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微風撫摸著酷熱的城市,給這個巨大的灰色叢林帶來些許涼意,無數忙碌的人們卻無暇停下匆匆的腳步來享受老天的恩賜。
藍色的天空萬里無雲,碧綠的江水,鏡平無波。
白小天騎著一輛二八自行車飛快地行駛在沿江路上。酷熱的天氣將柏油路烘烤的如同火爐一般,路上偶有幾輛汽車飛馳而過。到了南郊後,路人幾乎是渺無蹤影。
白小天猛蹬踏板,然後沿著斜坡上了堤壩。又前行一段後,將自行車在路邊支上。解開綁在車後的一個蛇皮袋子,往肩上一搭,悠悠然的下了堤壩向著江邊走去。
堤壩離江邊不過四、五十米的距離,轉瞬即到。
白小天站在江邊觀察了一下,看到了在江邊留下的記號——一塊青色的鵝卵石,又四下望了左右百米之內沒有一個人。江面上也沒看見有船隻。頓時放了心,將蛇皮袋打開,先是掏出了一個魚簍綁在腰上,然後又掏出一個綠色的網兜。那網兜連在了一根金屬短棍上,
白小天雙手一拉,短棍的長度變成了一米五、六,原來是一根活動的伸縮手把,整個東西看起來分明是一個魚舀,白小天反手一插,將魚舀插在後背。然後又從蛇皮袋裡掏出一根金屬短棍,又從邊上找了塊石頭將蛇皮袋壓上,脫下腳上的人字拖,施施然的下了水。
在水中前進了十餘米,江水已然漫過了膝蓋。儘管白小天穿著的是大褲衩,也不得不將兩個褲管直接捲到大腿根處。又向前走了七、八米,白小天方才停了下來,將手中的那根金屬短棍拉長到盡三米,方才停手,兩眼炯炯有神的在江面上搜尋,彷彿他的眼睛能夠透過水面清晰無比的捕捉到每一條游魚。
搜尋了兩、三分鐘,白小天向前又移動了兩、三米,接著又向左移動了幾步,然後雙手連續搓動了兩下,接著猛地將手中的金屬棍插入水面,最後雙手緊緊地握棍迅速的在水中划動。
大約半分鐘,他停了下來,長噓了一口氣。左手拿著金屬棍,右手反手從背上掏出魚舀伸入水中,很快撈出一條四斤多的大草魚。他快速的將大草魚從魚舀中放入魚簍。
就在此時,江面上翻起了四、五條小魚,皆是魚肚朝上,隨著水流緩緩向下流去。白小天的用魚舀將小魚相繼撈起,然後放入魚簍。
白小天將魚舀插回後背,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後兩眼緊盯水面,再次觀察起來。四、五分鐘後,他又向左移動了幾步。
接著雙手猛地再次搓動,金屬棍再次插入水中。在肉眼不可視的情況下,一股電流順著他的雙手沿著金屬棍湧入水中,幾條小魚迅速被電麻過去,接著就被白小天撈起。只是這一次最大的魚也不到一斤,只是其中有一隻三兩多的螃蟹。
白小天將收穫依次放入魚簍後,魚簍已經被裝的滿滿當當。於是,他轉身回到了江邊,將魚蟹倒入蛇皮袋,用繩子紮緊,壓上石頭,然後再次返回江中。
不過,接下來的收穫大不如前。小半個鐘不過撈到半斤的小魚三、四隻。白小天歎了口氣。自從前年上游的臨江水電站攔水截壩後,雲江裡的水就越來越淺,這魚也變得越來越少,就算白小天本領在身,收穫也是大不如前。
沒辦法,看來只能去更深的地方碰碰運氣。於是他再次返回江邊。
不過,這個時候他的蛇皮袋邊已經站了一個身體干矮瘦小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
白小天一看,一邊搖頭一邊感歎:「你怎麼又來了?我說你成天閒著,難道不用工作的嗎?」
男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黃斑牙:「我現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勸你回到正途中來。」
白小天無語了。自從上星期他在江裡撈魚被這個男人發現他能放電之後,這個男人就像一隻大頭蒼蠅一樣把他纏上了,非要拉他去修道。這以後每次他來撈魚,雖然經常變動地方,但幾乎每次都無一例外的能遇見他。當然每次都不免一翻苦口婆心的勸說。
「道友,你雖然天資卓越,但至今未達先天。先天不至,壽元就和常人無異。常人的一生至多不過短短百年,時間珍貴呀。倘若五十之前不到先天,再要修道就好比是逆水行舟,到頭來十有**如水中撈月,徒勞一場。」男人滿臉慈悲,苦口婆心:「道友,我勸你還是
結束這些無聊的行為,專心回到修道上來吧」
又來了,又來了。唐僧也不過如此吧?
