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那是我二哥
白小天的心思略微有了丁點好轉，誰知那聲音又道：「除非藍y-安全部級以上權限官員出示藍y-司法部特令。」不等白小天歎氣，那聲音又說道：「不過由於時空穿越的關係，藍y-星官員來到這裡的可能幾乎為零。」
白小天本來還想問什麼，可是已經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來到外，心想：算了，刨根問底的又有什麼用，反正自己又無法改變，還是想想如何處理當前的問題吧！還好可以欣慰的是自己利用重生的信息緝捕紅玫瑰不算違規，道德也不會受到影響。
白小天走出財務科，就看見秘書們身邊多了三男一女，都很年輕。其中三人他覺得有些面善，只是叫不出名字來，而另一位看起來年級最大的那位男子分明是戴國宏，前世過些年在雲洲他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了。白小天記得七年後自己剛進公安處時，戴國宏已是雲洲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刑警大隊長。聽說他似乎是賴常根的外甥。雖然白小天在地區公安處，戴國宏在市公安局，但戴這樣的人物白小天不知道的可能微乎其微。又三年後白小天被發配到雲洲看守所，不久賴常根倒台入獄。而戴國宏似乎表面上沒有受到多大影響。記憶中雲洲撤地改市後他還出任了市局副局長，不過分管的好像是後勤，不是很得意。
看到白小天出來，賴常根大踏步地走了過來，臉上非常嚴肅：「小白同志，和你介紹一下，他們都是刑警二中隊的幹警。中隊長戴國宏，刑警唐川、何仲虎、陶麗娜。他們都是刑警精英，尤其是國宏隊長，身經百戰，是刑警大隊的一面旗幟啊。」
賴常根介紹的時候除了戴國宏神情不變外，其他三人都是沖白小天笑著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了。戴國宏大約二十六七歲，高大魁梧，身高應該至少有一米八，體重也多半超過了兩百，再加上神情嚴肅，很有股煞氣。刑警唐川和何仲虎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個子都不高，大約都在一米七左右，不過唐川是個大胖子，那體型看起來比好要戴國宏龐大不少，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方形物體在慢慢挪動。何仲虎則苗條的利害像個麻桿一樣，兩人站在一起分外扎眼。女警陶麗娜個子不高，穿著不低的高跟鞋看起來也就1米五多一點，體形嬌小的她鼻樑上還架著一幅度數不低的眼鏡。
看著戴國宏煞氣逼人的樣子，白小天就知道自己恐怕就招呼不動這位未來的局長大人。而其他三位雖然具體能力還不知道如何，可是看他們的如此不同一般的體形怎麼樣雖然不知道，作為一個刑警別的不敢肯定但武力抓捕的能力百分之百強不了。
賴常根本來還想長篇大幅的介紹一番，結果看到白小天站在那裡根本不吭聲，頓時千言萬語也如鯁在喉了。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些發虛，來得這幾個人除了戴國宏外，其他的警齡都不超過一年。三人都是走關係進來的，雖然不算特別硬，可父母也都是雲洲的中層幹部。老實說這並非他的本意，看來是剛才自己在電話裡向戴國宏抱怨了兩句，結果外甥故意領了這三塊料來想要出姓白的小子的洋相。不過這似乎有點太過明顯了吧？光看他們的體形大家就能大致猜出三人都不怎麼擅長運動了。其中唐川還略微好些，胖雖然胖、能力也是差些，起碼多少還能幫點忙，但何仲虎和陶麗娜兩人一直幹的是內勤啊，讓他們出警，到時候能不幫倒忙就算謝天謝地了。
白小天不吭聲，葉昌浩卻終於沒能忍住。好嘛，老賴你當大家都是瞎子還是當我葉某人好欺負，整怎麼幾塊料過來。葉昌浩在官場上十多年儘管一直有家裡關照，但自己也不白給，自然也知道賴常根這麼做恐怕主要還是衝著白小天這小子去的，可不管怎麼說，現在這小子等於是在給他辦事，你老賴要是私下裡玩陰的，我沒看到也就算了，這麼搞不是公然打我的臉嘛，因此他臉一沉：「賴局長，這怎麼回事？」
賴常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而且吧，儘管那三人家裡背景不是很厚，但是戴國宏把他們帶過來實際上等於出了他們的洋相，搞得太難堪了，自己等於無緣無故的把這三家人都往死裡得罪了，這可有些花不來，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白小天咳嗽了一下說道：「算了，我看就他們幾個吧。葉書記，還得麻煩您為這位戴隊長撥一電話，再備上一輛車，至少一輛摩托吧！」
