端的被自己佔便宜,滿心氣憤卻不敢發作,不由得一陣好笑,惡作劇似的向前拱了幾下,那柔軟而又彈綿地感覺,簡直令人飄飄欲仙,有陣子沒過性生活地唐逸真的有了那麼些摟住白隊輕薄地衝動,但唐逸隨即咬了下嘴唇,一陣疼痛後,唐逸神智一清。
就這時候,白隊突然推開門,接著一把將唐逸拽了出去,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孫向前和江隊已經離開。
枚紅色的風衣下,白隊高聳的胸脯劇烈的起伏,俏臉通紅,美目幾乎噴出火來,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唐逸,看情形,真的準備照唐逸的大腿來上一槍。
唐逸也有些愁,這誤會是越來越大了,就算以後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怕自己她心目中也是色狼書記,唉,玩笑真是開大了。
就尷尬時候,門突然被推開,孫向前笑呵呵走進來,嘴裡說:「兄弟,怎麼樣,準備入多少股?」猛然見到白隊,孫向前一下怔住,接著轉身就跑,白隊低叱一聲:「你給我站住!」跟後面就追了出去。
此時不走,待何時?唐逸馬上也跟出去,卻見白隊追著孫向前進了一間包廂,唐逸忙急匆匆下樓,出了大堂,上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華酒店,出粗車慢慢駛出,唐逸回頭看了眼漸漸遠離的春江飯店,無奈的搖頭。
距離春江飯店事件已經兩天了,唐逸卻琢磨著孫向前走私豬玀和江隊這個稱呼,豬玀真的是豬肉嗎?江隊到底是誰?
下午下班,唐逸出了辦公室,卻見林國柱坐座位上發呆,林國柱好像有什麼心事,這兩天都無精打采的。
唐逸叫了一聲他,林國柱茫然抬起頭。見到唐逸就是一驚,忙站起來:「唐書記。」
唐逸微微蹙眉:「怎麼回事?」
林國柱猶豫了一下道:「家裡出了點事,書記,您放心。我會很快調整好狀態的。」
唐逸說:「回家休息幾天吧,雖然這兩天工作沒出錯,但如果真的出現問題可不好補救。要記得你工作崗位的重要性!」
林國柱卻是嚇了一跳,正值關鍵時刻,他可不能令唐書記失望,想了想,就說了實話:「是我愛人,得罪人了,這兩天我們家不但收到騷擾電話,還接到封恐嚇信,唉。她又不肯說到底怎麼回事,就是自己生悶氣……對不起啊唐書記,我,我太緊張她了……」經過和唐逸接觸,林國柱知道唐逸是個很講感情的人,自己表現地對愛人感情越好,唐書記越發會欣賞自己。
唐逸卻是一怔,說:「我記得你愛人是市局的警察林國柱點頭,唐逸心中就是一動。自己何不見見林國柱的愛人。打聽一下她對江浩的看法,比聽趙青天地一面之辭為客觀。
唐逸就說:「人民警察嘛,隨時有可能面對壞人的打擊報復,但邪不勝正,不用擔心。這樣,今晚我請你和你愛人吃飯,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國柱大喜。唐書記提議和自己一家吃飯。那就說明自己他心目中,已經是很親近的人。
林國柱如同吃了興奮劑。精神抖,連忙提議:「這樣,去我家吃吧,叫我愛人作上幾個菜,她手藝不錯地。」
期待的看著唐書記,當看到唐書記點頭後林國柱長長吐出口氣,終於,這段日子的努力沒有白費,看情形,自己這個書記秘書的地位,已經正式的確立下來,唐書記應該沒有換人的意圖。
打量著林國柱家雅致的客廳,唐逸微微點頭,說:「國柱,家裡環境不錯,有品味。」
林國柱撥電話,卻總是不通,不由得歎口氣:「這個白燕,今天倒沒加班,也不知道去哪啦?」抬頭看了看掛鐘,說:「書記,我去買點菜。」
唐逸笑道:「別破費,我就喜歡家常菜。」
林國柱答應一聲,喜滋滋開門下樓。唐逸坐沙發上,品著林國柱給自己泡的茶,打量著客廳,林國柱家的環境還是不錯地,二十寸的彩電,紅木組合櫃,淡雅的蘭花地磚,雍容的黑皮沙發,坐起來挺舒適的,就算不是真皮高檔沙發,價位也太差不了。
想想,沒有小孩兒,兩口子的工資加起來一千多塊,加上各種福利和獎金,以現的消費物價,過得也蠻愜意了。