白小天見的多了,乾脆無視之。將魚倒入蛇皮袋,然後脫下上身的t血。猶豫了一下,又將大褲衩也脫了下來。全身頓時光溜溜的只剩下一條四角短褲了。將魚簍再次綁在腰間。用毛巾將額頭上的汗水擦盡,丟在一旁,正要左手持魚舀,右手持棍,正要再次下水。
一隻軍用水壺遞到他的嘴邊,中年男人笑瞇瞇的說道:「這天氣真熱,喝一口。」
盛情難卻,白小天接過。
壺裡是加冰的酸梅湯,酸酸甜甜,真爽
喝了一大口,似乎每個毛孔裡都開始往外淌汗。ww.點m白小天擦拭了好一陣,這才又喝了一大口。吃人的手短,喝人的嘴短,儘管酸梅湯不值什麼錢,但總是不好意思態度保持那麼惡劣。
「謝謝。」白小天將水壺遞回,然後說道:「我說大叔,沒事的時候,可以唱唱歌、跳跳舞,再無聊就搞搞一夜*啥的,千萬少看小說少看電影,尤其是那些妖魔鬼怪的。」
男人的臉一下拉的老長:「不是吧。道友你到現在還不相信道?」
「相信、相信。」白小天連連點頭:「空手道、跆拳道,天道地道人道劍道,黑道白道黃道赤道,乜道物道道道都道,自己那道系非常道,呸呸呸呸呸胡說八道。」一邊唱著,他一邊搖頭晃腦的的向江邊走去。
「等會兒。」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沒想到他人又矮又瘦,力氣卻是不小,白小天掙了一下,竟然沒掙開:「倘若世間無道,那你對你身上的事又怎麼解釋呢?」
「我?」白小天回頭一笑:「我這是特異功能,和什麼道八桿子打不著。大叔,雖然我惹你生氣,可是你答應過我的,打死也不告訴別人我有特異功能的事,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噢」
「當然,打死也不說。」中年男人此刻的形象絕對是無數**英烈靈魂附體,意志顯得無比堅決。
「那就好。」白小天眼見男人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又不好掙扎,喝了他的酸梅湯不說,還得要他保密呢。雖然他不是一個文學愛好者,但是他還是知道在人類漫長的歷史中,無論古今中外,異類從來沒有好下場。自從十二歲那年一次觸電後他知道和別人的不同之後,他就一直隱藏著這個秘密,連父母都沒有告訴。
他之所以來撈魚,那也是因為沒有辦法,父母下崗之後,幾年來家裡生活水平每況愈下,而他也只能想到這個辦法補貼一點家用。上星期,高考分數一出來,他就知道錄取不會有問題了。家裡雖然學費也能免強湊上,可是下學期呢?下個學年呢?所以,他想著抓緊這段時間,多撈點魚。多賺點錢。因此幾乎每天都來江裡撈魚。雖然小心又小心,盡量避著人,可是沒想到還是被中年男人看到了而且看穿了他的秘密。
作為一個中學生,儘管身懷異能,總不能殺人滅口吧,這樣的念頭,他想都不敢想。因此他還真不敢得罪這個中年男人,儘管他認為這個男人就算沒有神經病,也多半患有幻想症之類的心理疾病,否則一個成年男人怎麼會想著修道這麼荒誕的事情,而且還要拉著自己去給他做徒弟
「大叔,你修道多少年了?」白小天耐著性子問,一邊想該怎麼脫身呢,同時心裡打定了主意,明天無論如何不來撈魚了。還是去北郊的山上打鳥好了。現在的麻雀可不是一般的猖狂,憑著手中的這根金屬棒,收穫也許不會比捕魚低多少。
中年男人臉一紅,訥訥:「我二十二歲才醒悟,開始修道,可惜這副身體體質太差。地球上如今靈氣又太稀。雖然每日勤勉,可惜只能是事倍功半。不過,道友你卻不同。在我的教導下,三五年間你就能踏入先天。」
「先天?什麼是先天?」白小天一邊問道,一邊伸手去拿毛巾,中年男人看他不便,於是鬆開了手。
白小天心中暗喜,拿毛巾擦了擦,然後開始穿衣褲。
男人見他沒有下水,於是侃侃而談:「修真者在成仙之前境界分為:金丹期、元嬰期、洞虛期、空冥期、渡劫期、大成期。每一個境界都分前期、中期、後期。達到大成期之後,才會飛昇成仙。而普通人想要成為修真者也需要經過兩個境界,後天、先天,同樣也分前期、中期、後期。一旦踏入先天,最重要的好處就是壽元能達到五百歲左右。」
男人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想不到我周鞍,苦練二十年竟然還在後天中期徘徊。」
