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剛剛合上眼睛,病房門被急促的敲響後推開,一名年輕的女護士走進來,疑惑的看了眼唐逸,問道:「同志,剛剛從這間病房走出去的女孩子你認識吧?」
唐逸微微點頭,女護士就說:「啊,那太好了,她剛剛外面暈倒了,你快幫她辦手續……」
唐逸心裡忽悠一下,騰一下坐起:「哪,快帶我去!」急匆匆下床穿鞋,焦急間,兩隻鞋反穿也沒注意,踢踏著向外走,女護士不由得偷偷一笑,唐逸心裡卻只是一個念頭,她,她不會有事吧?
二樓辦公室,接待唐逸的是名三十多歲的女醫生,護士介紹這是人民醫院著名的腦腫瘤專家,唐逸心裡就是一顫,腦腫瘤?為什麼要腦腫瘤專家來和自己談?
女醫生看著手裡的光片,眉頭皺得很緊,唐逸強自鎮定,卻覺得自己的手微微顫抖,心裡,從來沒有過的慌亂。
女醫生終於慢悠悠開了腔:「鼻腔出血,很可能是腦部腫瘤壓迫,看這張片子,有些模糊,我建議好進行一次腦部t掃瞄。你可能對t不瞭解,我簡單和你說一下吧,我們醫院去年從日本引起的東芝t機……」
唐逸腦袋眩暈,根本聽不到女醫生說什麼,只想,怎麼會?怎麼會?愣了好久,見女醫生看著自己,不由得急道:「不是作t嗎?還不快去?」聲音就有些大。
女醫生心說這人看起來清清秀秀,脾氣卻不小,說:「可是作t挺貴的。」
唐逸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錢全丟了,陳珂坤包現自己手裡,但裡面就剩了幾十塊錢,剛剛幫自己住院的費用全是陳珂出的,陳珂透視的錢,也是自己從她包裡拿的。現包裡卻是就剩了幾十塊錢。
唐逸穩定一下情緒。說:「你馬上去安排作全身t,我打電話拿錢。」
女醫生點頭,卻是不動,擺明要等唐逸先將錢拿出來,唐逸知道這時候和她多說無益。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號,好久後,蘭姐慵懶的聲音響起:「誰啊?」
「蘭姐,你現馬上去我房間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存折,取五萬塊錢出來,密碼是五個8!」唐逸現也顧不得蘭姐會不會拿著自己地巨款潛逃了。
蘭姐聽到是唐逸,馬上聲音就甜了起來。乖巧溫順:「好。你等等啊。」忽然又說:「不對啊,唐書記,現太晚了,可沒銀行開門啊。」
唐逸拍拍自己地頭:「那這樣,你有多少私房錢,全給我拿出來,不夠就和李嬸湊,來人民醫院,恩。還用問?你豬啊!當然越多越好!」聽蘭姐問湊多少錢,唐逸大聲訓斥她,那邊蘭姐唯唯諾諾,女醫生卻是暗暗乍舌,這人對誰脾氣都這麼暴躁。
掛了電話。唐逸對醫生嚴肅的道:「我是省委辦公廳幹部。你現馬上給我朋友進行t掃瞄,錢馬上就到。一分也不會少!」
女醫生猶豫好久,見他神氣,終於點了點頭,出去安排給陳珂檢查,當時作t的人很少,屬於推廣期,也不用預約,馬上就能進行安排。
等蘭姐匆匆趕來時,陳珂已經作完全身t檢查,躺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卻是對唐逸笑道:「你眼神好怪,我沒事啊,非要我作全身檢查,比老陳同志還嗦!」
蘭姐補交了醫療費,辦了住院手續後也來到陳珂的單人病房,但她看得出唐逸心情惡劣,也不敢說話,不敢問唐逸胳膊是怎麼回事兒。
唐逸扭頭對蘭姐道:「回去吧,明天早上燉個雞湯送來。」蘭姐忙點頭,又問陳珂:「妹子,還想吃點啥?明天我給你作!」
陳珂就笑:「別聽他瞎說,好像我是重病號似的,姐就別跟著瞎忙活了。」
蘭姐走後,唐逸就勸陳珂休息,陳珂確實有些疲倦,慢慢合上了眼睛,或許是因為穿著病號服地原因,陳珂蒼白的小臉顯得有些憔悴,默默看著陳珂,唐逸心裡混亂之極。
女醫生實被唐逸搞得不勝其煩,一晚上來了七八次追問結果,開始還耐心解釋要等明天和檢查醫生會診後才能給出明確結果,但被唐逸逼得緊,只好說:「雖然還不能後下結論,但我看很可能鼻腔有腫瘤,甚至可能是惡性腫瘤。」
唐逸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了女醫師的辦公室,坐外面的長條椅上,唐逸只是反覆的想,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難道隨著自己的改變,自己身邊人的命運都發生了改變?
