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刑場(同上)
第二章十五年前
魯爾城本是一個坐落在群山峻嶺的小山鎮。因為十年前達克帝國縱貫全國南北的國道的興建,讓這個小山城漸漸熱鬧起來,居民也日益增五萬人的常住居民對於荒涼的約克郡來說也算的是一個繁華城市了。
連續幾天,魯爾城裡熱鬧非凡,人流穿梭比平日裡多了五倍還不止。方圓百里有兒女在十六歲以下的人家這幾日家家都忙得像過節似的。因為皇家魔武學院將在這裡招收二十名學員。整個西大陸流傳著一句話:萬般皆下品,唯有魔武高。在西大陸各國,貴族和平民之間的差距簡直就等於從天空到大地的距離。貴族們不但擁有按照他們相應的等級國家賜予的田地,每年按等級賜發的俸祿,而且還擁有各種特權,例如:所有國家的公共設施均享用半價消費,上交田賦的比例也只是平民的三分之一。如果貴族經商,他們上交的稅賦的比例也只是平民的四分之三。
當然想成為一名貴族,卻也是很不容易的。一般只有三個途徑:第一是世襲。有個好出身自然是無話可說。不過,西大陸各國的世襲制度雖然並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世襲的爵銜將逐代遞減。各國的爵位均分為公爵、伯爵、侯爵、子爵、男爵。即便你是世襲的公爵,也只能傳到第四代孫。而且各國對於世襲貴族的任命都是極為慎重的。第二個途徑就是立功。不過,近百年來達克帝國都沒有發生過一起戰爭。和平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對於那些希望通過立功來授爵的人來說無疑就是一場長久的噩夢。因為最近十年來,達克帝國每年立功授爵的人都沒有超過五個。第三個途徑就是成為中級職業者。成為中級職業者之後,只要你向王國申請,一般就會被授予至少是男爵的爵銜。
因此,對於一個想要成為貴族的平民來說,唯一最有希望的途徑就是成為一名中級職業者。不過,無論是要成為劍師和魔法師都不是那麼簡單的。首先你需要一定的天賦,其次還需要嚴格的培養,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你本人長期不懈的努力修煉。作為西大陸第二強國的達克王國人口過三億,可是在王國登記的中級職業以上者總共也不過千餘名。而高級職業者更是不足六十名。
之所以人數這麼少,原因是很多的。首先就是天賦的原因,其次就是修煉者需要數十年如一日的勤奮修煉。而因為長久的和平,貴族子弟們一個個都養尊處優,沒有幾個願意吃這樣的苦。貴族子弟只要天賦許可的,幾乎個個從小不是修煉魔法就是修煉鬥氣,但是絕大多數終其一生也還是停留在初級階段。而無論是修煉鬥氣還是魔法,都是一個需要耗費大量金錢和精力,以及需要專人教導的過程。普通的平民子弟即沒有途徑也沒有財力支撐。因此,民間就流傳著一句話:窮學文,富學武。這個武指的就是魔武,也就是魔法和鬥氣。
而中級職業者擁有的程度也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的強弱。一百年前,王國還擁有五千多名中級職業者,這個數字不斷的下降讓如今的達克王國國王瓦捷.帕伊陛下深深擔憂。因此,二十年前剛剛即位的他就頒布了兩項命令:一增建兩所魔武學院。二從今以後各魔武學院每年必須招收一定比例的平民子弟,而不需像以前一樣需要至少兩位子爵以上貴族的推薦。這些平民子弟將不但被免除學雜費,還發放一定的補助,但是將來必須在帝國軍隊裡服役至少十年以作償還。
命令發佈後,得到了許多平民的擁護。尤其是帝國南方各郡的商人們都歡呼萬歲。之後就開始紛紛把自己的子弟想盡各種辦法送到學院就讀,以圖將來提高家族的身份。可惜二十年來,成果並不顯著。因為大多數商人子弟也吃不了苦,十餘年的修煉也未必能夠成為中級職業者,最終讓大多數人都喪失了信心。於是,兩年前瓦捷陛下在聽取了多位大臣的意見後,決定把招生平民的目標由富庶的南方各郡轉移到比較貧苦的北方各郡。