「五百歲,白癡。」白小天心裡暗罵道,當你是烏龜嗎?飛快地望了男人一眼,見他似乎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中,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白小天將魚舀、短棍、魚簍、人字拖一股腦塞進蛇皮袋,赤著腳飛快地向堤壩奔去。
第一章今夜有暴風雨
微風撫摸著酷熱的城市,給這個巨大的灰色叢林帶來些許涼意,無數忙碌的人們卻無暇停下匆匆的腳步來享受老天的恩賜。
這裡是海城,一個離大海還有上百公里的地方。幾十萬人擠在這個乾燥而擁擠的城市裡,改變著命運的同時也被命運改變。
在城市的中央廣場上矗立著一匹奔馬雕像,據說這象徵著對力量和對自由不屈的追求。
中央廣場的西側地道下面是一溜的二手店。
二十年前這裡是海城最大的防空洞,十年前這裡被改造成地下商城,如今這裡是海城最大的舊貨淘換市場。
地道裡百分之九十的店舖都經營著舊貨,小到書籍、光碟,大到電器、首飾,銷售的同時也收購。聽說這裡還有幾家店舖暗地裡還做著二手房和二手車的生意。因此基本上一般的百貨只要想買或者想賣,都能在這裡找到去處。唯一的遺憾就是這裡的東西都是二手貨。
儘管無論晝夜只要是營業時間基本上每家店舖都開著燈,但地道裡還是顯得有些昏暗。
因為並非週末,又正值午後,地道裡顧客並不多。雖然如此,因為天氣酷熱,地道裡仍然洋溢著各種味道的汗臭,始終揮之不去。各家店舖的店員們此時大多已經吃過了中飯,坐在那裡十個有九個昏昏欲睡。
地道入口處,一個少年順著階梯緩步而下。十七、八歲年紀、個子中等、平頭碎發,濃眉大眼,最惹眼的就是一身黝黑的皮膚。儘管和黑人的膚色還差的遠,但在不多的顧客中還是分外的扎眼。他上身穿著件灰色的t恤,下面著一條黑色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綠色的人字拖。無論衣褲一看就是那種雜牌的劣質衣料,腳上的人字拖更是市面上最便宜的三塊錢一雙的那種。
儘管這裡是舊貨市場,但是對於這樣一位少年,大多數店舖的店員掃過一眼之後,繼續他們的周公大夢。
少年踩著碎步,一邊走著一邊小心的張望著。那猶猶豫豫地樣子,充分詮釋了什麼是未經過世面的雛。
少年在一家店前停下了腳步。轉身,伸出手指從地道口的店舖開始依次點了一遍。小聲地自言自語道:「第九家,沒錯,是這裡了。」
說完,抬腿邁進了小店。
這家店很小,店裡大約只有五、六平方。幾台熱水器、電風扇、電飯鍋幾乎將整個店堆滿了。
少年很小心的才在沒有任何碰撞的情況下站到了櫃檯前,櫃檯後唯一的店員兼老闆、脖子上披著條白毛巾、身體干矮瘦小的中年男人睜開朦朧的雙眼打量了少年一眼,用著有氣無力的聲音招呼:「歡迎光臨。」
少年張了張嘴,似乎有些緊張欲言又止,將話含在嘴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小傢伙,你要賣什麼,或是買什麼呢?」來到舊貨市場,當然不是打算收購舊貨,就是要賣掉手上的某樣物品,
「我不買,也不賣。」少年低著頭,聲音很小:「我想參加今天晚上的比賽。」少年結結巴巴好容易說出了他的目的,這才把頭抬了起來,只是目光中有些羞澀、悲哀和淡淡的傷感,面對店老闆的注視,他迅速將目光移開。
老闆明顯愣了一下,他那朦朧而又混濁的目光彷彿一下亮了起來,犀利的讓少年重新將頭低了下去。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小傢伙。」
「我要參加今晚的競技會。」少年昂起了頭,緊緊地咬著下嘴唇,垂直的兩隻胳膊下一雙拳頭緊握:「我希望我能代表青龍會。如果,大叔你拒絕的話,我就去找白虎幫。」
青龍會和白虎幫乃是海城最大的兩個幫會。有幫派的地方就有紛爭,而黑社會就更不用說了。兩家幫會在海城的歷史都有十多年了,一度斗的你死我活。火拚,暗殺、用毒,無所不為,可是後來他們發現爭鬥的結果似乎除了互相削弱對方之外,沒有任何意義。因此雙方坐下來談判。
談判的結果除了雙方重新劃分了地盤以外,就是達成了一條協議:以後雙方如果再有相持不下,無法協商的事情,就採取競技會的方式來解決爭端。