是,是我害了她嗎?
直到天色泛白,唐逸才猛地從長條椅上站起,遠遠看著陳珂地病房,唐逸臉色慢慢恢復平靜,
陳珂剛剛睜開眼睛,就被面前地一大束鮮花嚇了一跳,鮮花後,露出唐逸的笑臉:「送你的。」
陳珂張嘴結舌,說不出話。
唐逸將鮮花放到了床頭桌上,搬了把椅子坐到陳珂身邊,笑瞇瞇看著陳珂,窗外朝陽的幾縷光線射入,投病怏怏的的小美人臉上,唐逸笑著捏捏她的臉,陳珂臉騰一下就紅了,忙掙脫唐逸的手,詫異的看著唐逸,心裡這個奇怪啊,他,不會真地變成色狼了吧?是自己太不注意了?太瘋了?
小姑娘張嘴色狼閉嘴色狼不過為了擠兌唐逸好玩兒,現卻是提心吊膽的,手心都出汗了,如果,如果他,他真的摸我……怎麼辦?陳珂有些傻眼,不能接受前偶像變成色狼的事實。
唐逸哪知道她亂七八糟的心思,卻見陳珂臉飛紅霞,顯清純動人,就笑道:「陳珂,你挺漂亮啊。」
如果是以前被唐逸這麼誇上一句,陳珂會美滋滋回味幾天,現卻是被嚇了一跳。眼見唐逸地手向自己伸來。陳珂打個激靈,他,他真地要輕薄我了……
陳珂下意識就想躲開,卻怕唐逸尷尬,終於心一橫。閉上眼睛大聲道:「你,你就許摸我的臉,不許亂來……」
唐逸剛想撫平她額頭地一縷亂髮,突然聽到她愣頭愣腦的宣言,楞了一下,再見她眼睛用力閉起,好像準備下地獄般的小神態。是啞然失笑。想什麼呢?我有這麼不堪嗎?隨即想起。自己陳珂面前,還真地有些不堪,屢次露出色狼地模樣佔了人家便宜。
唐逸捏捏她秀氣的鼻子,笑道:「摸過了,快睜眼吧你!」
陳珂慢慢睜開清澈的大眼睛,卻見唐逸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臉上紅,刺溜鑽進毛毯裡不再理唐逸。
唐逸微笑。柔聲道:「陳珂,晚上去看電影好不好?」
陳珂隨口嘟囔:「電影有什麼好看的。」卻又猛地掀起床單,抬頭看著唐逸,吃驚道:「看,看電影?」
唐逸點頭。說:「不喜歡地話那你說想作甚麼?我陪你。」
陳珂滿臉狐疑。漸漸臉色凝重起來:「哥,是不是我病得很厲害。」
唐逸搖頭:「哪有?別亂想。」
「不對不對。你可不應該是這樣對我的,又送花又約我看電影,這可不是你的作風。」陳珂盯著唐逸,輕輕點著小腦袋,「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唐逸心中一酸,剛要說話,陳珂卻嘻嘻笑道:「管它呢,你答應的,可不能反悔!」
唐逸默默點頭。
「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疲勞,近期可能情緒波動太厲害,身體虛弱導致的昏迷流鼻血」當女醫師將檢查結果通知唐逸時,唐逸開始滿心驚喜,只覺得虛脫的想暈倒,緩緩坐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
當慢慢恢復冷靜後唐逸又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也是關心則亂,早知道應該是醫生慣用地手段,將懷疑無限放大,逼得患者作代價高昂地檢查。而自己屢次去問病情,她不勝其煩,就揀著嚴重的病況說,後結果無礙的話她開始怎麼說病人家屬也不會計較了。
不過唐逸並沒有怨怪女醫生,心裡反而有些感激她。
昨天一晚上,唐逸想了很多很多,關於自己的感情,關於未來。
唐逸知道,自己感情上實牽涉了太多的精力,是時候該做一次徹底的整理或者了斷了,而陳珂這次虛驚一場的癌症卻使得唐逸終於正視自己的感情。
不錯,陳珂的手,自己不想放開,以前怕地是帶給陳珂大的傷害,但昨天晚上唐逸突然就想到,如果陳珂就這麼走了呢?自己會不會悔恨一輩子?人生幾十年匆匆而過,誰又一定能預知結果?