皇家魔武學院是如今達克王國四座魔武學院中歷史最悠久、名聲最大、師資力量最全的學院。
達克300年6月1日,是皇家魔武學院魯爾考點招生的最後一天。
………………
紅日懸在藍得透明的天空之中,雖然晴空萬里,卻沒有展露絲毫的熱力,給人的感覺,這是一輪冰冷的太陽,就如阿布冰冷的心。
阿布.費利克斯是達克王國約克郡魯爾城聯合酒業老闆勞爾.費利克斯的次子。和他那個從小就想做一名最傑出的商人的哥哥哈雷不同,阿布這個很早就在魯爾城聞名遐邇的小天才,一直想成為一名偉大的魔法師。可惜,想要成為魔法師一般只有兩種可能:一家傳、二進入魔武學院。家傳當然不可能。而要進入魔武學院就必須要得到至少兩位子爵以上貴族的推薦,費利克斯家族雖然在魯爾城有錢有勢,但是也只不過是個商人。因此,只能是奢想。雖然早就聽說,王國已經逐步放鬆了進入魔法學院的規定,但是十幾年來招生目標也僅僅是限於南方諸省。今年,帝國魔武學院終於到北方約克郡來招生了,阿布興奮不已。
但是,老勞爾卻並不看好兒子的選擇,魔法師雖然受人尊重,而且幾乎是如今平民子弟成為貴族的唯一法門,但魔法師也絕對是萬里挑一的職業。而且如果不能成為中級職業者,那也等於是水中撈月一場。可是要想進入中級職業者,也就是成為魔法師,那更是百萬分之一。與其耗費精力十幾年甚至一生終無所得,還不如現實一些,畢竟阿布已經十六歲了。耽誤不起。況且阿布自小聰明,將來無論是從政或者是經商,那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何必去追求虛無縹緲的榮譽呢?
不過,阿布不肯放棄這個最後的機會。因此,午飯後,他悄悄的帶著表妹妮可和書僮約瑟夫來到魯爾城裡報考。結果出人意料,天才阿布落選了,妮可和約瑟夫卻雙雙被錄取。一向溫文爾雅的阿布憤怒的象隻獅子,歇斯底里的衝向考官質問:「問什麼?」但是高傲的魔法師只說了句:「你不是我們想要的人。」然後就讓警衛把他趕了出來。
…………
考點前落榜的人有許多,不過,最失魂落魄的莫過於阿布。或許失魂落魄無法形容他的心情。此時的阿布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驚魂未定的忐忑,有難道是命該如此的失望,當然最大的就是對於未來的迷茫。
因為此阿布已非彼阿布。十六歲的阿布的身體裡卻有著三十一歲阿布的靈魂。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一下子來到了十五年前。難道是因為他的悲憤感動了上天?或許吧,因為這個答案只有老天知道。
不過,十五年前是十五年前,但是卻不是他想要的十五年前。準確地說,他想要回到的卻是現在的三天前。也就是5月28日。
那天傍晚,無意間,他發現了表妹妮可寫的一首詩:
我愛你,
多麼爛俗的三個字。
可是要聽到你說出口,
我卻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也許千萬年以前,就有許多人說過這三個字,
甚至千萬年以後,還會有更多人說這三個字。
但是,我只想聽你說。
我只想聽你對我說。
不管這個過程是多麼
漫長、痛苦和辛酸,
我只想聽你說。
因為我知道之後
我會多麼甜蜜。
而在最後寫著幾個蠅頭小字:表哥,我想聽你說……
對於青梅竹馬的表妹妮可,阿布早就傾慕已久。而且雙方家長也都有意撮合。只不過,小妮子身在其中,沒有覺察而已。阿布看到這首情詩,欣喜若狂。不過,表面上他還是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妮可表妹可不是個藏的住事的人。如果父親知道兩人關係明朗化了,只怕更有理由反對他報考魔武學院了。他心想:一切等錄取之後再說吧。當然最好是兩人都被錄取,那豈不美哉?
可惜呀,世事難料,這也是阿布最後悔的事。之後,妮可去了魔武學院,雖然二人時有通信,但是阿布總是沒有提起勇氣表白。直到最後……
因此,阿布總算明白了一些事情:男女之間,有些話是一定要說出來的。你若不說出來,別人怎麼會知道?會明白?