臥室門敞著,唐逸卻是一眼瞥到雙人床頭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結婚照,郎西裝革履,風度扁扁,娘穿著白色婚紗,嫵媚動人,想來是這兩年補照的。
看著婚紗照,唐逸突然一怔,怎麼覺得娘這麼面熟呢?站起來,走到臥室門口,仔細打量,越看越是覺得哪見過,正琢磨呢,就聽門響,一個女子清脆地聲音:「國柱,你今天回來地挺早呀。」
唐逸回頭,怔住,從外面進來一名英姿颯爽的女警,正彎腰換拖鞋,解開黑皮鞋鞋帶,向旁邊一踢,露出一隻穿著雪白棉襪的秀氣小腳,接著她就瞧見了呆若木雞的唐逸,動作停滯,楞了一下後馬上伸手拔槍,卻摸了個空,才想起沒有任務,搶已經上繳。
唐逸微笑道:「別緊張,我不是壞人。」攤開手作友好狀。
白燕直覺就是,黑暗勢力並不僅僅是恐嚇,而是真得派人來找自己麻煩,左右打量了一下,只有唐逸一個人,心中稍安,再看唐逸,大咧咧向自己走過來,白燕默默數著他的步子,當唐逸距離白燕三步時白燕突然跳過來,雙手閃電般抓住唐逸的雙腕,用力一掄,唐逸沒有防備,被一下掄倒沙發上,接著白燕就撲了唐逸身上,用力扭唐逸的胳膊,準備將他雙手反剪制伏。
唐逸也不好和她廝打,被林國柱看到豈不成笑話了?只是力扭動胳膊,免得真被她制伏銬上,蹙眉道:「別鬧,一場……誤會,我……我是市委書記唐逸,是……是國柱邀請我來地!」說話斷斷續續,卻是掙扎時有些費力。
白燕卻想不到這傢伙力氣這麼大,他腰腹根本沒用力,就是力將胳膊向後拉,自己卻是根本擰不動他地胳膊,心裡正急,聽到唐逸信口開河,氣極,恨不得一槍斃了這個色狼,眼見自己制伏他不住,情急生智,突然腦袋抬起,接著就狠狠砸唐逸的鼻樑上,雪白地額頭和唐逸的鼻樑來了個親密接觸,「啊」唐逸呼痛,鼻子酸痛難當,生理反應,眼淚不自禁就流了出來,雙手是一軟,就被白燕用力一扭,身子翻過,雙臂反剪背,白燕拿出手銬,麻利的將唐逸銬住。
冷哼一聲,白燕站起來,卻是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這一會兒,竟然累得她出了一身香汗,摸摸雪白的額頭,竟然有些疼,心說這敗類鼻子倒挺硬。
唐逸被倒剪雙手按沙發上,臉埋沙發裡,這個氣啊,大聲說:「喂,我真不是壞人,你看我茶几上的包,有我的工作證……啊……」話沒說完,頭髮已經被白燕狠狠起,不由自主的仰起頭,眼前是白燕俏麗冰冷的臉蛋,「敗類,今天抓了你,早晚有一天,就抓你的主子江浩。」
唐逸一愣,這時門一響,林國柱拎著菜籃笑呵呵走了進來,接著就看到被手銬反剪雙手,鼻血緩緩流淌的唐書記,和惡狠狠著唐書記頭髮的愛人。
林國柱震驚,無與倫比的震驚,「叮」一聲,菜籃掉地上,醬油瓶摔碎。
白燕得意洋洋的道:「國柱,你來得正好,打電話給紀委,就說我抓到了江浩的同夥,江浩是不是人販子,問他就知道!」說著話就指了指唐逸。
林國柱想死的心都有了,這是哪跟哪啊?這不要我的命嗎?怔了一會,終於回過神,馬上瞪起眼睛大聲喊:「白燕!你瘋啦!快放開唐書記,他是市委唐書記!」
「啊?」白燕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國柱已經走過來,一把推開她,冷聲道:「鑰匙呢!快給我!」
白燕腦子混亂,下意識拿出手銬鑰匙交給林國柱,林國柱忙幫唐逸開鎖,結結巴巴道歉:「對,對不起唐書記,這,這是怎麼話說的,這……」
唐逸擺擺手,從茶几上紙盒中抽出紙巾擦拭鼻血,雖然從沒遇到過這麼窘迫的狀況,但唐逸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淡淡道:「一場誤會,不過白警官也太衝動了些,這樣不好。」
「是是」林國柱額頭冒汗,回頭訓斥白燕:「還不給唐書記道歉?」
白燕卻是倔強的看著唐逸,咬著嘴唇不說話,看著她,唐逸恍惚間彷彿見到了那一身藍色制服,英挺秀氣的陳珂,杳無音信的陳珂,陳珂受委屈時可不也是這樣倔強不屈的表情?唐逸輕輕歎口氣,突然,很想陳珂,很想現打電話,問一聲,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