唐逸漸漸下了決心,說自己卑劣也好,怎麼也好吧,以後陳珂,齊潔自己都會好好對待,不會為了怕以後傷害她們而現對她們不停的傷害。因為說到底,自己終究還不能徹底的放下所有的牽絆,若即若離只會加令她們彷徨。
陳珂想和自己偷偷戀愛?那就戀愛吧,沒準當她徹底認清自己地卑劣後會一腳蹬了自己呢?唐逸也只有力這樣想減輕自己地負罪感。
這周的時間,唐逸很忙,忙著補手機身份證,將自己地桑塔納大修,週五接陳珂出院時,陳珂看到醫院門口的白色車就是一愣:「哥,怎麼換車了,原來的車呢?不能用了?不至於啊?我當時很小心的。」
上了車陳珂還問:「哥,要不要我同老陳同志說一聲,這車錢我來出。」唐逸一邊打火一邊笑:「就老陳同志?要他拿十幾萬出來,你想要他老命啊!」唐逸可是知道陳方圓,吝嗇的要命,這些年發了大財,可是陳珂的生活費還是那麼一點兒,這可是他獨生愛女啊。
陳珂也嘻嘻笑起來,「是啊,這不我剛剛有工資拿,老陳同志就說了,以後生活費概不負責!」
唐逸開著車。很隨意的道:「這車是買給你的。答應陪你看電影又沒抽出空,算是賠罪吧?鮮出爐的捷達,女孩子開也不顯老氣,你看看,喜歡不?」
陳珂眨著大眼睛看唐逸。看得唐逸一陣心慌。
陳珂回身摸著身邊嶄的真皮座椅,說:「喜歡是喜歡,可是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又低聲嘀咕:「怎麼好像被大款包了呢?真是奇怪。」
聲音雖低,唐逸卻聽得清楚,老臉一紅,自己送車可是有些唐突了。就說:「算了,你不要我回頭賣了它。」
「誰說我不要了?」陳珂馬上睜大了眼睛。笑嘻嘻打量著車體結構。說:「我可是做夢也想擁有一輛自己的車,唉,被包就被包吧,誰叫我哥財大氣粗呢。」
唐逸無奈的道:「什麼包不包地,太難聽了。」
陳珂哼哼唧唧道:「就是讓你難受,誰叫你把我地初戀搞得一塌糊塗,到現我也弄不清,你到底怎麼想得,突然換了個人似的。什麼都答應,誰知道你是不是想騙色……」
聽著陳珂嘮嘮叨叨,唐逸只好閉上了嘴,任由她胡說八道。
慣例檢察院旁的路口停車,唐逸就說:「車給你留下。我打車走。」
陳珂突然拉住了唐逸衣袖。輕聲道:「哥,不管結果怎樣。我都不會後悔的,是我的命,所以就算你真地是大色狼,就是為了佔我便宜,我也認了。」開始聽陳珂柔情低語唐逸還有些感動,誰知道她後冒出這麼句話,唐逸氣道:「就算我是色狼對你也沒興趣,發育不完全的兒童!」