阿布真的有些無語了,老天真是作弄人啊,既然讓他回到了十五年前,為什麼不讓他早回來那麼三天,或者一天,甚至半天也好。這樣的話,自己最少可以帶著妮可打道回府,就算不能成為魔法師,他也甘心了。可是現在,阿布,仰頭沖天長嘯:「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第三章說不
「表哥」一個怯生生的聲音。一位少女站在身邊,微微的抬著頭。她穿著一件紅色的法師袍,腰間繫著一條白色的寬邊腰帶,一頭金色的長髮隨意的飄灑在腦後。可愛的妮可表妹,雖然看上去還有些稚嫩,但是卻別有一番清新和親切,阿布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就等著尋找一個合適的出口,狂瀉而下。
「表哥,要不我……我不去了,我和你一起回家。」妮可輕咬著嘴唇,兩隻手使勁地攪動著腰帶,顯然內心極其不願意作出這個決定。
阿布差一點就興奮得答應了,拉著她一路跑回家,絕對是此刻他最想做的事。不過,他知道這不過是徒然。他記得很清楚,在魯爾城這次招收的二十人中,妮可是排名第一的。當時,妮可的父母也就是阿布的二姨、二姨夫——布魯斯夫婦,對於妮可去魔武學院還是持反對態度的。將來成為魔法師當然好,可是畢竟妮可已經十五歲了,他們很擔心將來會一事無成,反而蹉跎了青春。要知道達克帝國女子的出嫁年齡一般都在20歲,超過二十五歲還沒有成親的女人那絕對是會被世人恥笑的對象。不過,當時招生人員信誓旦旦的向他們夫妻保證,妮可乃是罕見的天才,別的不敢說,只要她個人努力。少則六、七年,多則八、九年,她一定能步入中級職業。而且保證如果三年之內,妮可不能成為一名大魔術師的話,就肯定讓她回家團圓。有了這樣的保證,布魯斯夫婦當然是沒有什麼好說的,歡天喜地的把女兒送走了。事實上,招生人員的話,的確沒錯,六年後,妮可就成為了一名魔法師。絕對是魔法天才。雖然約瑟夫後來的成就遠遠超過她,但是那是因為他另有奇遇。
阿布知道,縱然他此刻發反對,也不過是螳螂擋車般徒勞,因此何必枉作小人呢?阿布強自在臉上堆砌了笑容:「別說傻話了。雖然我不能實現理想了,但是你可以。我相信你一定能成為一名偉大的魔法師。我的理想也算間接實現了,答應我,你能做到的,是吧」
「是的,我……我一定可以。」小丫頭捏緊著她的小拳頭,顯得無比的激動。
「當然,偉大的妮可法師是沒有是什麼作不到的。」阿布說著,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小妮可的頭,這是少年時候的阿布最喜歡作的動作之一。
「少……少爺,我……我……」約瑟夫站在一邊,他脹紅著臉。他真的沒有想到天才少爺阿布意外的落選了,反倒是他這個小僕人反而被錄取了。老實說,他覺得眼前的這一切似乎都是在做夢。魔法師,這是多麼高貴的稱呼啊,要是他自己一旦成為了魔法師,那也就意味著將來肯定會步入貴族的行列。到時候就連鎮上最高貴的勞爾老爺恐怕也不得不向他低頭鞠躬行禮了,那是多麼崇高的榮耀啊。如果不是此刻看見自己身上的這件藍色的魔法袍,他實在很難相信,他此刻這不是在白日做夢。
阿布斜著眼看著這個因為激動而渾身哆嗦的傢伙。濃眉大眼,方頭大耳,走路習慣的哈著腰,都已經十五歲了,可是還經常地拖著長長的鼻涕,就是這個現在一點不起眼,給人第一印象卑微邋遢的小傢伙十年後卻成為了小妮可的丈夫,並且被大家稱為當代最傑出的魔法天才嗎?