所謂的競技會,其實就是青龍會和白虎幫各派出一人,在雷雨天同時雙手握在一根避雷針上,哪一方能堅持到最後,就由哪一方掌握話事權。
海城地貌乃是一個小盆地,雷電相當頻繁。有時候朗朗晴天都經常遇見干雷震震的情形。
因此,這個競技會倒是不缺環境。只是競技會的結果實在不怎麼樣,兩年來,十二次競技下來,除了有數名代表因為害怕臨陣退縮外,基本上都是平局。平局的結果也就是雙方代表都觸雷而亡,最後雙方不得不各退一步協商了事。因此對於這種競技會,兩個幫派中都有怨言。因為雙方不但要為死人而擦屁股,而且似乎已經很難分出輸贏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兩位幫主依然樂此不疲。
矮小的老闆拿了一塊「盤點中」的牌子走到門外,掛上,然後將門掩上,轉身緊盯著少年黝黑的臉龐:「現在經濟危機,生活不易。不怕死的人多了去了,為什麼要選你?」
「我……我只要十萬」少年用力的咬著牙。
兩幫每次交鋒,為了利益都會派出亡命之徒。當然,誰都明白除非臨陣退縮,否則必定是觸雷而亡。而如果臨陣退縮,那人也會受到本幫派無情的清洗。因此這實際上就是必死之局。亡命也是要代價的。因此,一般來說這個價格都在二十萬,而且因為雙方以往派出的基本上都是幫派的內部成員,因此亡命徒的親屬們在事後還能受到幫派的一些照顧。儘管這樣,也基本沒有人願意主動去承擔,一般只能用抽籤的方式來決定派出的人員。
十萬這個價格顯然不是一般的便宜。老闆卻並沒有因為少年的態度而感到詫異,那樣子彷彿就像是在收購一般的舊貨似的,自然而然的從櫃檯下拿出計算器。毫無意義的連按了幾下,然後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不管你是從哪裡聽到這個消息的。但我只能給你八萬,而且三萬塊要歸我。如果你不願意,請便。」
五萬塊,這可是一條人命啊。還要白抽三萬,這個殺人不見血的吸血鬼少年的眼睛瞬間沖血,彷彿要迸射出無窮凶焰。
少年仰天長吸了一口氣:「五萬就五萬,但我要現金,而且要提前支取。」
「沒問題。」老闆微微一笑,露出兩顆黃斑牙:「但你要提供身份證或者其他有效證件,此外你還要留下你的家庭住址。如果證實無誤,錢可以馬上給你。」
少年聽到這裡,愣了一下。
「小傢伙,放心,我們的動作是很快的。只要你不是存心欺騙,最多只要半個小時。」老闆看到少年依然猶豫,於是又解釋道:「對你來說,只是五萬塊。可是對我們幫派來說,一旦你輸了,損失的可就是幾百萬。所以,如果你輸了,不但錢要追回,你的家人也會有麻煩。當然,我們是講信用的,只要你不輸,我們決不會驚動你的家人」
少年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老闆也彷彿忘記了店裡多了他這麼個人。從櫃檯下拿出一搭賬單之內的東西,手握計算器似乎真的盤點起來。
少年默默地從褲子口袋中掏出身份證遞了過去:「身份證上的地址就是我家的地址。」
「姓名白小天,性別,男,民族,漢,出生1993年1月1日。」老闆的聲音不陰不陽,讀到這裡,頓了一下:「現在十七歲半,很年輕嘛,是學生?」
「是。」
「江南省海城市南城區雲浮路3號23棟1門502室。很好,很詳細。身份證上的照片拍的也很清楚,基本沒有走型。」老闆念完一遍後,拿起電話小聲地又把身份證複述了一遍,最後說道:「調查清楚後,送八萬塊現金來。」
接下來,就是等待。
店裡靜悄悄的。
好一陣,似乎盤點完了的老闆打破了沉默的局面:「小傢伙,你要這些錢,做什麼用?」
少年白小天想了一下,回答道:「讀書。」遲疑了一下又道:「我要上大學。」
「上大學?」老闆似乎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嘴巴大張著,滿口的黃斑牙盡情顯現:「你想用這些錢去讀大學?」
少年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你有絕對活下來的把握?」