陳珂撲哧一笑:「也不知道誰呢,以前就亂摸亂捏的,前幾天呀,……」說到這兒臉上一紅,忙住了嘴,唐逸是慌裡慌張奪路而逃,看著唐逸的背影,陳珂臉上笑容漸漸散去,輕輕歎了口氣,以後到底會怎樣呢?隨即揮揮頭,開始興致勃勃的打量自己的車,雖然感覺有些怪,但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心裡還是甜滋滋地。
唐逸打車回了家,吃飯地時候就覺得菜有些鹹了,等吃完飯,坐到茶几上看電視,喝茶時喝了一嘴茶。
聽黑面神問話,蘭姐有些疲倦的搖搖頭,靠沙發上,失神的望著天花板。
唐逸就有些詫異,還沒見過她這副模樣,就問:「哪不舒服?是不是病了?」
李嬸插嘴道:「可不是,這孩子這些日子忙壞了,每天給小陳姑娘熬湯,那可是個功夫活,想熬得入味,可費功夫呢,小蘭起得特早,有一天四點鐘不到,我就聽她忙活呢,這幾天早上又有些寒,是不是凍感冒啦?」
唐逸啊了一聲。倒生出一絲歉疚。就起身到組合櫃前拉開抽屜,翻出幾袋板藍根,回到沙發上用熱水沖了,遞給蘭姐道:「喝了吧,這東西別看便宜。頂事兒。」
蘭姐一怔,看著遞過來的熱氣騰騰地茶杯,就是一陣愣神。
唐逸皺眉道:「還要我餵你咋地?快喝了!」
蘭姐恩了一聲,接過茶杯,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唐逸笑道:「品茶呢?裝斯文也不是這時候!一口氣喝下去,汗一冒。感冒發燒馬上好利!」
蘭姐偷偷瞪了唐逸一眼。但被黑面神損了幾句,關心幾句,腦袋卻立時清澄起來,喝著沖劑,指了指唐逸房間,結結巴巴道:「存折,存折你收好,丟了,丟了可別賴我……」
唐逸楞了一下。他哪知道這個小女人為那張存折受的煎熬,不過被蘭姐提醒倒想起來,就說:「是了,明天還是辦張銀行卡吧,將錢轉卡上。東風路上的工商行可是有無人提款機了呢。晚上也可以取錢。」
蘭姐如得大赦,一個勁兒點頭:「快去辦快去辦……」唐逸皺皺眉。不過沒再申斥她。
萬大年的訴訟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因為萬大年餘黨騷擾證人,襲擊檢察官,使得案件陡然升級,延慶公安系統被省廳嚴厲批評,隨之而來地是一場轟轟烈烈地打黑行動,延慶各縣市,別說涉黑團伙了,就是頭髮留得稍長一點的男青年上街,也會經常被聯防員盤查。
唐逸這段時間和陳珂沒怎麼聯繫,但有一次去省院監察室聽取工作匯報,卻見到了陳珂,當時她拿著一份文件從某個辦公室匆匆走出來,工作時的英挺颯爽和與唐逸相處時的頑皮胡鬧形成鮮明的對比,檢察院見到陳珂時,唐逸有一個錯覺,這嚴肅而又漂亮地女檢察官自己真的認識嗎?