賴常根是馬上要調走的人了，葉昌浩也不想私人結下什麼大仇怨，所以既然白小天這個當事人都不想追究，他就更不會多事：「沒問題。」
白小天毫不遲疑的走到戴國宏身前：「戴隊是吧，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給你兩小時，你通過電話查詢或者其他方法務必把雲洲市所有經營麵食的飯店、飲食店、小攤子的地點都調查清楚，然後兩個小時後我們在城北菜市場口會合。有沒有問題？」
戴國宏原本一直保持那副酷酷的神情，就算是葉昌浩開口發難時他也沒什麼變化，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給他來了這麼一手。雖說給了他一任務，可也等於把他涮了，這事搞好了也沒啥功勞，沒搞定的話那就背黑鍋了。
不等他回答，白小天又開口了，不過是衝著其他三人：「你們誰會開車？」
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都搖了搖頭，這年代幾乎沒有私家車，公務車也不多，即便三人家裡都有些小背景，坐車機會不老少，可自己學車第一沒什麼機會，第二也沒那想法。
「好吧，我做司機。鑰匙在誰手裡？」白小天這話等於白問，來了四個，三個不會開車，那鑰匙不在戴國宏這個中隊長手中還有鬼了。戴國宏只能無奈的把鑰匙jiā了出來，並說道：「白隊，如果只有兩個小時的話，那我通過稅務局、工商局還有各派出所聯繫，倒是基本能統計出來。不過，有些沒有營業執照的流動小麵攤可能有些困難。」
「盡量吧，盡量不要有遺漏。你可以問問居委會，他們一般都清。」白小天接過鑰匙，轉身下樓了。
在七十年代乃至八十年代中期市縣公務車最多的就是北京212了，這款越野車除了噪音大，耗油量大外越野能其實還算不錯的，因此即便是在九十年代縣一級公安部依舊廣泛使用。
八六年的雲洲經濟雖然還沒有太大起但公務車已經開始多了起來，只是大量基本上都是三個牌子，最多的是上海轎車，其次則是紅旗，其餘幾乎清一-的都是212。因此白小天開著這輛地方牌照的212走在街上倒也不算顯眼。
唐川這個大胖子坐在副駕駛座。白小天記得似乎有位美國人發表過一篇論文說是經過調查胖子通常比瘦子格更外向、更擅長jiā際。白小天也不知道對錯，不過，212上在最初的一陣沉默後，倒的確是唐大胖子最早打破沉默，而且唐胖子一口一個「白隊」親熱的叫著，儘管白小天拒絕了他遞來的白沙煙，他也沒有表現出不悅或者尷尬。
白小天雖然不太看不起這三塊廢材，可是倒也沒有怪罪的意思。畢竟人也多半不是自己願意來的。一看這三位尤其是後面兩位不但身材苗條而且皮膚白皙，就能猜到少見陽光的兩位肯定是長期在室內待著的主，要是可以選擇，人肯定寧可在辦公室繼續貓著。可是呢，白小天腦子裡有這麼個東西在，他的心情自然短時間內好不了。
這唐胖子的嘴倒可真是夠能侃的。還不到三分鐘的工夫，他已經連換了七八個話題，從嫌犯紅玫瑰侃到了朦朧詩，從朦朧詩侃到傷痕文學。看白小天似乎對文學確實不感興趣，於是又聊起了鄧麗君，見港台歌曲也不感冒，就又聊起了唐縣小吃。在白小天依舊不假辭-的情況下又將話題轉移到了時事方面，什麼二月哈雷彗星回歸啊，四月蘇聯切爾諾貝利核能發電廠發生嚴重洩漏及爆炸事故啊，六月墨西哥舉行的世界盃啊，總之那嘴皮子相當利索的讓白小天大開眼。雖然白小天聽得出唐胖子對這些事情的理解基本上處於人云亦云，不過在這個年代能對外界事物如此關心已經很難得了。要知道這時候的雲洲電視機還基本不普及，大多數人包括年輕人那眼睛成天只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一畝三分地，別說什麼外國就是雲洲地區以外的事情都不太關心。當初的白小天也是在上了大學之後眼界才漸漸開闊起來。可是後來回到雲洲以後，熱情漸漸被消磨，很快又回到了對萬事不關心頂多嘴皮子關心一陣的狀態上，直到調到何國棟身邊才逐漸改變。
有句話叫「心有多大，前途就有多大」，這話白小天不贊同，這分明是典型的唯心主義哲學，不過一個成天坐井觀天的人如果不改變思想要獲得太大的成功也幾乎是不可想像的。因此白小天對唐胖子倒是有了那麼點好感，只是依舊不願意搭理他，只是默默開車。
唐胖子倒是一點氣餒，一轉眼又將話題轉到了5月9日北京工人體育館，「1986國際和平年」紀念演唱會上，崔健唱的《一無所有》。對於搖滾樂唐胖子顯然不太懂，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的陳述，接著他又說道當天他妹妹就在現場，當時就被鎮住了。
正說著，坐後排的陶麗娜開了口：「姍姍是在北方jiā大吧？」
「是啊，大二了。」唐川提到自己的妹妹顯得很自豪，也難怪，八十年代中期的大學生還是比較稀罕的，更別說北方jiā大這樣的重點大學了。