白小天一驚,猛抬頭,老闆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下面似乎隱藏著某種讓他無由的感到心悸的恐怖力量,彷彿瞬間看穿了他心底的秘密,他情不自禁的連退了兩步,因為擺放在地上的一個電飯鍋的阻礙,顯得有些踉蹌,一下子靠在了門上。此刻他有了奪門而逃的衝動。
最終他鎮定下來,回了一個及其難看的笑容:「誰知道呢,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實在不行,也能給家裡留筆錢。」
「這樣啊。」老闆不再說話,低下頭,又拿起一疊賬單,盤點起來。
半個小時後,一個壯漢提著一個黑包走進小店。
又過了十分鐘,少年白小天提著裝著五萬塊的黑包離開了小店。
老闆望著他的背影,彷彿在自言自語:「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演戲的本事越來越高了。」
壯漢在一旁小聲地說道:「師傅,他是雷體嗎?」
「當然是。應該是。」老闆滿臉笑容,兩隻小眼睛瞇起來完全看不見了:「運氣不錯,等了兩年,終於等到了。」
這時候,隔壁店裡的收音機裡傳來一個柔美的聲音:「全市今夜有暴風雨……」
第二章白小天的秘密
一場透徹的雨伴著呼嘯的狂風,籠罩著海城。除了風雨聲,一切似乎都沉寂漠然著。六月的天氣,卻讓特人感覺到寒氣逼人。忽然,一道閃電劃天而過,陣陣雷聲似乎是喚醒心靈的號角,驚醒時間萬物。
星火大廈位於海城的東面,雖然三十六層的高度在海城連前十高的大廈都排不上,但在海城知名度卻不小。因為不少人都知道這裡是青龍幫的總部。
八點整,按照約定的時間,白小天打著一把花色的自動傘趕往星火大廈。今晚的競技會將在樓頂舉行。
此刻大廈的底層到處都是穿著黑、白西裝,戴著大墨鏡的男人。據說青龍幫的幫主白宏白老大雖然姓白,但卻異常喜愛黑色,因此黑西裝幾乎就是青龍幫的制服。而據說白虎幫的幫主鄭拓身上紋了一隻碩大的白虎,這也是白虎幫名稱的由來。而且聽說鄭拓認為白色是最高貴的顏色,因此白西裝就成了白虎幫的制服。
雖然這些傢伙一個個西裝筆挺,但是薛寶依然感覺到似乎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凶悍的味道。這讓原本胸有成竹的他心中不禁打起了鼓。
沒事的,被雷劈一下就走人。白小天安慰著自己:雖說白老大是混黑社會的,但他的名聲是出名的講義氣。不會有事的,白小天不斷的給自己打氣。
下午見過的那名壯漢就站在大廈前的石階上,一身紅色的西裝格外醒目,遠遠的就衝著他招手。
白小天靠了過去,隨著他走進大廈。剛走進大廳,就聽見一個女孩的聲音「白小天」他轉過頭去,只見一個女孩急步向他走來,一頭淡黃色的披肩發.一雙大眼睛細長而嬌媚.眉宇之間充滿了焦急,穿著件米黃色的風衣,下面則是一條白色的綴著許多米黃色小花的裙子,腳蹬一雙淺黃色的低跟涼鞋,從大廳沙發那邊急匆匆的向他走來:「白小天,真的是你」
白小天先是一愣,然後淺淺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白如芸,真巧。這都能遇上你。」
「你……你……怎麼能這麼幹?」白如芸兩個小拳頭緊握,淚水直在眼眶裡裝,一副焦急欲哭的樣子,忽然猛轉頭大聲叫道:「爸、爸快過來,真的是我同學。」
一個壯碩的中年男人笑瞇瞇的走過來,雖然他的臉上帶著一副金邊眼鏡,但是仍然掩不住他身上的那股凶焰之氣:「小芸,真是你同學啊,別急。別哭。沒事,不就是缺錢嘛。」
男人走到白小天身前,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別擔心。不就是錢嘛,每年我不都得捐個上百萬的,捐給誰不是捐啊。現在回家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準備去上你的大學吧」
「謝謝爸爸」白如芸破啼為笑。
「謝謝白叔叔。」白小天微微彎了下腰,臉上保持著笑意:「不過,我喜歡花自己的錢,這樣安心。」說完衝著電梯走去。
白如芸愣住了,白宏白老大也愣住了,因為白小天的離開,他伸出去的左手懸在空中顯得有些怪異。