陳珂很禮貌的和唐逸打招呼,和唐逸擦身而過時,陳珂勾起小手指,輕輕吐出三個字:「大色狼!」令唐逸忍俊不住的同時又不禁一陣輕鬆,還好,陳珂不是失憶症患者。
近唐逸諸事順利,和老媽通電話時聽蕭金華興奮的講起思科的擴張,據說,已經初步有進軍大陸的計劃,如同前世一樣,思科工程師地各種認證正逐漸成為網絡it精英中權威地認證。
當然,令唐逸開心的還是老媽歐洲匯率危機中又大撈了一筆的消息。「媽,我去美國看你好不好?」唐逸說出了盤桓心間很久的想法。
蕭金華驚喜的道:「好,當然好了,不過你工作不忙嗎?」
「下個月吧,省委會組織一次年輕幹部赴美的培訓考察,我準備要一個名額。」
「好啊,那可說定了,小逸我告訴你,你說話不算數的話我可不饒你!」蕭金華聲音有些顫抖,聽得出,她很興奮。
唐逸心裡也是暖暖的,輕聲道:「一定。」
令唐逸想不到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劉飛回了春城,接到劉飛電話時唐逸一陣錯愕。
晚上,唐逸開著那輛車頭和車尾都有凹痕地桑塔納到了春城飯店,三樓包廂裡,劉飛和徐軍正嘻嘻哈哈調戲著身邊幾個衣著暴露的妖艷女孩兒,見唐逸進來,劉飛哈哈大笑:「我們唐市長來了,快來,請坐!」說著站起來就將唐逸拉到沙發上,將一名穿著黑色超短裙,紫色小背心,雪白長腿,柔軟腰肢幾乎完全裸露的少女推進唐逸懷裡:「小鳳,好好服侍我們唐市長。」
唐逸忙推開這個少女,蹙眉道:「劉飛,別胡鬧。」
劉飛嘿嘿一笑,拱拱手道:「別生氣,別生氣,不鬧了,我知道你們領導的規矩。」
徐軍卻是有些吃驚,因為他看得出,唐逸神色裡對劉飛沒半點拘謹,反而對他行為有些不滿,表現出來後飛哥就連連道歉,這飛哥以前的朋友***裡可從來沒見過。
劉飛拍拍小鳳地俏臉蛋,笑道:「你沒福氣嘍,我們唐老弟不喜歡你!」
小鳳將身子掛到劉飛身上,嬌滴滴道:「我還是喜歡陪飛哥。」
劉飛笑著搖頭:「你們啊,真是見識短啊,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有眼不識金香玉,說得就是你們這群庸脂俗粉。啊。別掐我!」
和那群女孩笑鬧一會兒又道:「知道唐老弟是誰嗎?省委督查室主任,看看,看你們也不懂,是不是心裡還嘀咕一抓一把地小主任呢?」
「我這麼和你們說吧,唐老弟的級別是廳局級。怎麼,還是不懂?通俗點吧,放出去地話,唐老弟就是市長,市委書記,這下懂了沒?」
幾個女孩一陣驚呼,不過可沒人相信。打量著唐逸。都以為劉飛又吹牛,哪有這麼年輕的市長?
唐逸聽劉飛又將自己的級別升了一級,無奈搖頭,拿起茶杯泡上一杯袋茶,任由劉飛表演。
這時候服務員進來詢問,劉飛揮揮手,示意上菜。
上桌的時候劉飛一定要唐逸坐主位,這下可就不由得那些女孩不肅然起敬了,劉飛這個人一向很張狂。從來老子天下第一,還真沒見過他對誰這樣看重,甚至可以說有一點尊重。
唐逸坐下後無奈道:「是想我買單吧?」
劉飛嘿嘿一笑:「那倒不是,近做生意弄了點錢!」
吃飯的時候,劉飛和徐軍嘻嘻哈哈占那些女孩兒便宜。唐逸就悶頭吃菜。眼不見心不煩,心裡琢磨著怎麼和劉飛說那件事。
「滴滴滴」手機響了起來。見唐逸從手包裡拿出手機,幾個女孩兒都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劉飛不滿意地道:「你賣弄吧?這不淹我呢嗎?」
唐逸也不理他,接通電話,就聽陳珂脆生生的聲音:「哥,哪呢?」
唐逸還沒說話,旁邊小鳳嬌滴滴問:「唐哥,你這手機多少錢買的?怕是要小兩萬吧?」那邊有女孩兒被徐軍摸得格格嬌笑。
陳珂馬上警覺起來:「誰你旁邊呢?」
「幾個朋友。」唐逸還要再說,小鳳臉卻湊了過來,「唐哥,我和你說話咋不理我呢,是不是怪人家剛才傷了你呀。」
陳珂嗓門高了起來:「哥,你是不是娛樂城?」