這真是世界真奇妙,不看不知道啊。
阿布抬頭望了望天空。藍天白雲,碧空如洗。
他記得入獄之後,父親和他說過,當時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約瑟夫了,可惜約瑟夫去了羅斯國。但是他卻不以為然,雖然他這個傢伙似乎始終保持著一種高姿態,沒有找過阿布一丁點麻煩。但是阿布清楚約瑟夫恨透了他。這一點,其實很容易理解,如果兩個人位置互換,恐怕阿布早就去找對方的麻煩了。最起碼他可以利用他的關係把對方發配到某個邊遠的小城去,可是約瑟夫什麼也沒有做過,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所謂反常既妖。雖然15歲以後,約瑟夫的生活圈子離阿布越來越遠,但是從四歲開始他在阿布身邊待了十一年,阿布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一個肚量大的人。
此外阿布也並不想向約瑟夫低頭,即使是死也不願意。後來,在獄中,他又聽到有消息說,本來訪問羅斯國的名單中並沒有約瑟夫,是他主動在使團臨行前一天自己提出的。而使團離開的那天又正好是抓捕阿布的前一天。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阿布認為約瑟夫肯定是事先得到了消息,為了避開所以才主動提出出訪羅斯。
老實說,阿布不恨約瑟夫,約瑟夫不幫他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但是他做的這樣鬼祟,卻讓阿布很看不起。
要不我把約瑟夫帶回家?阿布突然升起一個念頭。約瑟夫雖然也被錄取了,但是他排在倒數第二名。如果約瑟夫選擇不去,相信招生人員也不會有太大的意見。而雖然魔武學院包吃包住,還免學費,但是整個諾曼一家都是費利克斯家族的世代奴僕。雖然這種奴僕不像奴隸一樣完全沒有自由,但是卻通常不敢違背主人的意思。至少,阿布可以肯定,現在只要自己決定了,約瑟夫絕對不敢違背自己的意思。
但是真的要這麼做嗎?阿布看了一眼因為興奮臉脹得通紅的約瑟夫,此刻他的幸福可以讓每一個人都真切的感受到。我毀掉了約瑟夫的前途又能怎麼樣?沒有了約瑟夫難道我就沒有了競爭對手了嗎?答案顯然是不。算了,我就不信二世為人的我還鬥不過這個小子。不過,有件事,我是一定要做的。
阿布向前一步,伸出右手:「約瑟夫,我想收回那根項鏈?」
「項鏈?」約瑟夫下意識的在胸前摸了摸。中午他們進魯爾城的時候,遇上了路邊一個小販叫賣。妮可看中了其中的一對玉綴。而約瑟夫則望著一條銀質的項鏈發愣。因為那根項鏈吊著一隻老鷹的墜子。據爺爺說,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也是顯赫一時的貴族,老鷹正是他們家族的族徽。雖然如今的諾曼家也只能在昏黃的煤油燈下偶爾追溯一下先祖的光輝,不過,老鷹還是諾曼家的子弟們最喜歡的東西。身上的衣服大多都繡著鷹的圖案。這條項鏈雖然可能因為時間的關係,已經有些泛黃,但是那只鷹墜看上去還是栩栩如生。這情景被阿布看在眼裡,阿布對於這個小自己一歲的書僮還是很照顧的。於是立刻就買下來,並笑著說這就算提前一個月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了。可是現在少爺怎麼又要收回呢?
「不願意?」阿布的笑容淡淡的,眼神卻始終盯著他。「不,少爺,我……」約瑟夫猶豫了一下,很快從脖子上取下了銀鏈,卻沒有立刻遞上來,顯然還有些不捨。
「表哥,你不是說送給約瑟夫作生日禮物的嘛。」妮可有些奇怪,一向大方的表哥今天是怎麼了?
阿布知道,這條項鏈可不是一般的項鏈,它裡面封印著五百年前的風系法神安娜的靈魂。約瑟夫之所以最終在魔法上突飛猛進,就是因為有了這條項鏈。這還是當年妮可和約瑟夫去了魔武學院兩年之後,有一次妮可在信中偶爾提到的,之後再問卻她卻再不肯告訴他詳情,並且要他千萬保密。因此,阿布自然無論如何也要把項鏈拿回來。
「妮可,今天我教你一課。要想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物,首先必須擁有一種品質。那就是敢對任何人說不。」阿布扭頭衝著妮可微微一笑,然後右手又向前伸去,直接從約瑟夫手上把項鏈拿走了;「我回去後會立刻通知姨父的。在你們走之前,會讓你們再見上一面。」說完,他就大踏步的離開,再沒看約瑟夫一眼。
第四章安娜
費利克斯家有五、六家莊園。最大的一家位於馬蹄鎮的南邊,那裡也是阿布一家常年居住的地方。
從魯爾城到馬蹄鎮大約有十多公里,其間有許多負責客運的短途馬車。阿布沒有像來時那樣雇一輛馬車回家。出城後,他一路快跑,來到魯爾城外的小山上,左右看看沒有什麼人,他這才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約瑟夫得到了這條項鏈,二十八歲那年就成了大魔導師,那自己呢?阿布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比約瑟夫差,只不過沒有機會罷了。至於那些招收的傢伙,阿布只能說他們是一堆狗屎。
阿布舉起銀鏈迎著陽光左看右看,可惜除了有些晃眼,什麼也沒有發現。折騰了足有大半個小時,可惜一無所獲,只好怏然下山。也許是因為心情不好,下山的時候,一步小心被突出的小石塊絆倒。腦袋正好磕在右手握著的銀鏈上,鮮紅的血很快染紅的鷹墜。阿布整個人一下昏了過去。
…………
「嘿,醒醒。醒醒」
阿布緩緩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個年輕的陌生女人。身穿一件白色的魔法長袍。少女膚色白皙,臉龐秀麗,一頭褐色的長髮批在肩頭。有過三十一年人生經歷的阿布見過的女人不算少了,這個女人姿色最多只能算是中上,如果不是她那白皙的膚色,恐怕還要降低一個檔次。但是這個女人身上似乎有一種氣質,讓人仰視的氣勢。這和那些自以為是的小女孩或者持寵而驕的貴婦人完全不同,這種感覺對於在官場上打滾了幾年的阿布很熟悉,從許多的大人物身上都能感覺的到。這與其說是久居上位者所有的氣勢,不如說是一種對強烈的自信。只不過,有所不同的是自信的來源不同,有些人因為手中的權位,有些人因為掌控的財富,而有些人則是因為自己的力量。那麼這個女人呢?