「不知好歹的傢伙。如果今天他有命下來,非給他點教訓不可。」站在白老大身邊的跟班小唐惡狠狠地說道。
「爸」眼見的白小天消失在電梯裡,白如芸急了。
「算了,反正就是一般同學嘛。」白宏擺了擺手,有些意興蕭然。白宏出身草根,雖然體格強壯,夠狠敢拚,但起初混得也並不如意。後來拋棄了前妻也就是白如芸的媽媽田秀珍,娶了一個富家女,這才開始慢慢發跡。兩年前,他和富家女離婚,不久又和田秀珍復了婚。可是白如芸一直不肯從心底裡真正原諒他,父女關係十分緊張。她甚至不肯搬進白家,而一直跟著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下午,白宏就看到了白小天的資料,看到他竟然和女兒是一個班的。腦子一轉,就想在女兒面前扮一回好人。反正之前已經抽了人,換上白小天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便宜十多萬而已。沒曾想,這個白小天竟然不領他的情。此刻讓他真是滿肚子邪火無處發。
「可是,可是……」高中同學三年,性格內向的白小天和學習委員白如芸打交道的確不多,剎那之間,白如芸甚至不能肯定在剛才之前他是否自己說過話。對白小天的映像也就是在高考之前,他**媽好像生了重病,而他則在最緊張的日子請了半個多月的假。他現在要冒這樣的險,肯定是他****病需要錢。雖然只是一般的同學,可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向死亡,白如芸實在做不到無動於衷。
「爸」
白宏搖了搖頭:「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你沒聽說過嗎,上帝也只會救想要自救的人。」
「你……你……」白如芸用手指著父親,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昏腦漲,天旋地轉,然後直接軟倒在地。慌得白宏連忙扶住。
…………
白小天站在電梯裡,表面鎮靜,心裡卻直打鼓。不過,他不是害怕雷劈電閃,而是害怕白老大或者白虎幫的鄭拓等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白小天有一個秘密,誰也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他對電免疫。當然免疫這個詞是他自己對自己下的定義。十二歲以前,包括他自己在內從沒有發現他和別人有什麼不同。直到十二歲那年的一天在上學的路上,和他走在一起的小胖沒注意觸到了一根斷了的電線,小胖當時就昏過去了。站在一旁的他想也沒想就上前將小胖扶起,頓時他只覺得一股熱流順著小胖的手傳到他的手,然後順著身體直到雙腳,再之後,似乎傳到地上去了。當時的他並沒有感到什麼危險和詫異,不過事後驚出一身冷汗後,他又感到疑惑,觸電的他怎麼會沒事呢?
十二歲的年紀,正正是懵懵懂懂自主意識萌發的年紀。他誰也沒有告訴,自己做起了試驗。先是媽媽電動車上的電瓶,然後是電話線上的鈴流,最後是普通的照明電。結果毫無例外,自己的身體似乎是優良的導體,電流總是雙腳流入大地。
高考前,媽媽得了肺癌,好在是前期,手術很成功,可是不但家裡的錢花光了,還欠下了一萬多的債務。這些錢雖然在有些人家不多,但在如果地白家卻是個不小的數目。媽媽雖然肺癌算是治癒,但還需要休養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家裡如今只靠父親一個人支撐。白小天上學的費用就成了一個大難題。雖然父親讓他不用擔心,但是他怎麼能不擔心呢?於是他在無意中知道「競技會」的事情之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白小天非常擔心,雖然他不知道他的秘密被發現後的後果,但有一點不用懷疑,那就是絕對比考試作弊被老師抓住要嚴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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