「北方jiā大大二，唐姍？」白小天情不自禁的把話題接了過去，看到唐胖子以及後面兩位都望著他，趕緊解釋道：「我姐也在jiā大。我倒是記得她和我說有個老鄉就叫唐姍，雖然不同系，可是她們是同在一個寢室的……」
不等白小天說完，唐胖子用力拍了一下大腿：「你姐是不是叫衛紅？」
白小天點了點頭。
「衛紅真是你姐？親的？」唐胖子又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白小天懷疑胖子的痛覺神經是不是要遲鈍很多，看到白小天又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唐胖子有些遲疑的說道：「去年我送我妹去報到的時候見過你姐，我記得當時你父親也去了，好像當時還有一男孩，你姐說是二弟？」
白小天笑了笑：「那是我二哥。」
「二哥？那白隊你多大？」唐胖子張大著嘴，顯然有些疑惑。因為他記得很清楚，當時那小男孩叫白衛，他說自己在市一中讀高一。這位白隊竟然是那個小男孩的弟……弟？
虛報年齡的事情自然不能就這麼捅出去。對此家裡早就統一口徑了，因此白小天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和二哥長的不是很像，但我們是貨真價實的雙胞胎。年齡嘛，今年十八週歲。」說到這裡白小天感到有些無奈，為了他虛報年齡沒有後患，所以家裡不得不將二哥的年齡也給改大了一歲。這真是應了那句話為了掩飾一個謊言就不得不編造無數個謊言。
胖子唐川的嘴巴張開、閉合、張開、閉合了好幾次。後座上兩人也是一臉吃驚。也是，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最尷尬的事情大概莫過於被一個比自己更年輕的人領導，而且如果這個更年輕的人能力似乎比自己差那就更難容忍了。
白小天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不過他也不想做什麼解釋。再說了，如果他不是另有所恃，人三個的確怎麼看也比自己這個初中畢業生要強些。
「嘎」。白小天將車停了下來：「你們就在車裡待著，如果看到我把右手揚過頭頂，就下車跟過來。如果沒有就一直待著。」說完，白小天也不等三人回答，引擎也不關，直接下車了。
這裡是不遠就是汽車站。作為外來人口比較密集的地方，自然商業容易發展起來，尤其是飲食業。白小天記得這裡不但有兩家國營飲食店，還有六、七家私人麵攤。當然了，為了多少像那麼回事，紅玫瑰母親的麵攤顯然不會在這裡。白小天計劃好了，按照地點挨個掃過去，差不多中午時候能到目的地中山菜市場。那個時候也應該已經和戴國宏會合了，這也既不會將戴國宏和賴常根得罪得太狠又能防止在抓捕的時候出現什麼意外。畢竟有戴國宏這個老刑警在場嘛。此外放到中午時分，也是給自己留點余量。雖然他估計那個時候正是飯點，紅玫瑰應該在麵攤上幫忙，可也得預防萬一不在的情況下自己有足夠的時間應變。
白小天神情輕鬆的輕鬆的在幾個麵攤前晃了一陣子，然後又走進了那兩家國營飲食店。不得不說兩家國營飲食店的服務員態度都不怎麼樣，尤其是看到白小天似乎不想買東西那臉-更是難看，結果白小天不得不在一家買了一袋豆漿，而在另外一家買了一籠小籠包。他心裡搖了搖頭：「這樣的服務態度，怎麼可能有競爭力呀？」
重新開車上路，三個傢伙倒是毫不客氣地開始消滅小籠包。
唐川一口一個，轉眼就消滅了大半籠，戰鬥力要比另兩位強的多，看他生龍活虎的樣子，白小天有些發笑。因為這會兒白小天已經想起了他是誰了。就在自己被穿之前，這個唐胖子正在他的老家唐縣擔任縣委書記呢？只是形象有些不符，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怎麼回事，總之那個時候的唐川可沒有這麼胖。常務副縣長、副書記、縣長、縣委書記，在唐縣超過十年而這個傢伙在唐縣幹得不錯，在2010年唐縣的和財政收入在雲洲市都處第二位，僅次於東江區。
而後座那位嬌小的陶麗娜他也想起來了，這個小女人未來可是中江省蠻有名氣的律師，聽說自己開了個律師事務所。只有何仲虎這個看起來也有些面善的傢伙他無論如何回憶不起來他的未來了。
白小天心裡歎氣了口：看來人真是不可面相。而且老話說樹挪窩死，人離鄉活。這話還真有道理。唐川和陶麗娜一對刑警廢材，可是換個工作環境就闖出了一片天地。可惜啊，我在官場上周旋了近二十年，累了、乏了、煩了，可看樣子這輩子還得做官。我怎麼這麼倒霉呀！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白小天腦子裡抱怨頻頻，卻不見那程序規勸或者警告自己，倒是包子吃完了的唐胖子又忍不住開口了：「白隊，咱這是找什麼呀？」a！~！