唐逸想解釋,又靈機一動,笑道:「是啊,怎麼,找我有事?我馬上過去!「
「色狼!「陳珂從牙縫擠出兩個字,隨即掛了電話。
唐逸噓口氣,就這樣吧,以後陳珂面前不再裝謙謙君子,不再作偉人,將自己的缺點完全展示她面前,是,我喜歡你,不捨得放開你,但你要知道我其實很卑劣,並不是什麼你尊敬依賴的唐逸哥,而是徹頭徹尾地一個花心男人。
轉頭,對小鳳很嚴肅的道:「別人打電話時插嘴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小鳳尷尬的笑笑,回頭拿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口。
唐逸舉著茶杯琢磨了一會兒,對正嘻嘻哈哈調戲女孩兒的劉飛道:「喂,你知不知道維也納對面開了一家西餐廳?」
劉飛一滯,隨即笑道:「是嗎?」慢慢放開了摟著女孩兒肩膀的手。
聽唐逸挑起話題,飛哥又沒有黑臉,徐軍馬上興奮的道:「是啊,真他媽叫絕了,維也納被頂得都沒幾個人光顧啦,那家開地叫福樓吧?哈哈,作得真**漂亮!」劉飛可以對李天華寬宏大量,徐軍可是恨得他牙根癢癢,巴不得他倒霉。
劉飛對幾個女孩子揮揮手:「去,拿著酒和菜去裡間喝去。」
幾個女孩兒知道人家有事情談,就麻利地拿著酒和幾碟小菜進了套間。
劉飛歎口氣,對唐逸和徐軍道:「我知道你們倆關心我,可是不要再我面前提起維也納行不行?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唐逸淡淡道:「我偶爾見到李天華和田衛兵坐一輛車。」
劉飛愕然抬頭:「什麼?」
唐逸又重複了一遍:「我見到李天華和田衛兵走得很近。」
包廂內一片沉寂,只有套間女孩子偶爾的爆笑聲隱隱傳出。
劉飛臉色變幻不定,自言自語:「或許,或許他們是後來認識的,並不能代表什麼……」
唐逸點頭:「說的也是,並不能代表什麼,」徐軍嘴蠕動,想說話,但看到唐逸遞給自己的眼色,終於歎口氣。閉上了嘴。卻是狠狠一拳砸桌子上:「媽的!」
唐逸站起來,笑著問徐軍:「這菜是不是有點膩?咱去福樓搓一頓怎麼樣,我請客。」
徐軍喜道:「好啊!」但隨即看向劉飛,有些猶豫。
唐逸悠悠道:「咱不管他,走吧。」說著就出了包廂。徐軍想了想,就跟了出去,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樓下停車場,唐逸的車前,唐逸說:「等一會兒。」徐軍會意點頭。
「咦,唐哥。你這車咋了?好像被人砸過?」徐軍打量著桑塔納。有些驚奇地問。
唐逸笑道:「一點小麻煩,沒事。」
等了好久,就唐逸漸漸有些失望的時候,春城飯店巨大的玻璃旋轉門轉了一下,一條熟悉地身影慢慢走了出來,唐逸微微一笑,點燃了一直叼嘴角地煙。
車上,劉飛一直默不作聲,徐軍小聲地問唐逸:「唐哥。你說葉思曼地事是不是田衛兵對劉大哥懷恨心搞出來的,撬飛哥女朋友來洩憤。」看來他與劉飛真是無話不談地朋友,對劉家地事也清清楚楚。
唐逸擺擺手,沒有說話。
劉飛淡然道:「你們倆也不用唱雙簧,我想過了。以前的事怎麼也好吧。但我現,是該見見李天華了。」
當車拐進福樓前的廣場時。就見福樓餐廳門口,停著一輛警車,餐廳裡燈光明亮,可以見到幾個綠制服幹警正餐廳裡同侍應盤話。
唐逸停了車,看著裡面的情景就是一皺眉。
徐軍道:「我去看看怎麼回事!「說著就推開車門下車,逕自走了過去。
看著徐軍進了餐廳,他似乎認得帶隊的幹警,兩人走到一旁竊竊私語,說了好一會兒,徐軍才從餐廳跑過來。
徐軍回到車上後,唐逸隨意的問:「怎麼回事?」
徐軍嘿嘿一笑:「要說這事兒可真稀奇,福樓裡的一個法國妞吧,賣淫被捉到,據說那嫖客是福樓地常客,這不嗎,市局懷疑福樓有組織賣淫地嫌疑,過來調查。」唐逸微微點頭,很低俗的一個招子,也是這些少爺們慣用的誣陷好戲。