「你好。」女人眉角輕佻,笑意很淡:「我是安娜.瑞夫林。」
「安娜.瑞夫林?」阿布猛吞了一下口水,當然其實這只是他的感覺,其實喉嚨裡什麼也沒有。歷史上有記載的法神不過六人,安娜.瑞夫林無疑是最年輕的一個。是的,這位偉大的女法神十八歲就成為了當時的魔法第一人,卻在二十歲忽然暴斃而亡,她就像一顆流星,雖然短暫,但是卻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過璀璨的光芒。儘管阿布早就有心理準備此刻還是有些失神:「法——神?五百年前?」
安娜有些困惑:「五百年前?」顯然她對時間沒有概念。
阿布不知道說什麼好,此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躺在一張床上週一片黑暗,但是卻似乎並不影響他的視力。到處都是空蕩蕩的,似乎除了他們兩人還有一張床以外,什麼也沒有。
「請問這裡是——哪裡?」阿布開口才覺得自己似乎不夠恭敬,對方可是法神呢?一個魔導師就幾乎可以橫著走了,何況法神這個傳說的階位?
「這裡是你的思海。」
「思海?」阿布從床上走了下來。
「是的,每個人的思海就是每個人的靈魂所在地。」安娜一邊說一邊悄然坐在了床沿。
「你是說我……」阿布詫異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這是我的……靈魂?」
「是的。」安娜滿含笑意的點頭,然後迅速的躺了下去。
接著,她忽然發出一聲暴笑:「沒想到,真的是輪迴之戒?哈哈,天啊」
阿布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地動山搖的感覺。很快他就發現了他的右手正在不斷的摩挲著左手食指上的一枚白色的戒指。事實上他一回到十五年前,就發現左手上多了一枚陌生的戒指,不過,他當時考慮的事情太多,沒有在意。
或者應該怎麼說,阿布發現他身體的右手正在不斷的摩挲著左手食指上的一枚白色的戒指,而且眼睛裡滿含著淚花,激動萬分。
這個情景不是用眼睛看,而是一種感覺。很快他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自己的身體被這個自稱安娜的女人控制了。阿布的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雖然總的來說,他的腦袋還是一團漿糊,許多的事情都不明白。但是身體被別人控制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要立刻奪回來。於是他二話不說,撲向那個女人。
「彭」安娜抬起一腳正踢中阿布的胸口。阿布的身體,不準確的應該說靈魂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陡然後重重的落下。阿布感到一陣的虛弱,天啊,她到底是法神還是劍神?
就在這時,就聽見安娜忽然大喊一句:「回到五百年前。」
世界在這一刻停止了轉動。
…………
阿布醒轉過來的時候,發現此刻安娜靜靜的躺在床上。於是他什麼也沒有去想,直接撲了上去,拽起她一把將她推下床去。
安娜醒了,「啊」的發出一聲驚呼。
阿布卻管不了這麼多。他一躍上床,迅速躺下。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此刻他控制的是一個小女孩的身體,估計應該在十歲左右。不過阿布管不了這麼多了,學著安娜的樣子,雙手握在一起,大叫:「回到五百年後。」
就在安娜將要撲上來的時候,世界再次停止了轉動。
…………
阿布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床上,感到很欣慰。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因為一團黑影撲來上來,正是惡狠狠的安娜。
阿布很鬱悶。他被扔下了床,用一種及其簡單的方式。
安娜衝上來後,二人開始扭打在一起,可是阿布發現這個女人比他的力氣大的多,而且這時候才發現女人比他高一個頭還不止。兩人站起來,自己甚至還不到她的肩膀。不超過一秒鐘的時間,阿布就被甩下了床。是的,阿布不願意承認,但是雙方的力量相差實在太過懸殊。當阿布像一塊破布在空中飛舞的時候,他納悶了:這個比牛還要壯的女人怎麼會是一個魔法師呢?眾所周知魔法師雖然是強大的,但是他們的身體卻往往比平常人還要孱弱的多。
當阿布重重落下的時候,聽到女人狂喊:「回到五百年前」
他本能的感覺自己完了。雖然本質上說,他還沒有弄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女人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天啊?輪迴之戒怎麼會裂了一個這麼大的縫?」
阿布現在感覺到了自己還在自己的身體內,確切的說還在十六歲的阿布身體內,儘管現在的身體似乎被女人掌控著,但是他還是本能的感到一絲竊喜。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無疑這個女人已經成了他最大的敵人,能讓敵人哀傷憤怒的事情自然值得他高興。
只是他很快高興不起來了,因為女人躍下了床,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向他一步步走進。
「小姐、大姐、大娘、大師,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要動手動腳呢?有什麼話咱們不能坐下來慢慢說呢?」阿布一邊慢慢的後退,一面堆砌著自認為最承認的笑容。
可惜女人顯然不願意就此罷手,捏緊著拳頭:「我要回到五百年前」
「這個、這個……」阿布訕笑著,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心想著:這個女人如果能夠狠狠地摔一跤就好了,自己也許還能跑脫。
正想著,女人忽然莫名其妙的一個趔趄,真的摔倒了。
阿布呆呆的看著,忘記了逃跑。心裡想著:要是我有一把匕首就好了。忽然,右手上憑空就多了一把匕首。阿布興奮莫名,手指著正在爬起的女人,大叫:「要是能把她綁起來就好了。」
話音剛落,女人已經被綁成了一個大粽子,雖然她還在不斷的掙扎,但是無濟於事,她重新又摔倒了。
「哈哈哈」阿布狂笑,他終於明白了,他在這裡可以隨心所欲,心想事成。他一邊興奮的搓著手,一邊暗暗好笑:自己先前竟然還會怕她?真是身在寶山而不自知啊?
「你這個混蛋」女人在狠狠地咒罵著,不過顯然由於她實在是不擅長這方面的詞彙,因此語言顯得比較的貧乏。翻過來顛過去不過就是混蛋、懦夫、怕死鬼之類的咒罵。
「敢罵我?看我不抽死你。」心裡想著,阿布身上就多了一根長長的鞭子,為了安全,阿布覺得還是站的遠一些保險。因此二人相距起碼有五米。雖然阿布揮舞起鞭子來基本感覺不到重量,但是揮舞一根這麼長的傢伙絕對是一個技術活,結果連續三鞭都打歪了目標,惹得女人一陣恥笑,又多了一個罵點:「你這個沒用的傢伙」
阿布洩氣了,把鞭子一扔,手上又多了一根五米多的長棍。他獰笑著:「我讓你罵」說著狠狠一棍揮去。
人慘叫了一聲。
阿布的心其實很不好受。之前三十一年的生涯裡,他還從來沒有親手打過人,更不要說女人了。原來打人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他把棍子一扔,心想:要是不用我動手,棍子可以自動打她那就好了。
果然是心想事成。五米長的棍子自己飛了起來,然後狠狠地落下,「啊」女人又一次慘叫起來。
阿布把眼閉上不敢看,嘴裡說著:「誰讓你想先害我來著。活該」正想著,女人又是慘叫一聲,不過這一次女人接著又喊了一聲:「媽媽!」
阿布睜開眼睛看了看,沒發現其他人,正奇怪著,棍子再度落下,女人慘叫一聲吼,大喊:「媽媽,救命啊」
阿布大聲地聲辯:「喂喂,你沒糊塗吧我不是你媽媽」
「呸,你個小賊」女人怒目相斥。
「哈哈哈」阿布拍掌大笑:「原來這就是打的你叫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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