徐軍突然一拍腦門:「咦,我說這他媽不是李天華搗地鬼吧?我就不信了,人家法國妞和人去賓館開房,就這麼容易被逮到?媽的我看那嫖客說不准就是李天華安排的。」
劉飛搖搖頭:「才想明白,真是豬腦袋!」卻是對唐逸一伸手,唐逸會意,將手機遞給了劉飛,接著就聽著劉飛打電話找人,幫福樓處理這件事。
唐逸呵呵笑道:「福樓老闆可是蒙鼓裡呢。」
劉飛掛了電話,淡然道:「蒙鼓裡好,我就借它的勢摸摸李天華。」
唐逸愕然回頭,從劉飛的話裡,他聽出了一絲冷酷和決絕。
唐逸駕駛著桑塔納,向夢飛酒吧駛去,整個春城當時也沒幾家真正的酒吧,夢飛是其中出名的,唐逸沒進去過,但東風路上這家裝修地很有異國風情的酒吧他早就注意到了,想想,這家酒吧怕是記錄著春城早的泡吧一族的夜生活呢。
是陳珂約他來的,和劉飛徐軍剛剛分手,就接到了陳珂地電話,說夢飛等他。
唐逸開著車,心思卻劉飛身上,劉飛終於要面對自己地過去了,而且走的棋也很不錯,借勢碰觸李天華,就是借福樓打擊維也納了,想來以後福樓有什麼麻煩,他不會袖手旁觀。
唐逸搖搖頭,借勢借勢,他借福樓地勢,又哪知道福樓卻是借他的勢呢?世間的事就是這麼錯綜複雜,被一隻隻大手操縱著,操縱別人的同時,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人操縱。
唐逸又思考起和劉飛的關係,私交上,自己無疑拿劉飛當成自己的朋友,但毫無疑問,自己卻是絕不會推心置腹的和他分享一切,就如同福樓,自己無意利用他,但既然他加入了遊戲,也就成為了其中一枚棋子,自己所能做的也就是不傷害他,獲得這枚棋子幫助的同時量使得他這盤棋中獲益,例如,能真正放開以前的一切。
想著想著,唐逸又搖了搖頭,其實看到田衛兵後,唐逸已經想到,如果自己估計的沒錯,葉思曼的事不過是公子哥鬥氣造成的悲劇,而現福樓和維也納,顯然也成了公子哥角力的戰場,卻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麼複雜。
看來,這次收益不會太大啊,省城大佬們,又怎麼會加入孩子們之間的遊戲,就好像葉思曼那件事,劉書記,田朝明是根本不會知道的。
夢飛酒吧裡,燈光幽暗,每張桌台上都點著碗蠟,就好像點點星光閃爍,流暢的鋼琴曲如天賴之音,令人沉醉。
唐逸適應了一下裡面的光線,然後就見到穿著白色吊帶裙的陳珂,她正對自己招手。
唐逸走過去陳珂對面坐下,和侍者要了一杯大紅袍,打量了陳珂幾眼,問:「找我這麼急,什麼事兒?」
陳珂咬著嘴唇看著唐逸,將唐逸看得一陣不自,這才知道,作壞男人的滋味實不好受。
「哥,你別去娛樂城那地方成不成?很髒的,聽說很多女孩兒都有性病!」
「咳……」剛剛嚥下口茶水的唐逸大聲咳嗽起來,陳珂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這種話也虧她說得出來,再說了,自己她心裡真的成了飢不擇食的色狼了?
陳珂忙遞給唐逸紙巾,唐逸擦著嘴角,斜眼看陳珂,心裡這個鬱悶啊。
陳珂皺著眉頭,似乎怒唐逸不爭,愁眉苦臉的說:「你,你要實想去,我聽說碧海很高檔的,那裡……」
「得得得!」唐逸揮動著紙巾打斷了她的話,「我以後就去碧海,別說了!」
陳珂「撲哧」一笑:「哼,叫你裝,我還不知道你,就算是色狼啊,你也是那種有色心沒色膽的。」
唐逸開始裝模作樣瞪著陳珂,終於也笑了起來,伸手過去彈了陳珂一個爆栗,然後笑瞇瞇拿起茶杯品茶。
陳珂摸摸頭,傻笑一聲,就低頭含住果汁杯裡的吸管,心中柔情湧動,宛若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他動不動就彈自己爆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